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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婉摇头。
郑王才不相信:“温婉,有什么事告诉舅舅。傻丫头,你有什么好怕的。不管什么事,有舅舅在。”
说心里没委屈是不可能的,这两年,她一直在努力,在争取,从没想过要放弃。临了,却是得了一句,就算她是弗溪,也不会娶。原来一切美好,都是她想象出来的。这种失落与失望,还有悲痛,让她的心如在油窝里滚翻,备受煎熬。
郑王看着温婉忍耐住心底的悲痛:“傻丫头,想嫁他,就告诉他你的真实身份。相信他也不会拒绝了。”
温婉抬头望向郑王:“舅舅,你不反对吗?”
郑王听了笑道:“舅舅反对?你问都没问,怎么知道我反对。”这傻丫头,什么事都藏在心里,注定要多受累。
温婉还是摇头:“舅舅,觉悟大师说我会尊贵一生(温婉偷换概念,尊贵郡主,自然是尊贵一生),舅舅你知道了还不反对吗?”
郑王并不在意:“恩,我的温婉,定然会会尊贵一生。” 温婉本身就是尊贵郡主,再有他护着,这一辈子,谁能越了她去,自然尊贵一生。
温婉小心地说道:“舅舅,我以后一定要嫁自己看中的人。舅舅,我不想盲婚哑嫁。舅舅,你能答应我吗?”
郑王轻轻拍着温婉的背:“傻丫头。”
温婉很郁闷,感情说了半天,还是没答应让她自由婚嫁。都是忽悠人的。皇帝外公忽悠她,现在舅舅也忽悠她。后来温婉想想,她看人的眼光确实不怎么样。有长辈帮着把关也是好的。
心态一转,再看着郑王眼里浓浓的关切与担忧。想着她这么长久时间忍耐住的委屈,还有对未来的害怕与担忧,如今又被燕祁嫌弃得彻底,再忍耐不住,抱着郑王就哭。
郑王见着温婉又委屈又郁闷又懊恼的模样,哭笑不得:“以后有事告诉舅舅,别闷在心里了。闷在心里胡思乱想,也是自讨苦吃。好了,不哭了。你要真想嫁给燕祁轩那小子,我亲自跟淳王去说。相信他不会不答应。”
温婉苦笑,造化弄人。燕祁轩对她的,只是爱慕最敬佩,并不是爱。或者应该说,燕祁轩心里有弗溪,但没有她平温婉。她不想耽误他,也不想委屈自己。
她本就是成年人的心智,又经历这么多的事,早就变了。而燕祁轩,仍然是三年前的样子,简单,冲动,听父母的话。就算她用了法子让燕祁轩相信她就是弗溪,也可能只是一瞬间的美好。
她与燕祁轩,不适合。真强嫁过去,成了亲,不说婆媳之间的争斗,她的光芒覆盖住燕祁轩引发的矛盾。以燕祁轩的性子,她会累,燕祁轩也会累。结果必定是两看相厌,很可能会成为一对怨偶,还不如留给燕祁轩一个美好的回忆。这样,留下的都是美好。而不是被残酷的现实所毁灭。也许,因为当初相处的太过美好,所以注定得不到结果。
郑王等温婉哭够了,拿了毛巾给她擦脸。动作很轻柔,但忍不住骂道:“以后有事就告诉舅舅。小小年纪,心思这么重的,难怪身体总是不好的。太医总说让你放宽心放宽心,你怎么就老不听呢。这一旦又郁结于心,以后可如何是好。”郑王这会是真担心温婉,又惹来什么忧虑过重影响寿命的事。咳,他也想让温婉改了这性子,可惜,天性,很难改啊。他都用了那么多法子都没用
温婉咧开嘴巴笑,又将头窝在郑王怀里不愿意起来。郑王拍着温婉的背,疼惜地说了一声:“傻丫头。”声音里有着无穷尽的疼爱与怜惜。
郑王也知道,燕祁轩与温婉并不般配。不说其他,就两人的性子真不搭。想到这里,郑王也头疼了。以前是怕温婉受委屈,嫁到自己家有自己看护,现在,摆明了这个丫头有自己的想法。就这个丫头的性子,强求只会反弹,温婉以后该找什么样的婆家。
温婉低低地叫了一声:“舅舅。”她不会如上辈子,最后什么都不剩下。没了爱情,她还有亲情,还有友情。
“恩。”郑王轻轻地拍着温婉。经了这么多事,皇姐就留了这点骨血。他再不会让她受任何委屈了。
温婉像只小老鼠,窝着不起来。最后还是被郑王拍了她起来:“你不饿,舅舅可饿了。”
吃完饭,温婉站在院子里。惆怅万分。
这次,是真的结束了,她心底里存下的最后一丝期盼也没了。都说初恋没什么好结果的。当初真不该去早恋,没得多了一件让人着恼的事情。
到这时,温婉却是不确定两人是否算恋了。也许,两人之间只是一种友谊,超越一般的友情。温婉想到这里,不禁苦笑。友谊与爱情的区别,对他们现在的境况来说,追究里面的区别,还有什么意义呢
她跟燕祁轩其实更确切地说,应该是都把对方当成一个港湾,两个人都是孤单寂寞的人,所以想要靠近当对方是可以停泊的港湾。燕祁轩的单纯与真挚,感动了她。她的才华与宽容还有尊敬,也填补了燕祁轩的空虚。
友谊与爱情其实都是人生旅途中寂寞心灵的良伴,友谊淡如茶,爱情浓似酒。好茶清香解渴,好酒芳醇醉人。能有机会结识他,且相伴一年,也是人生难得的幸运。到如今,是好茶还是好酒,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只要他能平安健康,开心快乐就好。
燕祁轩在回去的路上,总是想着温婉说的,我是弗溪,我就是弗溪。想得他头都要炸了。回了王府,王爷不在。淳王妃在。
淳王妃听完了燕祁轩的叙述,断然否认:“你自己亲自去了江南,看了守望的坟墓。还有你表妹说的那么多守望小的时候的事。儿啊,幸好你没上她的当。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能蛊惑人心。幸好你没答应,一直坚持住了。”
燕祁轩听到他娘的肯定,还有一堆反驳温婉说的话的可笑程度。他自己也琢磨了一下,想了温婉说的话其中是有很多的破绽。还有温婉自己承认是听了他的话才知道的诺言。将自己的那点小怀疑,跑到九霄云外去了。这个女人太可怕了。竟然利用生病博取他的同情,套了他的话(没办法,在燕祁轩眼里,温婉就是这么一个攻于心计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女人)。
温婉却是怎么都想不到,燕祁轩回到王府里,跟淳王妃谈完后。感觉温婉的保证不保险,在淳王还没找他说话之前,赶紧又写了道折子,呈给皇帝,求皇帝赐婚。
温婉得了消息,愤怒与失望没有了。只剩下,满满的无奈。她真没想到,燕祁轩竟然厌恶她到了这个程度。
皇帝看了折子大怒。燕祁轩之前不知道真相,上折子要娶江家女也就罢了,他还能体谅说不知道温婉的身份。
上午刚见过温婉,温婉告诉了他的身份。下午又上折子要娶什么江家的女子。当他们家温婉是什么。想要就要,不想要就可以丢弃。皇帝气极。如果不是燕祁轩那要死不活整天装成一副对温婉念念不忘的模样,那孩子又是个心软的。至于会这么多年一直不放弃吗?现在温婉都说放弃了,还紧赶着往温婉心口撒盐。就这样的东西也想肖像他的温婉。
皇帝招来淳王,劈头盖脸一顿痛骂。
淳王被皇帝骂得头都不敢抬。他心里也憋屈,那臭小子,上次也就算了。这次还这么不着调。不说其他,看到两次救命之恩的份上,也不该做这样的事。就算再害怕温婉,也不该这么落人面子,难道傻得不知道温婉是皇帝的掌上明珠。也不跟自己商量商量(第一道请婚折子,淳王是知道的)。
皇帝看着淳王,想到温婉说的一件事:“对了,江洲道台的女儿今年年芳十六,长得甚是美貌。你这么多年,也只得一个子嗣。膝下空虚,朕也不落忍。这李氏,娶了好开枝散叶。”
淳王人都懵了,迅速反应来,想说答应了过淳王妃他不会纳侧妃:“皇上,臣……”刚开口,就被打断了。
皇帝手里的折子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准确地打在了淳王的额头上,起了个大包。皇帝这是第一次对淳王动手,打完以后,皇帝阴森森地说道:“怎么,还有话说?你是不是觉得你的王妃太过贤惠?需要朕给你换一个?”
淳王听了这句话,再不敢说什么。这次的事,确实是他们理亏,皇帝没追究,已经是格外开恩了。赶紧退了出来去了永宁宫。
二一三:结束(下)
二一三:结束(下)
温婉在郑王那里哭了一通,已经恢复平静了,看见淳王。面色很平静,如往常一般让人端茶上来,自己坐下。
温婉穿着一身碧绿玉锦长裙,挽了个如意髻,以几点珠花零散点缀着发髻,再无其他点缀。面容清秀素洁,脂粉不施,整个人透出雪玉般的晶莹光华,看着就让心折。面上淡淡的笑容,更是增添一抹亮色。
淳王见着温婉的模样,愣了半天。他以为,温婉不会待见他,或者哭诉一通,或者诉说委屈(温婉吐嘈,没跟你这么亲)。怎么现在,现在跟个没事人一般。淳王再看着温婉一身的着装,更是郁闷了。害得他心里还愧疚,瞧温婉,哪里有一点的悲伤哪。
夏影端来茶,放在淳王面前:“王爷,郡主说,其他东西你肯定也不稀罕,就这茶是顶极的御茶,只有皇上那里有。他从皇上那里磨来了而两,给你包上一两。”
淳王听了这话,心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温婉,你与那傻小子到底说了什么。这会急忙忙就上了折子,又求赐婚。”
温婉不急不慢 “王爷,我们家郡主没说什么。只说,以后再不会纠缠。也跟皇上提了,之前的约定不算数。也请你放心,郡主说,这事是她惹出来的。她会处理好的。”
淳王心口一凝,说不出来的苦涩。他一直徘徊,可是真等到温婉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又说不出的难受。
温婉放下手里的茶杯,面上的神情一如淳王进来的淡然:“王爷也不必挂怀。姻缘天定,她与世子爷没这福分。强求也得不到好,还不如就当是一场回忆。”
淳王还能说什么。到现在,说什么都是虚的。所以干脆不提:“温婉啊,皇上给我赐了个十六岁娇滴滴的美人。你看,我都这把年龄了,明年祁轩也要说亲了。你看这,能不能帮忙……”
温婉将手里的银茶杯放下,笑得很明媚:“王爷,郡主说。既然王妃这么有空闲,天天不是东家说到西家。连平五老爷的事都有兴趣插两手。还把她那贵不可言的命格都告诉了郑王爷。王爷,皇上如今给你的美人,不正好可以照顾你。这样,王妃不就有更多的时间出去外面多扯扯东家西家长短。”
淳王的眼睛瞪得老大:“温婉,你……”
温婉知道他要说什么,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怎么,王爷?你就认为我这个个孤儿这么好欺负?被你们这么糟蹋,还要忍着,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淳王对于温婉如今如此之大的转变,一下愣住了。不过,他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平静:“怎么会呢?喜欢还来不及呢”
温婉笑着看向淳王:“喜欢?你当我跟燕祁轩一样,被你们糊弄成白痴傻瓜不成。其实,你们不想要我这样的人做你们的儿媳妇,我能理解。你们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我也不怨恨。可是你们把燕祁轩教导成什么样了?白痴吗?竟然会说出宁愿去宠青楼女子,也不会娶我为妻?(温婉添油加醋)。王爷,你想想,如果这话让我皇帝外公听见,你知道会怎么样吗?”
淳王额头冒起了一层细汗:“温婉,我,我不……”
温婉笑得很是讽刺:“别告诉我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