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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瑚只淡淡的道:“江湖行没有怕死的人!”
石大昌吼道:“二更天也过了,你们不去南城外,却叫老子们喝凉风呐!”
珊瑚道:“这是啥米话?”
“神钓”师怀玉吼道:“不是说你们马上要去吗?”
珊瑚道:“马上是多久?”
怔了一下,师怀玉道:“马上当然是很快了!”
珊瑚道:“很快又是多久?”
石大昌被尹九郎砸得肩头湿,如今湿衣也干了,这时戟指珊瑚,叱道:“臭丫头,老子掀了你的桌!”
珊瑚瞄眼,道:“你很没有风度哦!”
石大昌吼道:“等一等老子还想宰了你!”
珊瑚道:“那不是在这里!”
师怀玉怒道:“人呢?尹九郎那小子呢?”
他抬头往门口看,又道:“难道又进茅坑拉去了?”
珊瑚一笑,道:“不错,他是又去茅坑了,他拉肚子!”
师怀玉闻言忽然大笑,道:“哈!真是老天有眼,拉死那个小王八蛋!”
他追问一句,道:“说,你们打算啥米时候去赴约?”
珊瑚面皮一紧,叱道:“你忝为老龙须二当家,江湖规矩也不懂?”
师怀玉怒道:“你说啥米?”
珊瑚道:“你约人家搏斗,为什么不定个时间?这二更天,三更天或四更天,你总得有个定数吧,怎么的,就现么一句说搏斗,就叫人去了?”
师林玉怒道:“不就是大伙吃过了去比斗吗?”
珊瑚讪笑,道:“我们还未吃完!”
师怀玉怒急反笑,道:“娘的,你们打算吃到天亮?”
珊瑚道:“那可不一定!”
石大昌吼道:“你们在此吃到天亮,老子们柳林喝凉风,我哭,倒不如在此地杀吧!”师怀玉有所顾忌,老龙帮各码头有买卖,如果惹上官兵,老龙帮就很歹看面。
他瞪眼的问珊瑚,道:“此刻什么时辰?”
珊瑚道:“你说呢?”
“三更快到了! ”
珊瑚道:“是快到三更天了,这店里就要打烊了!”
师怀玉道:“丫头,老夫定下时间,三更天我们在柳树林中等候,按怎?”
珊瑚道:“这才对,有了时辰,我们准时赴约,老实说,谁怕谁?”
于是师怀玉拉着石大昌又匆匆的出门而去了!
他老兄怕石大昌此刻出手,因为此刻只有他两人、而面前这姑娘一定不好惹,若非身俱一流功夫,她不会如此大方又大胆的坐在那里稳得很。
珊瑚看着师怀玉二人走出去,她不再呷了!
她叫伙计去叫尹九郎,尹九郎睡了一个多时辰,应该是精神焕发了!
如果有人以为珊瑚在替尹九郎设想,那根本就是呆于。
珊瑚在计算路程,因为富陵岗距此通州城七十里,快马加鞭一个来回就是一百四十里,再快的马程也得花上两个多到三个时辰。
她在拖延时间,就是希望富陵岗的“蝎子”,有人能尽快的赶来!
她并非指望“蝎子”组合的人支援她,而是她的极重要的代志交待。
她叫此间掌柜前去富陵岗的时候,师怀玉人尚未来到“永安客栈”。
蝎子组合的人,都很容易“抓狂!”
常常莫名其妙,只为一点烧款代志就不顾一切跟人大车拼。
富陵岗的“蝎子”大当家皮太康,正遇上了麻烦。
皮太康有个毛病,就是嗜赌。
现在,他就在“迎月”因赌几乎出不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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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桌是推小牌九,皮太康做庄,此刻,进来一位右眼带着眼罩的中年人。往天门一站。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独眼太岁”许彪。
他受了“两楼苍龙”尹在山一番教训后,使刻意在赌技上下功夫,所谓“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段日子确实让他摸到不少窍门。
他原本赌技就很高杆,这一深人研讨,赌持就更上一层楼了。
他站在天门,看了两副牌后,即押出三千两。
小牌扫是一翻两瞪眼赌法,硬碰硬的比点子。
皮太康拿了一付天门,但天门却是地杠,正好大一级 他赢了三干两,而另外两家也各赢了一千两。
光是大天门,皮太康就赔出五干两,吃顺门二千两,赔尾门一千五百两,这一条牌皮太康净输四千五百两。
第二条推出来时,许彪却改押顺门,他将天门连本带利六千两移过去,又外加四干两。
皮太康把骰子抓在手中晃动了一下,掷出去之后,才开口道:“就是面前银子,顺吃顺赔,跟骰子走。”
许彪想减少点注,最后还是算了。
他伸离开银票时,骷子也停了,是两个三点,六顺。
他下注是一万两,另外两人加起来是一千两,依照赌场规矩,谁注大谁抓牌,这副牌应该是他抓。
可是,他却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仍由坐在上家的一个高瘦老人拿牌。
两张牌一掀,居然是板凳对,庄家拿一副四六对,又是差一级。
庄家一数面前银票,赔完顺门还有剩,天门和尾门,他却又能吃了。
皮太康仍是一脸笑容看着,看看许彪,道:“阁下请固定一位位置,坐下来赌好不好?”
许彪摇摇头,道:“不好,我这个人赌牌九有个习惯要就是做庄,要就是找活门捡便宜。”
皮太康笑笑,道:“行!阁下既然有兴趣,我不推了,庄家由你做。”
许彪道:“老兄输了那么多银子,难道不想捞本?” 皮太康笑道:“我选活门,一样可以捞本。”
他说完,人已站了起来。
许彪也笑道:“既然如此,等赢了请你吃红。”
他说着,人却坐了下去。
皮太康人虽然还是在笑,但目中却闪一丝诡异之色,不过一闪即逝,许彪好像没有注意到。
许彪开始洗牌了,三十二张天九牌,在楠木桌上轻轻拨动了几下,就已将牌九理好。
皮太康脸上的笑容开始溶解了,知道人家有两把刷子,但他依然“吃了秤砣铁了心”,道:“阁下骰子赌注有没有限制?”
许彪道:“这要看下注情形,吃酒量身家,吃得下,自然不受限制,吃不下,我也不敢打肿脸充胖子,万一输了拿不出银子,那可会闹出人命的。”
他说着掏出一叠银票,在桌面上摆开来数,竟多达十万两。再加上面前原有的,已经超出十万大关了。
腰缠这个数目的客人,迎月楼不是没有过,但那也只是少数几人而已!
因此。把现场的一些赌徒看直了眼。
许彪却毫不介意的推出一条牌,道:“第一副牌,各位少押一点。先试试手风顺不顺再下重注。”
皮太康道:“机会是均等,没什么好试的!”
他一出手,就在顺门押了二万两。
其他几个人以为许彪是只肥羊,见皮太康押二万两,也都三五千两的下注。
许彪骰子打出去是个六点,他抓最后一副牌,连看都没有看,就翻了过来。
却是个和牌配么六,只有一点。
下注的人看庄家的点子,一个个都在偷笑。
可是,他们只笑了一半,那凝结在脸上的笑容,竟比哭还难看。
因为顺门是杂五配铜锤,也是一点,天上是板凳配短七,又是一点,尾门是牛头配四六,还是一点。
四家都是一点,庄家的一点最大,通吃,净赢三万多两银子。
会形成这样一种牌局,除了庄家之外,下注的人都傻了眼。
第二条又出来,皮太康看看牌和骰子,证明没有动过手脚,他改在天门押了三万两银票。
其余的赌徒也都加注,下三千的加到五千两,下五千的加到八千两。
赌钱这玩意儿,赌徒都有这么不信邪的牛脾气,越吃越火,越火下得越多。
许彪掷出骰子,是个十点。
他依然抓最后一副牌,但这一次他没有翻过来,右手拇指在牌面上轻轻摸了一下,就放在面前不动了。
天门牌翻开了,是和地配杂七,跟庄家上一副牌点子一样,一点。
顺门先翻出一张人牌,用力摸了一下,第二张翻开来却是丁三,却是俗称公猴子,也是一点。
尾门也不怎么样,杂七配板凳,是个最小的一点。
许彪翻开牌,是地牌配弯九,也是一点。
又是四个一点。
又是庄家点子最大。
也又是一个通吃的局面。
但这一条,许彪却吃进了六万八千两银子。
许彪推出两条牌,却配出八副一点。
这种点数出得虽然有些不合常理,但下注的赌并不外行,他们深信许彪绝对没有赌假,而是硬碰硬的,只是他的手法太高明了。
这一来,就不得不信邪了,许彪推出第三条牌,赌注就急剧下降,整个桌面还不到五千两银子。
这一把,庄家居然拿了一副瘪十,通赔。
打老虎。虽然赌注增加了不少,但也不超过二万点,结果又是一次通赔。
换人做庄,许彪押了两把,就悄悄离开了迎月楼。
皮太康跟了出来,忽然道:“喂!我能不能请你喝杯酒?”
许彪回答得很干脆:“走!”
酒菜摆上,皮太康跟许彪干了三杯,才长长吐出一口气,大拇指一挑,道:
“好,好高朗的手法。”
尹九郎边走边伸懒腰,看到珊瑚眼珠子都快扭伤了。
“你……还在呷?”
“我呷的很过瘾!”
“啥米时候了?”
“快三更天了!”
尹九郎大叫一声,道:“快走,去赴约!”
珊瑚笑笑,道:“你有必胜把握?”
尹九郎道:“啥米叫把握?只一动上刀,那便只有个人的造化了。”
珊瑚道:“造化往往弄人!”
尹九郎道:“珊瑚姑娘,如果你不想去,我更高兴,我去了!”
尹九即转身要去,珊瑚却笑笑,道:“我怎么会不去?尹九郎,我们还要一起去我住的勿问岛呐!”
她与尹九郎齐肩往客栈外走。
那伙计可急了,他跟在后面低声而又恭敬的道:“小姐,半夜了呀!”
珊瑚回过头笑了笑,道:“我宰羊!”
伙计又道:“小姐的安全!”
珊瑚一笑,道:“免担心!”
伙计急了,又道:“小姐一走,我怎好向掌柜交待呀!”
尹九郎回头叱道:“只不过一顿酒菜,你怕我们跑了?白吃你们的?大烂了吧!”
伙计忙摇手,道:“不是,不是,公子千万别误会,只因为小姐她……”
珊瑚道:“掌柜的回来,你就说我去南城外的柳林,跟人车拼了!”
伙计大着胆子,道:“小姐,他们九个人、一个比一个凶,一个比一个厉害,小姐千金之躯,别去卡好。”
珊瑚道:“他会保护我呀!”
她指指尹九郎,二人已下了台阶。
那伙计道:“小姐,你等一等,我把咱们客栈里的人马叫齐了,一齐前去干!”
珊瑚吃吃的叱道:“去干?去送死?”
伙计道:“为小姐而死,大伙无怨言呐!”
珊瑚道:“算了,我还想回来吃喝呢!人都死了要按怎,客栈中还住有别的客人!
那伙计一元捶捶的呆脸。
尹九郎与珊瑚却十分轻松的,往南城外走去。
上弦月好像在笑了!
上弦月只有那么一条细细的柳眉也似的,横挂在繁星成堆的天空上,看上去就好像星群快要把它掩没了似的!
夜空虽然少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