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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安儿手中的棉布小衣裳快要完工的时候,铭那边的誊抄工作也结束了,他呆呆地看着安儿手中的棉布,突然问道:“安儿,你不是说棉布穿着很舒服,棉huā也有很强的保暖性吗?为什么开春没有看到你安排大家种棉huā啊?”
安儿敲了敲他的脑袋,道:“谁说我不准备种棉huā了?棉huā的种植时间,要等到四五月份,天气比较暖和的时候。还要等两个月才能开始种植。好了,把你抄的造纸的方法拿来我看看!”
铭一边把写满字的兽皮递过来,一边道:“如果能制造出造纸的机器来,造纸就方便多了。不过手工造纸也有它的好处,那就是人工打浆让纸浆中的纤维保存完好,韧性拉力上比机制的好,而且手工纸的纤维纵横分布比较均匀……”
安儿白了他一眼,心道:你这个落后的史前原始人,还挺敢想。后世科技文明发达时候研制出的造纸机器,你也敢想。即使老娘跟哆啦a梦似的,能变出一台来,也没有电力能带动呀!她直接无视了那个对文明极度向往的碎碎念的家伙,细细地研究几种造纸方法的可行性。
首先,铭找到的是汉代麻纸的造纸方法。大体上是把麻头、破布、旧渔网等原料先用水浸,使它润胀,再用斧头切碎,用水洗涤。然后用弱碱性草木灰水浸透并且蒸煮,通过碱液蒸煮,原料中的木素、果胶、色素、油脂等杂质进一步被除去,用清水漂洗后,就加以舂捣。捣碎后的细纤维用水配成悬浮的浆液,再用竹帘或者铜网捞取纸浆,经脱水、干燥后就成纸张。如果纸表皱涩,还要砑光,方能书写。
嗯……麻头、破布这些原料,在汉代的确是不稀奇,可是在以兽皮为衣的史前社会,那可是大大的奢侈品呀!麻纤维和麻布,刚刚诞生一年多,棉布也只有安儿的手上有那么几匹……用来造纸,她可舍不得。不行!再看看其他的方法。
另一个方法,是《天工开物》中记载的,制作竹纸的方法:在芒种前后登山砍竹,截断五七尺长,在塘水中浸沤一百天,加工捶洗以后,脱去粗壳和青皮。再用上好石灰化汁涂浆,放在楻桶中蒸煮八昼夜,歇火一日,取出竹料用清水漂洗,更用柴灰(草木灰水)浆过,再入釜上蒸煮,用灰水淋下,这样十多天,自然臭烂。取出入臼,舂成泥面状,再制浆造纸……
竹子,后山有很多,虽然火灾中被烧掉了一部分,春暖之后又有不少竹子从地底钻出来,到芒种时节也就是六七月份的时候,应该有不少嫩竹子可以用。
只不过在辅料方面,需要的石灰,有点难搞……对了,她记得去年大量收集各种有色石头的时候,好像收到过石灰石来的。让她好好想想,是哪个部落的人送过来的来着?
安儿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自从怀了宝宝之后,她的记忆力好像变差了许多。铭见状,问道:“怎么了?”
“帮我想想,去年咱们收到的一种白色不透明的石头,是哪个部落送过来的?”
铭仔细想了想,道:“白色不透明的石头,一种是丹丹部落送过来的,一种是图芒部落……图芒部落的族长,不是在我们泰雅吗?我帮你把他叫来问问!”说着,他就飞快地跑出院子。
不久,就把在田里询问种植红薯方法的图图族长拉来了。安儿看着气喘吁吁的两个人,让达儿小盆友给他们端了一杯冷开水,问道:“图图族长,你还记得你们去年送过来的白色石头是什么样子的吗?”
“白色石头?就是换了一只背篓回去的那块石头?神女大人需要?等回到部落领地,我马上派人送过来!!”图图族长想到去年某个用红色石头,换取了许多精美陶器的部落,心中乐开了huā。
他知道如果神女看中了他们领地的白色石头,自然不会亏待他们这个血盟部落的。不是他贪图泰雅的陶器,实在是那场突如其来的森林大火,图芒除了逃出一百多族人外,所有的资产都毁于一旦。即使在泰雅的帮助下重新站稳脚跟,部落里许多东西都要重新置办。泰雅虽然是联盟部落,也不能什么都靠别人吧?当然,用自己领地上的物品作为交换,另当别论。
他按捺住〖兴〗奋的心情,详细地把自己部落领地中那座小山上的白色石头,细细地形容了一番。安儿听后,确认那就是自己需要的石灰石,心放下了大半。有了石灰石,造纸就算有眉目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重新洗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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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儿用肚子把铭挤到一边,拿起笔记本仔细看了看,本来还兴致勃勃的,一看之下却如泄了气的皮球——瘪了!
铭在电脑中检索到的造纸方法,除了用竹子作为原料的,还有一种构树皮造纸方法,在史前可以施行。不过,竹子采集原料是在春夏之交,当年生的嫩竹。也就是说,换算成这个时代的时间的话,最早也要等四个月以后,那时候她肚子里的宝宝都已经出生了。
还有用构树皮造纸,原料构树皮倒是不难采集,在河对岸和后山没有被森林大火波及的地方,构树随处可见。不过,采集构树皮要在秋天,更加遥远。
也就是说,要尝试造纸的话,至少要等到春夏之交的时候。安儿和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腔热情被这盆冷水浇得透心凉啊!
“别急!造纸需要准备很多东西,例如大的蒸锅,捣竹子和树皮的木槌,用来捞纸浆的竹帘什么的。等准备得差不多的时候,三四个月也就过去了。而且,这三四个月里,我还要完成一个重要的任务——把肚子里的小崽子跟生出来。出了月子,再休息一段时间,正好赶上参与造纸!”安儿想通了,突然乐观起来,安慰着铭。
铭也意识到自己太不淡定了,笑着摇摇头道:“不错,每次安儿研究一项新的东西,都要经过漫长的准备,和反复的实验。这次是我太心急了,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你告诉我,我找人帮忙……”
安儿摇了摇头,道:“手工造纸是一个比较复杂又精细的活计,而且要想造出纸张来,必须经历小半年的时间。光请人帮忙是不够的,必须像制造武器和烧制陶器一样,培养专门的造纸人才。铭,你在新加入的族人中留意一下,有没有愿意学造纸的。先声明,造纸是很苦很累的工作,必须细心、耐心和有恒心才行!”
铭想了想,点头道:“好!你需要多少人,我去选。”
“初期的话,纸张的使用还不是很普及,就只选十来个人,认真培养一下,以后如果需要更多人的话,这些先出师的,就可以带徒弟了。”
安儿想了想,又继续道:“过段时间,茅草长起来了,先让那些学员们用茅草练习,先造些草纸出来,以后上厕所就不用树叶擦屁屁了!”
汗!你还惦记着擦屁屁的纸呢……话说,安儿刚穿来那会儿,上厕所木有卫生纸,用滑不溜秋的树叶,总觉得屁屁上的粑粑擦不干净,走路都别别扭扭的。而原始人们那时候拉粑粑,除了树叶,小石块或者小木棍儿,都能随手拿来擦。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安儿走到哪里都隐隐闻到一股屎味。
在土坯房还木有诞生的时候,安儿跟部落里三十多口子人挤在山洞中,原始人又木有洗澡的习惯,鼻子老受虐待了。尤其是她刚穿来的时候是春末夏初,原始人汗味重,那么多人挤在一起,味道可想而知啊!后来还是她强迫族人们夏天每日洗澡,美其名曰“讲卫生”,大人孩子不容易生病。
久而久之,在部落里就形成了传统——那就是,夏天天天冲凉,春秋每隔两三天就洗一次,冬天至少一周洗一次。当然,这是其他族人们的规定,在安儿家里,即使是冬天,也要三两天洗一次热水澡,否则就不给上炕!所以,安儿家的大小男人们,无论冬夏身上总是清清爽爽的,还有皂角的清新气息呢!
呃……扯得有点远了,言归正传!
话说泰雅的春耕紧张有序地进行着,人多力量大,近三千亩地,一星期的功夫就耕种得差不多了。这时候,五个血盟部落就该回到各自的领地,忙着自己部落的春耕和部落建设了。
经过这次森林火灾,和冬日的兽潮之后,无论森林部落还是草原部落,都重新洗牌。春耕前,泰雅勇士曾经骑马在附近的草原和森林废墟查看过,发现残存的部落只幸存了十之一二。
秋天的时候,泰雅往南往西,走过了近六七十个部落,现在再走过去,却零零散散地遇到十来个部落,都是当时达到六七百人以上的部落。可是,这个冬天过后,剩下三四百人的都算得上大部落了。
泰雅部落附近数百里之内,除了有城墙保护的虎族,和用人**换土坯城墙和房屋的乌拉部落,损失不大外,其他的要么灭族,要么部落中之逃出三分之一不到的壮年勇士。
即使在春天这个大好的狩猎时机,草原上一路以来遇到的狩猎队,也寥寥可数,看得人很是心酸。
得知草原上和附近的森林遗址中,许多部落都遭到了灭顶之灾,这五个在泰雅避难的部落首领,开始动起了心思。从虎族身上,他们清楚地感知到,泰雅对于血盟部落是很慷慨的。他们无私地提供技术,教会他们方法,如果选择距离泰雅比较近的地方重建部族的话,以后遇到困难,泰雅绝对不会袖手旁观的。
于是乎,哈克部落的族长哈鲁,首先选择了泰雅南方大约一百多里路,原疾风部落的领地,决定在那儿重建家园。泰雅不但赞助了他们足够制作帐篷的兽皮,又派了十个建造砖窑、房屋和城墙的好手,和五个种植方面的指导过去。同时,也附赠了五十把长弓,让他们有足够的能力在城墙和房子建造完成前保全自己。
当然,这些资助并不是无偿的。例如种子和种植指导,两个部落签订了协议,秋收后哈克部落每亩地要缴纳两成的收成给泰雅。还有武器的提供,每个季度哈克要进贡千斤猎物,表达对泰雅的感激之情。
当然,有了长弓之后,狩猎的数量和质量,都会有大幅度的提升。千斤猎物根本不在话下。进贡猎物是哈鲁族长主动提出的,毕竟他们部落还没有掌握弓箭的制作方法,尤其是那些精良的长弓,需要用变异螳螂腿上的筋作为弓弦。
即使长弓在手,哈克部落也不敢不知死活地去危险重重的森林内围狩猎巨螳螂。特别是森林火灾烧毁了大片树木,导致外围的一些猛兽,也悄悄挤进了内围求生存。原本在外围横行的猛兽,进入内围后,只能沦为食物链的最底层,靠捕猎一些闯入森林的小动物为生。可想而知,现在如果人类狩猎队进入的话,假如没有泰雅这样强硬的实力,那绝对是有去无回。
所以哈鲁族长心中很明镜,以后精良武器,还必须由泰雅提供。这时候打好跟泰雅的关系至关重要。他能够想到的,其他血盟部落的族长也能想到,便有样学样,每年都对泰雅进行进贡。
这样一来,渐渐形成了传统。血盟部落渐渐发展壮大,若干年以后,就形成了诸侯国的雏形,而泰雅部落则俨然一个强大帝国,享受着八方来朝的尊贵殊荣……这是后话。
哈克部落占了先机,在距离泰雅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