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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叫他起来,道:“索额图就葬在赫舍里的祖坟里。格尔芬和阿尔吉善由他们两个叔叔看着,不过老太太还在,平时倒还算平静。”
苏尔特犹豫了下,道:“太子爷大概是想见见格尔芬兄弟两个的,四爷看……”
四爷想了想,叹道:“我去想办法把格尔芬和阿尔吉善带出来。”
苏尔特再次跪下:“奴才谢过四爷大恩!”说罢响亮的磕了两个头。
送走苏尔特,四爷也出了府。
正院里,元英听说四爷出门了,想起之前家人到府里来想替自家人求个前程,叫四爷也提拔一二。
四爷在宫里来回奔忙,使唤的都是他的奴才们。有傅鼐几个,也有李家人。可却偏偏没有乌拉那拉家的。
元英一直在想,四爷为什么冷落乌拉那拉一族呢?是因为她吗?
她该怎么办呢?
206、太子回京
艳阳高照;京城外赫舍里祖坟处一派荒凉。不过远处停着数十人和车马,遥遥望着这边。四爷和索额图的两个儿子,格尔芬和阿尔吉善一同站在距离索相埋骨处几步远的地方。
与索额图生前的赫赫扬扬相比;这个长宽不过三尺见方的坟头就太潦草了。
渐渐的,前方路的尽头能看到一队快马正疾驰而来;沿路扬起一片烟尘。侍卫身背的令旗迎风招展,杏黄的纹边在阳光下闪着光。
格尔芬和阿尔吉善几乎是在看到来人和令旗的一瞬间就痛哭出声;蹒跚的跪下;额头紧紧贴着满是尘土的地面。
快马须臾就到了眼前;奔在最前的正是太子。四爷向前迎了两步;跪下迎接;太子飞身下马,匆匆走来,伸手扶了他一把:“不必多礼。”
没有多说,他就扔下四爷,走向索额图的墓碑。
四爷退后了一些,没有去看太子。
太子望着墓碑不发一语,身后一位身着便装的侍卫从马上拿下一袋酒,在马背上放的行李里掏出一个纸包,里面是三只青瓷酒杯。
最后,太子也只是敬了索额图三杯水酒而已。
太子扶起格尔芬和阿尔吉善,四爷上前道:“弟弟先去看下马匹,一会儿二哥进城先去哪里?”
“回宫。”太子明白四爷是想避开。
等四爷走后,格尔芬才哽咽的说出索额图临死前留给太子的话。
当时索额图已经病得咽不下药,就是喝下去也会再吐出来,来来回回的折腾,叫索额图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到最后,药吃不吃格尔芬他们也不再强求。只是索额图十分坚强,吐一碗,他就再喝一碗。再痛再苦都要坚持见大夫吃药,格尔芬他们偶尔劝两句,药碗就当头砸下来,指着鼻子骂他们不孝。
那天是格尔芬在床前,见老父像是有个硬块哽在喉间,叫他咽不下吐不出,连喘气都费劲。
格尔芬见老父又喘不上气,憋得脸通红,鼻翼大张,哈哈的拼命往嘴里吸气却吸不进来。他一边叫人:“拿参片来!!”一边扶起老父给他拂胸顺气。
索额图目眦欲裂,抓住他的袖子嘶声说:“太子……太子……保重……保……”话都说不出来,生生叫憋死了。
格尔芬想起当时的事哭的都止不住:“阿玛……咽气时话没说完,只是叫殿下保重。”
太子却十分平静,听完拍拍格尔芬的肩,也不嫌弃他刚才在地上几乎是五体投地的趴着,沾了一身的土。
“你们回去以后,好好过日子。替我给老太太磕个头,就说孤不能去看她了。”
太子说完就向远处四爷和车马那边走去,格尔芬和阿尔吉善再次跪下,沉闷的磕头声从背后传来。
跟在太子身后的布衣侍卫是二格,他特意慢了一步,等太子走后扶起格尔芬他们,叹道:“殿下在路上只停了四次,日夜兼程的赶来,还是晚了一步。”太子本意大概是想送索相一程,谁知接了皇上的旨后,赫舍里家不敢再耽搁,匆匆就将索额图下葬了。
格尔芬摇摇头,胡乱抹了把脸:“咱们知道,殿下心里是记着我们家老爷子的。”
他抬头对二格道:“你跟着殿下,多警醒些。外头有什么事要办的,叫人找李铁君去。他平时只管修书,来往都是文人学子,虽然不起眼,但是我们自家人。”
二格点点头,拱手一谢,转身走了。
远处,格尔芬见太子与四爷等人纷纷上马,一会儿就走得不见影了。
此地只剩下了他们两兄弟。
格尔芬和阿尔吉善此时才供上香烛,拿出黄纸烧起来。
格尔芬一边烧,一边轻轻道:“老爷子,您放心走吧。今日是四九,太子爷特地回来送您,您也该闭眼了。”
黄纸触火化为黑灰,无风自动,缓缓打着旋上了天,飘远了。
四爷一路把太子送到宫门口。两人一路上都没说话,到了宫门处,几人下马,太子才对他说:“老四回去吧。”
四爷躬身道:“殿下保重。”
目送着太子走进宫门,四爷一时不知道该去哪里。
与太子同行回来的二格,还有提前一步回来的苏尔特等人,郑重对四爷道:“奴才告退。”四爷怔了下,才笑道:“不必这么客气,你们一路也辛苦了,快回家去歇歇吧。”
这些人都是太子的忠仆,一直对太子忠心不贰,虽然如此,却从来不见他们因此而对旁人执势凌人。
得了四爷的话,这几人才上马散去。
太子回京的事消无声息,没有引起哪怕一丁点的注意。而且,哪怕太子回宫了,四爷每天仍是忙得不可开交。不但太子没有出来接过他手上的差事,就是别人也好像一齐忘了太子。
七月末,宫里襄嫔生了个小阿哥,排行是二十,宫里就先称一声二十阿哥。
皇上虽然不在宫里,洗三、满月还是热热闹闹的办起来了。
二十阿哥落地后,四爷自然要上折道喜,朝中有事没事的也都纷纷递折子给皇上,表达恭喜之意。皇上在塞外也高兴的发回来旨意,随信还有特意给小阿哥的赏赐等物,除了皮毛和蒙古腰刀等外,还有一个由活佛进上来的上代活佛留下的舍利。
舍利被供在了小阿哥的床头,护佑小阿哥平安长大。
因为皇上下旨说要大办,所以满月当天各府福晋都进宫道贺去了。李薇身为侧福晋可去可不去,她就不想去遭这个罪。
问四爷,他道:“不想去就不去,刚落地的孩子本来就不该惊动。”
听他的话音,再看他微皱的眉,她才发现四爷并不赞成大办二十阿哥的满月。
四爷说的都是对,他的意志就是她前进的方向和动力。
于是,李薇就顺便提醒了下弘昐和三阿哥,这两人常在前头,四爷很有可能会提起这个事,叫他们两个别撞上去了。
她本来只是想随口一说,他们记着就行了,结果说完弘昐就一脸的为难,她和三阿哥都看着他。三阿哥扯扯弘昐:“二哥,你不会想去吧?”
李薇马上‘嗯?’的看过去。
弘昐摇头,说:“不是我想去,而是我听说大哥想去。”
啊?
弘晖和他的院子相临,兄弟两人现在就是朝夕相对,有些事不知不觉就知道了。何况两兄弟还是好兄弟,两人的哈哈珠子,包括侍卫却都有了攀比之意。七转八绕之下,各凭本事的傅驰等人就给他打探来了各种弘晖身边的小道消息。
侍卫安巴和雅索卡等人也插了一手,消息的准确率大幅提升。
“好像是三伯家的弘晟起的头,想拉着大哥到时一起去宫里找毓庆宫的弘晰他们。”弘昐就为难该不该把额娘的提醒也给弘晖说一下。不提额娘,他自己去说。但问题是他到时要怎么解释他知道了这个事?
207、人艰不拆
弘昐为难了;说不知道怎么解释,反倒影响兄弟情意。不说过不去心里这关。可李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要是跟福晋关系好点,也能走个曲线救国路线。
可她跟福晋的关系只剩下呵呵了;连累现在弘昐跟弘晖说句话都要小心翼翼,思虑周详。
这哪里是兄弟;都快成地下党接头了。
身为大人解决不了孩子的难题,李薇自觉十分失职。
晚上;四爷今天回来休息;到东小院来用晚膳。等用过膳;他就带着她去西侧间谈心事了。
“一晚上都心事重重的;什么事;说来听听,”四爷道。
两人坐在榻上,他也不忙写字消食,“你弟弟快回来了,上一封信说还有三五天就到了,到时你要是放心不下,就叫他先到府里叫你见见。过几日也可以回家看看。”
李苍的事也很重要,李薇谢过四爷的关心。
四爷捧着茶碗打量着她,道:“看来不是为了你弟弟。”他叹道,“别叫爷猜了,外头事情多,这些日子不常回来。家里要是有什么事,你说了我心里也能有个数。”
李薇接过他手里的茶碗放下,犹豫道:“我是不知道怎么说。总感觉像背地里说人坏话……”叫他看出来,不说不行,编瞎话是可以,就是没把握骗过他。
但弘昐说的是弘晖的私事,四爷知道还好,不知道就坏了,那她可真就黑得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再看四爷,听了她的话这会儿脸色都变严肃了,躲不过只好道:“就是……听说好像弘晖打算进宫找弘晰……”
四爷一开始提着心怕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听到这里就松了口气:“哦,弘晖跟我提过了。”
李薇跟着也松了口气。她就想弘昐都能听到的事,弘晖住在前头,里外都是四爷的人,三爷府上的弘晟来找他,四爷不可能察觉不到。
就算两人有什么计划也躲不过四爷的耳目。
四爷看她这样,笑道:“弘昐看出来了?”
既然他都知道了,她就痛快的都说了。
“我跟他们说了二十阿哥的事,叫他们最近安心读书,别往外乱跑。弘昐就想也跟弘晖说一下,不过他就犹豫要怎么开这个口。”她道。
四爷嗯了声,解释道:“二十阿哥满月的事,宫里是要大办的。太子不打算去,就想叫弘晰代为去送个礼就算了。三哥家正为这个闹,三福晋想带弘晟去,三哥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弘晟大概是自己去不了,就托弘晖替他给弘晰带份生辰礼。”
李薇怔了下,四爷叹道:“弘晰的生辰也是在七月。”
前些年还好说,在毓庆宫内也会给弘晰办两桌小席面,听说他们几个一起读书的也会凑份子给弘晰贺礼。
今年是不可能了。不说弘晖他们都出了宫,进去一趟难上加难。就说现在的情势也不合适。只是衬着二十阿哥这边的热闹,不免显得毓庆宫凄凉了些。
李薇听着只觉得贵圈真乱,不由问:“那爷的意思是……”
四爷也为难。凭他和太子的交情,既然知道弘晖要进宫给弘晰贺生辰,就应该带他进去。可做为一个阿玛,他又不愿意儿子搅和进去。
照他看来,皇上办太子的心已经越来越坚定了。
只是索额图一死,太子虽然失了依仗,但也未尝不是绝处逢生之机。
世人总是怜惜弱小的。太子与皇上相比,本来就处于弱势。往日还有索额图在一边压阵,他一死,太子就成了孤家寡人,在外头除了几个死忠的奴才外,就是身为太子的名望。
皇上若趁此时对太子穷追猛打,就落了仁君的下乘。跟皇上一贯的做法不符。
就是因为这个,叫四爷左右为难起来。
他不知道皇下接下来是放太子一马,还是继续痛打落水狗?
照皇上的习惯,应该是温言宽慰太子。看皇上能放太子回来替索额图送行,就好像是有些松动了。
可索额图没得着皇上的恩旨,几乎是以罪臣的身份下葬的。
这就叫人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