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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妈妈虽然舍不得这边,但更不敢得罪上面的太太。只好与周氏道别。
周氏虽然心里不忍,但也道:“褚姐姐去吧,你们一家人要团聚,我没有再拦着的道理。只是你向来十分看重英哥儿。他是吃你的奶长大的,我让他来给你磕个头,也算尽了一场情分。”便让人去传陆英过来与褚妈妈行礼。
陆英走了来,依言给褚妈妈要行礼,却被褚妈妈一把抱在怀里,哭道:“我的好哥儿,你可要好好的念书,别辜负了你娘一片期望。”
陆英忍着眼泪道:“奶娘说得对。替我向奶兄们问句好吧。奶娘身子不好,也请多保重。”
这里姚姨娘又去看彩月,彩月却苦苦的拉着周氏的衣裳哀求道:“奶奶,我不回去,我死也要跟着奶奶,哪里也不去。”
彩月是周氏还在闺中带来的丫头,不算是陆家人。姚姨娘见她如此坚决倒也不好十分勉强,只好由着她去。
当下厨房里的两个人,外面帮忙办事的老祝一家,也都被带走。
姚姨娘要上轿前,便看见了站在玉兰树下的茵陈。心想倒是个齐整的小姑娘,正好房里缺个使唤的,不如一并给带回去调理出来了也能用用。于是便指了指茵陈。
茵陈一脸的茫然,她还没弄清状况,见那个贵妇叫她,只好走上前去。
姚姨娘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点头道:“几岁呢?”
“十一了。”
姚姨娘笑道:“正好,跟我回府去吧。呆在这里一辈子都没什么出头之日。”
茵陈一头雾水,不知如何作答。只见陆英一头走了来,冷冰冰的说道:“姚姨奶奶要走请便。徐妹妹她也不是这边的丫鬟,姨奶奶更是管不着。”
“哟,莫非我也有看走眼的一天。罢了,一个小丫头而已。走吧。”说着便上了轿,三四个人簇拥着那轿子悠悠的出了院子。
剩下几个婆子依旧在捣腾着院子里的东西,闹哄哄的一片。
茵陈也是第一次目睹到陆英他们与陆府里的纠葛。心想她一个外人,杵在这里也是不便,于是就要和周氏道别。
周氏只木然的点点头,别的话一句也没有。
陆英见母亲如此,更没什么心思留意茵陈,便由着她去了。
府里来的那些人忙活了半天,将能带走的,稍微值钱的东西都给搬去了。服侍的下人只剩下了身边的彩月,前后两进屋子,十几间房屋,顿时只剩下了三个人。显得空荡荡的。
周氏郁郁不快,但也无可奈何。心想这以后的日子该如何过下去。
彩月端了盏热茶来,柔声劝慰道:“奶奶,喝点热茶吧。”
周氏回头一看,心想好在彩月还在。
彩月不由得骂了句:“这些天杀没人性的,到底要将人给逼死了才甘心。”
周氏喃喃道:“是,只有我死了,他们才肯罢手。”
第五十八章 嘱托
周氏母子刚搬到乌家庄时便购下了百来亩地,以做后顾之忧。
可陆府里来搬东西要人没两日,陆老爷身边的黄成骑了马赶到乌家庄,见着了周氏,开口便说:“小的奉了老爷的命令,来向周姨奶奶问田契一事。”
周氏便知道是冲着这百来亩的地来的,她哪里肯就这么交了出去,便道:“这些是置办给英哥儿的,以后他也有条退路,我不能交出来。”
黄成笑道:“老爷的意思是说姨奶奶一个妇人,管不了这些田产。再有小五爷年纪还小,老爷说先将这些田产帮小五爷管着,以后自然会还给她。”
周氏不是个蠢人,她知道这些田契再交上去的话,自己当真是一无所有。可那黄成又逼迫得紧,差点就要翻周氏的内房。
周氏被逼得没法,只好拿了出来,含泪道:“我到府里十几年了,与老爷说不得什么恩情,但往日的那些情分,老爷竟也不挂念半分。就算我是个有罪的人,但英哥儿好歹是他的亲骨肉。倘或有一天我不在了,还请黄老叔转告老爷,让他好好待英哥儿。”
黄成见周氏说得如此心酸,只好答应:“姨奶奶放心,小五爷是陆府的人,以后自然还是要来往的。”
黄成虽然见他们母子可怜,可他也是奉了上面的命令办事,东西拿到手就要告辞:“姨奶奶多保重。小的这就回去了。”
周氏呆如木鸡的坐在那里,两眼空洞无神,自己的灵魂像是被谁给抽走了一般。
彩月走了来劝慰道;“奶奶,事已至此,您就别多想了。好在还有处容身的地方,想想法子,这日子可照旧得过下去。奶奶您还还有小爷啦。”
“这房子,这房子还不知道哪天也会被他们给要去。到头来什么也保不住,英哥儿,我的英哥儿呢?”
虽然最后只剩下三个人,但也要吃喝用度,勉强撑了两个月便有些撑不下去。周氏只好将平日里穿不上的一些衣服让彩月拿去当了,平日里又和彩月做些针线换两个钱,买米买面买菜吃。
日子越发的紧了起来,陆家那边再没半点风声。这座小宅院好在没有被收走。给他们母子最后留了这么一处栖身之所。
周氏依旧隔三差五的病着,如今连好些的药也用不起。幸得与徐景天相¨wén rén shū wū¨识,诊金什么的便给免了,经常过来给施针,或是给艾灸,就算要用药,也尽量选那最便宜的,自己有的,便配了送了来,没有的也去熟识的药铺里便宜买来给配上。并没有因为他们的落魄给冷落,反而给了更多的照顾。除了这些,地里长出什么新鲜的菜蔬之类也让茵陈摘了来,送给他们尝尝鲜。
对于徐家的好,周氏有感于心。
“幸而遇见了你们,不然只怕我撑不到这一天。徐大夫,您真是一个大好人呀。”
景天隔着帘子微笑着回着话:“夫人别这么说。夫人也是个纯良之人,所谓种善因,得善果。往日里夫人不因我们出身卑贱而嫌弃。住得又不远,能够照料的尽量照料着了。”
周氏在帘内幽幽的长叹了一声,她缓缓的坐起身来,一手揭了帘子,露出张形容枯槁的脸来,眼中带着几分热切,幽怨的说道:“我这身子不中用了,我心里是明白的。多亏了徐大夫上心给照料着,但久病不愈,我也没心情再医治。徐大夫!”
“唔!”景天略一抬眼便看见了周氏这张毫无生气的脸,顿了顿方说:“夫人还有什么吩咐吗?”
周氏伸出一双犹如枯树一般的手腕来,紧紧的抓住了那帘子,真挚而恳切的说道:“徐大夫,我身边没个好托付的人。倘或有一天我去了,只剩下个英哥儿不懂事,也是我日夜所挂念的。他脾气倔,也不知肯不肯再回府去。他日后若是没个依靠,还请徐大夫帮忙照顾一二。奴家在此给徐大夫磕头了。”说着便要下地来给景天行礼。
晃得景天忙退了一步,虚扶道:“夫人快别行如此大的礼,再下经受不起。”
周氏苦苦央求道:“奴家只这么一点心愿,只求徐大夫能够应允。”
景天见她说到这份上,为了宽慰她的心,只好点头答应。
周氏这才展露出一丝笑颜来:“如此,我便再没什么好牵挂的。”
景天忙道:“夫人请保重。”
这里又给配了安神的药,让周氏服用。
出来时见陆英正和茵陈在紫玉兰树下说话。陆英瞅着他出来了,忙迎了上去:“大夫,我娘的情况如何?”
景天亦不好多言,只道;“平时没事,你尽量多开解下你母亲。让她放宽心才好。身上的病痛能找到药医治,心里的病却难办。”
陆英瞬间明白了景天的意思,便道:“我知道的,大夫放心。”
景天便又叫茵陈:“我们回去吧。”
茵陈便和陆英道别,忙跟上了景天的步伐。待出了陆家的宅院,茵陈这才小心翼翼的询问着:“夫人的情况不大好么?大爷难道也没办法?”
景天道:“她这样只怕神仙也难救,不过捱日子罢了。”
茵陈头一回所见景天无措的样子,在以往的印象中,她所依赖信任的大爷几乎无所不能,更兼一手药到病除的好本事,还是头一回见他没有法子。听得大爷这样说,茵陈便知道陆英他母亲是活不长了。心里涌出一丝惆怅来。
“大爷,每个人都会走向死亡的,对不对?”
景天拍拍她的脑袋,苦笑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嘛,任谁也躲不了。”
茵陈沉下了眸子,默默不语。
对于茵陈的心事,景天无暇多顾。赶着给周氏的药在家配好了,又让茵陈给送去。林间已经传来了布谷鸟的叫声,到了玉米播种的时节。景天要忙着地里的事,也抽不出身来。
去年腊月里栽种的桑树如今已经发了新叶,尽管枝条还十分的柔弱,但也翠绿一片。景天收拾出了一间干净的屋子,准备作为蚕房,要去领些蚕苗来养。
第五十九章 春耕
春耕开始,就到了忙碌的季节。
往年家里没有地,景天四处出去给人干活,换点辛苦钱养活家里。今年可不一样了,要照顾好家里的两亩多的地,什么事都得照顾到。
因为农忙,村里办酒席的人家少了许多。茵陈也常日在家,自然也是要帮些忙的。听得银花婶子说要拿石灰水将蚕房里外洒一遍,要杀死那些潜在的病虫危害。
茵陈也照着办了,景天订了两个木架子,以后准备是拿来放簸箕的。四天后,不知他从哪里拿回来了一张草纸,展开一看,里面是些比蚂蚁还要小一些的黑色点点,只见那些黑色点子慢慢的蠕动着,茵陈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就是蚕苗了。
她的重心便放在了照顾这些蚕苗身上,一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去涂家请教银花婶子。摘来了新鲜嫩绿的桑叶,拿剪刀剪得极细,轻轻的撒在上面,等待那些幼小的蚕苗来吃。
莲心见她兴趣盎然的样子,不免笑道:“前些年我们家也养蚕来着。后来我娘嫌事太琐碎,便不想再养了。你可得精心照料着,以后可有得忙。”
茵陈笑道:“反正我没什么事做,忙些倒无所谓,过两个月就能结出白白的蚕茧,能够换钱。我想到这里做什么都有劲。”
莲心取笑着她:“听你张口钱,闭口钱来的。看样子是掉进钱眼里了。”
茵陈道:“我们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处处需要钱。好在没什么外债,我们大爷还要娶媳妇呢,不存点钱怎么行。”
莲心听见她这么说,笑问道:“难道徐大夫有相中的人家呢,说说看,是哪家的姑娘?”
茵陈摇头道:“还没呢,不过大爷他着实不年轻了,老太爷的服早就满了,姑姑又催得紧。就这一两年的事吧。”
莲心点点头,对于他们徐家的事,她自然没有多话的余地。
景天从村里别的人家那里找来了上好的,颗粒饱满的玉米种子,这里泡发了一天一夜,便要去播种。
茵陈自然也得跟去帮忙。
用来种玉米的地占了大半,中间打算再插种些大豆。只是愁没有好的种子。只好先将玉米下地。
景天负责担水浇地,茵陈便放种子,填土。
茵陈笑问道:“大爷种这么多的玉米,我们俩吃的话是足够了,剩余的拿去卖么?”
“那是自然。至于大豆更是不打算留着自吃,都拿去卖了。”
“大豆连影儿还没呢。不过豆子收来可以做豆腐吃,顾大娘家就自己做豆腐,我还尝过他们家做的五香豆腐,可好吃了。比外面卖的都好。赶明儿我去讨教下如何做,到时候大爷就有口福了。”
景天道:“做豆腐是件力气活,你一人忙不过来的。”
这块玉米地到足足的忙碌了一天半的时间才算打整好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