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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拔瑾瑜……
这四个字让傻蛋有瞬间的呆怔,再看向覃初柳的时候,脸上的神色也柔和了一些。
见覃初柳因为挣扎、恐惧和羞愤而涨红的脸,看着她眼内正在不断汇聚的莹莹水光,他的心忽而就软了。
头埋进覃初柳的颈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身上的馨香悉数传进他的鼻息,让他有一种冲动,就想一辈子都这样赖在她身上。
覃初柳却不想一直被他这么压在身下,她能感受到傻蛋情绪的变化,也知道不能再激怒傻蛋了,他刚刚的样子实在太骇人,她可不想再看到。
“傻蛋,咱们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这样吵?”傻蛋不动,她便继续说道,“我们和小河的情分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天小河和家里划清界限了,他除了我们在没有别的亲人了,他心里难受,难道我不能安慰安慰他吗?”
覃初柳自觉已经十分有耐心地和傻蛋解释了,他若是还生气,还闹脾气,她可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静了好一会儿,傻蛋才闷闷地说道,“叫我的名字……”
覃初柳一愣,傻蛋的声音,刚毅中夹杂着那么一点点委屈和哀求,只这么几个字,竟让她的心开始发紧,开始疼起来。
“傻蛋……”
“叫我的名字!”傻蛋抬起头来,幽深的眼眸直直地盯着覃初柳。
此时两人挨的极近,呼吸可闻。
傻蛋的眼睛好似有魔力,每次她这样看他的眼睛,她的心神都好似能被他吸走。
吞咽了口口水,“瑾瑜,贺瑾瑜,贺拔瑾瑜……”
这里面,总有一个是他想要的答案吧。
傻蛋突然笑了,怕笑声惊动其他人,他只闷闷地笑。
松开她的手,他轻轻地刮了下她的鼻子,“惯会耍诈。”
说完,他一个翻身,直直地躺到了覃初柳身边。
“我不喜欢你握着别的男人的手,也不喜欢你和旁的男人挨的近,小河也不行!”傻蛋有些气闷地说道。
覃初柳歪头去看傻蛋,他的侧脸比正脸更加刚毅,鼻梁更加的高挺,紧抿的唇也更加的迷人……
覃初柳又吞咽了口口水,转过头不再看傻蛋。
只是手却不安分地摸索到傻蛋的手,他的手很大,她一只手根本无法握住,她便只握住他一根手指,还抬起来轻轻地晃了晃。
“这样,你喜欢吗?”覃初柳轻轻地问道。
傻蛋有些不敢相信覃初柳会突然这般大胆,歪头看了一眼紧握着他一根手指的小手,然后,反手整个笼罩住那只小手。
“喜欢”,他也轻轻回答。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只静静地躺着,眼睛看着黢黑的棚顶,想着各自的心事。
覃初柳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早上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从炕上坐起来,覃初柳有些愕然,她记得昨晚和傻蛋并排躺在炕上,她的衣服明明穿的好好的,现下怎么会只穿着里衣。
莫不是,昨晚是在做梦?
覃初柳揉了揉脑袋,自己也有些糊涂了。
吃早饭的时候,小河终于出来了,脸色虽然还不大好看,却明显比昨天精神了很多,元娘也放下心来,一直给他夹菜,还不断地叮嘱他,“你多吃些,昨晚就没吃,指定是饿了。”
小河也不推辞,无论元娘给他夹什么他都往嘴里扒拉。
覃初柳实在看不下去了,在元娘还要给小河夹一个筷子肥腻腻地猪肉的时候,开口劝道,“娘,大早上就吃这么油腻不好。再说小河都吃两碗饭了,再吃就要撑了。”
元娘想想也是,又去叮嘱小河,“小河啊,你慢点儿吃,别撑着了。”
覃初柳想笑,元娘这也太过小心了,简直把小河当成三五岁的小娃儿了。
不过,小河倒是很享受的样子,无论元娘说什么他都听。
吃过早饭,小河去安排长工做事,元娘和梅婆子也开始给成衣铺子做衣裳,覃初柳无事可做,突然想起昨晚的事情,她把谷良拉到一边。
“你们主子昨晚是不是来过?”覃初柳小声问道。
谷良疑惑地看着她,“主子来没来你还能不知道?昨晚吵的那么凶,难道你都不记得了?”
果然是来过了!
“我们吵架你怎么知道?你偷听!”覃初柳看着谷良,不可置信地说道。
枉她还觉得谷良是个老实本分的人,没想到他也做偷听人壁角的龌龊事!
这时候覃初柳倒想起偷听壁角是龌龊事了,早前她和谷良一起偷听沈致远和紫苏说话时她可没有这样的觉悟。
谷良很委屈,急急辩解,“我不是有意偷听的,你们吵的那般大声,我不想听都不行!”
“我们吵的很大声吗?那我娘他们听到了没有?”覃初柳紧张地问道。
“应该是没听到,否则昨晚怎么能那么消停。”谷良也不十分确定。
覃初柳想想也是,谷良耳力好,能听到别人听不到的声音也很正常,再说以傻蛋谨慎的性子,若是有人听到了他怎么会不知道。
这样想着,覃初柳便放下心来。
想到昨晚傻蛋因为她握了傻蛋的手就气闷的不行的模样,覃初柳就觉得很开心。
昨晚她也是被气糊涂了,傻蛋会这样反应,不是吃醋是什么。他越是生气,不就越证明他在乎她吗。
覃初柳正想着傻蛋吃醋时的模样,忽听门外有人怯怯地说道,“柳柳,我能进来吗?”
正文 第两百二十三章 支招
是崔春花!
覃初柳头痛,她就知道,元娘对崔春花好一点儿,崔春花指定牛皮糖似的贴过来。
“谷良,我还有事儿和你打听,你先去我房间等我。”覃初柳对谷良道。
谷良什么都没问,直接去了覃初柳的房间。
覃初柳打开大门,崔春花缩着脖子站在门口。
“柳柳,我能进去找大姐说说话吗?”崔春花小心翼翼地说道。
崔春花往日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今日突然这般小心,覃初柳还真有些不大适应。
“我娘在忙,没有时间和你说话,你还是家去吧。”覃初柳没有什么好脸色,她现在一个崔氏那边的人都不想见。
崔春花立时瘪了嘴,带着哭腔说道,“柳柳,我没有地方去了,我要是在家,娘她们定然要我干活,干好些活,我身子不舒服她们也不管我。”
覃初柳大概能猜到崔春花所说的“她们”指的是谁,就更加不想掺和进去了。
“她们不管你,你就去找二舅舅好了,二舅舅总不会不管你。”覃初柳不耐地说道。
说到大江,崔春花脸上的表情更难看了,“大江去看山了,要半个月才能回来一趟,他一走娘就对我不好了,呜呜,我又饿又累……”
说到最后,崔春花便呜呜地哭了起来。
覃初柳一点儿耐心也没有了,冷着脸说道,“你上我们家门口哭什么哭!不想干活就不干,你不干活谁还能杀了你不成。不给你饭吃你就不吃,旁人还能看着你饿死,到最后你看谁着急。实在不行,你就搬些吃的藏在屋里,闩上门不出去,她们还能拆了房子不成!遇事哭有什么用。你越哭别人越欺负你!”
说完之后,覃初柳也不管崔春花听明白没有,直接关上了门。
崔春花也只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抽抽嗒嗒地回家了。
覃初柳先去了元娘的房间。把崔春花刚才过来的事情说了,末了还交代元娘,“娘,以后她若是再来,你不好意思撵她就让我去撵,千万不要让她粘过来,她那样的人,但凡从你这里得了一次好处,以后指定扒着你不放,想甩都甩不开。”
梅婆子在一边帮腔。“柳柳说的对,他们家的事儿咱们还是少管,省得最后闹个里外不是人。”
元娘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专心地缝衣裳,听了梅婆子的话才轻轻地说了一句。“你们真当我是那拎不清的,我是瞅着崔春花可怜,却也知道崔春花到底是谁的儿媳妇,你们放心吧,我以后指定躲的远远的。”
有了元娘这句话,覃初柳才算放下心来,回了自己的房间。
此时谷良正百无聊赖地坐在炕沿儿上。见到覃初柳进来,不用她问就自己交代了,“我不知道主子昨夜会来,也不知道他来干啥的,他都没和我说一句话就走了。”
覃初柳蹙眉,谷良倒是摘的干净。
“你不是说他很忙吗?很忙怎么还有功夫大晚上的往这边跑?”覃初柳问道。
“主子自然忙得很。大战之后,百废待兴,他忙的脚打后脑杓。”想了想,觉得这样说没什么可信度,他干脆补了一句。“这都是别人从辽河郡带回来的消息,指定可靠。”
覃初柳也明白,大旱之后又是一场大仗,辽河郡已经满目疮痍,此时正是傻蛋最忙的时候。
既然忙,怎么还大半夜的跑过来,一种猜测浮现脑海,覃初柳有些喜悦的同时又有些心疼。
心里暗暗骂道,真是个傻蛋,有什么话都放在心里,他不说,她怎么知道他想她呢。
覃初柳说的那番话果然有了效果,崔春花好些日子都没再过来,谷良出去一打听才知道,崔氏家里现下可真是鸡飞狗跳,崔春花和崔氏斗法,根本没时间出来了。
原来,那日崔春花抽抽嗒嗒回家之后,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想了很久,越想她就越觉得覃初柳说的有道理。
她就是不干活,谁还能打死她不成。
有了这样的认知,她顿时就松懈了下来,大白天的铺上被褥开始呼呼大睡。
直到午后猪和牛饿得直叫,崔氏出来一看,猪食槽子和牛槽子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就连水槽子也干了。
不光是这样,猪圈和牛棚的粪便也没有清理,离的老远就能闻到一股刺鼻地味道。
这时候崔氏才知道崔春花罢工了。
她气得不行,抄起笤帚疙瘩就冲进了崔春花的房间,正巧看到崔春花四仰八叉地躺在炕上睡觉,哈喇子淌了一枕头。
崔氏差点没气背过气去,上前就给了崔春花一笤帚疙瘩。
崔春花正做着啃大鸡腿的美梦,一条鸡腿还没吃完,就觉得身上被狠狠抽了一下,疼的不行,睁眼一看,就见崔氏恶狠狠地瞪着她,手里还拿着笤帚疙瘩。
她蹭地一下从被窝里窜起来,鞋也不穿就往外跑。这时候她也知道跑出家门崔氏把院门一锁她就进不来了,晚上只能睡大街。
她干脆往崔氏的的屋里跑,这时候安贵正坐在炕上喝水,她跑进来直接蹦到炕上躲在安贵身后,“爹,爹,娘她打我……”
安贵手里正端着一杯水,崔春花不小心碰了他的胳膊,一杯水都洒在了他的腿上。
暮春时节,又是在家里,安贵穿的本就不多,那水虽说不是滚烫,却也很热,他被烫的嗷唠直叫。
崔氏一见安贵被烫了,也顾不得追打崔春花了,赶紧上来询问安贵的情况。
崔春花借着这个时机窜了出去,又跑回到自己的房间,这回她可长了个心眼儿,把门从里面闩上了。
等崔氏确定安贵没事,拎着笤帚再来找崔春花的时候,崔春花已经没事人一样又躺回了被窝里。
崔氏在门外叫的嗓子都哑了,崔春花也没有给她开门。
崔氏的招数就那么几个,打不着人她便恨恨地冲着房门吼道,“好你个崔春花,有本事你一辈子也别出来,看不饿死你!”
这一天崔春花当真没出来,就连晚饭都没出来吃。
吃饭的时候二妮儿还劝崔氏,“娘,你别跟她生气,她什么都不懂,你慢慢教就是了。”
“教什么教,我看她就是皮痒痒欠收拾,抽她一顿就啥都明白了。”崔氏愤愤地道。
安贵被烫了,心里也窝火,就没阻止老妻。
二妮儿一看爹娘都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