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何氏对诗文并不在行,但她最关心杜长宁的学问了,只要听他念的押韵便点头说好,反正先生都说她这儿子写诗写的好,那当然是好了。
看何氏全神贯注听杜长宁做诗,杜若兰心中一动,她看杜如海身边难得没人在,便悄悄走过去,低声唤他:“爹爹…”
杜如海正眼热妻子身边的热闹呢,杜若兰的声音和个头都小,他一时竟没发现她过来了,更没听见她开口。
杜若兰眼里流露出委屈,可现在连周姨娘都在注意何氏那边,她知道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还是咬咬牙又去扯杜如海的衣襟:“爹爹…”
杜如海吓了一跳,低头看是自己的庶长女才笑了:“兰儿,有事吗?”他对几个女儿向来和颜悦色的。
杜若兰因此胆子大了些,她举起自己拿的盘子:“爹爹吃月饼吗?”
“乖,你自己吃…”杜如海的心思在杜长宁那儿,他要听听这个儿子读了那么多书,做的诗究竟怎么样,要不成气候,他也该学做生意了。
因为个矮和天黑的关系,杜若兰没看清杜如海的注意力在哪儿,只听到他是笑着说话的,胆子就更大些,终于说上了正题:“爹爹,我听大哥说店里有不少新进的珍珠,但是个头都不大?”
一说到店里的货,杜如海的注意力下意识就回来了:“是这样没错,但你问这个干什么?”就连何氏都从不干涉店里的生意呢。
“我学绣花,花朵要是用珍珠绣会更漂亮,女红师傅说的!”杜若兰强调最后一句,她的确是听女红师傅说了才想到正好找杜如海要些珍珠的,虽然女红师傅并没有强调一定要珍珠来绣花才行。
第四十章 狐皮(上)
听到杜若兰说用珍珠来绣花,杜如海就没在意,这种女孩子的手工小事他也不会特意去问问女红师傅,不过他也没同意:“女红师傅说的应该是皇家贵人的衣着,咱们平民百姓,你又是小孩子,不用在衣服上绣珍珠吧。”
“我…”杜若兰还想再努力一下,周姨娘已经急急忙忙过来了,“大小姐,厨房刚烤的香油芝麻月饼,还热着呢…”
杜如海一听也笑了:“这是家里新买的厨子,正好会做月饼,你母亲就让他自己买了模具在厨房做了些,兰儿你不是最喜欢程记的香油芝麻月饼吗,尝尝这个味道怎么样,要真好以后随时让厨子做。”
老爷记得兰儿喜欢吃什么口味的月饼!周姨娘又惊又喜,忍不住看向杜如海,杜如海这时候正看杜长宁,他这儿子今晚可是诗兴大发,又开始对新端上的月饼吟哦了。
看见他看的方向,周姨娘心一凛,忙去看何氏,还好,夫人也正专心听二少爷做诗,没空注意这边,她忙低下头去,不管怎样,老爷心里还是有大小姐的,她已经很满足了。
杜若兰却不高兴,姨娘这时候过来干什么!?她好不容易和爹爹单独说会话,她相信自己再努力下珍珠就到手了,那可是她给自己攒的嫁妆啊!
杜若兰还想再努力下,可杜如海已经往杜长宁那边过去了,当爹的点评儿子的诗,还怕妻子的注意力不跟过来?
杜若兰无奈的跺跺脚,也不理周姨娘,她跑杜若菲身边去,和她一起看桌子上供的兔儿爷玩。
……
中秋的这个小插曲杜若香是一点也没注意,她和两个哥哥看闹得差不多了,才放她爹回她娘亲身边。
八月十六,杜若香还得去店里,昨天中秋休息,所以推后了一天。
杜若香接着没再设计什么,她之前做新首饰的速度已经很快了,再这样继续,以七岁女孩的年龄来说,就该吓人了。
杜若香在店里闲着时就帮忙串珍珠项链,同时注意关于外面的言论,这太子出生,各地的藩王也逐渐进京来“祝贺”满月了。
太和王朝的京都叫盛京,盛京城四面都是大江,所以其他四个省以江为名,各自是江南、江北、江西和江东。
太和王朝规定,凡是皇帝的儿子都封王,而且派在各省居住,所住省也是他们的藩地。本来这个设立是在太祖时开始的,太祖的用意也明白,他不喜那些开国功臣掌太大的兵权,怕有一天他们也想当皇帝了。
还是自己的儿子更值得信任,所以太祖把自己打下的江山分给自己的儿子们治理,希望他们兄友弟恭抚佐自家的每一代君王。
不过每一代君王也都认为自己的儿子才能信任,开国功臣的后人没力量起来了,君王防的就是自己的堂叔伯堂兄弟们。
王朝数百年,视每一代君王的个性,阴谋阳谋叠出之下,现在四省只剩下十一位藩王,与当今正元帝的血统论起来,最远的也不过是同一太曾祖父。
十一位王爷,他们的嫡子庶子加一起还不到三十个,比起一些世家大族的百余子孙,皇室的子嗣还真不多。
杜若香曾经觉得皇家享尽富贵,可惜有幸投胎进他们家的太少了,未免可怜。但知道了后来的诸王之乱后,她再不觉得人少了,应该是人太多了,明明是一家人却能举起屠刀互相砍,结果真的断了传承,谁也没得好。
这样的子孙下了地府,能有脸见祖宗吗?
……
杜若香在东大街的赏心轩里,门口就有藩王进京的车辆经过,京城大街的布局是环形的,分三层,拿东大街来说,东一环都是商家店铺,尽显热闹,东二环是皇亲国戚和达官贵人的住宅,高门大户红墙碧瓦,尽显气派,东三环是平民百姓的房子,什么样的都有,不过藏的深,不影响京都的形象。
杜若香八月十六那天中午就看见江西信王的车队从门口过,信王好像没有带家眷,数十人全是男子,全骑在马上,拥着刚二十出头的信王世子往在东大街的王府行去。
听说老信王一直身体不好,府里大小事都由信王世子负责,要从江西赶到京城参加太子的满月宴,千里迢迢奔波劳累的,老人可受不了,所以来的是世子。
信王这一脉是二十八代建元帝的庶子传下来了,论辈分,信王世子是太子的堂兄。
杜若香又回忆了一下,这位信王世子就是十年后的信王,也是后来和篡位的定王拼到同归于尽的那位,虽然他拼命也是为了争天下,但他杀了定王也等于间接给杜家满门报了仇,就凭这一点,杜若香对信王一行没什么反感。
杜若香最在意的当然是定王,现在的定王也刚二十出头,老定王已经不在了,正是这年轻的定王成了名不正言不顺的末代皇帝。
定王是二十九代元封帝的大庶子的长孙,那么如果不是元封帝后来有了嫡子,也就是现在的正元帝,这继承皇位的就该是定王的亲祖父,再长子长孙的传下来,现在的定王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坐龙椅了。
说不定就是因为他们祖孙眼看到手的皇位没了,心里一直不甘,计划了好多年终于找到机会弑君了。
不能说杜若君小人之心,定王后来真那么干了,而且宫里得多少人啊,他能害死当朝的皇帝皇后还没让人当场乱刃分尸,这宫里应该早在他控制下了,这不是谋划布置好多年可做不到的。
那么现在呢,老老定王当初突然多了个嫡出弟弟,皇位快到嘴边却飞了,现任定王也多了个还没满月的太子叔叔,不知道会不会气死?
可惜杜若香见不到定王,定王在京的府邸位于北大街,她就是天天守在店门口定王也不会路过。
杜若香也不认识定王,她上辈子从没注意过定王,而这一世留心打听的情况,也是说新任的这定王和他父亲祖父一样,平常最喜欢和一群道士谈养生,想成仙,对俗事不过问,在江北的藩地也约束下人不给地方官找麻烦,安心做个闲散的王爷。
如果不是知道后来,杜若香也想不到这样的王爷会成了日后的暴君,如果能让大家看出他的真面目就好了…
杜若香想揭穿定王,也算帮宫里的太子一把,但她也犹豫,现在把事情捅开好吗?当今的正元帝有准备吗,要是定王索性豁出去现在就动手,刚出生的太子肯定没胜算,她不会更早的让事情重演吧?
杜若香只犹豫了几天,就知道定王这回不来京城了,据说他在七月时就学出家人进行什么闭关,而且一闭就是半年,名义是为江山社稷祈福,定王妃拦不住他,太子出生的事也通知不了他,这次只好由王妃带贺礼过来。
由于是女眷出行,路上走的就比较慢,定王妃一行是八月二十二到的京城,八月二十三进宫请安,没传出皇上皇后怪罪定王不来的话。
说不定定王现在江北计划着弑君篡位呢,杜若香觉得有这可能,但她不可能去江北找证据吧?
……
杜若香苦恼着这事,杜长平也不痛快。
“你知道吗?那个杨家还赖在京城没走呢!”杜长平中午一回来就告诉杜若香。
“咦?”杜若香更意外,“他家在西大街的店不是搬了吗?你上回不是亲眼看见招牌都摘了吗?”
“就是亲眼看见了才以为他们走了,我后来再去那儿已经转租给别人了,所以…”杜长平大大的叹口气,“谁知道我今天送货去北大街,累了在茶馆歇一会儿,正好对面店里杨青出来,我还以为看错了,可招牌写的是杨记成衣店。”
“他们不卖绸缎改卖成衣了…”杜若香有些啼笑皆非,这家人还非赖在京城了…
“我问茶馆的伙计,这杨家搬到北大街的日子正是西大街店关门的日子,我算了算,这么短时间他们应该进不了新绸缎,再说能进新绸缎他们就继续开绸缎店好了,改卖衣服干什么?所以我认为,他们那些成衣的衣料,就是被虫子弄脏的那一批。”杜长平对自己的推测非常肯定。
杜若香吓了一跳:“那些…还能用…”她是亲眼看到林行羽给她拿的样品,虫王的杰作。
“洗一洗应当差不多…”杜长平倒笑了。
“那还能穿…”杜若香想着就别扭。
“所以他们才搬到北大街,这里的人应该不知道这绸缎招过虫害了,我听茶馆伙计说,这杨家的成衣卖得可不便宜,但这几天生意还不差…”杜长平听着就不痛快。
“他要是大减价,反而会让人怀疑这衣料有什么问题…”杜若香不得不承认杨家做生意还是有点办法,要不然他家也不会逐渐起来,有了和皇商结亲的资格。
“天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有个知情的人一说,不信他还能将这些虫子衣服卖出去。”杜长平越来越讨厌那个杨家,做生意讲的是诚信,被虫子污染的丝绸怎么能让人穿身上呢,就该当场烧了才对!
第四十一章 狐皮(中)
对于以次充好的奸商行为,杜长平从小就反感,他曾听杜如海说过,杜如海的一位堂叔曾负责制造一批金首饰,当时杜家还没有自己的金矿,那材料是从外面购买的纯金,做也是要做成纯金首饰出售的。
可负责炉作的老工匠在熔铸的时候,却发现这金块的含金量并不纯,于是汇报给了当时的家主,也就是杜如海的祖父。
老人家一细查,问题就出在这侄子身上,原来这侄子在外面看中了青楼的清倌儿,知道家里不会同意这样的女子为妾,他就养了当外室,但给女子赎身要花钱,买房子要花钱,那清倌儿也是青楼当摇钱树培养起来的,对吃穿十分的讲究,每天的衣衫就不许重样的,不然就摆脸色给男人看。
偏这个男子还就把这样的女人当了宝,舍不得她受一丝委屈,但他的积蓄、每月挣的钱根本添不满这无底洞,就打上自家店里的主意。
但他负责的这批金饰,其中两成最好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