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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也发愁,小河怎么就生了个榆木脑袋,一点不随他们夫妻,现下小河知道他与元娘不是血亲了,万一对覃初柳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可咋办?
崔氏越想越头痛……
一边的厢房里,大海坐在炕沿唉声叹气,张氏则悠闲地抠着指甲,幸灾乐祸地说道,“我早就看元娘不像好人,果然有个那样的娘,她不是欠了那么多钱吗,我看她们母女长得都还行,去镇上卖……”
“哎,你说这些干啥?”大海打断张氏,“大姐以前对你也挺好,你咋能这么说!”
“什么大姐?你亲娘也是采香院的头牌?”张氏轻啐一口,“要不是因为他们,这时候咱儿子都落生了……”
孩子,是张氏和大海心中的死结。大海心里知道这件事不能怪元娘,却也要顾忌张氏的感受,每次张氏提起这件事,他都沉默以对。
“哼,我儿子没了,他们也别想得了好”,好半晌之后,张氏才愤愤开口,“我一定要笑着看他们哭!”
另外一侧的厢房里,气氛要好很多。李氏把圆子横抱在臂弯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悠着,圆子连打了几个哈欠,小小的身子抵抗不住睡意便安心地枕在李氏的臂弯里睡着了。
李氏把圆子轻轻地放到炕上,这才悄声问大江,“可有啥发现?”
大江犹豫了一下,还是凑到李氏耳边,小声说道,“桂花,我觉得大姐欠那许多银子的事儿可能是假的。”
李氏登时便来了精神,“咋回事?你快说”,捅了捅大江。
“我也说不好,就是这样觉得”,大江揉了揉脑袋。
李氏有些失望,刚要说大江两句,就听大江继续说道。“我在大姐家西屋看了一件还没做完的男装。”
“这有啥,兴许是大姐给小河做的!”李氏不以为意。
大江摇了摇头,肯定道,“肯定不是小河的,小河没有那么大的身量。那老头儿老婆子都在屋子里,我也没仔细瞧,只大略的看一眼。比我的衣裳还要大。”
大江的身量在安家村算是高大的了,比他的还要大,李氏自动搜索了一下,排除了是安家村人的可能。
“你猜大姐是在给谁做衣裳?”李氏想不出,把问题踢给了大江。
大江刚想说他哪里知道,忽然脑海中一个人影闪过;大手重重地拍了下大腿,发出闷闷地声响,“我倒是想起一个人来”,更凑近了李氏几分。“就是那永盛酒楼老板身边的那个汉子,每次来都骑马的那个!”
李氏恍然,“对对,就是他!大姐怎么会给他做衣裳?”
李氏和大江对视,眼睛里都有几分了然。
元娘被分出安家的事情就像一颗小石子,在安家村掀起了不大不小的波澜。
有同情、担忧的。比如小高氏,有幸灾乐祸的,比如张氏、黑子娘等人。
不过。不管外面人如何议论,存了怎样的心思,元娘却格外的平静,至少面上很平静。
抱着小河痛痛快快哭了一场之后,元娘就再也没哭过。
做饭、做衣裳、收拾屋子,除了睡觉,她几乎一刻也不闲着。
梅婆子多次想与元娘说倾城的事情,可是每一次她刚刚开口,元娘就找各种理由岔开话题。
几次之后梅婆子也明白了,元娘压根就不想知道倾城的事情。
对此。梅婆子还伤心了一阵子,在她看来,倾城毕竟是元娘的亲娘。就算身份低些,元娘也不该对自己亲娘的过去不闻不问。
覃初柳知道元娘肯定不是嫌弃倾城的出身低,她心里定然有结没有解开,所以才会如此的反常。
元娘可以对过去的事情不闻不问,覃初柳却做不到,她太好奇了,自己的亲姥姥是个怎样的人,她与梅婆子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一日吃过晚饭,元娘照例回屋给傻蛋缝衣裳,覃初柳则拉了梅婆子在院子里闲聊。
覃初柳问起当年的事情,梅婆子还没开口,眼泪就先掉了下来。
“倾城是个好人!”情绪平复之后,梅婆子这样评价倾城,“她是我见过的最善良,最好看的人……”
似是觉得这个“最”字太飘渺,她又补充道,“比你和你娘都善良,都好看”。
倾城好看,这一点覃初柳早想到了,若是容貌不好,怎么会成为头牌!
梅婆子絮絮叨叨地说起了过去的一些事情,覃初柳也专心地听起来。
原来,梅婆子还做过元娘的奶娘。
梅婆子怀了六个月身孕的时候依然帮着戚老头儿在摊子上忙活。那一日下了很大的雨,摊子上的生意也不好,戚老头儿就想收了摊子回家歇着。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浑身湿透的女人闯了进来,还不等梅婆子上前招呼,那女人便倒在了地上。
夫妻两个合力把女人搬到住处,又给那女人请了大夫。
大夫诊过脉后告诉梅婆子,那女人已经怀孕三个多月了。她身子太虚,再加上又受了惊吓着了凉,这才昏厥过去。
很快女人便醒了过来,告诉梅婆子她叫思君,家住物华镇,新婚不久就死了丈夫,镇上的大户见她貌美就想强纳她为妾,她不愿意便逃了出来。
梅婆子听她身世可怜,与戚老头儿一商量,便把她留了下来。
白日里梅婆子还是要帮着戚老头儿干活儿,一忙就是一天。思君白吃白住心里不落忍,于是病好之后也开始帮着梅婆子忙活。
那一日他们照旧在摊子上招呼客人,不想一个大汉带着几个人闯了进来。带头的大汉指着思君道,“臭婊|子,我看你是活腻歪了,竟然敢偷着跑出来!”
正文 第七十四章 吃饱好上路
几个人不由分说就要把思君带走,思君挣扎反抗。
梅婆子和戚老头儿只以为这些人就是思君说的物华镇的大户派过来的,过去帮思君,与那些人拉扯起来。
拉扯间,不知是谁推搡了梅婆子一下,她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她一个孕妇,这一摔可不轻,登时裙底就见了血。
戚老头儿慌了手脚,思君也知道这样下去势必会牵累梅婆子夫妻,便答应跟那些人走。
梅婆子动了胎气,在床上将养了一个多月才敢下地,这期间,他们一直托人打听思君的下落,却一点儿音信也没有。
直到梅婆子顺利生产,孩子满月的那一日,思君才再次登门。
这次她来全然不似第一次时的狼狈样子,锦衣华服,珠钗玉环,身后还跟着两个小丫头。
只是,精致的妆容却掩饰不了她憔悴的面容,对着梅婆子也只能勉强挤出一抹笑来。
她十分歉疚地告诉梅婆子,她叫倾城,是采香院的姑娘。
太平镇里谁不知道倾城姑娘!梅婆子登时就懵住了,无论如何也不能把眼前这个愁容满面的人和传说中的倾城姑娘联系在一起。
倾城也知道梅婆子恐怕一时接受不了,只坐了一会儿,给孩子留下满月礼便走了。
从那之后,倾城便隔三差五地来看梅婆子,梅婆子也开始慢慢地接受她,后来两个人的关系竟然比之前还要好些。
越临近倾城临盆的日子,倾城就越阴郁,有好几次梅婆子都看到她偷偷的掉眼泪,她也问过倾城孩子的爹爹是谁。倾城只是哭,什么也不说。
倾城生下孩子后,这种情况更加的严重了,不要说奶孩子,她甚至不肯多看孩子一眼。
梅婆子看不下去,就把孩子接到了自己家,给孩子做起了奶娘。
过了一个多月。倾城突然来找梅婆子,要把孩子接走,梅婆子舍不得却也没办法,倾城毕竟是孩子的亲娘。
自那以后,倾城再也没来找过梅婆子,梅婆子倒是去过采香院几回,只是每次都被挡在了门外。
“再听到关于倾城的消息,就是她投井自尽的时候了,那时候我也打听过元娘的下落。可是没有人知道,时间久了,我便把这件事放下了。”
说完往事,梅婆子唏嘘不已,“要是倾城知道元娘现下好好的活着,还生了你这么乖巧懂事的孩子。定然十分欣慰。”
覃初柳任梅婆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发辫,全部精神都投注在一窗之隔的房间里。
她现下就和梅婆子坐在西屋的窗户下面,梅婆子在说往事的时候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她不信屋里的娘亲听不到。
又在外面坐了一会儿她们才回屋,元娘还在低头缝衣裳,昏暗的灯火轻轻摇曳,元娘的身影在摇曳的灯影里显得那般的寂寥和无助。
缝好最后一针,细致地打了个结,用牙齿咬断细线,“柳柳,把衣裳拿给傻蛋,看看合适不合适?”
元娘抬起头,把已经做好的两套衣裳都拿给覃初柳。这时覃初柳才发现元娘的眼圈通红,眼皮略肿,显见是哭过的。
她并没有揭破。佯装无事地接过衣裳。
东屋里,戚老头儿正在叮叮咣咣地修桌椅。
小河正伏在炕桌上一笔一画地写字,自从知道元娘不是他亲姐姐之后,小河便不似以前活泼,仿佛一夜之间,他就长大了,沉稳了。
原来他不爱读书习字,这些天却一反常态地对这些热衷起来,每日里都要拉着覃初柳教他认字,就算是覃初柳没有要求,他也会认认真真地把新认的字抄写几遍。
傻蛋还是老样子,对着后窗打坐,覃初柳直接脱鞋上炕,把衣裳扔到他身上,“我娘给你做的,快试试合适不?”
覃初柳以为他还会像往常一样把她当空气,没想到他竟然抬头看了她一眼,虽然只是一眼,却也让覃初柳受宠若惊。
傻蛋拿起衣裳,并没有试穿,而是轻轻地抚摸了几下,然后动手把衣裳叠起来。
他的动作很慢,也很生疏,显见是没干过这活的,但是他的动作却很轻柔,好似生怕自己一个用力就把衣裳弄坏似的。
不知怎地,他小心翼翼地样子竟然让覃初柳鼻子发酸,蹲身抢过傻蛋手里的衣裳,“真是个傻蛋,连衣裳都不会叠!你看好了,要这样……”
覃初柳垂头,用叠衣服的动作掩饰自己眼睛里的湿意。
调整好情绪,三两下,她就把衣裳叠好了,推到傻蛋身前,得意洋洋地看着他,“怎么样?叠的不错吧!”
傻蛋不屑地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回到衣裳上,然后……
然后打开来,自己重新叠好。
覃初柳气结,明明跟她叠的步骤一样,叠的也不见得比她好,为啥还要重新叠?他就这么看不起她!
被一个明明不傻,却又装傻的人鄙视,真心很气愤!
覃初柳咬了咬牙,到底还是把讥讽的话咽了回去,傻蛋就像是一团棉花,无论她怎么捶打,他只一个轻飘飘的眼神儿,就能让她消了所有气焰。
起身不再理会傻蛋,覃初柳凑到小河身边。从她进来,小河只最初的时候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就一直认认真真地写字。
小河的字有很大的进步,覃初柳闷闷地评价,“小河,你莫要再练了,都已经比我写的好了!”
小河头也不抬,“你要是也能杀下心来好好练,定然比我进步快。”
覃初柳撇撇嘴,她也想好好练,只是最近的糟心事太多,她哪有心思练字啊。
回头无意瞅了傻蛋一眼,她以后一定要好好练字,就算不能像傻蛋写的那么好,也不能太差。
想到傻蛋的字,她突然想到那一日的欠据,手往袖袋里摸了摸,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着急忙慌地下了地,覃初柳回到西屋一顿翻找,把东西翻得乱七八糟,元娘只当没看见,梅婆子却看不下去了,“你在找啥?你说说,我帮你找。”
“就是那一日我拿出去的欠据,我明明记得我拿回来了,怎地找不着了?”覃初柳一边在柜子里翻自己前几天穿的衣裳一边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