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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系,这里头的事或多或少都能嗅出味道,自然晓得其间的厉害。
若这人真是京里另一处派来的监察,定州知府麻烦就大了,干家麻烦也大了。
郭孝通虽是他的靠山,但山高路远,定州离着京城到底是近的,事情一旦泄露,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干老爷额头见汗,眼珠子叽哩咕噜地乱转。
赵嫣容见了他这模样,唇边露出一丝冷笑来。
“我们前些天上街,见到这里的百姓都要吃这样米,未必太可怜了些。想跟您打个商量。”
听着这女人开口,干老爷打了个冷战,忙垂下头。这语气,倒还算客气。
“弄些好米吧,这米味儿大,我相公和我都吃不惯。我说你们家难道没点好米卖?”女人的语气里满是抱怨。
干老爷眉头一松,忙点头道:“有的有的,哪能让贵人们吃这样的米?小人一会就使人送过一担来。”
“我在京里头偶尔还听说好米才四十五文一斗,您这儿卖得也太贵了些。我这人心善,就见不得人吃苦挨穷。我家老夫人一心向佛,若是知道了,一定不会痛快。我相公是孝子,还请干老爷成全他,将定州的米价稍降一些吧。”
干老爷咽了口唾沫,心中虽不舍,却还是点了头。
“贵夫人的病我是没招的,怕还是要请我干娘去看看。这样吧,我们明日去求见知府大人,还请干老爷给个引荐。我得空了跟干娘说一声,请她到府上看看?一来治治您夫人,二来说不定她老人家一抬手就把你儿子肚子里的虫子给唤出来了呢。”
干老爷连连磕头,说了一车子感激讨好的话,这才擦着汗回了家里。
进了内宅,坐在床沿上,干老爷越想越觉得不对。
这夫妻二人,怎么看怎么不像寻常人家出来的。
他是个生意人,虽然知道奇货可居的道理,但他更知道风险的大小。
他入赘干家,小姨子是郭孝通的女人,这关系是没办法分开的。郭孝通若是能成功,他自然也能跟着鸡犬升天,可是若不成功,他就得跟着掉脑袋。
眼下清平盛世,虽然南方大旱,但北方依旧是兵精粮足。
郭孝通能否成功,尚在两可之间。
只是他老婆和儿子已经彻底得罪了苗女,他可没认为小姨子的魅力能让侯爷舍弃有大神通的苗女。
苗人一向恩怨分明,讲究以牙还牙,若夫人的病是那苗女下的手,那这仇就算是结定了。
干老爷站起来,在屋子里转圈。
那对夫妻行踪行事都诡异难猜,不像钦差又似钦差,看不出来路,却让人感觉来头大得顶天。
干老爷说不出哪里不对,就是觉得浑身发冷,总觉得头上高悬利剑,随时都会落下来将他劈成两截。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
他拿了自己的名贴,让人先去知府衙门送信。又让心腹的管家去客栈候着,引李睿夫妇去见知府。
再将米铺的几个掌柜叫来,让他们将米里掺的杂物减少一半,米价先降二成,指望着能先稳住那夫妻二人。
一切交待妥当,干老爷便对外称家里夫人和儿子都得了病,他要去城外观音寺烧香,悄悄将积攒多年的金银细软打包装车,带上自己的两个心爱的侍婢,坐了车悄悄地离开了定州府。
他是想得好,借着机会先躲开。若无事,他可以再回来,就说去所有的寺庙烧香为家人求平安。
若是有事,他便揣着银钱美人,再也不回来受家中悍妇之气,找个山清水秀之处,买上几百亩田地安心做他的逍遥山翁。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干老爷在外头东游西逛了不到月余,就被一伙山贼劫了道儿。所有的钱财和美人都被掳去不说,自己也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也算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这些都是外话。
第二天一早,李睿夫妻起来,收拾停当,便要去拜见知府冯大人了。
第87章 神乎啊其技(第二更)
87 【神乎啊其技】偷龙转凤的妙招+神乎其技的变脸
干老爷的名贴和李睿的名贴并排放在一处;摆在定州知府冯纶的桌上。冯纶先看了干老爷的贴子,又拿起李睿的里外端详,捋着山羊胡子想了半天。
“老夫也没听说京中有黄姓大族啊?”
一旁的师爷笑着说:“只怕是干老爷也没见过京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见人家是打京里头来的;便当作是不了得的人家了吧。”
冯纶是看不上暴发户的干家的,不过是攀了点裙带关系;便当自己是个人物,动不动就将郭侯爷放在口中。不过现下用得着他们;冯纶也不想跟他们有太深牵扯,拿了黄公子的名贴让师爷去交给住在后院里的苗女。
“干老爷说黄夫人是圣姑的干女儿,让圣姑看看,是或不是。”
跟干老爷比起来;圣姑的地位可高得多了。这位苗家圣姑虽然面目狰狞表情冷漠令人不喜;但是侯爷重金礼聘的高人,假陆嘉还得靠她的一双妙手,轻易可得罪不起。如果这来访的京中黄氏真与圣姑有关,倒要好好招待一番。
只是在此间事毕前,不能将他们放出定州府去。
冯纶一向心细谨慎,这也是为什么他能被郭孝通安插到离京城最近的定州的原因之一。
现在是非常时期,特别是这种来历不明之辈,冯纶是宁肯错关十人也绝不放过一个的。
过了一会,师爷捧着贴子出来了,对他点头说:“是真的,那位黄夫人梁氏是圣姑新收的干女儿,挺得她的意。”
冯纶松了口气,既然是圣姑掌过眼的,那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待本官亲自去见他。”
师爷伸手一拦,笑着说:“圣姑说了,不过是在京里头有几间铺子的普通人家,跟大人您的身份差得远了,您就不用亲自去见了,免得失了身份。他们进府是来见干娘的,圣姑同他们说几句话也就得了,连饭也不用留。”
冯纶听着这话觉得心里十分受用,圣姑字里话间对他还颇为尊重,这让他也觉得满面生辉。
圣姑看重他,也就是侯爷看重他。
加上这从龙从功,将来入阁拜相也是指日可待的。
“圣姑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冯纶矜持地坐回座位上,对师爷说,“让人看紧了,看他们住在哪里,这些天,不能放他们出城去。就说……说圣姑在这儿,让他们留在定州多陪她老人家几日。”
师爷心领神会,点头应下,出去找人盯着李睿他们不提。
阿努娜在后院里见着了赵嫣容,李睿因是男人不方便进后院,所以就在二门外头等着。
“干娘!”赵嫣容见着阿努娜,远远叫了一声,笑盈盈地走过去。
“嗯。”阿努娜点了点头,神情依旧冷漠得很。她除了在听到小主人的消息时不能压制自己的情感,旁的时候都跟根木头相似。
赵嫣容也挺佩服她的定力,不过若做不到这点,阿努娜哪能活到今天?
二人走进了屋,阿努娜轻声对她说:“我已经见着你的人,今天将她调到后院来服侍我了。”
赵嫣容知道她说的是子余,满意地点了点头。
子余和几个龙牙卫虽说是混进来了,但他们只被分配做粗活,后院看管陆嘉的地方看守得严密,没办法混进去。有阿努娜带着,要想见到陆嘉,便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有劳了。但不知道这边让您几时动手?”
阿努娜沉默了一会方说:“我见了那位大人,果然是条硬汉子,令人佩服。”
赵嫣容面容一黯,能让阿努娜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陆嘉之前受了多少苦楚。
“我听冯纶说了一些他的事,为民不惜剔骨,这样的英雄男儿,便是之前没遇上你,我也不忍心杀了他。”阿努娜对赵嫣容说。
赵嫣容由衷地对她笑了笑说:“多谢你。”
“他们已经找到与他身高体貌相似之人,正教他练习这位大人的声音步态和神情,一时半会还不会下手。”
“夜长梦多,不能拖,逼着他们早动手。”赵嫣容说。
“让他再养一二日。”阿努娜说,“他现在身体太虚弱了,过早进行计划,他身体怕也承受不了。”
“圣姑您看着办吧。”赵嫣容捏了捏她的掌心,“我信你。”
阿努娜面上扭了扭,终于又挤出一抹笑容来。
二人进了屋子,赵嫣容抬眼便见到了子余。子余被她收拾得细目塌鼻,脸上还缀着几点雀斑,样貌普通得很,与旁的仆妇混在一处,丝毫不打眼。
子余默然无声地给她们上了茶,然后捧着茶盘躬身退在廊下,这屋子里其他的婢女是冯纶的人,二人坐在一处,也就说了些家常话,还基本上都是赵嫣容说话。末了她提了一提干家的请求。
“干老爷说他夫人不知得了什么怪病,天天叫着痒痒,非要求着我来找干娘您去一趟。您瞧,这前脚您刚出干家门儿,后脚干夫人就病倒了。干老爷这也是怕您多想,不好意思直接上门来求,这才拐转抹角地求到女儿这里。干娘您要不要抽个空过去瞅一眼?”
赵嫣容嘻嘻地笑着,看那态度,对干家来求的事也有些敷衍,不过是受人之托,顺便说一说。
阿努娜点了点头,那意思是她知道了,也不说去也不说不去。
二人又闲话了一番,这才分手。
由始至终,李睿和赵嫣容也没跟知府照过面儿。
来得大大方方,走得坦坦荡荡,半点心虚紧张也没有。
冯纶听着下人来报的一言一行,心知这黄氏夫妇不过就是干老爷的说客,来求医问药的,内心的疑惑也放了下来。
去干家打听的人回来报说,干家夫人是真的病了,病得还挺古怪,干少爷也急病了。至于病因,干家人是一问三不知。至于干老爷,听说是天不亮就收拾了行李的,要出城踏遍三山去求菩萨佛祖保佑夫人和儿子快些痊愈。
听这样说,干家母子病得还挺重,不然干老爷也不会病急乱投医,这边央人求苗女治病,那边又忙不迭地去寻漫天仙佛保佑。
只是不过午时,门下又来禀告,说是干老爷临行前让掌柜们下调的米价,说是要为妻儿祈福。
冯纶听着很有些不满。
在他心里,这些卖米的银钱大半都是郭侯的,怎么能让干家拿出来做人情买人心?但身为官府,总不好强令米铺涨价。如今民怨已近沸腾,他正是一面安抚一面强压,若是此时因这点事将民怨由米商引到官府,只怕要给郭侯添麻烦。
冯纶摸了摸鼻子勉强忍了。
等姓干的回来再收拾他不迟!
如此过了几日,苗女突然让人来与他说,陆嘉内疾外患,怕是要不行了,要冯纶速速将人叫过去装扮。
冯纶吓了一跳,假冒的人现在只练习了一半,还未做到神形皆备,这样仓促不知道能不能行。
“对方又不是与他相处已久之辈,不过是一同为官见过几面,还能记得那么详细?”苗女说,“再说陆嘉大病初愈,体力不支,到时候只让那人坐着、歪着说话,声音虚弱低沉些,任谁也看不出破绽来的。”
冯纶见情势紧急,也只得应了。
皆因苗女对他说过这种以假乱真之术的精要所在。
需趁着人没断气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