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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陈娟,沈画特意嘱咐道:“陈姑姑,在您帮瑾夫人净身的时候,一定注意,她腹中的残胎可曾落出来。一旦有了残胎出腹,在下便能确认她腹中另一个胎儿的情况了。所以请您小心仔细一些。”
“没问题。”
陈娟虽然未曾嫁人,但于这些事情上,因为照顾过南婉容三胎分娩,所以也有着了解,自然明白沈画的意思。
“走吧。”
陈娟唤了身边的倚栏:“咱们先进去,伺候夫人用了早饭,你再出去准备热水和干净的白布。。。。。。”
看着陈娟带着倚栏进了屋子,沈画收拢心神,这才去往小厨房,去查看汤药熬得怎么样了,另外,他怀中还放着一个开好的药方,若是陈娟帮忙确认了莫瑾言果真腹中还有一个胎儿,那就必须拿了这个药方出来,让药童跑一趟玉梨庄将药都抓来才是。
一方面,得让莫瑾言泄尽残胎以免累及另一个胎儿,另一方面,还得在为她止住血之后,尽快用安胎药。
这一泄、一止、可半点都马虎不得,也算是自己行医以来遇到的最大的挑战了!
但沈画却对自己有信心,对莫瑾言有信心,总感觉,她一定可以渡过这个难关。
。。。。。。
却说当陈娟到来的时候,莫瑾言其实就已经醒了。
此刻陈娟和倚栏推门而入,虽然手脚极轻,但感觉到了动静,瑾言也不再闭目养神,而是缓缓睁眼,侧过头看向陈娟,勉强挤出一抹笑意来,算是打过招呼。
陈娟看的心头一酸,在脑海里,对莫瑾言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隽秀安静的人儿上,笑意清浅,细心温和。。。。。。可眼前的她,那样无助地躺在床榻上,更不知道腹中胎儿到底还能不能保住一个,如此残忍的事情,又为何要发生在她的身上呢?实在是老天不公啊!
哪怕心里再难受,陈娟也知道,不能在莫瑾言面前表露出来,脸上扬起一抹同样的笑意,回头取了倚栏拖在手上的蜜枣粥,径直便走到了床边,先是恭敬地行了一礼,才朗声道:“瑾夫人,天大事儿,也不能亏待了自己。您这一遭也受够了折腾,一定饿了吧?让奴婢和倚栏一起伺候您,先喝了这碗热呼的粥,再吃掉一个红糖蛋。等人有了精神,身子自然也会好起来的。”
“多谢。。。。。。姑姑。”
瑾言听的心中感动,抿唇点了点头:“还劳烦您亲自来一趟。。。。。。皇后那儿呢?本来就人手不够。。。。。。”
“瑾夫人,别说您现在可是皇后娘娘的救命恩人,就皇后疼您的那股劲儿,奴婢也该来亲自照料您的。”
陈娟说着,悄悄别过头去,眼眶都有些红了却不愿在莫瑾言面前抹泪,怕自己带坏了气氛。
待深吸了口气,调整好情绪,再扭过头来,又是满面的笑容了:“而且刚刚沈太医可说了,您这肚子里,很有可能是双胎!好吧,咱们认了,就算是滑掉一个,也要争取把另一个保下来!”
“双胎?”
瑾言一听,完全愣住了,脱口问:“沈太医。。。。。。他真这么说?”
“那还有假么?”
陈娟使劲儿点头:“不信你问这个姑娘。”
倚栏也凑过来,随着陈娟一样笑着,一边行礼,一边劝道:“是千真万确的,刚才陈姑姑来了,沈太医专门交代,让奴婢等好好帮着再确认一下。所以,夫人您得坚强,为了腹中的孩儿,也不能放弃。”
听得泪水迷糊了双眼,瑾言却是发自内心地笑了起来:“我的天,这。。。。。。老天爷。。。。。。您这是。。。。。。”
倚栏上前扶着莫瑾言起身,拿了好几个靠垫垫在她的身后:“别管老天爷了!老天爷虽然爱开玩笑,但对好人却是庇佑的。夫人,待您吃过早饭,奴婢和姑姑就为您梳洗更衣。咱们干干净净的,等身子清爽了,沈太医那边的汤药也煎好了。吃药、休养,一切就都好起来了。”
“这姑娘倒是实诚的!”陈娟听得倚栏这样说话,倒是真心夸赞了一句。
“多谢你们。”
有了陈娟和倚栏这两个女人家陪着说话,这屋里的气氛仿佛也轻松了许多。加上莫瑾言虽然觉得双胎一说有些太过神奇,太过不真实,但仔细一想,结合先前沈画所说自己有些矛盾的脉相,似乎都印证了自己腹中的的确确是怀有双胎的!
哪怕一个胎儿滑掉了,另一个胎儿却任然还有存活下来的机会啊!
有了真真切切的希望,哪怕只是奢望,瑾言的心情也似乎变得轻松了许多,眼神也透出一股清明而坚韧的神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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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完成,呼,手都爪了,好累!
明天还会继续的!!!!
第二百二十五章 大起大落
心里存了一丝希望,人也就有了动力,加上莫瑾言的确是饿坏了,一口气吃下了一整碗的蜜枣粥和一个红糖蛋,顿时就发了一身汗,立刻觉得身子不再骤冷骤热,竟是不再发烧了。
只要不发烧,那身体的力气也会很快积累起来,瑾言凭借着自己不算精通的医理知识,觉得这一切似乎都是一个好的预兆和开端!
看来老天爷的确是有眼的,一失一得,能让人更加体会到什么事珍惜。。。。。。
看到莫瑾言胃口不错,陈娟也高兴,让倚栏收拾了碗筷收拾,便又倒了一杯鲜泡的花茶让莫瑾言漱口,然后和倚栏一起又去厨房提来一大桶热水。
因为身子不变,无法沐浴,但在陈娟和倚栏的帮助下,瑾言好歹算是从头到脚清理擦拭了个干干净净,特别是下身见红,那种黏腻不适的感觉也骤然消失了,整个人都感觉清爽了许多。
陈娟更是谨遵沈画的嘱咐,仔细帮瑾言查看着,发现她下身已经没有鲜血流出来了,像是已经止血,便扶了她到屋中一侧的贵妃榻躺好,又取了一床薄被来为她盖上:“夫人您先在这儿休息着,奴婢和倚栏先把床单都换了。”
瑾言觉得身子舒服了许多,半躺在贵妃榻上,点点头:“劳烦你们了。”
“夫人客气。”
陈娟笑着福了福,看见倚栏已经取了新的床单和锦被在手,忙走过去帮忙。
而对于陈娟来说更加重要的,是按照沈画的提醒,查看一下到底床单上滑胎的痕迹!
身为女子,又照顾了皇后这么多年,宫里类似的事儿也不少,陈娟也算是有经验的。她知道,但凡妇人滑胎,若没有滑干净。哪怕有一丁点儿的残留也会导致腹中大出血,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而此时莫瑾言下身已经没有再见红,就怕残胎不完整,会埋下隐患。那就麻烦了,肯定会累及另一个胎儿的。
还好,当陈娟看到雪白被单上一团血污痕迹时,悬着许久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脸上掩不住的庆幸之色,陈娟的眼眶也是湿湿的,惹来倚栏的好奇:“陈姑姑,您?”
抬手一抹泪,陈娟摇摇头:“我没事儿,没什么,咱们快些收拾好。让夫人可以回来休息吧。”
“好!”
倚栏大概也猜到了为什么陈娟会暗暗抹泪,想来,之前沈太医所吩咐的事情已经有了着落,心下顺着也安稳了些。
待铺好床,陈娟和倚栏一左一右。极为小心地将莫瑾言又扶着回到床上躺下,为她盖好了被子,让她先休息。
“夫人,奴婢这就请沈太医进来为您把脉。”陈娟说着,给倚栏使个了眼色,示意她好好照看着莫瑾言,这才把换下来的床单和被套裹在手里抱着。然后屈身退了出去。
。。。。。。
陈娟在后院的小厨房找到了沈画,他此刻正在亲自掌握火候,拉着一把蒲扇对着炉口煽火,烟灰直冲脸面也毫不介意,神情认真而专注。
药差不多就要煎好了,看到陈娟过来。沈画将扇子交给药童,嘱咐他看好火候,这才走上前,擦了擦额上的汗:“陈姑姑,夫人怎么样了?”
陈娟先将手里抱着的床单被套放在了脚边的木盆里。才道:“沈太医,夫人的情况不错。她用了早饭,奴婢等为她清洗的时候,发现她下身已经止住出血了,此刻正躺在床上休息呢。另外。。。。。。”
说着,陈娟指了指被单上面已经有些凝固的血污:“奴婢按您的吩咐仔细检查了,滑出腹中的残胎都出来了,您可以去为夫人把脉了!”
虽然早有预料,但亲耳听了陈娟的话,沈画一颗心也算是落回了胸口,点头道:“药差不多煎好了,在下这就去。姑姑辛苦了,不如在这里先喝口水休息一下吧。”
“不打紧,关键的时候,奴婢得在一旁候着。”陈娟主动找了一个瓷碗,先用水洗干净,这才捧着来到药炉边,只等沈画将罐子提起来。
沈画也点点头,取了厚厚的白布裹住药罐子的把手,从火炉上提了起来,小心地注入了碗里,不多不少,正好一碗的量。
“还是沈太医亲自出马最妥帖,煎出来的药量也恰好合适。”陈娟做惯了伺候人的事儿,煎药也不在话下,可像沈画这样,三碗水正好煎成一碗的时候,却是少之又少,因为需得一直关注着火候,控制时间,半点容不得马虎。
“身为大夫,这个自然不在话下。”沈画心情稍微没那么沉重了,看到陈娟这样说,便回应了一句,也想借此舒展舒展一直以来紧张的气氛。
“走吧,奴婢端着就行了,瑾夫人还等着呢。”陈娟也嘴角微微含着笑意,只希望等会儿沈画把了脉,能带给大家一个值得庆幸的好消息才是。
沈画心中亦几分忐忑和期待,也不耽误,点点头便跟上了。
。。。。。。
回到寝屋,沈画推门而入,却发现莫瑾言并未睡着,而是半坐起身靠在床头,手里还拿了一本闲书在翻看。
初升的阳光悄然透过窗棂洒在了她的侧颜,仿佛被其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芒,发丝轻垂在肩头,看起来恬静而安逸,若不是知道情况,根本就看不出她曾经历了何种的凶险。
“我的姑奶奶!您怎么坐起来了,还在看书?”
陈娟将药一放,就赶紧过去查看莫瑾言:“用眼伤神,您此刻得好生休息着才行啊!倚栏呢?她是怎么照顾你的!”
说着,陈娟四下一看,却没看到倚栏的人。
瑾言收起书,淡淡一笑:“姑姑,我让倚栏出去收一收地上被雨水打残的木槿花,然后用碗装了放在屋中,也能香气怡人。不枉自花落一场,赶在它成泥之前,还能有点儿用处不是吗!”
“夫人即便是在病重,也是如此细心,奴婢倒是不解风情了!”陈娟一听,想着能有点儿事儿让莫瑾言脑子里转换转也好,总比只想着孩子的事儿要好,至少能放松一下心情,也就附和着,没再大惊小怪了。
“夫人,在下先为您把脉吧,这安宫止血汤还有些烫,把完脉再喝就合适了。”
说话间,沈画也上前来,近看,发现看着莫瑾言的神采恢复了不少,虽然声音仍旧虚弱,但整个人的状况已经比之前好了太多,心中也算是踏实了些。
“有劳沈太医了。”瑾言看到沈画,见他额上有汗,两颊更有淡淡的烟灰痕迹,知道他必然是亲自守着帮忙煎药的,心下一暖,更有些感动,看着他的目光也带了几分感激和温柔。
“对了,侯爷启程下山为夫人取药去了,可能要晚一些才能回来陪您。”沈画又补充了一句,笑意深沉,似乎话中有话。
沈画这样一说,瑾言听了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毕竟陈娟还在屋里,也不好细问,只点了轻轻“嗯”了一声。
。。。。。。
有陈娟在,沈画未能免俗,先取了医箱内一张白绢覆盖于莫瑾言的手腕上,这才搭了三指开始把脉。
屋中三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