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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南华倾只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里便闪过了一丝狡黠,顺手重新挑了张属于沈蕴凌的丝帕,将草药系数包好,然后看了看屋子,便走到了床榻边,蹲下,伸手将这一包草药藏在了床下踏脚板后面的空隙处。
那些内务府的内侍,搜起宫来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这个位置看似隐秘,却绝对逃不过那些内侍的眼睛,也显得更真实!
做完这些,南华倾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感觉鼻息间全是沈蕴凌身上那股闷闷的香气,让人直欲作呕,不明白皇帝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女人,还是自己的瑾言好。。。。。。清清淡淡的,却让人刻骨难忘。。。。。。
想到了还在饱受煎熬的娇妻,南华倾眼底射过一抹冷意。
一报还一报,沈蕴凌和东方煜既然做得出,那就得承受一切后果,你们也不要怪自己。。。。。。
想着,南华倾飞身一纵,便出了景怡宫,带着阿怒等人往长宁殿而去。
相比较而言,长宁殿算是这三个宫殿最轻松容易的一个。因为东方煜素来不喜欢内侍伺候自己,又对外树立着不近女色的形象,所以连伺候的宫女也没有一个。
到了现在,南华倾反而不需要亲自动手了,只让拂云跑了一趟,将沈蕴凌的丝帕塞到了东方煜寝殿中的枕头下。
反正只是栽赃,说不定,李良还能找到更多更“精彩”的线索吧!
做完这些,南华倾觉得差不多了,便又带着三人悄声无息地怎么来怎么去,趁着李良还没有开始正式搜宫,已经悄然地全身而退。
。。。。。。
心中还惦记着莫瑾言,南华倾准备不留下来等搜宫的结果了,嘱咐阿怒时刻注意着皇宫里的动静,又让拂云和浣古注意沈家那边的情况,然后才趁夜赶路,一刻不停地又往浣花山而去。
不过这一趟,南华倾没再不要命地施展轻功奔跑了,而是从侯府骑走了一匹枣红大马,这样既不耽误时间,又能尽快赶回去陪着莫瑾言。
夜色之中,马踏黄土,南华倾的眼睛也因为太过疲于奔命而泛起了血丝,但他却不敢停下来,脑子里想的也权势自己的妻子。
他怕万一事情的结果并非如人所愿的那样,至少,自己可以陪着她渡过难关。
想起昨夜眼睁睁的看着瑾言落水,自己却束手无策的样子,那心情犹如刀割般难受,南华倾已经不想再经历第一二次了。
而且自己离开,现在陪着瑾言的,应该又是沈画吧。。。。。。
莫名的,南华倾感到了一丝威胁,若是这一次又是沈画陪在瑾言身边渡过难关,那自己这个丈夫做的也太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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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注定离去
日落月升,夜晚即将到来,山中寒气骤起,即便只是初秋,也让人感到了明显的凉意。
这一整天莫瑾言几乎都是睡着的,只有晌午起来用了点儿午饭,紧接着又睡去了。
沈画没有打扰莫瑾言,只在午时去查看了她一下,为她把了脉,确认她脉相平稳,也没有反复见红,这才真正算是安下了心来。
倚栏也一直守在屋内伺候着,一旦有动静,就会赶紧出来通报沈画,好好,一下午莫瑾言都睡的沉沉的,眉眼间也没有任何痛苦之色,反而带着一抹安详。
眼看夕阳西下,晚霞醉人,沈画吩咐荣儿热一下御膳厨子送来的白粥和菜,亲自用托盘装了,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来到寝屋轻轻推门而入。
进屋后,沈画将托盘放在了桌子上,对着倚栏点点头,示意她先出去休息和用饭。
倚栏揉揉眼,一直盯着莫瑾言,怕她有什么吩咐,的确也累了,肚子也饿了,便悄悄起身,对着沈画行了一礼后退了出去。
听见门响,沈画这才走到了床边,却没有坐在床头的鼓凳上,而是沿着床沿坐下。
伸手,先探了探莫瑾言的额头,确认温度合适,没有发热或者发冷,然后沈画又轻轻撩开了她身侧的被子,将她的手腕露了出来。
细细的手腕,薄薄的肌肤,连其下的微鼓起来的经脉也能看到,透着淡淡的青蓝色,却更加显得莫瑾言的皮肤苍白的有些过分。
三指轻按,沈画十分小心,仿佛自己指尖所触碰的是极薄的瓷器,哪怕稍一用力,都会让令其碎裂开来。
细心地用指尖感受着瑾言脉搏的跳动,一下,一下。脉相来往流利,应指圆滑,如珠走盘,紧实弹指。且脉息数略急,一息超过了五至。
沈画终于松了口气,因为从瑾言的脉相看来,她的的确确是滑脉无疑,妇人滑脉,既是有孕!看来自己也能向她交代了。。。。。。
其实沈画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样怀有双胎,滑掉一个,还能保下另一个的情况,几乎可以成书了。而且令自己觉得不可思议的是。眼前这个女子,竟坚强到了这个地步,才刚刚经历了滑胎之痛,却能这么快挣作起来,好吃好喝好睡。
还好。老天爷是公平的,她腹中,这另一个胎儿的生命力极为旺盛,至少从脉象上看,是平安无恙的。
目光扫过瑾言的睡颜,平静而安详,只是眉头似乎有些微微蹙起。。。。。。下意识地。沈画伸手,用指尖轻轻抚过了瑾言的眉心。
虽然年纪尚轻,但行医多年,沈画已经看惯了生死,也一直尽量与病患保持距离,就是不想让自己也陷入同样的情绪之中。
可这一次。从亲身救起莫瑾言,到看着她经历丧子之痛,再到上天庇佑地竟然保住了双胎中的其中之一,沈画的心情也免不了随着她一起起伏,变得无法只是旁观。仿佛她一皱眉,自己的心也会皱起来,涩涩发疼,所以忍不住想要她抚平这伤痛。
感觉到了身边有人,瑾言粉唇微启,溢出一声叹息,随着沈画的轻抚,竟真的眉眼舒展,取而代之,唇角竟微微翘起,模糊间,喃喃地吐出了两个字:“侯爷。。。。。。”
虽然是梦中呓语,但沈画分明听清楚了莫瑾言说的哪两个字,指尖的动作一滞,然后一收。
始终,她还是不属于自己,从来都不属于自己吧。。。。。。即便自己救了她的命,陪在她身边伴她渡过难关,她的心里,却还是惦记着另外一个人,连梦里,也在唤着他。
心下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沈画脸上掠过一抹淡淡的涩意,又像是苦笑,看起来略显古怪,却也难掩蓦然。
也罢,这份感情自己一直小心翼翼地收藏着,从不曾外露哪怕半分,她只当自己是知己,是良友,这样其实已经足够了。
总比像两个人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毫无交集来得好吧!
这样自嘲的想法,令得沈画深感不安。
他突然意识到,如果一直留在莫瑾言的身边,自己恐怕会越陷越深,到了无法自拔的时候,或许受伤害的不仅仅只是自己,同样会连累到她。
沉下眉,沈画站起身来,不由得退后了两步,而越想,越觉得离开才是最好的方法吧?
。。。。。。
似乎是感觉到了屋中有人,瑾言睡着睡着,总算是醒过来了。
睁开眼,窗外已是一片漆黑,看来已经是夜深了,仅有屋中一点昏黄入豆的烛光,幽暗地照映着四周,瑾言正想张口叫人,却看见了在桌边趴着侧睡的沈画。
远远的不甚分明,但瑾言也能看得出沈画的疲惫,所以没有立刻开口叫醒他,只这样静静地看着。
昨夜,被沈蕴凌连累的人不仅仅只有自己,沈画跳入水中救了自己,同样经历了一番波折和幸苦,更何况,他还要费心费神救治沈蕴凌,救治自己。。。。。。想着,莫瑾言看向沈画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几分感激,更带着一丝歉意。
动了动手脚,用了早饭和午饭,又睡了这么久,瑾言感觉已经恢复了不少力气,见窗外吹过一阵夜风,便支撑着从床上起来了。
缓步地走到桌边,瑾言手里拿了一件南华倾的薄袍,轻轻抖开,直接盖在了沈画的肩头。
灯烛昏黄,闭目沉睡,却遮掩不住沈画透在眉间的疲惫,瑾言轻声叹了口气,不知为什么,看着他这样守在自己的身边,竟觉得心头有些闷闷的。
转身,正欲回到床榻上等着沈画醒来,瑾言却听得身后有动静,扭头一看,却没想刚刚为其盖好外袍,他就醒了。
坐起身来,沈画揉了揉眼,抬头一看竟是瑾言立在面前,忙站起身来,有些紧张地上前将她扶着:“你怎么起来了?快,我扶你回去躺好。”
反手轻轻拉了一下沈画的衣袖,瑾言柔柔一笑:“我没事儿,几乎睡了一整天,身子已经恢复了许多。”
“那怎么行,虽然你脉相平稳,但毕竟刚刚经历了那样的情况,还是小心为好。而且这山里入夜之后寒气骤起,你衣衫单薄就在屋里走来走去的,受凉了就不好了。”
沈画絮絮叨叨的,言语虽然细碎,但一字一句都透着贴心的意味,瑾言听在耳里,莫名地心里十分感动,眼底泪意涌起,竟是有种想哭的冲动。
从昨夜跳水救自己,到今天,在自己最虚弱,最无助,最需要关心的时候,一直都是沈画陪伴在身边,无微不至,细致周到,自己何其幸运能够得到他的庇护!
“怎么哭了?”
沈画见莫瑾言双眸中有着点点水气,反射着灯烛的光芒,更显晶亮澄澈:“可是身子不舒服?快,坐下我为你把脉!”
泪水滴落,瑾言却笑了,摇摇头:“不是,我没事儿,真的没事儿。”
“没事儿那你为什么这样?”
沈画却还不放心,看到瑾言落泪如珠,伸手就用拇指为她拭去了眼泪:“别哭了,一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低声劝着莫瑾言,沈画心一酸,顺势便将她轻轻拥入了怀中。
淡淡的药香钻入鼻息,瑾言被沈画轻拥着,略愣了一愣,待反应过来,却听得他在耳边轻声道:“别动,听我说。”
处于本能,瑾言想要推开沈画,可处于对这位相交多年朋友的信任,瑾言又忍住了没动,任由他这样将自己拥在了怀中。
“瑾言。。。。。。”
沈画的声音带着几分低哑,更有一丝迷蒙的意味,而这,也几乎是他第一次唤出了莫瑾言的闺名。
感觉得出沈画很紧张,瑾言却相信他不会是对自己起了任何越矩之心,所以语气平静而沉稳地道:“你说,我不动就是。”
“待你情况稳妥之后,我便会再次启程,开始游历行医。”沈画说到此,顿了顿:“我知道,你和南华倾的缘分极深,他也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但是,如果有一天,他辜负了你,你就送一封信到青芦,哪怕是天涯海角,我收到消息后,都会赶回来,回到你的身边,陪着你的。”
说完,沈画又轻轻地抱了怀中人儿一下,然后才退后一步,低首,闭上眼,轻轻落下了一个吻在莫瑾言的额头。
借着幽暗的烛光,沈画睁眼看着莫瑾言,一息、两息、三息。。。。。仿佛是诀别,目光中的温柔渐渐褪去,取而代之,是一抹令人心疼的落寞。
只呆呆地看着沈画转身而去,瑾言的脑子里却还残留着最后他留给自己的眼神,与自己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