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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嫣容点头:“知道,你们俩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嘛!”
“也不是。”李睿摇了摇头说,“我们就是年少时的玩伴,互相照应着在宫里生活。后来我年纪到了,被封康王出宫建府。”
“那时候您多大?十二还是十三?”
“十三岁。”李睿说,“庄芹年纪也大了,她并不是正经的公主,身份尴尬,及笄后,便出了宫。她父亲追封忠勇伯,父皇下旨建了个忠勇伯府,她便搬了回去。”
说是忠勇伯府,但家里没有男丁,只有这么一位姑娘,建起来也不大可能按着伯爵府建制那样浪费。因为康王与她交情好,便将自己王府的后院辟出一半,与伯爵府的院子打通,算是两家共用。
这样两个青梅竹马便成了前后院的邻居。
“我当她是姐姐一样的尊敬着,她待我也如兄弟一般。一来二去,我府中上下都认得这位庄家小姐。”
李睿的近身侍卫统领姓顾,名允行,是贴身照看康王的人。走动得多了,年少的庄芹与英俊的侍卫统领便产生了感情。
“顾允行也是没有父母亲人的,从小就跟在我的身边,对我忠心耿耿。庄芹是忠勇伯府的嫡长小姐,又自小在宫里长大,以他的身份根本无法相配。”李睿提起以往,唏嘘不已。
“允行是你舅舅的好友,也是我的好友。当时我便想,若有一日我能执掌大权,以允行在我身边的资历作为,定会有大好前程,到时候我便做主,将庄芹指给他,让他们有个最风光的亲事。”
赵嫣容听到此处,眨了眨眼睛。
“可是没有等到那天,父皇就指了婚。”李睿苦笑了一声,“他竟然将庄芹指给我当了侧妃。”
以庄芹的身世,当正妃也是可以的,庄家是先皇的救命恩人,先帝不说给庄芹指个靠谱的勋贵当正妻,却要将她指给自己并不受宠的儿子当妾……先帝这是脑子被驴踢了吧……赵嫣容咂咂嘴。
“不管我怎么去求,先帝都不理。非要将她许我为侧妃,还要我好好待她,就当是替父尽孝。”李睿苦笑了一声,“圣命难违,庄芹大哭了一场,却也认了命。我对允行说,我绝不会碰她,等将来我得了大统,就找机会将她悄悄送出宫,成全了他们。”
“成亲之后,我真的没有碰过她!”李睿面色黯淡下来,以前的种种现在想起来还是追悔莫及。
“那时候我的皇兄们斗得激烈,我不能独善其身,或多或少都要被卷入一些。有一回我吃了暗亏,多喝了几杯。等醒过来,却发现自己在庄芹的床上……”李睿沉默了许久,哑着声音说:“是我的错,我毁了她的清白。她当时要寻死,被我拦了下来。”
赵嫣容眉头紧蹙着,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允行没有说什么,只让我以后好好待她。之后不久,我遇袭,允行为了保护我,被刺客所杀。他临终前只求了我一件事,让我善待庄芹。”
“她那夜之后就有了身孕,允行的死对她打击甚大,哭伤了身子,也哭坏了孩子。孩子生下来便是……死胎。”李睿的声音有些哽咽,“是我对不起他们。她父母兄长都没有了,允行又为我而死。连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没能保住,我欠了她的。”
这情节发展,简直跟她以前在看的狗血小说差不多了!
赵嫣容望天。
这好大一盆狗血,爽雷爽雷的感觉哟!
第68章
68【惊鸿照影来】人都说眼见为实;可有时候眼睛也会骗人。
赵嫣容抬手拍了拍李睿的后背,然后站起来:“我知道了。”
李睿拉着她的手道:“怎么;你现在就要走?”
“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还留下来做什么?”赵嫣容微微一笑,指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说;“我可是乔装来的;这一路上不少人看着;您这德懋殿里里外外也都瞧着一个宫女进了您的寝殿。明儿说不定就会传出来;皇上耐不住寂寞;召幸了个宫女呢!”
“你是我的皇后,留下来又能怎么样?”李睿拉着她,不想让她走;“好些日子没见你,你就不能留下来陪我再说会话?”
赵嫣容摇摇头说:“宫里现下都说帝后不和,机会难得,咱们就不和给她们瞧瞧。”
李睿惊讶地看着她。
“总要给人机会啊。”皇后笑着,只是那笑意很冷。她轻轻拉开李睿的手,“所谓日久见人心,但若没有合适的机会,日子再久您也见不着人家真心。人都说眼见为实,可有时候眼睛也会骗人。皇上,您心里愧疚了那么久,又怎么知道自己愧疚的冤是不冤呢?”
“你是说?”
“我什么也没说。”皇后摇了摇头说,“我没有证据,没有证据便不能乱说。不过我会想办法找出真相的。”
说着,她提着裙子退到帐外。
轻曼纱帐外,李睿只能看见那一抹隐隐约约的身影,与黑暗融在了一处。
“还有,我还没原谅您呢!明儿后儿,您来我还是不会开门的!”
“嫣容!”李睿光着脚跳下床,将纱帐掀开,却只闻一声轻笑,他的皇后身体轻灵,已然退到了门外。
德宝闪身进来,低头对李睿行礼说:“皇上恕罪,是奴婢将皇后娘娘放进来的。皇后娘娘让奴婢悄悄儿的,别惊动您。奴婢想着,皇上您应该也想见着她……”
德宝一脸忐忑,头也不敢抬。他这样的举动的确是大胆之极。眼中只有皇后,居然不顾皇上安危了。
李睿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德宝的肩头:“你是最明白朕的,朕有赏。”
德宝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时候才觉得后背已经湿透了,冰凉凉地粘在皮肉上。
第二日一早,皇帝趁夜召幸了一名宫女的事就悄悄儿地在宫里传开了。可是德懋殿的人一向口风极紧,任人怎么打探贿赂也撬不开嘴,俱是三缄其口。其实也不怪人家闭嘴不说,真正知道那所谓宫女其实是皇后的,满宫里也超不出一只手的数儿。
越是这样,反倒叫人心里痒痒的,更想知道那位能撬了皇后墙角的高手是何方神圣。
庄贵妃借故将秦少监叫到清和宫,旁敲侧击了半日,秦少监就像那钳口的河蚌,一丝缝儿也不肯漏。
要说她与秦潇也算是旧识,原先在康王府时,秦潇便是李睿身边极得用的人,顾允行还曾是秦潇的上司。庄芹对他的个性也算了解。他本来就是个口风很紧的人,半点不讲情面的。庄贵妃拿他也没有办法,只得另想了法子,使人买通了尚寝局的老杜,到底是将近日的起居注借到手里来看。
那晚的记录干干净净的,只载着皇帝宿于德懋殿,未召人侍寝。
庄芹将那页纸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几乎要将纸给看穿了翻烂了。
“你们就没有一个人瞧见了?”
杜老茂是个干瘦的老头儿,尖嘴猴腮着,透着一股猥琐气。见庄贵妃脸上隐隐有些不快,忙堆了笑脸,哈腰说:“是真没瞧见,您想啊,那夜半三更的,皇上早就安寝了,谁还能想着会有人来?再说了,皇上见个把宫女宫婢也是正常,若只是一道儿说个闲话,咱们这儿也不会记上不是?”
“夜半三更,你说皇上会找个宫女来只为了说闲话?”庄贵妃冷笑了一声,将那起居注册子扔到杜老茂的脸上,“就算是说闲话,本宫也要知道谁有这么大本事,能通过重重守卫,直接到皇上跟前儿去!”
老杜将册子拾起来,小心抹平了然后塞回了怀里。
“娘娘,奴婢们只管着皇帝会临幸哪位妃嫔,还真是没法子记着都有谁跟皇上见面。娘娘您也不能难为奴婢们,非让咱们说咱们不知道的事儿啊。”
庄贵妃沉着脸默然半晌,心里翻沸着,百味杂陈。
杜老茂以前对她那样殷勤,如今却也变得这样敷衍。她紧握着手,指尖掐在掌心。
不过没关系,不管那个宫女是谁,都不会个什么重要的人物。
皇帝肯临幸旁人,就说明赵嫣容真的惹恼了他。
只要皇帝不再被赵嫣容霸着,那人人都有机会。
当然,最后的机会只可能是她庄芹的。
过了几日,清和宫里传来消息,庄贵妃病了。
诊病的太医说她是郁结于心,哀思过度所至。并委婉建议皇上是不是将宝珍公主送回清和宫养,以免贵妃娘娘因思念公主成疾。
皇帝自然是当没听见,不过贵妃生了病,他也不能不闻不问,下朝之后便过去探望。
清和宫里暗香浮动,香气夹杂着药香,闻了让人颇有点心旌动摇之感。
李睿在殿外停步,闻着这味道不觉微微皱了眉。庄贵妃的清和宫与别的宫室不同,一向不爱用熏香,就算偶尔用一用,也多是木香之类浅淡的,很少用味道浓郁的香料。
这香气中又夹着药味,更让人心里觉得不安。
“叫人进去,先将宫里燃的香灭了,闻起来怪不舒服的。”皇帝皱着眉对身边的德宝吩咐道。德宝领命,果然指挥两个小太监进去找清和宫的宫人将香灭了。
等到里头味道淡了些,李睿才走进去。
庄贵妃一脸病容地躺在床上,贴身的宫女红鹊正喂她喝着药。见皇帝来了,红鹊忙将药碗放下,起身行礼。
“不用多礼,快好好儿服侍你们家贵妃吃药。”
李睿坐在床边,仔细看着庄贵妃的神色道:“气色看着怎么这么差了?”
“宝珍不在这儿,一时不习惯罢了,其实也没什么大碍,劳皇上费心了。”庄贵妃言语温柔,脸上带着浓浓的思念,“那孩子胆子小,有些怕生。皇后娘娘到底还年轻没带过孩子,妾身总担心她毛手毛脚哪里做不周到。”庄贵妃轻轻叹了一声道,“宝珍身上的伤,妾身真的不知是怎么回事。皇后因此生了误会恼了妾身也在情理之中。”
“只盼着她能早些解了误会,妾身也不想因为这事让皇上跟皇后平白生分了。”
李睿面上神色变幻,过了许久才说:“这件事姐姐就不用再提了。日后她自然会明白你的心。”
庄贵妃虚弱地喘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妾身这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也不知还能不能等到了那天。”
李睿双眉一蹙:“你说什么呢。不过是身子虚一些,想的事多一些。但凡你心思放宽,身体也就能好起来。”
“心思放宽?”庄贵妃笑了笑,“其实允行大哥走了之后,我……”
这还是顾允行死了之后,李睿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二人都沉默了下来。
过了许久,庄贵妃道:“皇上请回吧,妾身没什么,别让病气冲撞了您。”
李睿也有些心烦意乱的,见庄芹不留,他也乐得早些离开。嘴上安慰了几句,他才起身离去。
天有几分阴沉,乌云压得极低,远远望去,像是直压到了九重金阙的琉璃瓦,将人的心也压得沉沉的。
清和宫园子里种着成片的桃树。若是在那三四月,那桃花遍开,桃粉艳白,是宫中一处盛景。
如今桃花尽落,树上碧桃小的如同鸽卵,大的有如小儿拳头,坠得枝头微弯,空气中都似乎弥漫着淡淡的甜香。
李睿刚踏出房门,迎面就见着那处桃园,见其中有几位少女正挎着竹篮挑那桃子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