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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都能大大方方地主动受查,端妃为什么就不行?
皇帝就在这儿,若只查皇后,他一定会认为自己凡事针对皇后……
太后咬了咬牙,对端妃说:“你也脱了外衣,让人查!”
端妃又羞又气,周围的奴婢们虽然都低着头,但她觉得好像人人都在看她的笑话。
可是太后发了话,她不能不从。
慢吞吞才将外衣卸去一半,袖子一垂,就听“噗”一声闷响,一道亮光在众人眼前闪过,坠落在地毡上。
端妃脱身的动作僵在了那里,好像被人隔空点了穴,连脸上的表情都凝固了。
满满一屋子人屏息凝神,连口大气也不敢出。
李睿向前走了两步,弯腰将地上闪闪发光的东西拾了起来,握在掌中轻轻地摩娑着,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高深莫测。
“母后在找的,是这个吧。”
他也不将手里的凤佩递给太后,只是拿在手中冲着太后扬了扬。
金灿灿的金凤凰团着七根尾羽,盘绕着中间莹润无瑕的羊脂白玉灵芝,凤眼的血红宝石闪动着熠熠的美丽光辉。
“扑通”!
端妃面如土色跪在了地上,一张脸与其说是震惊,不如说是绝望:“这这这东西……妾身并不知……不知……”她结结巴巴的,脑中一团浆糊。
她没有碰过这凤佩,更不可能将它揣到袖子里!脑中电光一闪,想起之前皇后亲切将她扶起的一幕。
“皇后娘娘,是你陷害我!”一瞬间,她全明白了。
赵嫣容看看她,又看看李睿:“端妃你这是做什么?”皇后娘娘蹙着她浓黑细长的眉毛,眼中带着十分明显的失望和鄙夷,“妹妹也真是的,就算母后这块凤佩很好看,你想要就说一声啊。母后那么大方的一个人,你又是她亲侄女儿,你开了口她还能不给?不问自取是为贼啊妹妹!”
说着她看起来十分痛心地摇了摇头:“唉,你让本宫说你什么好呢?都没脸帮你求情了。”
端妃气急败坏,指着皇后说:“这分明就是你刚刚塞进我袖子里的……”
“本宫塞的?”赵嫣容挑起眉毛,眼中带着淡淡的嘲讽之意,“长乐宫里这么多人,哪只眼睛看见本宫往你袖子里塞东西了?本宫只是扶了你一把,就那一下下时间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往你衣服里藏这么大块玉佩了,你当本宫是神仙啊!”
端妃被她说得一愣。
的确,皇后刚刚只是扶了她一下,如果是她把东西塞进她的袖筒里,这么大块玉佩她不应该没有察觉。除非皇后是那妙手空空儿,专门的练家子。
“再说了,就算本宫有那本事,我陷害你干嘛?”皇后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她头的金凤钗随着她说话的声音微微颤动,流光溢彩地彰显着与众不同的高贵,“是皇上偏宠你了让本宫心生了嫉妒,还是说皇上要抬你的位份让本宫生了惶恐?根本就不可能的事好吗!”
“噗!”
“噗!”
就像两把利刃一前一后刺入端妃的心房,满腔子血都被皇后的小刀子扎出来了。
是啊,皇帝又不宠她,又没打算要将她立为皇后,她除了有个太后姑母当靠山,她对赵嫣容还真的没有半点威胁性。
端妃心里有些怨太后,她是知道太后的打算和安排的,她也满怀期望地等着太后啪啪啪地打皇后的脸。
可是姑妈您老人家靠点谱行不行?这么大把岁数了,居然连栽赃这种小事也能栽错对象!
端妃气苦又惊惶。
昨天太后已经保了她一次,可这回算是当着皇帝的面人赃并获,太后还怎么保她?
偷盗先帝御赐之物啊!这是多大的罪名!就算她贵为端妃,也保不了命,说不定还会祸延母族。
端妃转过身,膝行着爬向太后,哭着说:“太后,太后,冤枉啊,妾身没拿,是有人陷害!太后,要为妾身作主啊!”她没有办法,这满宫室里的人里,唯一能救她的就只有太后。
端妃磕头如捣蒜,哭得肝肠寸断的。
昨天哭肿的眼睛,今儿还没消肿,又肿上加肿。
原本的善睐明眸蒙上一层红丝,只能露出两条缝儿,看着格外凄凉悲惨。
太后早就懵了。
她明明是让人将长乐宫宫制首饰塞在几个宫女的行李里的,因为怕错漏,甚至每个人都夹塞了东西。
木槿回来的时候,也明明说,亲眼看见皇后将那凤佩塞到自己怀里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这东西怎么可能会出现在端妃的身上?
端妃在服侍她用早膳时才换的新衣,凤佩只可能是在那之后被人塞进去的。
是谁塞的,怎么塞的?为什么没有人发现?连端妃自己都没发现?
若不是塞块玉佩,而是在她饭食衣物上下毒,是不是也不会有人发现?
太后被自己无法控制的如脱缰野马一样的联想吓到了,看着皇帝和皇后的眼神就有那么点像受到惊吓的鹌鹑。
皇帝手里握着凤佩,看着太后毫无血色死灰一样的脸,看着她微微张开的不住颤抖的唇,胸中突然涌起阵阵快意。
他缓缓地,缓缓地向太后走去。
第26章 神也不能救你
26神也不能救你
脚步轻盈,落地无声。
赵嫣容看着他背影,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觉得这个年轻皇帝像带着十万伏高压的皮卡丘,浑身冒着兹兹的电火花向敌人冲去了。
皮卡丘耶!
赵嫣如被脑子里突然出现的画面雷得笑了一下,随后又陷入一种莫名的悲伤中。
时间是一条奔逝的河流,无数细小的支流交汇进来,继而流向永恒。
她再也回不到以前,不,她的以前,或许是另一条支流的未来。
看着瘫软在地上哀哀而泣的端妃,坐在床上面如死灰的太后,还有微弯着身,对着太后不知说些什么的皇帝,赵嫣容突然感到一丝心灰意冷。
刚刚还兴致勃勃参与演出的女汉子,突然觉得没意思极了。
在这个时间、地点、人物全然陌生的地方,到底有什么是可以让她追求的东西呢?
女人就是这样,时不时会突然变成多愁善感的诗人,伤春悲秋一下生命中偶尔出现的不平。
女汉子如赵嫣容,她也不能免俗。
赵嫣容觉得自己有点奇怪,这种软弱的情绪以前基本与她无缘,怎么会突然就这样高调嚣张地涌出来了呢?难道是前主的灵魂碎片还没清干净?不科学!
这种疑惑并没持续太久,她很快便知道了原因。
“母后说的是真的?”那边厢,李睿眯着双眼将凤佩在太后面前轻轻晃了晃,却在太后伸手过来时轻松让开,“这凤佩到底是怎么回事?若真是端妃私取……母后,这偷盗先帝御赐之物的罪……”
这件事,是可大可小的。章太后看着李睿那双乌沉沉没什么表情的眸子只觉得骨子里头往外冒寒气儿。
皇帝想收拾她,一直都在找机会。
当年皇后无子,立了她的儿子为太子,之后太子被废,章家受了波及,在军中的势力被削了大半。章家是前太子最有力的支持者,成王败寇史之皆然。她的儿子被人陷害失了太子的位子,流放到偏远的南郡,但好歹是保住了命。不管将来形势如何变化,章家都是她和儿子最后的,唯一可靠的力量。
章太后心中一颤。
皇上难道是想把事情闹大了,借着端妃的事要除去章家?
“皇帝!”章太后眼下青黑了一片,被皇后白天黑夜地这样折腾,她原本就精力不济了,头脑也有些不大灵光。她现在什么也不能想,她要保住自己的侄女,更要保住她身后的章家。
“哀家老了,记性不好了,刚刚才想起来,哀家昨晚上是将这凤佩赏给了端妃。她这些日子伺候得也算尽心,所以……”章太后脸上难得露出哀求之色,这让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显出一丝老态,“皇上,这事儿算了吧,是哀家糊涂,一时记岔了。”
“母后一个糊涂,却让皇后失了颜面。”李睿的面上浮起一丝淡淡的忧伤,“前番的厌胜案已证实是有人陷害皇后,险些让她含冤而死。这事刚刚过去未几,母后又疑她偷盗先帝御赐之物,如此,皇后在宫中要如何立足,何以立威?”
章太后脸上肌肉抽搐,她怎么会不知道皇帝的意思?可是多年强横惯了的,让她给个小辈,还是自己百般看不上的小辈低头,章太后如何心甘情愿?
赵嫣容站在那儿,突然就觉得一阵阵头晕目眩,手脚没了力气。
奇怪了,她这是怎么了?难道太后真的丧病没法治,给她下了毒?赵嫣容迷迷糊糊地想。
不能吧,她进了内殿之后又没吃又没喝的……
“娘娘,娘娘?”站在她身边的木兰见她身子打晃,连忙上前扶住了她,“娘娘,您哪儿不舒服吗?”
“嗯……”皇后的小脸煞白,双眉微蹙,脸上带着一丝困惑,“头晕……腹下有些难受……疼……”说着,额上就见汗了。
木兰怔了怔,突然低头掐指头算日子。
“怎么这么快?”
皇帝还在与太后僵持着,听着了动静回过头来,正看见皇后摇摇欲坠的身子和可怜兮兮的小脸,自然是被吓了一大跳。
“皇后怎么了?”
木兰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要说未说之际,突然觉得手上一沉,皇后竟然晕了过去。
“啊啊!”木兰失措之下叫出声来。
突然就觉得面前一阵劲风吹过,手上一轻,皇后已被皇帝打横抱在了怀里。
“太医呢?太医!快去宣太医!”
章太后看着皇帝就这么抱着皇后风风火火地冲出了长乐宫,不觉长出了一口气。
皇后虽然可恶可恨,但关键时候的这么一晕,倒解了她的水火。
扫了一眼还愣愣跪在地上的端妃,她恨铁不成钢地低骂了一声,对她说:“还不嫌丢人现眼,去后头把脸洗洗,回来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端妃愣愣地被人搀起来,到后头去净面。
太后这时候突然想起来——
不对啊,哀家的凤佩呢?先帝送的宝贝啊!皇帝你怎么可以不还给哀家自己揣走了?!
皇帝抱着皇后跑出去其实也是脑子一抽风,双腿没经脑子作主就自己动起来了。
他看着赵嫣容惨白惨白的小脸上挂着的冷汗就觉得心里发慌。莫不是太后做了什么手脚要害了她?
不过想想又不大可能,太后敢栽赃,却是不会直接下毒的,这招也太蠢了。
可是他不放心让皇后在长乐宫里,想带她离开,走得远远的,离那老太婆越远越安全。
等人一出了殿门,被外头的风一吹,皇帝那颗发热的脑袋突然冷静了下来。
他这是在干嘛?
要不是怀里还抱着皇后,他真恨不得给自己一耳括子。
活了二十二年,他有几回这么失态过?
这女人……一低头,看着她紧蹙的双眉,心肠又软了下来。
“宣太医来,就到……到朕的德懋殿吧。”那是他平日起居批阅折子的地方,再宠的妃子也没让留宿过。他在心里辩解着,德懋殿离长乐宫最近,他之所以把人带去那里只是为了方便及时诊治,并无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