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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一般,伸手推开如妃的手,“你疯了!”
如妃一把夺过那玉如意,狠狠的掼在地上,如意应声而碎,如同此时此刻惊破的美梦一般,易水看着玉花飞溅,和着自如意中滚落的褐色的一团异物。
阖宫中人目光皆为那一团异物吸引,苏永盛已然蹲身拾起了那异物,宸煜的脸色阴沉如水,看向一旁侍立的御医道,“你说。”
那御医只看了一眼,躬身道,“回禀皇上,此物为当门子亦叫元寸香,为麝香中上上之品,其药性,实则其他凡品万里而难及其一。”
话音落罢,如妃的哭声更为尖利刺耳,攫住易水的手臂,寸许才的指甲狠狠的陷入皮肤里,易水吃疼,却挣脱不开。如妃的言语里有噬人的恨意,“你好狠的心,我是无意伤了你的孩子,你便要拿我的孩子偿命吗?你来害我,为什么不来害我!”
宸煜眼见得这一场闹剧,似是看得腻了,断喝一声,“够了!”起身疾行几步至易水眼前,一把推开如妃,攫住易水的下颌,“究竟是不是你?”
易水仰头看着宸煜疑惑不定的神色,和目光里避无可避的惊痛,又缓和了气息,“只要你讲,朕就相信。”
易水的气息渐渐急促,头撞烈一般的疼痛。“臣妾没有。”宸煜松开了她的下颌,沉吟顷刻,道,“朕相信你!”
易水的心中微微动容,当是时小产之日,宸煜未尝不曾动容,也唯有依赖着这一点愧疚,自己才得以度过重重难关。
“皇帝!”宸煜猛的一转头,却是太后端庄肃穆立在门前,“如此不了了之,未免有失公正。”皇帝的眉头轻蹙,垂首道,“那以母后之见?”
太后的拐杖重重的磕在地上,震撼开重重余响。“以哀家之见,事关皇嗣重大,未曾水落石出,先将易氏禁足,待查明后再做处置。”眼中的厉色直逼易水平和的面容,“皇帝向来子嗣微薄,唯有以此,堵住朝堂之上,悠悠之口。”
易水的呼吸一窒,太后横加阻挠又以朝堂为要挟,皇帝未免不会有所顾及。仰头看向宸煜,只等着一瞬间,飞来横祸,天地翻覆。
太后见不得皇帝的优柔寡断,重重的磕一磕拐杖,正色道,“皇后居六宫之主,母仪天下,就是这么替皇上协理六宫,为皇帝分忧的吗?”皇后身形一颤,惶然下拜,“臣妾惶恐,太后健在不敢妄称母仪天下。臣妾有失明察,请太后恕罪。”说罢重重的磕下头去。
太后冷冷的一笑,继而道,“那以皇后看来,此事该如何处置?”皇后只是一瞬的沉默,须臾道,“臣妾附议太后行事。”
易水的心沉了一沉,看见太后的唇角浮起一抹志得意满的微笑,甚是满意的神色,“很是,如此请皇帝下旨,将延英殿易氏禁足,日后查明后再作处置。”
宸煜的嘴角微微下垂,易水知道,他这是愤懑得极了,转回身,正对上易水期盼的目光。“先行委屈你,朕会还你一个公道。”
☆、第二十五章 绿叶落尽已成荫(3) (2683字)
静坐在窗下,一针一线的绣着一幅出水芙蓉图,水杏在一旁伺候着茶水,偏过头看了易水半晌,方道,“娘娘不急吗?”
那日含冰殿一别,皇帝果然未尝再踏进延英殿一步。长天老日里,连来问安拜访的嫔妃也是寥寥无几。易水看着那丝丝缕缕勾勒开来的清水芙蓉,只觉得心静,自禁足而今,已有七日了,这七日间,恍若宫里的人事纷扰皆与其无干,心里唯有这一方绣帕,旁鹜无与相扰,天地清净一般。
手里的针线不停,穿梭开来一片七彩霓虹。水杏看着发急,絮絮道,“娘娘只是不急,宫里的人可是都看着娘娘的笑话呢。”
“是吗?”轻浅的一抹笑意,在澄澈的眸光中荡漾开来。“那就让她们笑去。”比着手里的丝线,抬头粲然一笑,“你来替我看看,这荷叶是用碧色的线好还是用青色的线好?”
水杏赌气似的狠狠的托着茶盘,就是不上前一步。易水也不恼,低着头细细的比对着丝线的颜色,“把茶放下吧。”
水杏搁下茶却行慢慢的退了下去,锦如的脚步轻浅无声的踏了进来,易水微微侧首,“来了?”
锦如垂手侍立在垂花门前,“回娘娘,来了。”
自心里生发出来的汗意一般,黏腻的沾染了手边的碧色丝线。“让他进来。”
不过是半盏茶的工夫,苏永盛已安然的立在延英殿的偏殿里,易水从正殿踱着时候进入偏殿的一刻,苏永盛已然拜了下去。
心底暗暗的一笑,为着苏永盛的这份灵透,伸手虚扶了一把,“本宫是待罪之身,不敢劳动公公大礼。”
苏永盛永远是那一副谦卑得体的笑容,“娘娘是经历过大风浪的人,断然不会在阴沟里翻船,那起子没眼力的奴才对娘娘不尊,奴才却不敢。”
蹲身坐在偏殿的软榻上,抬手吩咐锦如给苏永盛赐坐上茶,复道,“本宫这次烦请大总管来,总管可知为何吗?”
言罢,慢慢的端起一盏茶,低低的啜饮了一口,徐徐的咽下去,淡淡的一笑,“好茶。”
苏永盛的眼角有久经风雨留下的淡淡痕迹,自皇帝登基而今能掌管含元殿事务至今,易水是不难猜出他的本事的。只听得苏永盛赞叹,“阖宫里,被下了禁足令还能气定神闲品茶的也就娘娘您一人。”
易水的目光自苏永盛面上一绕,亦笑道,“能妄担了虚名,还能处之泰然的,也唯有苏总管而已。”
两人的目光微微一触碰,已然明了。易水索性把话挑明了说,“总管也是个明白人,这回出事宫里的人都说是总管陷害了本宫,本宫不信,以总管的才智,想要害本宫还用不着这样拙劣的把戏。”
苏永盛的眼睛转了一转,“奴才不会如此加害娘娘,也不会陷害娘娘。这阖宫上下,看不得娘娘一人独大的不止一位,然而能出手的却只有一人,娘娘细想,可曾得罪过什么人?“
头脑里灵光一闪,茶水半数溅在了手上,锦如急忙上前替易水小心拂拭。易水只摆一摆手,目光深邃而凌厉,沉吟了许久,“果然如此。”
苏永盛已然站起身来,垂手侍立在眼前,微笑了一笑,朗声道,“奴才替皇上来看顾娘娘,娘娘一切安好,奴才没什么说的了。”
易水回过神来,亦扶了锦如起身,徐徐踏阶而下,“劳烦总管看顾,烦请告知皇上一切安好,不必挂心忧怀。”
清泠的声音在偏殿空旷的殿阁中回旋了一刻,易水的目光落在那半开的窗扇间。苏永盛行了一礼,悄悄自延英殿偏殿转了出去。易水定定的立在窗前,玉兰花香扑面而来,带着罕有的清新。
伸手攀折了一朵,柔滑细嫩的花瓣把玩在指间。锦如低垂眉眼立在身侧,缓缓道,“果然是皇后。”易水泠泠的一笑,“谁人能有这样大的胆魄,敢以皇嗣来迫害嫔妃,要挟皇上?”
狠狠的将花枝掐折在手里,绿色的汁液沾染了素白的纤指。“一箭双雕,斩草除根,好大的计较。”心头恨意顿起,狠狠的将花枝掷在地上,回转身目光避过窗前的一景一物。
“妹妹怎么了?”循声望去却是嬛妃带着侍女走了进来。见了易水先行便屈膝拜了一礼,被易水一手拉住,左右无人,易水方道,“我如今禁足宫中,姐姐是如何进来的?”
嬛妃云淡风轻的一笑,“妹妹只是禁足,并未尝言及嫔妃不得私相探望啊。”易水闻罢此言,不由苦笑,“虽然说没曾下令不得嫔妃来往,可是如今的情形,哪里还有嫔妃敢轻易涉足延英殿呢?”
嬛妃像是看惯了这一场人情冷暖,拍一拍易水的手,笑道,“没人反倒自在,你也不必日日强颜,勉强自己摆出一副笑脸来。”
心里像是漏跳了一拍,许久方道,“到底是姐姐最明白我的心思。”嬛妃斜签着靠坐在软榻上,徐徐道,“此刻妹妹的门可罗雀,正衬着旁人的门庭若市。”抬眼看看易水,一字一句道,“含冰殿是归了如妃,皇后下旨如妃静养,将东配殿的路氏挪了出去。”
猛然的一抬头,似是不信,细想了一想,心里便明晰起来。陡然起身,向着嬛妃拜了一拜,“易水多谢姐姐见教。”
嬛妃的目光里的赞许一闪而过,远远落在不可知的一处,易水的心沉甸甸的着落在嬛妃安然恬静的目光里,“姐姐要护好皇长子才是。”
轻轻的吸了一口冷气,鼻息微微有一丝紊乱,继而道,“皇长子如今奉养在太后膝下,母子相见,如今亦是奢望。”
易水忽而便想起,那日寿康殿训话,那样早得时辰里,皇长子却承欢太后膝下。不再作他想,脱口道,“姐姐德行素来为皇上赞赏,太后缘何如此?”
嬛妃微微侧目,带着几许平和的无奈,“挟天子以令诸侯,戏文上的话不可信,可是掉一个个儿,这话也未必失了准头儿。”
看着嬛妃落寞的神色,易水不免心酸,“姐姐是说,太后欲以皇长子要挟皇上?”言罢却兀自的一笑,“皇上未必能为此奈何。”
嬛妃神色略略宽慰,侧首道,“若如你所言最好,只要澈儿平安和乐。”话说了一半,却突然蹙眉伤怀,“我只怕会伤了澈儿的性命。”
所谓可怜天下父母心,然而皇权在上,未必能够容得一个潜在的威胁时时潜伏在自己身边,不知何时伺机而动,便直取了自己的性命。卧榻之侧不容他人酣睡,即便这个人,是自己的至亲骨肉。
易水一时不知如何安慰嬛妃,只是紧紧的交握了两只手,嬛妃的神色里透着无可纾解的忧郁,“如今皇上子嗣绵薄,如妃的孩子没了,澈儿便更是众矢之的,我竟然毫无能力保住自己的儿子。”
言至于此,易水只觉得心中酸痛,再说不出一句话来。然而越是痛却越是雪亮,路氏挪出了含冰殿是得偿所愿,皇后,易水的唇角微微扬起一抹冷笑,“姐姐放心。”
伸手示意嬛妃附耳上来,低低细语和着嬛妃渐渐舒展的眼眉,目光里透着惊诧和欣喜。握了易水的手,嬛妃的目光里有满满的感动,“如此,多谢妹妹。”
☆、第二十六章 风来萧瑟早归去(1) (2205字)
路氏跪在延英殿的廊檐下已然足足半个时辰了,易水午睡方醒,便听锦如几分焦急的走进来,“娘娘,路小主在廊檐下跪了半个时辰了,任凭奴婢百般劝说,路小主只是要见娘娘。”
微微蹙一蹙眉,“你没有告知她本宫午睡未醒吗?”锦如点点头,“奴婢已然实情相告了,路小主一意孤行,奴婢陪她在外头跪了半个时辰,这会子还不见她起来。”
鬓发松散,衣襟微褪,正一正衣襟,眼光扫向窗外,“既然执意要见本宫,本宫就成全了她。”不过须臾,路氏依依踏入内殿,同样的鬓发松散,身上只是简素颜色,一见易水先插烛似的拜了下去,“贱妾恳请娘娘恕罪。”
易水见她一副负荆请罪的形状,心下已然明白了七八分,假意上前搀扶了她起来。“路妹妹这是何苦,本宫而今已然是禁足延英殿,名存实亡的一个人。”
路氏紧紧的抓着易水的双手,颇为动容的颜色,“若不是贱妾心急贸然行事,也不会累及娘娘如此。贱妾而今安然无恙,娘娘为贱妾出气,却身陷困窘,无可自拔,实在是贱妾的罪过。”
易水被她牢牢的牵制着双手,心里最初对路氏那几分怜悯早已消失殆尽,然而亦是满腔的感怀,“妹妹这是说哪的话,如今事情尚未查明,何以定论呢?”唇边的笑意渐渐的凝重起来,“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