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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闷闷地哼了一声,南华倾吃得更大口了。
因为今日遇到的事情是在有些荒唐的过分了,若非那个莫徳言惹了祸,自己又怎么可能在府里下人的面前丢这样的脸呢?竟被请来的客人当场表白求娶,最后还被威胁了!
这满腹的“委屈”没地儿诉说,南华倾只有将其化为了食欲,风卷残云似的,很快就把三个碟子吃得见了底。
“拂云,收拾了。”
南华倾起身来,走到窗边,推门看向湖对岸半山的凉亭,隐约只见得南怀谷和莫徳言对坐,去没有莫瑾言的身影,便知道她肯定按照自己的吩咐,来西苑商量事情来了。
取了一盅茶漱了漱口,又理了理身上略有些皱的轻薄衣衫,南华倾又绕到了书案后面立着,觉得不妥,复又走出来,坐到了贵妃榻上,去并没有斜倚着,而是将背脊挺直。
一边收拾碗盏,拂云一边悄悄偷看了一下南华倾,见他有些坐立不安,知道今日一早发生的事情实在有些惊世骇俗,想想,便开口道:“主人,您真的要考虑纳了那个尉迟小姐为平妻么?”
“从来只有纳妾只说,哪有纳什么平妻!”
南华倾冷冷回了一句,看向拂云:“平妻之说,只是老百姓之间的一个约定俗成,大邑律例从不曾承认过‘平妻’这个身份。妻就是妻妾就是妾,除非那个尉迟小姐自愿为奴为婢,入府做妾,否则,本候是绝不会冒天下之人的耻笑,去娶一个平妻回来给南家祖宗丢脸的!”
“侯爷,想纳妾?”
拂云愣了愣:“说不定,那个尉迟小姐会答应呢。她看起来,像是中了疯魔一般,可是不能以常人的思想来看待的。”
“谁说我想纳妾!”
南华倾越说越不舒服,一股闷气浮上胸口,干脆一把从贵妃榻上站起身,径直向外而去。
走出书房,踏上朝露湖的栈道,南华倾果然远远看到莫瑾言沿着木栈款款而来。
她换下了之前见客的正装锦服,却是以一袭轻柔的间绿裙衫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裙摆随风轻轻扬起,仿佛那摇曳而生的荷莲,与这朝露湖和两岸的田田荷叶交相呼应,构成了一副绝好的夏荷美人图。
即便这图中只有荷叶而没有荷花,但只要有了她,就没有人回去在乎到底那夏荷是人,还是真正的花。。。。。。
此时莫瑾言也看到了南华倾,不知道他怎么会出现在湖上,不由得加快了步子向前而去。
两人从两头往中间聚拢,每走一步,距离就会拉近几分,对方的面容也从模糊而变得愈加清晰。
直到两人离得仅有十来步之遥,才十分默契地双双停下了脚步。
“妾身见过侯爷”莫瑾言行了礼,瞧着南华倾脸色不太好,语气多有愧疚:“对不起,是妾身让侯爷为难了。”
“为难?”
南华倾挑了挑眉:“你觉得有美人向本候表达钦慕之意,却是令我为难了么?”
莫瑾言不解地看着南华倾,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张了张口,却又闭上了嘴,因为她实在不知道自己改以什么样的立场来回答南华倾这句反问。
第一百一十六章 口是心非
朝露湖上,初夏的和风带着淡淡的腥味儿,却是因为荷花尚未绽放的缘故。待到盛夏之时,满湖白紫二色的荷花会交替绽放,清香远溢,也才能让清凌三个季节的朝露湖变得招展而旖旎。
莫瑾言与南华倾并肩而立,面对碧绿的荷叶,还有悄然冒出花梗的荷花苞,两人其实都没什么心思去欣赏眼前的美景。
“对不起,是妾身想得太过简单了。”
还是莫瑾言主动开了口,语气中的歉意亦十分明显。
“是那尉迟家的人有些妄为了,与你无干。”
南华倾却吐出一口浊气,目光从湖面收回,看向了身侧的莫瑾言,“你还没回答之前本候的问题。”
蹙了蹙眉,瑾言不知道南华倾为什么要纠结于此,想了想,只轻声道:“尉迟小姐容貌过人,性情洒脱,虽然胆大妄为了些,但对于任何男子来说,能收到这样一位美人儿的爱慕之意,应该都不会觉得为难吧。”
“既然并不觉得为难,那你为何不劝本候纳了她入府呢?”
南华倾的声音寡淡而平静,让人听不出半点情绪:“这样一来,即解决了你庶弟的麻烦,也能彰显你身为景宁候夫人的大度宽宏,不是么?”
说着,南华倾伸手轻轻将莫瑾言被风吹散的耳发缠在指尖,动作温柔,目光却冷冽如常,并没有带半分的情感:“你不是很冷静,很会谋算的一个人么,难道,你会看不出来,那尉迟如歌并非仅仅只表达了她对本候的钦慕。而是暗暗递过来了尉迟家想要与南家联姻结好的意愿吗?”
“侯爷的意思,尉迟如歌之所以那么大胆表露爱意,是因为尉迟将军背后授意的缘故?”莫瑾言其实也想过这个可能,但据她所知,尉迟将军自诩清流,是不屑与外戚交往的,怎么会。。。。。。
想着,莫瑾言摇了摇头。表示出她的不解:“那尉迟将军大可请了媒人过来啊,为何要尉迟小姐这样到景宁候府闹上一场呢?”
南华倾只得把话说明白些:“姐姐有孕,后宫中的气氛异常紧张,各路人马都蠢蠢欲动,想来,尉迟家也想借这个机会站站队吧。毕竟。朝中文官大多都随了沈家,而南家,至少还没有表露出任何的妄动。说不定。沈家也去接触过尉迟将军,以将军的性格,有可能会反其道而行之,也是很难猜测的。”
“而且这样的话,外人只会觉得是尉迟小姐想嫁给侯爷而已,津津乐道于此事上,而忽略了尉迟家的真实目的了。”
接过话,莫瑾言总算理清楚了这其中的弯弯绕,但她却并不在意这些,只看着南华倾:“那侯爷呢?您又是怎么想的呢?”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南华倾放开了指尖的柔发,目光飘远:“尉迟将军想把他的女儿送做堆。本候大可收了,就像当时姐姐一道懿旨,把你抬入了侯府一样,没有太大的区别。”
“是么。”
不知为何,当南华倾放开自己发丝的时候,一如刚刚他淡淡地说着“没有太大区别”。让莫瑾言心底微微一颤,仿佛被人给揪了一下,酸涩的感觉瞬间蔓延至了全身。
“只是这一次,有一点区别。”
南华倾没有注意到莫瑾言表情中的异动,只继续道:“这一次,侯府里有了你,身为景宁候夫人,只有你点了头,本候才能纳妾入府。”
“纳妾?”
瑾言突然抬眼,看着南华倾:“尉迟小姐,不是想做平妻么?”
“那是她一厢情愿罢了,许是闲暇时看了太多儿女情长的话本子吧。”南华倾冷冷一笑,“她要入府,只能是妾,没有其他可能。”
“难道堂堂一品武将的嫡长女,会甘愿为妾?”莫瑾言摇摇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本候已经有妻,怎可能再娶平妻。而且你是皇后懿旨指婚嫁入南家的,她尉迟如歌若是想要做平妻,除非是皇帝亲自指婚,否则,绝美这个可能。”
南华倾说着,看了看莫瑾言,总觉得她平时心思细腻慎密,怎么今日却什么都看不透,不觉蹙了蹙眉:“南家和莫家的婚事,三年多前朝野皆知,尉迟将军不可能不清楚。所以今日尉迟如歌来提出平妻的要求,不过是为了给南家一个讨价还价的筹码罢了。”
“尉迟家主动给侯爷一个台阶,可以接受尉迟如歌,但只能侍妾。。。。。。”瑾言眨了眨眼,想起那尉迟如歌姣好的容貌,丰腴的身段,又是那样好的出身,若是真成了别人的妾氏,那该多可惜啊。
“你不用替她可惜。”
南华倾一眼便看出莫瑾言心里想什么,指了指那荷叶上即将蒸发的滚滚露水:“就像那一颗露水,分明可以滑人湖中,它却坚持呆在荷叶之上,直至被阳光蒸发。这一切,都是选择而已。”
听得心中有些纠葛,却不是为了那即将消散的露水,更不是为了那尉迟如歌,瑾言默默地点了点头,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说什么了,因为很明显,南华倾已经有了主意。
想到这儿,瑾言悄然侧眼扫过了南华倾,发觉他眉头一直沉沉地,眼神从冰冷变得寡淡而目空一切,仿佛娶妻纳妾不过是一件再平常的事情罢了,根本无需他去操心什么,更不需要自己这个傀儡似的景宁候夫人表态。
吐气如兰,瑾言抿了抿唇:“明日,妾身就会让向姑姑去请一位媒人过来,告诉她侯爷要纳妾,中意的,是尉迟府的大小姐尉迟如歌,请她走一趟尉迟府,送上聘礼。只是《疏议》有论:‘妾为贱流’,恐怕是不能为尉迟小姐入府举行仪式了。”
南华倾听得莫瑾言谈及纳妾聘礼等事宜,语气竟平和而毫无一丝一毫的波澜,心下竟有几分置气的感觉,淡淡道:“尉迟家好歹是当世大族,若不给尉迟如歌一个仪式,恐怕有些无礼。你安排一下吧,只需要邀请几桌两家的至亲即可。”
“对不起,侯爷,妾身避世清修,以景宁候夫人的身份为您纳妾可以,但办席这等琐碎之事,还请您亲自安排陈柏管家来做吧。”
瑾言说着,略微颔首,叫南华倾看不清楚她的表情,然后轻然地一转身,就往守在那头的玉簪而去。
微眯了眯眼,看着莫瑾言轻衫微扬,柳腰轻摆,似乎透露出几分心底的不悦,这反倒令得南华倾扬起唇角,不觉笑了起来。
看来,你也不是全然无所谓嘛。。。。。。
收回目光,南华倾仍旧立在原处没动,看着岸边已露尖尖角的荷花,缓缓叹了口气:“我也不想让事情变得复杂,但姐姐的肚子,还有她的情况,若是南家失去了皇后的位置,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到那时,有尉迟家的相助,才不至于大厦将倾啊。”
只是这句话,南华倾没有当着莫瑾言的面说出来,因为他一旦说出口,就必然会变了味道。就像是丈夫对心爱妻子的解释,解释他不得不背叛她的理由。
可自己和莫瑾言,虽然名义上是夫妻,却还到不了那样的程度,所以,解释似乎并没有任何意义。
况且,在南华倾看来,莫瑾言似乎对尉迟如歌并不讨厌,甚至还有几分欣赏的感觉。而她也没有表示出任何的不悦,更没有阻止自己纳妾的打算。
她既然都不在乎了,那自己纳一个对南家有助力的妾氏,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想着,胸口却还是有些发梗,仿佛呼吸不畅,令得南华倾一沉眉,也没有再停留,直接渡步回到了西苑。
而莫瑾言徐徐走在栈道上,走着走着,看见玉簪守在岸边神情焦急的样子,才恍然间回过神来,自己的夫君,竟然要纳妾了。
嫁入南家三年,不曾与夫君圆房,更没能为夫家生儿育女,南华倾要纳妾,不但名正言顺,而且顺理成章。再加上自己多年幽居于清一斋,礼佛诵经,隔绝红尘,又有什么立场去阻止南华倾呢?
是的,她没有理由。
相反,南华倾纳妾之后,自己身为景宁候夫人,应该会轻松许多吧?
就像尉迟如歌所说的,她身体康健,肯定不到半年就能有喜,为南家后继香火。那时,自己身上唯一卸不下的担子,就能有人帮忙去挑着了。
到时候,若是要与南华倾和离,也会容易许多,不是吗?
可即便自己脑子里想的清清楚楚,不知为,莫瑾言却觉得有些喘不上气,心口仿佛被人蒙上了厚厚的砂石,掀开一层,却又有一层陷下来,将她压得死死的。
玉簪见莫瑾言走得极慢,越是靠近,就越能分明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