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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眼栀儿,沈画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对她所言。一一听了,心中有数后才看向脸色惨白中,却又透着明显青灰的尉迟如歌,然后伸手捏住了她的腕脉。
一摸脉,眉头沉得是越来越低。沈画很快收回了手,背对南华倾道:“拂云,浣古,还有两位侍卫,请你们回避一下吧。”
说完,听见脚步声,沈画知道这四人应该已经出了屋子。然后才将盖在尉迟如歌身上的薄被拉开来。
没了薄被的掩盖,身着中衣的尉迟如歌就那样躺在床上,轻薄的衣衫下,身体曲线和肌肤若隐若现,虽然不省人事,身子却仿佛在发抖似的。
咬着牙。看着自家主子仅着中衣的样子被沈画和侯爷这样看到了,栀儿羞得闭上了眼,却也无可奈何。
弯着身子,将手掌轻轻放在了尉迟如歌的小腹上,沈画有规律地以指尖去按压她的小腹。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几乎没有放过任何一处地方。
好半晌,沈画才直起了身子,长舒了口气:“还好,尉迟小姐腹中胎儿已经没有了残留,算是掉干净了,不然。以住持那几位普通的草药,也不可能轻易为其止血的。”
栀儿一听,脸上神色一松,悬着的一颗心总算落下来了,然后眼巴巴地望着沈画,只等他继续说。
南华倾却开口询问道:“既然如此,那她为何还不醒?”
“虽然止住了血,也没有因为滑胎造成血崩,但尉迟小姐始终失血过多,又受了不小的惊吓,所以才没有醒来。”
沈画一边回答,一边看向跪在地上的栀儿:“你过来,替你家主子将裙子拉到膝盖以上,在下要为其施针。”
“这怎么行!”
脱口而出,栀儿才回过神来,若是人死了,名节又有何用呢?况且,自家主子的贞洁早就被毁了,哪里需要再去维护呢?
默默地点了点头,抬手一把将脸上淌着的泪抹了抹,栀儿起身走了过去,看向双目紧闭,脸色越来越灰败的尉迟如歌,这才伸手将她的衣裙往上挽着,直到露出了膝盖,才退下到一边。
尉迟如歌因为是从山道阶梯的高处摔下去的,除了腹中胎儿被滑掉以外,身上免不了有些磕碰的伤,如今衣裙高挽,两条肤色白皙的腿上,便鲜明地印着好几处淤青,甚至还有磕破了皮的地方。
沈画没有在意这些外伤,只伸手指着尉迟如歌的膝盖道:“在人膝盖的内侧,存在一个穴位,名曰血海,两相对应,一左一右。”
沈画一边开口解释,一边打开医箱,取出了两枚闪着冷光的银针,然后走到桌边,嫁给斋房内的火烛点燃,将银针放在火上过了过,复又回到床沿边,低头看着尉迟如歌的膝盖:“所谓‘血海’,是因为用银针刺入这个穴位,可以祛除体内淤血,另外,还能促生体内新血。这位姑娘,家主子乃是滑胎,若不祛除腹内血瘀,说不定止住的出血还会再次出现。另外,这个穴位还能让你家主子体内生出新血,补充之前因为滑胎所流失的鲜血。”
“只要刺下银针,就能救醒我家主子了?”栀儿眨着眼,期待沈画有一个肯定的回答。
沈画却没有理会栀儿,伸手先摸索了一下,似乎在确认穴道的位置,然后才分别将她两膝内侧的血海穴各插入了一根银针,并退后半步,将薄被为其盖上:“一炷香之后就可取掉银针了,取针之时,若你家主子还醒不过来,那在下就无能为力了。”
“一炷香。。。。。。”
南华倾上前一步,看向沈画:“你不是说她体内没有残留的胎儿了吗,又为她针刺血海穴,难道她还会一直昏迷不醒?”
沈画也抬眼,看向了南华倾,两人目光平视,看似没什么,却又有着某种说不出的微妙情绪在波动着。
对视了半晌,沈画才别过眼,语气蓦然地算是回答南华倾的疑问:“人,是很微妙的。人心,可以控制人的一切。若是尉迟小姐本来就不想活下去,失去了活下去的念头,那她的身体也会产生一种错觉,对外界的救治进行排斥,然后渐渐流逝体内的生命力,最终身体也会如她所想,就此死去。”
“所以——”
沈画说着,又看向了栀儿:“你是她的婢女,应该很了解你家主子,你要不停的在她耳边说话。但要说她喜欢的,高兴的,最好是她经历过的最愉快的事情,这样反复的讲给她听,以唤起她求生的本能,这样,她才有可能醒来。只要她醒来了,加以调养,补气养血,心情平静,不出两个月,就会和普通人一样了。”
“可小姐她,这一生就算不死,也已经被毁了,她还会愿意再醒来吗?”栀儿咬着唇,觉得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知天命,尽人事,总归我们做到能做的一切,最后的结果哪怕不尽如人意,也算是没有放弃,也算是努力过的,便也无怨无悔了。”
沈画的一席话说完,栀儿脸上的绝望竟渐渐褪去了,表情变得坚强了不少,忍着眼里即将滚落而出的泪水,只重重地点头道:“多谢大夫,奴婢这就给小姐讲话!”
“好了,侯爷,这里在下能做的都已经做完了,咱们出去吧,相信尉迟小姐会不太愿意听到您的声音的。”
沈画收起医箱,又看了看守在外面的拂云浣古和两个灰衣暗卫,皱皱眉:“最好,也不要让他们守在外面。他们身上都带着肃杀之气,病弱濒死之人对这样的气息最是敏感,哪怕感觉到了一丝一毫,都会保护着自己,绝不可能再醒来的。”
说着,沈画和南华倾已经出了屋子,反手关山了斋房的屋门,沈画又继续道:“这水月庵极大,除了两个尼姑一个香客也没有。侯爷您即便怕走漏消息,命人在院外看住就行了,没必要靠这么近的。”
“好。”
南华倾使了个眼色,两个灰衣暗卫立刻纵身而起,一眨眼便不见了踪影,已然隐在了暗处。
看到院内已经没了旁人,沈画一叹,然后看向了南华倾:“侯爷,在下敢问一句,若是尉迟小姐一炷香之后没醒过来,您准备怎么收拾这个残局?”
“她不会死。”
南华倾却似乎十分笃定尉迟如歌的求生意志,语气寡淡的没有半分波澜:“她这样的一个聪明人,若非肯定本候会全力救治,否则,她绝不会冒着生命安全,假装失足,然后摔死腹中胎儿的。”
“侯爷您是说。。。。。。”
这下轮到沈画吃惊了,他万万没想到,尉迟如歌竟是故意摔倒的,就是为了滑掉腹中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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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得不偿失
水月庵地处深山腹地,空气中带着几分潮湿,却不乏清新,再混杂些泥土的腥气,以及斋房空置而散发出来的霉味儿,令人一嗅之下,却并不会是太难接受,反倒会勾起心底某种遗忘了许久的情绪。
立在这放小院,眼前一排斑驳的木门,沈画深吸一口气,又感到喉咙有些发苦,听得南华倾所言,想起了还躺在屋里的尉迟如歌。
她虽然捡回一条命,却是那半死不活的样子,一位出生堂堂将军府中嫡长女,竟落得如此下场,一惊之下,沈画倒也突然明白了过来。
的确,被抬入侯府做妾的尉迟如歌,如今她的肚子里怀着其他人的孩子,会令其陷入一条绝路。
一旦孩子生下来,就再没有转换的余地了,尉迟如歌这一辈子,只能沿着这条路走下去,直到死亡。
如今她冒着生命的危险,将胎儿滑掉,虽然还是在绝路上徘徊不前,不曾有任何新的方向,但至少她有了一个可能,那就是回头,往回走!
孩子没了,南华倾又选择了将这件事隐瞒,在外人看来,尉迟如歌还是南华倾的妾,她的身份还是南家的人,这样尉迟如歌就保住了最重要的闺名。
保住了闺名,没有了腹中孽种,尉迟如歌甚至可以奢望,或许南华倾有一天能不计前嫌,重新接纳她。
可这仅仅是尉迟如歌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在沈画看来,不管她有没有怀上别人的孩子,下场都不会有区别。
因为南华倾从来不是一个怜香惜玉的男子。
以他的性格,根本不容旁人威胁,尉迟如歌骗过南华倾一次,没死已经是大幸了,若是她最后保住性命醒来了,恐怕日子也不会好过多少。
至少。沈画觉得尉迟如歌这一步,是有些得不偿失的。
而且令沈画难以理解的是,哪怕来路不明,尉迟如歌腹中的胎儿始终是她的亲骨肉。她就这样将一个未成形的孩儿给扼杀掉,这种冷酷,这种狠辣,若是她最后没能醒来,就此丧命,也根本不值得人去同情。
想到此,沈画来之前,心里隐隐对尉迟如歌的同情也消散而去:“也罢,若是尉迟小姐真的死不了,侯爷也不能一直将她关在这个水月庵中吧。”
看向南华倾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些。至少明白了尉迟如歌不是一个受害者之后,沈画的目光里,倒还多了几分有些同情的意味,继续又道:“她能这样做,就证明她不是个可以轻易受摆布的弱女子。将来的日子还长,尉迟家又不是等闲之辈,若是不能处理好这里头的关系,我怕你会陷入一个无法摆脱的漩涡之中的。”
在沈画面前,南华倾终于没有那么冰冷和无动于衷了。
听得沈画语气关切,南华倾眉头一沉,摇着头。仰天看了看碧蓝如洗的空际:“鸟儿想要飞得更高,必然需要迎着风雨不停地锻炼翅羽,这能拥有在天际翱翔的资本。人也一样,想要自由,也必须经历人生的历练。只有经历了所有之后,才能进退自如。心想事成。”
对于南华倾的侧面规避,沈画倒能听出他口中的无奈。因为无论尉迟如歌是生还是死,他咱死都甩不掉这个麻烦,只能面对,无法逃避。
“你送走尉迟如歌。除了想让她避开耳目生下孩子,是否,还有另外的原因?”
沈画本不想多问,可念及还在后宫里的莫瑾言,就忍不住想要替她问个清楚:“或许,你也是为了夫人么?”
“算是吧。”
南华倾也没有否认,唇角翘了翘,竟是一抹清浅的笑意露在了脸上:“我和她之间的隔阂已经太多了,这一次纳妾,虽然成了我们两人关系的转折,但若处理不好尉迟如歌,我和她,恐怕也没有将来可言。”
“那你会告诉她关于尉迟小姐的事情么?”
回头看了一眼斋房的屋门,沈画觉得这件事儿来得虽然突然,却也巧了,至少,尉迟如歌这个妾,已经再没法威胁到南华倾和莫瑾言的“夫妻”关系了。
“我不会隐瞒,只是得找个合适的时间,合适的方式告诉她。”
南华倾叹了口气:“她如今身在内宫,我也不是想见就见的,想和她说话就说话的。也得寻个时机才行。”
“这种事儿,只能你亲口说,我帮不了你的,你可明白?”沈画看似悠闲的语气里有种十分肯定的意味。
“我知道,也没想过借你的口告诉她这件事情。”南华倾挑眉,看向了沈画,话音一转:“对了,这几日,凤仪宫的情况如何了?瑾言她,可还适应么?”
“过了四个月,娘娘的食欲好转了一些,不像之前吃什么都吐了。不过这几天,她总嗜睡,我觉得有些不妥。”
沈画实话实说,见南华倾神色疑惑,又解释道:“妇人有孕之后,随着月份的增加,身子越来越重,肚子越来越大,的确会感觉疲倦,然后睡的时间更多。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