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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墨色勾勒的画卷,在被南华倾点染了红唇之后,花上的人儿仿佛活了起来,跃然于纸上,自己甚至能清晰地听到源自那粉唇中溢出的娇喘声声,旖旎而暧昧,*而蚀骨,令人念念而铭心难忘!
。。。。。。
而此刻,当骄阳烈日终于高挂于空际之时,尉迟如歌也已经踏着朝露湖的木栈飞速而来。
因为走得太急,尉迟如歌被烈日当头一晒,脸上厚厚的粉妆已然花了大半,混合着汗液从额上滴落而下,看起来十分怪异和不洁。
但她此刻情绪不稳,栀儿又慢了几步还未追上,尉迟如歌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模样有多窘迫和狼狈,“咔咔咔”地踏步在木栈之上,眼看就要抵达西苑浮岛。
却是眼前一花,尉迟如歌正要走下木栈的尽头,竟直接被突然出现的拂云和浣古给拦住了。
“尉迟小姐,侯爷在休息,吩咐不得让任何人打扰,你还是请回吧!”
拂云皱皱眉,当即就把尉迟如歌给不咸不淡地“喝”了一句,也没有用“您”自来尊称,可见心头的厌恶。
浣古却是知道这女人的厉害,当即用着客气的言语道:“尉迟小姐,您若这样去见侯爷,恐怕也是不妥的,不如您回去梳洗一下,待侯爷休息完起了身再说,可好?”
尉迟如歌一肚子怨气被烈日晒得蒸腾而上,压都压不住,怎么可能乖乖听话就此罢休转回清蔓斋呢,她只看了说话的拂云一眼,红唇一撇:“若是侯爷不见我,我立刻就跳入这湖中,到时候,南家就等着尉迟家来给我收尸吧!”
“尉迟小姐,您这又是何苦呢!”浣古忙又开了口,但却劝得软绵绵的,起不了什么作用。
“你大可跳进去,侯爷也不会出来见你,奉劝一句,做人不要太嚣张了,不然只会是自取其辱!”
拂云自打守在清一斋整整一宿,此刻俨然已经成了莫瑾言这位正室夫人的簇拥者,更是完全将之前对莫瑾言的防备,都系数转移到了眼前的尉迟如歌身上。
浣古在一旁看着,虽然着急,怕拂云激怒了这位“大小姐”,可是听着拂云说的话却也挺解气,毕竟昨夜他可被折腾了个够呛。
以为拂云只是伺候南华倾的一个小厮,尉迟如歌被其无礼的态度一刺激,发狂似得,双手往挡住她的两人身上一推,张口就大声喊了起来:“好个景宁侯府,不带这样欺负人的!刚刚我去给夫人请早安敬茶,她却直接溜去了水月庵,如今我相求见侯爷,想要一个说法,却连门边儿都沾不到,难道真要逼死我吗?我死了不要紧,南家如何面对尉迟家,侯爷你可想清楚了!”
“主子!”
栀儿这个时候也终于紧赶慢赶,喘着粗气来了,她虽然只看到了尉迟如歌的背影,但很明显,自家主子发髻散乱,衣衫不整,叫嚣之声带着几分歇斯底里,显然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更别提,自己远远就听见尉迟如歌叫嚷着要“跳湖自尽”的言辞,更是吓得一颗心扑通直跳,就差飞身扑过去阻止了。
这厢突然被栀儿拽住手臂,正好止住了尉迟如歌往湖里跳的姿势,但却因为阻力,使得其衣袖受不住,“刺啦”一声,竟直接被撕烂开来,露出了内里粉粉的手臂。
拂云和浣古一看,立马扭头避嫌,尉迟如歌却趁此机会,推开两人就往书房的大门跑去。
手里拽着半截断掉的衣袖,栀儿急的几乎要哭出来了,哪敢让自家主子以这副样子去见侯爷呢,拔腿也跟着从拂云和浣古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的“空隙”间溜了过去。
只是伴随着“吱嘎”一声门响,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因为栀儿分明看到一抹黛绿的衣袍从书房中闪身而出,连带着,整个西苑浮岛都蔓延出了一股寒冰似的气息,令得自己身在初夏,却如坠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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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癫狂不知
冷冷地看着眼前衣衫不整,妆容泪花的尉迟如歌,南华倾眼底的嫌弃和厌恶根本不需要掩饰。
对于这个女子,他并无半分怜悯之意,更无丁点儿感情。
本来以南华倾的性格,对于任何逼迫他的人或者事,都不会放在心头,更不会妥协就范。
但正好在姐姐最需要支持,南家最需要盟友的时候,尉迟家抛出了“橄榄枝”,想与南家结为姻亲,南华倾才顺水推舟,接纳了尉迟如歌这个“妾”。
不过,让尉迟如歌进门,却并不表示自己就真的要和她同榻而眠,将她当成自己的女人来看待。
所以当其以一副委屈的模样出现时,不但不曾激起南华倾丝毫的同情,甚至让他对她的不喜和抗拒,也更多了几分!
若非听见尉迟如歌提及莫瑾言“开溜”一事,南华倾根本就不会和她见面,更别提和她多费口舌了。
耐着性子,南华倾走上前两步,略沉眉,开口问道:“你再说一遍,莫瑾言去哪儿了?什么时候离开的?”
尉迟如歌是气急了,却不是失心疯,她看到南华倾终于出来见自己了,却不是因为自己以死威胁,而是他竟然不知道莫瑾言离开了侯府。
眼珠子一转,尉迟如歌仰头一笑,红唇上的胭脂竟然也粘在了皓白的玉齿上,看起来犹如口中吐血,十分诡异。
“你笑什么?”
厌弃地往后退了半步,南华倾看了一眼拂云和浣古,示意他们上前来。免得这疯狗一样的女人会“咬”到自己。
“怎么了,侯爷不是昨夜和夫人*一刻么?却不知道夫人一大早就匆匆去了水月庵暂住!难道不可笑?”
尉迟如歌并不知道拂云和浣古环伺在侧,笑得有些癫狂,又往前凑了一步。目色略带狰狞:“夫人刚刚才和侯爷圆房,却宁愿住尼姑庵却也不肯与您同在侯府。水月庵,水月庵,岂不正是镜花水月的意思么?看来。侯爷这一番心思彻底用在夫人身上,是彻彻底底的废了呢!”
说着,还想再和南华倾说什么,尉迟如歌却感到眼前一花,一抹黛绿的身影就直接消失了在了视线中,然后紧接着传来了南华倾已然飘远的一句话:“让她离开,不许留在西苑!”
“侯爷!”
猛地转过身,看到南华倾的身影已经去往了湖上的栈道,尉迟如歌张口一声嘶吼。神情竟是无比的凄厉。身子一斜。双目一番,就直接晕了过去。
“主子!”
栀儿吓得魂都没了,一把冲过去将尉迟如歌的头托起。却发觉掌心热热的,黏黏的。拿开一看,竟全是鲜红的血。
拂云和浣古互相看了一眼,知道这烂摊子又得他们来收了,而且还不能让这晕过去的尉迟如歌留在西苑。
于是拂云直接去请大夫,浣古则来到了栀儿的身边,蹲下,用着平和的声音劝道:“姑娘,在下先帮着送了你的主子回清蔓斋吧,拂云已经去请大夫了。一定不会让尉迟小姐有事儿的。”
栀儿一抬眼,眼中满满是泪,还有掩不住的愤怒情绪喷发而出:“景宁侯府就是这样对待我们尉迟家的大小姐吗?草菅人命,生死不顾,小姐明明就晕倒还撞伤了头,你们竟然要挪动她!好!我这就回去给尉迟将军报信,说他的女儿在这里受了天大的委屈,已经要死了也没人顾全!”
“姑娘!”
浣古一把拦住了想要起身的栀儿:“主子们之间的事儿,我们身为下人,也说不准,更不能质疑主子的决定。但这不是最重要的。眼下,最重要的是把尉迟小姐先送回清蔓斋,让她好接受大夫的诊治。不然,万一闹出了人命,难道你这个贴身伺候的丫鬟就没有责任吗?”
见栀儿还气得直喘,浣古又忙补充道:“姑娘你先冷静些,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可不能也像你这个主子一样,行事冲动,最终害了自己啊!”
被浣古这样一劝,栀儿终于放弃了想要立刻冲回尉迟府喊冤报信的想法。
因为栀儿心知肚明,自家主子既然选择了被抬入侯府为妾,那就是命如贱草的一个奴婢了,和自己也没什么区别。说得不好听的,侯爷这还没有对自家主子动手,而就算是侯爷真的害得自家主子死了,于礼法上,也是不用承担任何责任的。
可即便是明白这个道理,栀儿的泪水却也止不住地低落而下,狠狠一咬牙,才缓缓点了头:“若是我家主子平安无事,那还好,若是她有任何的不测。。。。。。我就是拼上这一条命,也好南家给一个说法!”
这个时候,浣古也顾不得其他了,伸手,略犹豫了一下,然后将栀儿直发抖的“血手”,紧紧地,用力地握住了,希望给她一些支撑,让她不那么害怕:“不会的,姑娘你相信我!”
浣古的越矩举动似乎起了些作用,栀儿的手渐渐便没那么抖了,待回过神,她直接把手抽了回去,然后咬牙道:“帮我扶主子回去!要快!”
点头,浣古立刻将尉迟如歌的头托住,然后极有分寸地架住了她的手肘,配合着栀儿,一左一右地终于将尉迟如歌从地上“拉”了起来。
“不行,在下只有冒犯一下尉迟小姐了,不然,等咱们抬着她回清蔓斋就已经晚了。”
说着,浣古也不等栀儿反应,一把就将尉迟如歌的身子一举,抗在肩头,然后大踏步地往栈道上走去。
虽然知道浣古这样做不合礼数,而且对自家主子的闺誉影响极大,但栀儿还是默许了,因为若非如此,恐怕尉迟如歌的血都流干了,也回不去清蔓斋,更等不到大夫过来。
当然,即便栀儿没有阻止,玉牙却紧紧咬住,心里,更是对景宁侯府的恨意又增加了几成。
。。。。。。
却说莫瑾言避开侯府下人门的注意,一路来到门房,看到车夫已经备好了她平时出府常坐的马车,便由玉簪搀扶着,登上了车厢。
“主子,这就出发么?”玉簪其实还想让莫瑾言再想清楚一些,毕竟她这一走,恐怕有些事情就再没有回转的余地了,也会加深她和侯爷之间的误会。
“是的,我已经想好了,走吧。”莫瑾言十分坚定地点了点头,示意玉簪上车。
无奈,玉簪只得跟着钻进了车厢,然后敲了敲前方的厢门,示意车夫可以走了。
玉簪看了看莫瑾言,看得出她满腹心事,思绪重重,便开了口:“主子,之前那尉迟小姐过来给您敬茶,您为何不接了就走呢?”
顿了顿,有意压低声音,玉簪继续道:“估计现在她已经知道侯爷昨夜宿在清一斋的事儿了吧。您想想,若您之前接了她的茶,她就是板上钉钉侯爷的妾了。到时候她就算生气,就算觉得委屈,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毕竟侯爷是男主子,他想去谁的房里过夜,还轮不着她一个妾来决定。但您先前拒绝了她,她现在的身份尴尬,再加上事后才知道真相,定会觉得您是故意的,心里对您的埋怨恐怕也会极深。奴婢觉得,这会给您将来埋下个不安定的因素呢。”
莫瑾言当然知道尉迟如歌会对自己有所埋怨,自己本来也大可如玉簪所言,直接受了她的“请安茶”,但莫瑾言却没有那样做。
究其根本,到底还是莫瑾言接受了南华倾昨夜求欢是一个缘故,那就是,她心底其实还是在乎南华倾的。
不接尉迟如歌的茶,就是自己想给南华倾留一个选择的余地,也给双方留一条走得通的路。
若是自己不在侯府的这几日,南华倾没有理会尉迟如歌,或许两人还能有一个可以预见的未来。
但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