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想到这一点,他的手一顿,不由自主点开电脑里的一个文件夹,里面是各地下属公司呈上来的情人节那天产品的销售盛况。他记得他在看这段录影时,曾在那些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呵,那又怎么样呢?不过是相似的一个身影,那么冷淡的她又怎么会去买她从来不用的东西?
办公室门上传来轻轻的敲门声,那是助理在敲门。
“请进。”金浩宇迅速把界面关上,一惯冷峻地坐在那里。
助理推门进来,是个男的,名叫郑洋。郑洋微微欠身:“请问董事长,等下要去医院吗?”
金浩宇不记得他有说过要去医院的话,因此用了询问的眼神看着助理。
郑洋提醒:“今天上午医院方面曾新进了一个病人,说是指名要您亲自过去看看。”
金浩宇想起上午的确有看到这样一份报告,但他没往心里去,皱起眉头:“是什么样的病人?要是什么人都要我亲自去看,那不是每天都看不完?”
郑洋说:“可是那边说这个病人情况很特殊,仪器检查并没有异样,但奇怪的是一直昏迷不醒,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
身为医生,自然会对越是稀奇古怪的病症越感兴趣。金浩宇思索了一下,说:“好吧,等下下班马上过去。”
郑洋回答:“好的。”又往桌上放了一沓文件,欠身出门,把门轻轻带上。
到五点钟下班,金浩宇乘坐备好的车直奔仁德公司直属的中医院专用大门。进了医院一边去消毒换衣服,一边听科室主任汇报病人的情况。
脑电波正常,心电图正常,血液检测正常,所有一切显示全都正常,但病人昏睡已经长达四天,还没有醒转的迹象,每天靠营养针维持生命。与植物人相似,但又与植物人又完全不同,她的大脑功能没有任何损伤的迹象。
病人住在重症监护室,金浩宇走到病房门前时,停顿了一下。病房外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神情委顿,看上去有点面熟。
不,他们不认识,这种担心家人的家属在医院里随处可见。
金浩宇推开房门,走进病房,只看见一个五十岁左右,打扮入时的女人正拉着病床上躺着的女孩子的手不停地哭。
“言言,言言,你快醒过来,你不要吓妈妈,好不好?好不好?”
金浩宇听到那两个字,有想要转身就走的冲动。
但黄薇转脸看到了他,马上冲过来求助地拉住他的手:“浩宇,你一定要救我们家言言,只有你才能救得了她。”
她哭得形象全无,脸上脂粉被冲得乱七八糟,全然没了往日的优雅美丽。
金浩宇不着痕迹地避开,用了医生惯常的口吻说:“您放心,我是医生,会尽全力,想办法让您女儿苏醒过来的。”
他疏离冷淡的口吻让黄薇觉得害怕,她哆嗦着嘴唇说:“浩宇,当初言……”
金浩宇打断她的话:“现在在我心里只有病人,没有其他。”
黄薇只好噤声。
金浩宇快步走向病床,看向躺在雪白病床上的女孩子。一年不见,她头发又如初见时那么短,但是梳得很平整,黑亮柔顺。整个人还是那么纤瘦,躺在那里单薄得像一张纸。她大而黑的眼睛紧紧闭着,只有两排浓密微翘的睫毛在眼窝处投下一圈淡淡的黑晕。她粉嫩的嘴唇淡得发白,紧紧抿起。她躺在那里,那么乖巧的样子,全然不似以往的疏离淡漠。
金浩宇没有过多地停留,俯下︱身开始做身为医生该做的事。他用手翻起她的眼皮,拿电筒照了照,她的瞳仁反应是熟睡中的反应。金浩宇又伸出手指为她把脉,他注意到脉博虽然不像正常人那样有力强劲,但总体说来确实没有大的问题,就像是一个贪睡的人一直不肯醒来,仿若一只进入冬眠的动物。
冬眠!
金浩宇被脑海中冒出的这两个字吓了一跳。这明明是夏天,她也明明一向身体没什么大的问题,怎么会冬眠?
他把她的手放回去,顺手给她盖了盖被子,这是医生的常用动作。但在提被子的一刹那,他愣在那里。
她纤细白腻又修长的脖颈间,戴着一个用细细的白金链子串起来的白金戒指。那戒指做工精巧,镶嵌着一朵粉色的陶瓷凤仙花。
金浩宇记得,那是他们的订婚戒指,曾在分手的时候,被他决绝地丢弃,连同那一段爱情。
她居然又捡了回去!
金浩宇薄薄的唇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捡回去又能怎么样呢?他的爱情,再也回不去了。
他直起腰,例行公事一般询问黄薇:“对不起,黄……姨,令爱昏睡前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吗?”他想称呼她黄太太,但最终还是改口黄姨。
黄薇颤抖着嘴唇:“我……不是很清楚,好像是没有,小高没说言言有发生特别的事。”
金浩宇蹙起眉宇,小高?“黄姨,我想要确定的答案,而不是好像。”
黄薇努力回想:“小高给我打电话,说他和言言说了一些话,然后言言就突然昏倒,他送去当地的医院,医生诊断不出来。小高便联系上我,把言言转到北京来。”
金浩宇问:“他们谈了什么?是不是令爱受到什么刺激才会昏倒的?”
黄薇摇头:“我不清楚,但是小高说,言言这病,只有你才能治好。浩宇,你一定要救言言,黄姨求你了。”
金浩宇觉得好笑,这个什么小高,凭什么笃定他能救得了蒋言言?但他也不好明说,只是委婉地说:“您放心,我会尽全力治疗的。还有一个问题,令爱从前有过类似病情吗?”
黄薇“啊”了一声:“十岁那年,言言从楼梯上滚下来,也曾昏迷不醒。”
这次轮到金浩宇意外:“黄姨您能说得更详细一点吗?”
黄薇努力回想:“那时候我们还住在W城,言言患自闭症期间,曾从楼梯上滚下来,当时便昏迷不醒。我担心她头部受伤,便把她送去她的主治医生赵国强赵医生那里。赵医生当时的检查结果也是一切正常,说她肯定会醒过来的。”
“那么令爱那一次到底昏迷了多久醒的?”
“五天。”
金浩宇点头:“好,我知道了。我会叫人随时观察的。”既然这样,不如再观察一天,能醒是最好,不能醒再另想办法。
走出病房,外面坐着的男人马上站起来,跟过来问:“言言她怎么样?”
金浩宇顿住身形,看向他,总觉得这个人确实有点眼熟。
男人的个子高高的,和他差不多高,虽然很憔悴,但丝毫不能掩饰他好看俊朗的五官,浑身散发一种温和的成熟男子的气质。
原来,这一年来,她并不曾难过。金浩宇在心底暗自嘲笑,面上却一扬眉毛:“请问先生是……”
“我姓高,叫高宏,蒋言言的初中老师。”
小高!原来这个男人就是高宏!原来他们真的在一起!
金浩宇忽然觉得脖子像被人勒住一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用了好大的力气才从那种窒息的感觉里挣脱出来,面上是淡淡地笑:“高老师……她会醒过来的。”
丢下这句话,金浩宇便不再理会他,径直往前走。
高宏却追上来:“你就是金浩宇是不是?我想和你谈一谈。”
金浩宇冷冷地说:“对不起,我很忙。”
“三分钟,就三分钟。”
金浩宇却不再说话,抿紧了唇角加快步伐。
高宏紧追不舍,一旁的科室主任拦住他:“对不起,先生,我们董事长没时间,请体谅。”
高宏不理他,快步追赶:“金浩宇,你今天要是不听我说,你会后悔的,一辈子都会后悔。”
金浩宇冷笑。不,他不会后悔,从不后悔!
科室主任招呼几个人过来拦截高宏,高宏急怒之下三下两下把那几个人掀翻在地,一阵急跑,冲着金浩宇就是一拳挥了上去。
金浩宇对打架从来就不陌生,听得风声往旁轻轻巧巧地一躲,便避了开去。他心里的火腾地冒了上来。这个高宏,凭什么揍他!依着他从前的性子,早就把他往死里干了!心里想着,手上不停,还了两拳出去,又一个踢腿飞出。
高宏先还勉强躲过两拳,到金浩宇这一腿踢过来,便再也没躲过去,往地上扑去。
金浩宇手疾眼快,伸手一把把他捞住,旁边就是安全通道,便揪着他的衣领提溜过去,爆粗口喝骂:“你他︱妈不是能耐吗?有本事就把我打趴下!”
高宏瞪着他,呼哧呼哧直喘粗气,忽然一挥拳头,又朝他脸上打去。
金浩宇把头一偏,还了一拳。高宏被他揪着衣领,没躲开,这一拳正好打在脸颊上,半边脸都肿了起来。他也不吭声,伸手用力掰开金浩宇的手,再打出一拳。
两个人你来我往,金浩宇是打架王,又正年青,高宏当然不是他的对手,不一刻便被揍得鼻青脸肿,狼狈不堪。
金浩宇脸上也被打中两拳,他摸摸脸,理理衣衫,嗤笑:“原来也不过如此。”
高宏靠在墙上喘气,却忽然笑起来:“金浩宇,你为什么这么愤怒?你其实嫉妒我是不是?”
金浩宇不屑一顾:“我嫉妒你?蒋言言不过是我玩腻随手丢弃的女人,你就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懒得和他罗嗦,转身就走。
高宏伸手去抓他,被金浩宇极快地一抓一扭,又给按在墙上。
金浩宇冷声说:“高老师,丑话说在前面,我金浩宇可不是吃素的。你再这么纠缠,我就要不客气了。”
高宏盯着他的眼睛,一直望到他眼眸深处,扭曲着脸哑声说:“金浩宇,你以为我想来找你吗?若不是丫头快要活不成,我也不会来求你。”
金浩宇哈哈笑了两声:“她是死是活,跟我半毛钱关系也没有。高老师,你求错了人。”
高宏听他说出这么一句绝情的话,又是绝望又是愤怒,倏地一拳自下而上,直打他下巴:“金浩宇,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说过永不再见的话,所以就算她想你想到痴狂也不敢和你联系?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只有你才能和她在一起,只有你才能!”
他这一拳又快又狠,金浩宇虽然躲闪得快,下巴还是被拳头扫到,牙齿差点咬到舌头,疼得他忍不住咧了咧嘴。但当他听到高宏说出这么一段话,狠狠地冷笑起来:“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相信?就算我曾经喜欢过她,那也只是曾经!现在我不稀罕,不稀罕了!”一边说,一边毫不客气地在高宏脸上招呼了一拳。
高宏感觉到鼻子下方有湿黏的液体流下来,他知道那是血,但他还是倔强地说:“不,我知道你还爱着她,你看着我的时候眼睛有多愤怒就有多爱她。金浩宇,机会只有一次,错过这一次,你将永远失去她,永远永远,再也见不到她!”
“你闭嘴!”金浩宇暴怒地抡起拳头,他是说过永不相见,但事隔一年,他们还是见面,只是她已垂危。不,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亲自送她离开,亲口说了那些决绝的话,只是为了要她永远记得他,记得金浩宇!可是,她怎么能死?当年他狠心没去见母亲最后一面,不肯原谅母亲当年的绝情,每每思及,都是浓浓的悔恨与痛苦交织。
“蓬”地一声闷响,金浩宇的拳头却是堪堪擦着高宏的鬓角落在走道的墙上,雪白的墙壁霎时开了几朵小小的桃花。
高宏这一刻心中说不出的苦楚,但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