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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很好地替皇后挡住隐藏的各种‘加害’。”
“隐藏的加害?”南华倾对医术药理这一块不是很懂,但听得沈画这样说,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毕竟南婉容身边,仅有一个陈娟最为可靠,但一双眼睛能够顾及的东西有限,南华倾甚至恨不得自己可以常住在凤仪宫,替姐姐去拔除一根根犹如利刺环伺在周围想要加害她,加害她腹中胎儿的不安定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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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此通知一声各位书友。
第一百四十一章 镜花水月
看到南华倾不明所以,被自己话中的“加害”二字听得额上冒汗,沈画摆摆手,示意他无需紧张。
知道南华倾对草药之类的不太熟悉,沈画愈发详细地举起了例子:“比如屋内的熏香、还有宫中用于熏衣裳的香料。另外,一些胭脂水粉中,也有可能会掺入一些麝香和红花等。这些可以作用流产的草药,容易被香粉的气味所掩盖,更需要格外注意。甚至是沐浴的洗澡水之中,也要仔细辨别,看有无导致流产的任何药水掺入其中。”
“这么复杂。。。。。。那岂不是这剩下的整整五六个月,凤仪宫要步步为营吗?”越是听沈画解释,南华倾就越觉得这一切实在太不容易了。
南婉容身在宫中,虽然贵为皇后,却并非世人所想象的那样,可以安枕无忧。
相反,因为南家几十年外戚的身份,所有势力都无法摆在明面上。而东方家似乎对南家又有所异动,还有沈家一直都虎视眈眈,这些因素混杂在一起,南华倾觉得,凤仪宫犹如风雨飘摇中的一株细弱树苗,仿佛随时都会被暴风雨所摧残,甚至拦腰折断!
而自己虽然身在京城,却鞭长莫及。
沈画说得对,权衡利弊,将莫瑾言送入宫中守候着姐姐,是最好的安排。
可难道,自己真要开口去请求她去和姐姐一起承担这些凶险吗?
犹豫,迟疑,这两种神情显露在了南华倾的脸上。令得沈画看得分明而了然。
看来南华倾已经陷入了莫瑾言为他种下的一片迷雾之中,开始无法看清楚方向了。就是不知,莫瑾言又会是怎样的一种状态呢?她的心,会成为南华倾在迷雾中的一盏指引明灯吗?
想着。沈画觉得口中有些发苦,低声道:“若是侯爷觉得这样要求夫人有些过分的话,我可以帮您去说和。。。。。。”
但沈画话一出口,就立刻被南华倾给打断了。
“不是。我不是觉得不好开口,而是莫瑾言她,此刻并不在府中。”南华倾说到这儿,不经意地叹了口气,神情也变得有些倦怠和无奈。
“不在府中?”
这下轮到沈画觉得意外了,“之前陈管家引路的时候,曾提及昨夜。。。。。。”
“她今日一早就收拾细软,天不亮便出发去了水月庵暂住。”又一次打断了沈画,南华倾说着。勉强地冷笑了一下:“难道我真的犹如洪水猛兽吗?不过圆房而已。她竟迫不及待地就逃走了。”
抿了抿唇。沈画料到了南华倾会因为与莫瑾言圆房,而陷入一段不明的情愫之中,却没有想到。他其实已经深陷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
心下有些发梗,却并未流露。沈画只劝道:“三年前,夫人刚刚嫁给你的时候,就曾经主动请求与你圆房,是你用个莫名其妙的理由把她拒绝了。三年多过去了,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刚刚嫁入侯门,希望可以为你冲喜祛病的小姑娘了。你也要给夫人一些时间,让她好好想想,缓一缓。”
“而且。。。。。。”沈画说着,停顿了片刻,看向南华倾的眼神有些幽暗,似乎隐藏了几许埋怨的意味在里面:“昨夜似乎是十九,就是你纳妾的日子吧?”
“嗯。”南华倾没有否认。
“这就对了。”
沈画从鼻息间呼出一口气,说话间显得有些凉薄:“你设身处地为夫人想想,哪怕你是出于真心与她圆了房,也难以解释的清楚,为何你要选择昨夜这个时间。想来,她也是知道的,你同意与尉迟家结亲的缘故,是出于南家的利益为考量。既然如此,怎能不让夫人去猜测,你或许是利用了和她圆房这件事,侧面警告尉迟家,告诉他们,你是不可能被任何人掌控的。”
“你觉得,这是她匆匆离开,不告而别的原因?”当局者迷,其实南华倾并没有来得及往深处去想为什么莫瑾言会去水月庵暂住,他下意识地认为,是她不愿意面对自己,想要否认两人昨夜之间那纠缠彼此的情愫。
“或许是吧,但也要你亲自问过才知道。”沈画看着南华倾,觉得此刻的他就像一个刚刚结了欢好的少年,竟有些手足无措了,不由得摇摇头,又补充道:“而且,我觉得若是你亲自去水月庵请求,夫人一定不会拒绝的。这半年的时间让夫人在宫中帮忙照顾皇后的孕期,也算是和你拉开了一些距离,与她在水月庵暂居,其实作用是一样的。”
“你那么确定她会帮我吗?”南华倾微眯了眯眼,他知道沈画和莫瑾言之间有一些交情,但却不知道这交情是深,还是浅。
沈画似乎读出了南华倾眼底的一抹疑惑和极为轻微的防备,只神色平淡的摇摇头:“我不确定,但如果你不去问,不去争取,那我可以肯定,若没有夫人帮忙,皇后在宫中的日子会十分艰难。”
沉吟着,南华倾没有立刻做决定。
直觉告诉自己,就这样去水月庵,请莫瑾言入宫帮忙照顾姐姐,似乎有些过分了。
因为两人之间的关系尚未理清,自己就贸然请求她以身犯险来帮助南家,这对自己和她的将来,也不算是件好事。
而且后宫和水月庵不一样,南华倾可以去水月庵见莫瑾言,随时随地,并无限制。但深宫内院,即便自己是皇后的胞弟,也要按照宫里的规矩,不是想去就去的。
无疑,一旦莫瑾言同意入宫,那两人之间的距离就会愈加遥远了,无论是心里的,还是实际的。
但事关紧急,南华倾知道,自己只能这样做。若是有机会,自己再入宫寻找机会来缓和两人的关系吧!
这样反复权衡,南华倾终于做出了决定,看向沈画,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立刻启程,这就去水月庵。沈画,多谢你了!”
扭头,看着南华倾犹如一阵风似得飞快而去,沈画深吸了口气。
也罢,一切随缘吧,毕竟她和他的缘分是在自己之前的。若是真的输了,自己也认了,没什么好后悔的。
想了想,沈画倒是变得释然起来,眼底的沉重也被一抹轻松取代,神情也恢复了往日的清淡平逸。
既然莫瑾言和南华倾都不在府中了,那自己也没有必要留下,沈画毫无留恋,直接转身离开了这一方莫瑾言曾经居住的小院。
。。。。。。
水月庵位于京城近郊,坐落在一片山脉之中。莫瑾言记得前一世,她还没出嫁的时候就经常陪着母亲过来此庵小住,一般都是父亲去了蜀中巡矿的时候,母女俩也在此留下了许多值得珍藏的回忆。
所以当时自己下定决心要暂时离开侯府的时候,就立刻想到了这里。
差不多一个半时辰的车马,马车就已经停在了水月庵的门口。
玉簪扶了莫瑾言下车,车夫也套了马,帮忙拿了行李,然后敲开了水月庵的大门。
开门的小尼觉得莫瑾言有几分眼熟,却没一下子猜出来,加上来之前莫瑾言嘱咐玉簪和车夫都不要透露自己的身份,所以只说自己是来水月庵上香的普通香客,顺带要盘桓几日。
小尼接了玉簪递上的“好处”,自不会多问,直接迎了莫瑾言进入庵内,并请了她到斋房稍作休息,说住持一会儿就回过来相见。
车夫送了莫瑾言,按照吩咐便转回去了,估摸着十来天后再来接了她回府。
玉簪则关上了斋房的屋门,看了看屋里的环境,确实比不得侯府,甚至连清一斋那样简单的院子和屋舍,一比也差远了。
但莫瑾言没有丝毫介意,让玉簪将行李细软都收拾了,该放入衣橱的放入衣橱,该摆放在梳妆台上,也一一摆放了。
“主子,奴婢去找庵里的小尼要点儿热水,给您重新泡一壶茶吧。”玉簪看了看刚才领她们进来那个小尼姑倒的所谓茶水,不但颜色浅薄,而且还漂浮着一层茶沫子,令人难以下口。
瑾言却摆摆手:“没关系,把茶沫子撇了就是,当解渴和口热水罢了。”
看着自家主子这样精贵的一品侯夫人,竟然要在如此简陋的尼姑庵中暂住,玉簪心里直发酸:“主子,您这是何苦呢。就算您想要冷静一下,也可以回了娘家暂住,或者呆在清一斋闭门不出的。哪里需要来这样的地方苦修呢?”
“你忘了么,小时候,我和母亲偶尔回来这里。母亲说此处即便简陋些,却胜在单纯无扰,可以让自己的心境变得平和,变得纯粹。”
瑾言说着,站起来,走到屋角的窗户边,伸手轻轻一推,随着“吱嘎”一声响,窗外的密林便悉数印入了眼中:“我需要的,不是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恰恰这简陋却简单的生活,才是眼下对我最好的。只有这样,我才能想清楚,到底,将来该怎么活下去。”
看着莫瑾言碧色衣衫的背影,仿佛跳出了窗外,与那深深浅浅的密林融为了一体,玉簪揉了揉眼睛,总觉得自家主子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清灵出尘地让自己很难再跟得上她的所思所想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无心去来
峥嵘栋梁,一旦而摧。水月镜像,无心去来。
这两句词出自于《赐紫方袍大达法师元秘塔碑铭》。而水月庵“水月”之名,也由此而得来。
水月庵不大,甚至在京城大大小小的和尚庙和尼姑庵中根本排不上号,但整个院落结构严谨,布局得当,建筑的风格更是兼具了古朴典雅与玲珑清秀,比起慈恩寺这等国之大寺,接近民居的情调,相当特别。
但就是这一方隐于山脉之间的小小尼庵,今日却接连迎来了两位贵客,令得住持老尼有些慌了手脚,不知道该去斋房见那一位女施主好,还是去前面佛堂迎接新来的这位男施主好。
不过听接引小尼所言,斋房那一位娘子虽然衣着普通,却一来就给了不少的香火钱,应该是要长住的,所以倒也不急着去面见。
倒是另一位在佛堂等候的男施主,小尼形容,其人气度不凡,衣着甚为华丽,肯定是非富即贵的,这让老尼一下子就打定了主意,嗯,先去见这男施主吧,争取为水月庵找个金主,为供奉了八十多年还未塑过金身的观世音菩萨化多点儿香油钱也好啊。
。。。。。。
待老尼匆匆来到佛堂,一眼便看到了小尼在一旁躲着,似乎有些不敢靠近这位男施主。
好歹老尼活了六十多年,也看惯了尘世间的各色男女,施施然便渡步而去,远远瞧来,倒有几分佛家的禅意。
“老尼慧心。见过这位施主。”
慧心颔首主动先行了礼,再唱了一句“阿弥陀佛”,然后才抬眼,仔细打量起了眼前的南华倾。
容貌俊美堪比天君。性子却清冷如修罗,让人不敢靠近。
老尼不由心惊:好端端一位妙龄郎君,怎得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