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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如踏着细碎的脚步,忡忡地走进了殿内,顺便将宫殿内的奴才们都退了下去。见行为反常态的婉如,太后不禁俨然,问道:“你退了她们,是有何重要事情?”
“姑母,这次不好了。兰诗将史惠娘的徒儿捉了起来。现在这事也惊动了尔轩,他已命人四处寻找。我去找兰诗劝她放人,她却一意孤行,不肯放人。姑母,您去劝劝兰诗好么?”
太后冷笑站起,走近婉如:“哀家劝?你怎么不去找圣太后?兰诗是她最宠爱的人,她的话,兰诗一定会听的。”
婉如急道:“姑母,我就是因为这样才不去找圣太后,当日圣太后已经对史惠娘的两徒儿起了芥心,要是圣太后知道兰诗做了这种事,只怕不会放了宁悔,反而将她灭了口。”
太后顿时欣赏起她:“哦?现在,你倒是看得挺清楚的,既然你也知道这事情的厉害,就应该装看不到。这样一来,兰诗既替铲除了敌人,又可以来招黄雀在后,将兰诗一起打压下来。
”
婉如惊叫:“不!姑母,她怀里有尔轩的孩子,要是尔轩动怒,一定不会轻饶了兰诗的,到时候怕会影响到孩子的。”
太后倒是很冷静给她分析:“尔轩还有你,还会纳更多的女子入后宫,还怕没有人替他生龙子?别忘记了,你要当上皇后,就先提添一子,与今尔轩对你芥蒂怕是无法消除,如果你能打压下兰诗,又将她怀中孩子夺了过来,这不正得收渔人之利。”
不愧是她一代皇后,人命攸关之际,仍能把利益关系分析得如此透彻!可她绝不是会做这种事的料子。婉如更急,不得已脱口而出:“姑母,您历尽了辛苦,十月怀胎下生了尔轩,您应该明白,自己被夺孩子的难受,要是孩子与亲娘生疏了,兰诗会何等难受啊!”
“住口!你这是什么话!你竟敢暗讽哀家了?”
婉如跪了下来:“姑母,婉如不敢,只是到了现在,婉如已经不敢再奢望什么,只求默默地侍候尔轩,能为他分担一些事,可苑不在了,他一闲下来,整个人都沉在悲伤当中,婉如实在不愿意看到他消沉的样子。如果兰诗与那孩子还能带给他一点欢笑,婉如何不成全呢?”
太后忽地一颤,这就是她的儿子恨她的原因么?因为她为了争夺权势,利用他,却不懂什么才会让他得到开心么?是这样么?太后似已动摇了,婉如又道:“姑母,您就看在那孩子也是您孙儿的份上,去劝劝兰诗吧。”
太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方道:“哀家会命人暗中监视兰诗的一举一动,你先回去,这事不能告诉任何,一等有消息,哀家自会命人通知你。”
“谢谢姑母!”
夜幕降临,一个人影窜进了一个宫殿,发现一个焦虑的人儿正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他猛地走到那人儿的身边,大叫:“小美人!”
宁梅没来得及拉停脚步,直直撞在史愈身上,史愈正大大地张开了怀抱,任她撞进,宁梅扑进他的怀里,连着后退,大骂:“是你!可恶,你干嘛欺弄我?这都乱得不行了,你还来惹我生气!你讨打啊!”
“欸欸,且慢!你不是让我三个时辰等你,都过了半个时辰了,你还没有来,我就来到处找你啦。”
宁梅才猛地想起那约定,“啊,我忘了,不好意思,我马上给你解药。”手正衣襟里掏着解药,却又想到什么,奇怪,他过了时辰,怎么还不发作?史愈似有读心术,宁梅这么一想,他马上装模作样,“哎呀,小美人你快点给解药我,痒死人了。”
宁梅狐疑地看了看他,把药递给了他:“吃完就马上走,别烦我。”
史愈接过药丸,一口吞过,道:“你不会烦你,我是来找你师父的。”
宁梅吃惊:“我师父?你怎么知道我有师父?你找她做什么阿!”
史愈神秘笑道:“这不你不需知道。”
“你!”宁梅正想扯住他刨根问底,却被他一个转身,溜了进房里。她追了过去,才踏入了门槛,也不知道他跟降雪说了什么,降雪马上将宁梅退了出去,关起门来密谈。
茭白的月色,在密密封闭的窗缝里洒了进来,刚好落在可苑一道伤疤上。秋夜里格外的冷,一丝未挂的身体,难以忍受,打了个寒颤,不料这一颤引发全身的痛楚。她紧咬着牙,看在散落在一地的衣服,还有环带边上的那个紫色玉佩!她忽然就流了眼泪,不为痛楚而流眼泪,只因一触及心底那个人,酸酸的眼泪就挤不住了。
久未开启的门,又忽地被打开,一个黑影立于门前,暗弱的月亮下无法看清此人的嘴脸,直到那个阴阴地笑起,将门反锁,点上了一枝烛火,可苑认清来者是今天那个眉儿的人。
“不错,受到这样的对待,竟还不屈不饶的,我倒是挺欣赏你,只不过,你得罪了兰妃娘娘,注定遭此一劫,而你又得罪了我,所以必死无疑!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轻易地死去的,我会好好地折磨你,让你饱受煎熬了,再慢慢让你死去!哈哈~”
可苑紧紧盯着她,看着她抽出一把利刀放在自己的脸上,不停地轻轻打圈、斯磨:“你就是用这张脸来勾引夜王爷的吧!不知道,当我将她公画得血肉模糊的时候,夜王爷还会不会看你一眼呢?”
眉儿本想一睹她惊慌害怕的脸色,谁知,她仍是面不改色地瞥了她一眼。一瞬时,眉儿气得快要炸开,猛地捉住可苑的下巴,反握着利器,疯狂在可苑的脸上抽刮。好一会儿,眉儿也抽得累了,忽然惊讶地看着那被割得满满伤痕竟没有留出一滴血!心被震住了,莫非她真的狐狸精转化而来的?不,她身体都溅出了血,脸上为何为什么会没有!她迷惑地凑了过去,尖尖地指甲一刮,竟拉来像胶一样的东西!条条碎胶扯去,她目瞪口呆地定住了,这本已清秀的脸后,竟藏了这一张绝世美颜,还把自己也看呆了?但一想清夜为这张脸的着迷神情,她又怒火中烧,再次对准可苑的脸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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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九节 被困(二)
眉儿挥动利器的那一刻完全没一丝犹豫,她想,除掉了这狐狸精,夜王爷就不会被他所迷惑。那她仍然能独自一个zhan有,那寂寞地坐在屋顶看出日出落的夜王爷。就是那样的yu望,更激起她毁掉可苑!然而,她的美梦,却被突然闯进来的两人,击得粉碎!门狠狠地被推开,月光如银毯铺了进来,也送来两道长影。眉儿猝犹不及,就被其中一人一巴掌甩个狼狈,滚了两滚,才惊愣地翻身起来。待她见到来者是太后以及婉妃娘娘后,更是惊愕失色地站在原地,连话也说不出来。
从门推开到关起的一刹,婉如意想不到一个像暮色的胴体会被绑在椅上,身上伤痕如织,惨不忍言。就是她有错在先;也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啊!兰诗下手太重了、太不留情了!不由她多想,脚步已扑向了那女子,手如风卷起地上凌乱的衣物,覆盖在她的身上。接着探出手便要为这女子松绑,可手触到绳结的时候,突然间愣住,那发丝凌乱下的绝美容颜,不是可苑;还是谁能拥有这张倾城倾国的脸?
“可苑,可苑,竟然是可苑……”她没有死真的太好了,伴随着极致的喜悦,婉如的手竟然带着颤抖,绳结在手下却是越来越紧,揣时度力,她根本不能空手解开这绳子,幸好,她发现了地上那把在柔光月色下闪着利光的利器。这时迟,那时快,婉如已拾起了利器,小心翼翼地拉着绳子割了起来。不料,一只手却将那利器夺了过去。
婉如错愕地抬头讶然叫道:“姑母!”
太后看着面前这张精致的脸,神色几经变换,仍旧克制不住脑中的恨意,分明这女子已经死了,为何还会阴魂不散的出现在这里!没想到她这么命大。忽然她终于明白了一切,为什么降雪回来了,为什么可苑没有死,为什么她现在沦落到这样被动的惨境上!一切的根源都因为喜塔腊可苑没有死掉!太后满脸狠色,冷冷看着可苑对婉如道:“不能救她!哀家绝对不会救她!”
说罢即是扭头转向那惊缩在一角的眉儿,不再听婉如替可苑求情,也不再看眼瞳里流露了一丝怜意的可苑,冷冷问向眉儿:“你叫什么名字!”
“眉……儿……”眉儿心惊胆战回答。
“哀家今夜来过之事不能告诉任何人,另外,只要这人以后也不会有机会出现在人前,哀家自会许你一个心愿。”
“不!姑母,你不能这样对可苑,你这样做尔轩会恨你一辈子!姑母!”婉如跪了过去,扯住太后的下裙不住地求道。尽管太后知道这事揭发的后果是何等严重,她仍是不改变主意,冷冷推开婉如,只对着眉儿道:“哀家要你做的事,你觉得如何?”
听到这个消息,眉儿立时觉得天是不负自己的,她的怔了一下,连忙跪下:“一切听从太后娘娘差遣!”
“等事成后,哀家自会找你,希望你不要让哀家失望。”
“姑母,你不可以这样做!姑母!”婉如在太后身上再也看不出希望,静心一想,倒不如自己将可苑救出去,可不等她实现想法,几个黑衣人已无声降落在门前,,将她拖了走。
“姑母……”
“你就尽管喊吧,让全宫里的人都知道这建昭宫里藏了谁,到时候一连多少人命死于你手里,你自个儿衡量吧!”
最后,婉如只能被迫束手,眼睁睁地看着可苑闭上了眼睛;而她只能被拖着跟在太后;悲愤却又无奈地离开这建昭宫。待太后走后,眉儿还余兴未尽,一手将披在可苑身上的衣物全散在地上,冷笑道:“狐狸精也配穿衣服?幸好,今天我心情好!不想被你肮脏的血破坏了好兴致,等明儿再来收拾你!”想着这狐狸精一死,还能向太后求个心愿,眉儿便触目兴叹地离开。
月夜很静,而宫里的夜里一直都静得让人害怕,自婉如被拖走后,她便闭起了眼睛,任眉儿如何修辱她,她漠然置之。失去了孩子,又经历过一场生死,可苑要比以前更为坚强!也更坚定地相信,上天不会收了她这条小命!她将希望都付诸于那个深深清清的眼神,将托负交给那个一直都忍辱受重的女子!她相信婉如,就如当初婉如坚定不移地对尔轩说出的那一番话--不管她富察婉如是何家族后代,她所忠于的人只有她的夫君!
婉如……我相信你……一定能真正地冲破这缠了你一生的束缚!
再次打开眼睛,幽幽的眼神透过那木门,散发向某处,某人……
第五卷 第十节 被困(三)
天已亮,尔轩目光炯炯地盯在案上,许久许久忽闻一声音静静地耳边响起。
“我听说那叫宁悔的姑娘不见了身影,你让贴身禁卫去寻了?”清夜不乱不慌地坐在案边左侧的第一位置上。尔轩闻言,不由笑道:“没想到咱们夜王爷的会去打听其他姑娘的消息。”
清夜眼皮一凛,睨了尔轩一眼,神情平静,眼底处却掠起了一丝寒意,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倒是问道:“需要我帮忙么?”
尔轩倒是有此意外,愣了一下道:“你愿意帮忙?”
清夜将头一低,漫声一应:“嗯。”
“为什么呢?”难道他真的被一个与可苑相似的女子引吸了?
清夜站起了身,淡淡地看向尔轩:“别想太多,我这么做,就跟你的想法是一样的。”
尔轩眉稍一凛,迷着脸迎上他:“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