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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师余宇在一旁迅快地量度那绳索的长度,然后向东海旺八米洛点点头。
栾洛厉声道:“下去!”那四名华服汉子疾地纵出危崖。他们口中衔着兵器,双手扯住近木架那一端的绳索,快速地双手交替缘下去。
下面的无名氏和凌玉姬都隐隐听到上头杂乱的声响,最后听到东海狂人栾洛发出命令的声音。无名氏迅速地吻她一下,道:“等会儿如果情势不利,我们就没有时间告别了……”
凌玉姬两眶清泪直洒下来,咽声道:“夫君放心吧,我会处理自己!”
无名氏听到“夫君”两字,不觉如有所感,愣了一下,缓缓道:“啊,对不起,我记得好像是已经结过婚的人,唉,此时脑筋混乱的很,仍然想不起来!不过假使我本是有妻子的人,对你就太不公平了,我现在光和体约定,假如我死你活的话,那么我们就解除婚约,好在我们只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实,同时我虽然见过你的全貌,可是死掉的话,就不成问题了!”
凌玉姬打开首时听到他说记得好像有妻子的话,登时就像被霹雳轰顶,采若木鸡。因此无名氏其后说的话,她虽然听见,但一时却说不出一言半语。
洞外忽然传来声响,无名氏回头一瞥,只见四个面目凶悍神情疯狂汉子,都持着兵器,站在洞外的石头上。
无名氏疾然跃到洞口,那四个汉子倏然同声厉叫,举起兵器凶猛扑过来。
这些汉子们个个武功高强,身法迅快,展眼之间,刀光剑气已笼塞住洞口。
无名氏毫不犹疑使出十二散手中第二式“千军辟易”,同时揉合修罗七式中‘借势”及“圈打”两大决。但见他掌劈肘撞,膝项脚撞。把式一发,迅疾如风般冲入刀光剑气之内。
这时双方动作均神速如电,那些华服汉子感到形势不妙,刚刚变招换式之际,无名氏的掌力脚影已袭上他们身上。
但见那四人分为两批,挟着数声惊心动魄的惨叫,先后退飞开七八尺远。
按照常理,这些属于二十四疯神内的四名汉子,既然均已惨死,应该向绝壑中急坠才是,但这时但见那四人退飞七八尺远之后,突然又一齐急补回来。无名氏虎目一瞥,只见这四人次序先后不一,那一手“干军辟易”似乎已不合用,心头掠过“天马行空”这一式散手,却又仍然不切合目前情势。
说得迟,那时快。四名汉子先后急扑回来,第一个已冲了入来。
无名氏所学到的武功手法只有修罗七式及十二散手中的两把,此时被迫自由变化,由于来人冲势太猛,因此他一掌劈出之时,按照修罗七式中“拦劈”大决的手法,掌中力量后吐先发,跟着五指倏然一按。
那名汉子来势虽猛,可怪的是他全然不出手发招。因此无名氏更加省事,手掌一发即收。那名汉子呼地又飞出外面。
人影相继闪动电急扑到,无名氏潜心敛意全力施展修罗七式的奇奥手法,“嘭嘭嘭”连响三声,那三人又被他震出洞外。
凌玉姬突然尖厉地叫了一声,无名氏听出声音不对,匆匆回头一瞥。只见她双手掩目全身发抖。
无名氏虽然知道她又是为了敌人惨死之事以致如此,但她的确十分可怜可悯,不由得纵退到她身边。
耳中但听“呼呼”风声,敌人又复扑入洞中。无名氏随手一掌劈去,忽然感到不对,转头一望,只见那敌人竟然又是那四名汉子之一,乃是第二次来袭时最先被他劈出洞外之人。
而他居然作三度进犯,这是可惊可怪理由之一,其后这汉子冲入洞内之后,突然来势一挫,又向后退飞出。
他刚好看清楚,凌玉姬掩面悲惨地道:“他们是被缚在绳上,所以死了还会荡回来,天呀,多么可怕啊……”
无名氏恍然大悟,因此急忙纵到洞口处,连发数掌,把那四人摇荡之势抵住。
转眼间上面三名汉子缘绳疾溜下来,刷刷数声,都落在大石之上。东海狂人奕洛在上面忽然发出令人惊怖的狂笑声。那三名华服汉子跟着齐齐放声大笑,一派惨厉骇人的景象。
无名氏因一心一意潜心冥思用什么手法御敌,所以丝毫不被这些可怕的声音景象所动。
那三名华服汉子急扑进来,无名氏一招“天马行空”,闪电般迎上去,先发制人。最左边的汉子手中利刀急使“夜战八方”之式,荡起一片刀光。无名氏猿臂一伸,骄指敲处,已击落他的利刀,跟着健腕一挥,那名疯神胸口挨上一下,腾腾直退开去,一脚踏空,厉叫一声,人已向无底绝壑栽倒落去。
无名氏这一招“天马行空”变化尚多,这时脚下错开两步,铁掌双飞分头劈去,那两名汉子或闪或架,都没有成功,“嘭嘭”两声响处,一齐栽坠壑中。
无名氏屡次得手,胆力大壮,恨不得再有几个敌人下来让他细加试验。
凌玉姬浑身发抖,满心悲惨之情,她虽然掩住面庞不想看见这种可怕的场面,但又忍不住在指缝中偷觑,是以一切经过仍然看得清清楚楚。
突然间又有两名华服汉子狂呼纵下,无名氏施展出修罗七式的奇奥手法,拳打掌劈,一照面间就把那两人劈落绝壑。此时他不但手法利落,而且掌上真力越见威猛。
那些疯狂般的汉子们分批相继下来,不久工夫,被无名氏连续劈落绝壑中的人一共已达十人,加上四个缚在绳上的共是十四人。之后,隔了好一会儿工夫,没有人再缘绳下来。
无名氏突然想到上面可能只剩下东海狂人染洛自己,所以隔了片刻尚无动静。
心灵一转,倏然冲出洞去,右手疾出,抓住一个已死汉子头上绳索,运足全身之力,向下猛拉。第、下生似拉得松动一下,第二次竭力、扯,那条绳索飞坠下来。由于那四个已死的人棋是虚悬大石之外,是以无名氏一撒手,那个尸体就带着一条长蛇般的绳索向绝壑中电急飞坠。
无名氏一旦得手,立刻向第二个尸体身上的绳索抓去,如法炮制。
这一次连着猛扯三下,忽见那三具尸体一齐向绝壑中飞坠。转瞬之间,那个人字形的木架擦过洞前大石,在石上撞了一下,随即翻落沓冥无底的壑下。眨眼间已隐没在沉沉暗影之中。
原来这四条绳索均是缚牢在木架上,第一条是绳结松散而下坠,第二次他连木架拉折,故而所有的尸首一起深葬于无底绝壑之中。
无名氏除去洞口的可怖景象,不觉志得意扬。抬头一瞥,只见崖边突出两个人的上半身。其中一人认出是东海狂人栾洛,另外一个则是矮小个子。
东海狂人栾洛厉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无名氏道:“我无名无姓,就叫做无名氏!”
东海狂人以为他不肯说出姓名,突然发出惨厉可怖的狂笑。
在他旁边的军师余宇直起身子,自言自语道:“无名氏……他叫无名氏……哈……
哈……这厮八成是个疯狂之人,如果加入狂人寨,我的位置非让给他不可!哈……”
他虽然不可抑遏地狂笑起来,那种惊人的狂态,比东海狂人栾洛有过之而无不及。仅仅是笑声不及米洛那么响震四山般骇人而且!
栾洛对他的话大大不以为然,厉声道:“就算此人已经疯狂,但难道那凌玉姐也发狂了?”
他的声色暗蕴一股阴毒的意味,军师余宇狂笑中似是掠过惊恐之色。但仍然狂笑不止,生像是已经无能自制。他这种狂态似乎具有传染性,以致后面的三名华服汉子都发出“格格”笑声。
那军师余字向壑下望去,狂笑声中加上手舞足蹈。突然间厉吼一声,耸身向下面的无名氏直扑下去。
无名氏见他不须绳索便自凌空跃下,心头大凛,疾然退入洞中。人影一闪,已落在大石边缘,突然发出“砰”地一声大响,只见那条人影弹起数尺之高,复向石外绝壑急坠。
无名氏这刻才知道那矮个子敢情不是有凌空飞下的能为,而是狂乱得难以自制之故。深心中不由得泛涌起一阵寒栗,浑身毛发告竖。
转眼一看,只见凌玉姬倚在墙上的双手下垂,两目紧闭,敢情已经昏厥过去。无名氏过去把她抱在怀中,过了一会儿凌玉姬回醒过来,眼光一落在他面上,忽然惨厉地尖叫一声,用力推开无名氏,自家退到一隅。
无名氏呆呆望着她,定一定神,道:“你怎么啦?可是哪儿不舒服?”
说时,移动脚步,向她走过去。
凌玉姬尖叫连声,掩面道:“不要走,不要走近我……”跟着哭泣起来。
她这种厌恶拒绝的态度,大大损伤无名氏的自尊心。他脚步一倍,定睛望着她。
这时他已明白她为何这样对待他,自个儿俯首望一望双手,陡然感到手掌上似乎已染满血迹。
他开始感到十分不安,要知道那十几个人之死,他并非对此毫不动心。但保护凌玉姬安全的意念支持住他的勇气和决心,所以一直浑然不觉。目下她那种厌恶的情绪,使得他怀疑起自己所作所为是否没有错失?同时他忽然想到,今日之局纵使解决,但他还能不能和她在一块儿?
外面突然传来两下细微的声响,他转目一望,只见两个华服汉子凶悍地并肩站在大石之上。
无名氏犹疑一下,那两个华服汉子已纵扑进来。
凌玉姬惊叫一声,无名氏登时一声虎吼,迎扑上去。那两名华服汉子虽是狂态可怖,但似乎也晓得对方厉害,攀然分开,使无名氏不能兼顾。
无名氏果然大受牵制,左右为难。
洞外人影一闪,候地响升起震耳的狂厉笑声。无名氏向外面望去,但见那东海狂人荣洛高大的身躯,屹立在洞外那方大石之上。
此人相貌丑陋,左颊上一道刀疤斜伸至左额之上,一眼已瞎。左手下半截衣袖随风飘摇,气派厌恶已极。
无名氏脑海中倏然闪过要与这狂人同归于尽的话。另外的两个汉子凌玉姬如果收拾不了,恰好剩下一支毒外可以留给自己使用!
此念掠过心头时,但觉一阵极强烈的刺激侵袭全身,蓦然地咧嘴发出一阵狂笑。
那两个汉子本已伺机欲动,突然被他疯狂的笑声引发起狂性,不由自主地格格地而笑。
无名氏不理那两个汉子,一径举步向洞口走去。东海狂人奕浴冷静得有如石人,动也不动。
等到无名氏走出洞口,狂笑停止之际。栾洛才冷冷道:“你如肯投技效我狂人寨中出力,我可饶那妞儿一命!”
无名氏哼一声,仍然缓步向他迫去。东海狂人来格定睛望着他,那只独眼之中射出一股奇怪的光芒。但无名氏脚下依然不停,转瞬之间已离他不及五尺。
东海狂人收敛起奇怪的目光,冷冷道:“可是那妞儿不要你了?”他的外号虽是狂人,但应敌之际,却冷静逾恒,而且料事如神,每句话都足以使敌人心乱。
无名氏身体一震,眼珠微转,东海狂人栾洛墓地大喝一声,左手衣袖一拂,右手一拳当胸击去。一收一发之间,迅疾如电。这一拳的凌厉攻势登时把无名氏逼得退人洞内。
这两人的拳风掌力劲力无比,激荡得整座石洞内潜力旋卷。凌玉姬及另外两个华服汉子因此不得不各自靠向墙壁之上。
无名氏突然间劈出一掌,手法奇奥。东海狂人荣洛因料想不到,右手经脉要穴险险被他击中。此时不由自主向后撤闪,那股凌厉的攻势登时化为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