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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裄之的车停在山下极隐秘的地方,顾裄之打开后座的车门,和孟念雪一起将柳潇潇扶了进去。
他正要去开前座的门,却被孟念雪轻轻拉住手臂。
“小心点。”她声音轻软。
他微愣,“嗯。”
孟念雪看了顾裄之一眼,那红色的面具眉心处一团火焰,在暗淡的月下发着妖治的光。她笑了笑,坐到了柳潇潇旁边。她得照顾这个受了伤的女孩子。
顾裄之心里一暖。这个黑夜,似乎明亮了许多。
春风寂寂,车子里面却与它隔绝了,温暖得很。孟念雪心里却始终有一团愁云,她觉得寇玉婵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她的预感一向很准,这一次也成为现实了。
车子行驶到了从郊区入城的高速公路收费站,顾裄之正往那窗口递钱进去,坐在里面的收费员却忽然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拿出一把尖刀来。
刀,身亮,刃锋利。
只是还没有刺过来,却已被顾裄之反手夺了,给了他脖子一刀。那人粗重地叫了一声,颈上的血喷得老远。
这一切只在瞬间。
听到叫声,孟念雪往那边望过去,恰好见到那收费员身影倒下。她一惊,耳边却传来顾裄之低沉的声音,“坐好了。”
“放心。” 轻柔,却坚定。
寇玉婵终于还是出手了,孟念雪在心里叹了一叹。
夜色清寂,笔直的高速公路如同一条澄净的白练。一辆黑色威龙跃于其上,疾速如风,似那原野之地奔驰的骏马。
紧随其后的是一辆灰色大货车,已开足了马力,却与威龙的距离越来越远。
前方却又有两辆汽车驶来,风声呼啸,来势汹汹。顾裄之方向紧打向左边,右脚点了一下刹车,提起手刹,又将车子重心加到了前轮。后半个车身顿时倾斜了过来,他松开了手刹,车子从两辆车子中间冲了过去。
那驶过来的汽车前座上的两个人面面相觑,表情惊恐极了,感到匪夷所思,不知道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
顾裄之渐渐放慢了速度,保持将后面的几辆车甩开一截的速度,却不让他们跟丢。
“待会儿,你闭上眼睛,就在车上别下来。”他忽然说到。
“嗯。”
孟念雪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愈发难言。他们现在可以离开的,可是……
他终究是一方霸主。
帝王的心啊,浩瀚而又深沉,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
威龙驶到一个静僻处,顾裄之下了车。孟念雪看了看身旁的柳潇潇,她闭着眼睛倒在软垫上,不知是睡过去了还是晕过去了。
她叹了口气,从包里拿了把水果刀在手里,以做防备。
天空如同一张黑色的幕布,地上是个残酷的舞台。
顾裄之靠在威龙前面,身材高大,影如暗夜之魔。追着来的车子也停了,下来了一群人,他们都是二三十岁的样子,高瘦皆有,将铁棍,关刀紧紧握在手里。
看着顾裄之这架势,又早闻他的手段,他们心里也是怕极了,并不敢上前,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会儿都硬着头皮冲上去了。
却接连着都倒下了。
倒下前,孟念雪看见他们张大了嘴,似乎发出了惊恐的叫声,可顾裄之的这辆威龙隔音效果是极好的,她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仿佛看了一出哑剧。
直到顾裄之再次出现在她眼前,她才有了一点儿真实感。时间只是过了短短十几分钟。
慕容焰,这才是他吧。孟念雪想起初见时的情景,他冰冷的枪和他的麻烦。他到底经历过多少这样残酷的拼杀,才能这样习惯于黑暗啊!
顾裄之打开了车门,看见孟念雪怔怔地看着他,他一愣,想着她是不是被他吓到了,一时心里也是复杂。
“小心!”孟念雪却忽然惊呼道。
她迅速向顾裄之移过去,用手中不曾放下的水果刀朝他后面的方向捅了一刀。
刀进入皮肉的感觉如此真实,这一回,不再无声,她听见了一个惨烈的叫声。
原来是一个人趁顾裄之开车门的时候,打算从背后偷袭他,却被孟念雪看见了。
那个人倒下了,只是瞬间。
顾裄之回过身,拔出插在那人肩膀上的刀,划过他的颈动脉,只一下,他的血冒出来,潺潺涌涌,死得不能再死了。
“他看见了你的脸。”顾裄之坐进车内,将车门关牢了,回过头来解释道。
孟念雪点了点头。她的脸色有些发白,可神色却镇定极了。
怎么总是这样矛盾着?今天怕是她第一次捅人刀子吧。顾裄之看着这样的孟念雪,有些心疼。
这种感觉对于他来说太过陌生,他只觉得心里泛起涟漪,轻轻软软,却说不清那是什么。
这感觉驱使着他从前座微微向后,握住了她的一只手。
她微凉的手一滞,抬起头来看向顾裄之。
“杀死他的人,是我。你只是伤了他。”他的声音轻而沉。
他竟然知道她在想什么!
孟念雪一惊,随即又想开了去。像他这样的人物,执掌一方势力,凌于万人之上,那帝王之术,恐怕早已炉火纯青了,怎么会看不出她的想法。
这种感觉,让她有些不舒服。
“你说我们现在像不像电视剧里那些傻傻的主角?”孟念雪声音轻柔。
顾裄之一愣,却听她又说道,“明明这么危险,却还在这里聊天。”
他轻笑,嘴角微微弯起,转过身发动了引擎。
第三十九章 密道,博海院长
威龙行驶到一个小巷子前面,停了下来。
那里已经有人在等着了。孟念雪将柳潇潇扶了出来。这样大的动静,她都没有醒来,看来是晕过去了。只是不知道伤势怎么样,孟念雪有些担心。
几个白衣护士迎了上来,把柳潇潇轻轻接过,扶到担架上躺好了,还用上了供养设施。这过程极快,却十分有序。
孟念雪跟在后面,心里有些诧异,这些护士,似乎不寻常。
平常见到的护士,且不说那些只是担着名头不做事的,哪怕真正做实事的,在最紧急的关头,也是匆忙有余,井然不足。
而这些人……
孟念雪看了旁边的顾裄之一眼。他什么时候联系上他们的?
这巷子偏僻阴冷,看着不像是有人住的。大概走了有两分钟,他们停在一扇门前。黄色的木质门,有些旧暗,就像每一座老式的单元楼里见到的那样。
背后却另有乾坤。
开了门,打开灯,却不是一间屋子,而是长长的走廊,一眼望不到头。左边是白墙,密密封着,右边每隔一段就有一个窗户。窗户上没有玻璃,却是糙木做成的窗棂,花样精致。也许因为前几天下了雨,雨水斜着进来,那靠墙的地方还有些水渍。
经过的时候,孟念雪禁不住往外望了一眼,却惊讶极了。
这里竟然是……
博海医院。
那一座夜光喷泉是这里的标志景物。她前世曾因肠胃问题在这里住过院,最喜欢在晚上看水花绽放的模样,那刹那间光彩四溢,真是美丽。
那一次,她一住就是一个月,对这所医院不可谓不熟悉。可是这里是哪里,竟然离那座喷泉这么近,她却从来不知道。
走廊到了头,向右转,上了楼,绕了个圈子,又见到一扇黄色木门。前面一个白衣护士开了门,推开来,一股夜风猛地往人身上冲,虽然不猛烈,可在温暖中行走了这么一阵,骤冷骤热,孟念雪也打了个寒颤,将身上披着的顾裄之的外套紧了紧。
见到孟念雪这样,顾裄之将手伸过去,揽住了她的肩膀,将她轻轻靠向自己。
孟念雪一怔,看过去,却见顾裄之向着门的方向,并未有什么表情。
她心里一笑,这种动作,不知他对多少个女人做过了。
出了门,她急走几步,看似要跟上前面那些护士的脚步,却与顾裄之隔开了一段距离。
顾裄之手一空,落下来,心上一顿,瞬间也是一空。
这里是……
孟念雪回过头去,出来的那扇木门上赫然写着“医院重地,闲人勿入”几个字。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他们应该已经身在博海医院急诊部的一楼了。
果不其然,再走了一会儿,那股子熟悉的清冷药味就入了鼻,清清淡淡,含着一种无端的冷意,是医院特有的。
上了二楼,柳潇潇被推进了外科急诊专室。一同来的白衣护士全都进去了,关了门,门外只剩顾裄之和孟念雪两个人。
“坐会儿吧。”顾裄之开口。
孟念雪点点头,走了几步坐在了走道的长椅上。那椅子铺了软垫,白色的一种,不厚,很舒服。顾裄之也走过来,坐在她的身边。
戴上了面具,孟念雪知道,身边的这个人不是那个商场上叱咤风云的骄子,他是慕容焰,是那个只用月余时间就占据云城半壁江山的龙门门主,是黑暗中的行者,是魔鬼的儿子。
第一次单独面对这样的他,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好。顾裄之也只是坐着,他性情本就沉默,这会儿心里虽然有话,一时也不知如何说。
然而两个人历经了一场生死劫难,虽然很快就化解了,却也算同遇过险,共过生死了,一种悄然的情绪在空气中酿着,不知会酿出个什么来。
这个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钟,医院里静悄得很。急诊室的门是实在的一种,看不见里面,走道上的白炽灯亮着,整个地方显得干洁通明。
只是,这样的夜里,孟念雪却总觉得这灯有些过于明亮了,晃了她的眼睛,也使得她的心不甚安宁。
她拿出手机,看见好几个未接来电和一条短信。
短信是容歆妍发来的,她已经平安到了寝室,让孟念雪别担心她。
孟念雪心里一暖,她虽然没有和歆妍说明她留下来是什么事,可歆妍是这样理解她。
那几个未接来电却让孟念雪心里一怔。
是寇玉婵。
时间在一个半小时以前。那时候他们刚刚从那座山上下来,四十分钟后就在收费站遇到了袭击。
寇玉婵给自己打电话做什么?
孟念雪想起舞会上寇玉婵曾说过让她今夜回家,两个人增进母女感情的话,心下了然。
这个女人,行事这样缜密。即便是遭遇了意料之外的事,也还没有忘记“关心”她这个女儿。
她又想到方才废弃工厂里那个狠辣的女人,她虽然离得远,却也真真地感觉到了她那种癫狂的状态。
不知她为了什么要抓了柳潇潇去?
她指尖轻点,就给寇玉婵回了一条短信,大意是说她和容歆妍一起回学校了,周末再回家和她聚一聚。
这时候,轻轻的脚步声响起,却是“扑扑”的一种声音,不甚大。
孟念雪抬眼望去,见到一位身穿白褂的老人,他头发白灰相间,有些卷,却是岁月留下的卷曲。整个人精神奕奕,面泛祥意。
是他。是韩忠祥院长。
前一世,她因病住院,魏云坤在医院上下打点,也曾为她引见过这位资历颇深的院长。
他是个很慈祥的老人,不止是说话宽容,也有着一颗真正为着病人着想的心。十年前,他来到云城,建立了这家博海医院,技术力量雄厚,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