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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胜败之势已极明显,一清、一月被马君武用五行迷踪步法逗得晕头转向,险像环生,云、雷两僧吃通灵道人凌厉剑风,迫得还手无力,只有玉真子和电、闪两僧斗个半斤八两之局。
激斗中,惊闻殿角一声大喝道:“没有用的东西,六个人还打不过人家三个,都给我退下去。”
这一喝,真似焦雷骤发,几人不自觉都停下手。
通灵道人转脸望去,只见刚才隐去的铁弥勒灵海重又出现,臃肿如牛的身躯缓步向大殿中间行来,面带怒容,暴眼圆睁,神态越发丑恶。
通灵道人自和一清较劲,云、雷接战之后,已知大觉寺僧侣武功非同凡响,这胖和尚既是寺中长老,武功当是更高,哪里还敢有丝毫大意,凝神横剑,蓄势以待。
铁弥勒在通灵道人五步外停住,冷笑一声说道:“道长的剑术不俗,贫僧陪你走几招试试如何?”说完话蓦地跨步进招,一掌劈下。
通灵道人右脚向前疾踏半步,身形斜转,长剑上撩,“迎风断草”,戳斩对方小臂。
灵海看起来身躯肥胖,极为笨拙,哪知动上手,竟是十分灵活,左腿一旋,疾退数尺,双掌交换出手,眨眼间连劈四掌而且一掌比一掌的力道威猛。
通灵道人力贯剑尖,划出半圈银虹,剑风拨引开四掌后,抢攻三剑,但都为铁弥勒随掌打出的潜力逼开。
彼此交攻数招后,通灵道人已感觉对方功力深厚惊人,行气运劲,横剑待敌,不再抢攻。
只听灵海一声大笑道:“昆仑派掌门人果然不凡,再接我几掌看看。”说完,脚踏中宫欺身直上。
通灵道人长剑斜出一招“飞瀑流泉”,剑锋点刺敌人左胸,暗藏一招“倒转阴阳”的变化,只要敌人一让招,立时变刺为扫,追袭中盘。
哪知灵海不避剑势,左掌猛的振腕一挥逼住剑势,右掌一招“直叩天门”迎头劈上。
这一掌,是他内家真力所聚,威猛无伦,通灵道人只得一挫腕收回长剑,跃退七尺。
灵海随势迫袭,双掌连绵抢攻,掌风潜力也愈打愈强,十几招后,大殿内二十几只松油火烛,全被那激荡潜力吹得摇摆不定。通灵道人也把全身真气凝聚贯注剑身,那闪动寒光中,另含极为强烈的剑风,表面上看去,两人只是在各出绝学,抢制先机,其实在制机抢攻中,也同时耗拼着内家真力,那攻出一掌、一剑中,不但蕴藏着变化杀机,而且还含蓄了千斤真力,斗过十五个回合之后,通灵道人渐渐觉出不敌来,只感对方掌力愈打愈猛,招术越出越怪,自己剑光的圈子却逐渐被掌力压缩。这时,通灵道人内力真气正慢慢消散,处境十分危险,再强撑下去,随时有遭人掌力击毙之险。
玉真子冷眼旁观,看师兄已难再撑下去,正待振剑助战,突闻得一声清叱,接着冬冬两声,挡守殿门口的六个青衣僧人,两个中了暗器躺下,十余点银芒破空飞入,大殿上二十四支松油火烛,被打熄一半,风声中,殿外闪电般穿入三个人来。
刹那变故,全场震惊,铁弥勒掌势一缓,通灵道人借机跃退三尺,转眼看去,只见三人并排而立,中间一人道袍背剑,正是大师兄玄清道人,右面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手握一条黑黝黝的禅杖,两人容色都很憔淬,左面站一个秀丽绝伦的少年,却是女扮男装的白云飞。
这三人在这时间突然现身,当前几人心中,都有着不同的感触。马君武抢一步拜倒地上,李青鸾却娇喊一声,对着那慈眉善目的和尚扑去。
通灵道人单掌立胸,微一躬身说道:“大师兄好。”
玉真子却满脸凄然,说道:“大师兄、老禅师,你们都为我吃苦,玉真子感愧死了。”
玄清道人先还了通灵一礼,说道:“小兄当受不起大礼,玄清道人拜候掌门人玉体康安,小兄数月前犯了门规戒约,俟出大觉寺,当即拜领责罚。”
通灵道人淡淡一笑说道:“大师兄言重了,三师妹已告诉我事情经过,事非得已,如何能怪责师兄。”
就在几人讲话之间,熄去的松油火烛,已重新被两个小沙弥点燃,黄缎垂幔后,缓缓转出来神佛灵远和枯佛灵空。
只听灵远一阵大笑道:“阿弥陀佛,善哉,恭喜两位脱险了。”
玄清道人冷笑道:“你认为那石牢真能把我们囚死不成?”
神佛灵远笑道:“好说,好说!道长言重了,区区几根石栏铁柱,如何能困得两位大侠。”
灵远话一落音,枯佛灵空却冷冷接道:“是哪位开了石牢,放出两位,请站出来,让佛爷见识见识。”
白云飞傲然一笑,道:“是我开了石牢,放他们出来。”
枯佛灵空望了白云飞两眼,正待发作,神佛灵远却抢先笑道:“几位今天还想离开大觉寺吗?”说完,脸色突的一沉,注视李青鸾,袍袖疾拂,一阵劲风自袖底卷出,烛影摇红,全殿骤然一暗,他身侧两个小沙弥,双双一跃,猛向李青鸾扑去。
别看两个小沙弥年龄不大,身法却是快速无比,眨眼间,已到了李青鸾身侧,悟空大师距离李青鸾最近,正要抢救,白云飞已抢先出手,青衣飘动,两掌左右拍出。但听得两声尖叫,两个小沙弥各中一掌,双双被震退数步。
灯光复明,大殿上已成了剑拔弩张之势,昆仑三子和悟空大师,个个都纳气凝神,准备以本身修为功力,力拼敌人一击。
铁弥勒灵海、枯佛灵空,更是已到蓄势待发之境,只有白云飞和神佛灵远没有凝神作态,但两人脸色,都是十分凝重。
两个小沙弥,功力都不弱,中了白云飞一掌后,人并没有栽倒,缓步退到神佛灵远身侧。
灵远对两个随侍小沙弥异常爱惜,两人武功也都是他亲自传授,眼看着伤在白云飞的手下,心中愤怒已到极点。当下脸色大变,一阵冷笑,双掌相抵,不停交搓,两目凶光直逼白云飞脸上。
昆仑三子一看灵远神态,已知他在运集功力,只怕白云飞挡受不住他这一击,赶忙移步向她身边靠去。这时,铁弥勒灵海和枯佛灵空已到了弓满待发之境,但却都蓄势相待灵远,似是要等他一起出手。
蓦闻神佛灵远一声大喝,右掌一扬劈出,但觉一股劲风挟着阴寒之气,猛向几人逼来。
昆仑三子各运内力,左掌同时打出,哪知力道初发,灵海和灵空也随即发动,四掌并举,劲风若剪,横裹袭来。
悟空虎吼一声,也把毕生功力运集掌上劈出而去。
几股潜力一接,立时卷起一阵旋风,大殿上二十四支松油巨烛,被那激荡潜力震熄大部,余下七八支虽然未燃,但也光焰摇摆不定。
这种内家真力交打,一丝取巧不得,昆仑三子和悟空大师,合接对方三僧一击之后,立时觉得心神一震,尤以神佛灵远打来力道,刚中带柔,绵绵不绝,劲道正锋虽被昆仑三子内家罡力震开,但却感到一阵阴冷之气,逼人生寒。
玄清道人首觉不妙,大声喝道:“快退!”
马君武和李青鸾首先跃出大殿,紧接着悟空和昆仑三子跟着退出。
只听殿中传来神佛灵远的呵呵大笑,道:“几位还想走吗?”话未说完,人已追出大殿。
白云飞伸手从马君武手中夺过长剑,说道:“那和尚掌力阴寒迫人,必是一种极为歹毒的功夫,几位先走,让我挡他一阵试试。”她话虽说得和婉,但神态之间,却有着一种不可以抗拒的力量,昆仑三子一时间竟答不上话。
白云飞一杨柳眉,催道:“列位如不听我良言忠告,眼下就要有人受伤,那时后悔就迟了。”
这几句话,果然有效,玄清道人叹息一声,当先仗剑开路,紧接着玉真子、马君武、李青鸾,鱼贯相随,通灵道人和悟空大师一剑一杖断后,拒敌追兵,一行人向寺外冲去。
沿途群僧虽然纷纷出手拦截,但如何能挡得住玄清道人全力冲击,被他伤了不少拦截的和尚。
这当儿,神佛灵远、铁弥勒灵海、枯佛灵空。都已追出大殿,眼看玄清道人等连伤阻击弟子,冲向寺外,更是暴怒,灵海和灵空双双大喝一声,纵身跃起来三丈多高,施出轻功绝技“拔步登空”,猛向玄清道人等追去。
就在灵海和灵空跃起的同时,白云飞已运集好本身真气,娇叱一声,连人带剑化一道银虹飞起,迎向两僧撞去。
这是剑术中最高驭剑之法,功力到炉火纯青的时候,可伤人在十丈之外,只是白云飞功力还浅,仅能勉强使身剑合一。
不过,这等至高的驭剑神功,威势毕竟非同小可,两僧只觉一大片寒芒中卷着凌厉剑风迎面罩下,无法出手招架,不觉心神一震,同时劈出两股强猛掌风,把急袭而来的剑气一接,借势一沉丹田真气,硬把前冲劲道收住,脚落实地,向后一跃,退出一丈多远。
白云飞功力过浅,吃两僧劈出内家罡力一挡之势,已难再驭剑追袭,人落地上,银虹随敛。这等驭剑之术最是耗人元气,白云飞落地之后,已觉娇喘吁吁,赶忙凝神行功,运气调息。
神佛灵远双目不瞬,盯在白云飞的身上,半晌后,才冷笑问道:“看你年龄不大,竟能驭剑伤人……”话说到这儿,声音突转厉害,接道:“你这驭剑之术,是从哪里学得?”
白云飞傲然一笑,道:“从哪里学的,你不配问。”
灵远冷笑一声,陡然一掌劈去。
他借问话时,已暗中凝集了功力,这一掌劈出,实是他毕生功力所聚。
白云飞闪避不及,只得运集真气,左手拍出一掌,准备拼着受震伤,接他一击。
哪知一掌劈出,竟是毫无阻力,心中甚感奇怪,不自觉把打出的劲道收回。
只感一阵阴寒之气,随着收回力道,侵入体内,不由大吃一惊,急忙运气护住内腑,自闭要穴,把侵入体内寒气逼住。
灵远阴森森一阵冷笑,道:“你已被我太阴气功所伤,纵有精纯内功,也难熬过七日。
你只有一条生路,那就是以你驭剑之术,换我疗治之法。”
白云飞冷笑一声,转身一掠数丈,疾向寺外奔去。
这时,玄清道人等早已冲过了群僧拦截,走得没了影儿。
铁弥勒灵海和枯佛灵空双双暴喝一声猛追上去,同时,六个黄衣和尚各执铜钹铁笔,跃入路中,一排横立,挡住了白云飞的去路。
白云飞虽遭灵远的太阴气功所伤,但她内功精深,人还能支撑得住,娇叱一声,连人带剑化成一道银虹,猛冲过去。
六僧铜钹并举,化一堵黄色光墙,但他们如何能挡得白云飞驭剑一击,银虹到处,剑风似剪,六面铜钹全被白云飞剑气震起了一丈多高,两僧闪避略慢,双双断去一臂,惨叫声中,血肉溅飞。
就这样一挡之势,灵海和灵空已然追到,铁弥勒运功劈出一掌,直击后背,枯佛灵空却施用一招“飞鹰搏兔”凌空扑下。
白云飞连着两次驭剑却敌,本身真气已是损耗极大,何况人已遭灵远的太阴气功所伤,再想驭剑克敌,已是力难从心,只得疾向右侧一跃,先避开灵海掌力,翻身挥剑,一招“海市蜃楼”
剑化一片护身光幕,挡住灵空的扑击。
铁弥勒大喝一声,双掌连环劈出,两股劲道排山般直撞过来,白云飞不敢硬接,纵身一跃,凌空而起,一阵狂飙掠着她足下卷过,也就不过是分厘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