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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芷表妹,快从这里出去!”
徐芷瞧了一眼,地道入口极窄,若是人行的话,估计只能侧着身子勉强通过。火势一路攀岩到屋顶,四周全部都烧了起来。
屋外姜攻恶狠狠喊道:“徐芷,有钱家世子给你作陪,想来黄泉路上你也不会寂寞!”
徐芷皱眉,前面钱初已经跳了下去,梗着脖子对徐芷道:“别想了!快下来!”
徐芷望着他伸出的手,不再犹豫,咬牙跳了下去。
地洞很黑,源源不断有浓浓白烟蹿进洞里,呛得徐芷直咳嗽。她跟在钱初身后,俯□咳着,眼角余光瞥见地洞入口有火蹿进来,地洞里蓄了不少干柴火,大概这地洞原来是用来逃难,后来荒废了就用来蓄柴火。
因为地洞里放了柴枝,所以火势渐渐被引了过来,如果不赶紧找到出口逃出去,他们照样会被烧死!
前面钱初突然停下脚步,徐芷一不小心踩到他脚后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前方有丝丝光亮透了进来,想来就是地洞的出口了!
徐芷面露喜色,回头道:“有救了……”
话未说完,但见钱初紧着一张脸,眉头紧蹙,其他书友正在看:。他回过神,缓缓道:“芷表妹,待会你踩着我的肩膀跳上去。”
徐芷这才发现地洞出口很高,一个人根本爬不上去。发愣间,钱初已蹲□子,抬起眸子示意她攀住他的肩膀。
徐芷踟蹰两步,攀上钱初的身子,紧紧地趴在他身上。他很瘦削,吃力地往上一点点撑,整个身子都在晃。
徐芷抓着他的肩膀,甚至能感到他的脊椎骨在发颤。他几乎是从胸腔里挤出一口气道:“快,顺着我的肩膀爬上去!”
徐芷犹豫了一秒,咬咬牙撑起手臂,两脚晃荡地踩到他的肩头,刚踩上去,钱初明显支撑不起,额头上涔出一排汗珠,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重心稳下来。
徐芷使劲地想要够到出口,每一次用力钱初都要使出吃奶的劲抓住徐芷的脚让她不掉下来。
终于,她好不容易攀到洞口,身子挂在半空,一手攀着洞口处的凸处,回头想要拉钱初,另一只手伸到半空:“来!牵紧我的手!”
钱初并未牵住她的手,他举起徐芷的脚,踮起脚尖往上一扔,徐芷一愣,还未回过神已经冲出了洞口。
她趴在地上,顾不得满脸的尘土,急急地返回去,趴在洞口处往下探,“钱初你到底在做什么!不拉住我的手,洞口那么高,你怎么爬上来!”
她慌张地往四周环顾,试图找到绳索之类的东西救钱初,却发现周围一片荒芜,连根草都没有。
她俯身趴在洞口,看见地洞处火光越来越盛,滚滚而来的热浪像是要马上湮灭一切。
“你伸手抓住我……再伸长点……快了……钱初你快抓住我!”喊到最后,声音已近乎哽咽。眼见着她的大半边身子几乎快要再次陷下去,钱初突然收回手,仰头对她一笑:“这洞太高,你抓不住我的,倒不如去搬救兵靠谱。”
有烟呛到眼里,徐芷一眨眼,睫毛已经润湿,接近恳求道:“再试一次,再试试……”
她尽可能地将手伸长,挪了挪身子,企图让自己靠得更近,洞口承受不住,尘土哗地掉落一片。
钱初声音有些急促,生怕她再靠过来,大喊道:“我不会牵你的手!”
徐芷着急:“为什么!”
他憋红了脸,想不出理由干脆脱口吼道:“男女授受不亲!”
徐芷呆住,紧接着靠得更近,“钱初你别闹,快点拉住我的手。”
钱初比她更急,“芷表妹你快走吧,你要是掉下来,我没有力气再让你踩一次。只要你找人来救我,我……我不会死的。”
徐芷狠下心,看了钱初一眼,抹掉眼泪,“我去找人来救你……你一定要等着我……”
钱初笑道:“恩,我等你。”他望了望不远处即将扑面而来的火光,对即将到来的死亡出乎意料得平静。
以前也曾想过自己的死法,被奸臣贼子刺死抑或是孤独一生老死,却没想到竟是活活被烧死。
钱初突然觉得自己的一生有如走马观灯在眼前晃过,他这辈子两袖清风问心无愧,独独做错了一件事。
“芷表妹,对不起。”
徐芷震住,身子微颤没有勇气转过身,“没关系。”
她哽住声,抬手捂住嘴,死命地往前跑,生怕自己一停下来眼泪就潮涌而出。
☆、第四十五章
他闭着眼将手里的砖头一顿乱砸;一鼓作气冲到胡同口;身体被什么东西弹回来,睁眼一看;四个身强力壮的汉子排成两行,堵在胡同口。
钱初手里还未来得及砸出去的最后一块砖头哐啷一声掉地上,他微张着嘴半晌挤出笑容:“好汉饶命。”
前排的两个汉子相视看了一眼,最后将目光盯回钱初身上。
徐芷站在不远处,清楚地看到那两个人从背后掏出大刀对准钱初;她一惊,心中大呼不好;想走过去救他,刚抬起腿背后却被人重重一击。
她清醒前的最后一幕是钱初惊恐地像个小媳妇一样往后缩,以及他惨绝人寰的一声“不要!”,然后神志不清地晕了过去。
突然间一阵地动山摇,徐芷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要被晃了出来,她懵懵懂懂地睁开眼,荡在耳边如蚊子一样的声音逐渐放大。
“芷表妹!快醒醒!”
钱初的脸映入眼皮,徐芷想起胡同里的事,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颈部传来钻心的痛,她下意识去摸后颈,肌肉拉动疼得更加厉害。
她痛得微皱起眉头,伸手去碰钱初的脸,指尖刚触到他温热的皮肤,心里不由得松一口气。还好,是活的。
钱初摸了摸刚才被她触碰过的地方,张大眼睛道:“芷表妹,我们得想办法逃出去。”
徐芷望了望周围,这是个极为破烂的屋子,应该是废弃的民房。门和窗都被人牢牢封死,根本找不到出路。
她眉心微低,如何也想不通到底是谁要对付她,又为何要对付她?
她对徐姜氏做的那些事,不可能留下证据,完全不会被人捉住把柄。平素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按道理说并未得罪过人。
钱初见她面上满是愁云,咬着唇暗自出神,以为她害怕极了。一拍脑袋觉得自己真是蠢钝,不该将生死攸关的问题抛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遂从衣袖里掏出一本书递过去:“芷表妹,你别紧张,逃跑的事情我来想。你看看书,放轻松。”
幸好这本书绑在裤腰带上,不然经历过那么惨烈的打斗后肯定早就弄丢了。钱初见徐芷呆呆愣住,许久没有接自己递过去的书,遂抿着嘴角想多说几句,门外却传来一阵嘈杂声。
“东西都备好了?”一个阴鸷的声音响起,徐芷当即震住,这个声音、是姜攻!
“回爷的话,屋子一圈都布好了干稻草,洒了烈性酒,保管待会起火时烧得干干净净。”这声音像是打晕徐芷的那个人,顿了顿想起什么,支支吾吾犹豫道:“爷,中间出了点小差错,半路有个男人冲了出来,我们只得将他也一块绑了。”
屋子外面的男人停顿了几秒,像是在思考如何处置这杀出来的程咬金。徐芷推搡着钱初,在他耳边低低道:“快!快和屋外的人说你是钱家世子!让他们放了你!”
钱初照做,大喊道:“我是钱家世子钱初!识相的就快放了我!”他转头看向徐芷,徐芷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我家三代独子,要是你们把我弄死了,我爹上哪再去生个儿子?你们何苦为难他老人家!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自古……”
钱初兴致勃勃地说教着,屋外再无动静,想来还在犹豫要不要放了钱初。徐芷稍稍放松,屋外却突然响起搬弄稻草火木的嘶嘶声,她脸色一变,上前捂住钱初的嘴,让他不要再说。
屋外搬弄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丝毫没有受到钱初的影响。徐芷脸色泛白,慌乱中喊道:“就算你们不顾钱家世子的身份,也得想想我的身份!我哥是徐侯爷,我是徐家二小姐……”
屋外有人打断她,冷冷道:“离了徐家,你谁都不是。徐家二小姐的位置,自会有人代替你,你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是姜攻!徐芷越发肯定屋外站的男人就是姜攻,她扑到门边,试图从缝隙里往外探,却只探到一双绣着云海的锦靴。
“代替?姜攻你痴人说梦!徐方那么厉害,他不会放过你的!”她一急,脱口喊出姜攻的名字,话刚出口,屋子的门被人狠狠一踢。
“你放心,我怎么可能让你的好哥哥发现呢。说到底我还要感谢你,要不是以前你抵死不从,他怎么会什么都不求,只求你喜欢他呢?你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名字而已。”
像是五雷轰顶电流直击徐芷的心脏,徐芷想起以前种种事,她根本不是以前那个贯穿徐方整个童年以及人生的徐芷,可是徐方却从来对她起过疑心。至少从来都没有当面质问过她。
就算有一个人的记忆,但是举止气质都会变,他怎么会没有察觉到呢?
她低下头,忽然觉得呼吸一紧,心里涌起异常的难受感,这感觉有如针刺在背,就像是被人揭穿了自己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那样难受。她对于他来说,或许真的只是一个名字。
那么,她对他的那些恨呢?又算什么?
钱初既紧张又迷茫地上前拍了拍徐芷的肩,在他的印象里,似乎徐方并不特别关注徐芷这个妹妹,为什么屋外的人要说那样暧昧的话?还有,姜攻不就是姜侍郎吗?姜侍郎为什么要取他们的性命?
太多的疑问积聚在心头,钱初甩了甩头,现在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满足他的好奇心,当务之急是要逃出去!
徐芷回过头,神情仍保持着之前的呆滞,在触及到钱初写满疑问的眼神时,瞬间将所有的震惊以及不安压制下去,心里涌上一股内疚感。
她真傻,若是刚才没有喊出姜攻的名字,说不定姜攻还会顾及钱侯府的势力放过钱初。
钱初没有看到她眸子里的愧疚,转过身跑到墙角急急地朝徐芷挥手。
徐芷敛起衣裙走过去,但见钱初弯着身子一头扎进稻草堆,以地鼠刨洞的姿势将草扒开,待屋外兹兹地烧起火花,钱初满脸是灰地抬起头,被呛得大声咳嗽:“芷表妹……刚才你晕倒的时候我环视屋子,发现这下面貌似有个洞,现在这么一掘,果然有洞……估计是个小地道,应该通到地面上……快,芷表妹,快从这里出去!”
徐芷瞧了一眼,地道入口极窄,若是人行的话,估计只能侧着身子勉强通过。火势一路攀岩到屋顶,四周全部都烧了起来。
屋外姜攻恶狠狠喊道:“徐芷,有钱家世子给你作陪,想来黄泉路上你也不会寂寞!”
徐芷皱眉,前面钱初已经跳了下去,梗着脖子对徐芷道:“别想了!快下来!”
徐芷望着他伸出的手,不再犹豫,咬牙跳了下去。
地洞很黑,源源不断有浓浓白烟蹿进洞里,呛得徐芷直咳嗽。她跟在钱初身后,俯□咳着,眼角余光瞥见地洞入口有火蹿进来,地洞里蓄了不少干柴火,大概这地洞原来是用来逃难,后来荒废了就用来蓄柴火。
因为地洞里放了柴枝,所以火势渐渐被引了过来,如果不赶紧找到出口逃出去,他们照样会被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