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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罗烽业已取了柄锋利苗刀,动手为那已死巨蟒剖腹,企图从那隆起一段的蟒腹之中,寻出云梦襄上官明二人屍体。
但那巨蟒皮鳞,异常坚韧,虽被毒水焚烧以后,仍非苗刀所能伤损。
白发婆婆见状叫道:“巨蟒腹下,有一极细白线,你把苗刀尖端,插进线内,顺着鳞纹解剖,方能剥去蟒皮。”
罗烽闻言,如命施为,果然迎刃而解,徐奇也取一柄苗刀赶过,帮助罗烽,一同解剖。
上官明悄向云梦襄笑道:“云兄,蟒皮己解剖开来,马上就要见真章了,我们究竟现不现身?……”
云梦襄接口道:“当然现身,但请上官兄莫要性急,与我一齐行动,因为大敌当前,步骤千万紊乱不得!”
上官明颔首一笑,目注谷下,谁知这就一瞬之间,名叫徐奇那名头目,竟己身遭惨死。
原来云梦襄所料不差,那蟒腹凸起之故,真是被烈火烧死之后,腹中涨满毒气所致。
等到蟒皮一破,那股无法宣泄的毒气,便嘶的一声,狂喷而出。先是他连身飞了起来,向后跌出了七八尺远,“砰”然坠地。
跟着便全身发紫,七孔流血。
再复一眨眼的工夫,便除了衣服、头发,和牙齿等外,全身已是骨肉无存,都化作一滩血水了!云梦襄看得上官明悄然笑道:“上官兄看见没有?蟒腹毒气,多么厉害,你刚才若是故意被巨蟒吸入腹中,恐怕也不太妙,难以逃过骨肉齐消的一场大劫!”
上官明笑道:“云兄莫要忘了,我有“黑白郎君”的那段因缘,业已终身百毒不侵!”
云梦襄摇头道:“这只是一种说法,在未经事实证明之前,上官兄还是不要轻易以身涉险,才较稳妥。”
谁知就在他们悄然数语之间,谷下又发生了另外一桩悽惨无伦之事。
罗烽正在动手解剖蟒皮,突见徐奇被毒气喷中,身遭惨死,不由惊得一怔。
但他目光接触另外两道似乎比巨蟒腹中毒气,更阴、更冷、更狠,更毒的目光时,便立从惊怔中醒了过来,赶紧低下头去,准备继续工作。
那两道阴冷凶狠无比的目光,正是射自白发婆婆的双眼之内。
罗烽的头儿才低,这白发婆婆已飘身闪过,伸出鸟爪似左手,把罗烽右肩,紧紧抓住。
罗烽突感肩上一痛,回头见是白发婆婆抓住自己,脸上业已佈满杀气,不禁吓得心魂欲飞,颤声叫道:“老……老婆婆,请……请容我剖……剖开蟒腹……”
白发婆婆阴森森,冷冰冰地哼了一声,目注罗烽,接口说道:“不必再剖腹了,你可以回头看看。”
罗烽回头一看,方知毒气喷泄以后,蟒腹业已恢复平常,那里还有什么吞食了人的高高凸起迹象?他大惊之下,自知不免,但仍存万一生念,回头哀声叫:“老婆婆……”
“老婆婆”三字方一出口,白发婆婆右手伸处,业已快逾电光石火地,插入了罗烽左胸的心窝之内!罗烽痛得五官一挤,仅仅哼出半声,一颗血淋淋的人心,已被那白发婆婆,活生生地挖了出来!人心在初离人体之际,本是极烫之物,寻常人决难入手……但那白发婆婆乃身负绝顶武学之人,真气凝处,可令全体成钢,那里还有顾忌这些?故而,她不单把颗滚烫的心儿,活生生地从罗烽腹中,挖了出来,并立即塞入了自己口内大嚼。
云梦襄看得有点暗自作呕,但却连连点头地,向“玉面鬼谷”上官明说道:“上官兄,不会错了,这白头妖妇,定是遁世多年,复出作怪的“白头罗刹”何二娘!”
说至此处,忽又想起一事,对上官明叮嘱道:“上官兄,少时何二娘若是出手,最好由我应付,因为这老婆子左手所炼的“罗刹抓魂手”极其厉害,我还略知肚制抵禦法……”
上官明知晓自己在功力方面,略逊於云梦襄一筹,遂毫不倔强地,颔首笑道:“云兄放心,小弟唯你马首是瞻,不会有所狂妄,逞强出头!”
云梦襄听了之后,点头含笑,伸手向着谷下,指了一指。
原来,这个时候,那白发老婆婆嚼食头目罗烽整整一副心肝之后,方才松手甩去罗烽胸前洞穿,血污狼藉的屍身,向着“氤氲神君”乔大化声作枭鸣,“桀桀”
怪笑说道:“乔神君,我老婆子数十年来,只以鸟兽脏腑充铮袢找坏└闯⑸诵母蚊牢叮幻庥械愎侍疵龋巧窬痪跆裢穑俊
乔大化笑道:“老婆婆说那里话来,罗烽既浪费了我十来筒“子母雷霆弹”,又误伤了老婆婆的神蟒,委实死有余辜……只是……”
白发婆婆讶道:“只是什么?乔神君怎不说出。”
乔大化道:“只是那“沧海巫山”云梦襄,与“玉面鬼谷”上官明二人,既未被神蟒吞入腹中,却是到了那里去了?神蟒又怎会到处跳掷,类似疯狂的?”
白发婆婆沉吟不语,目中凶光电闪,四下一转,突厉声喝道:“那是什么?”
她边自发话,边自飞身过去,从那条已经被徐奇剖开了的巨蟒腹部之中,伸手过去取出了一物。
云梦襄眼力极锐,看见那白发老婆婆手中之物,正是欧阳珊赠送自己的那颗“天蜈睛珠”,遂向上官明低声笑道:“上官明先现身,吸引群邪注目,我再突然出现,从老妖婆的手内,夺回那一颗“天蜈睛珠”!”
上官明道:“这老婆婆看来非比寻常,云兄虽然绝艺在身,也请你谨慎一些为是。”
云梦襄含着笑地点一点头,把手一挥,示意请上官明快点先行出洞而去。
上官明也是刁钻透顶的人物,他悄然出洞,施展游龙术,贴着山壁,横移数丈,才突然选择谷下无人之处纵落,口中并发出一声长啸,以吸引群邪注意。
在他出洞之时,乔大化恰向那白发婆婆问道:“老婆婆,你在那神蟒的腹中,所寻获的究竟是何种物件?”
白发婆婆答道:“是一颗珠儿,我认为“大龙儿”突然疯狂跳掷,以致惨遭劫数之故,可能就是这珠儿作怪!”
乔大化道:“是什么样的珠儿,老婆婆给我看看,神蟒躯体何等巨硕,我不相信以一颗小小珠儿,能对神蟒发生这么大的作用!”
白发婆婆道:“这颗珠儿,似不寻常,乔神君既要看,便请接住……”
语音一顿,便把那一颗“天蜈睛珠”向乔大化脱手凌空抛去。
正是事有凑巧,那上官明恰好在此时,长啸一声,飞身下纵。
谷下群邪闻得啸声,知有敌人出现,自然一齐注意到上官明的发啸所在。
等到乔大化,八幡公主,和那个白发婆婆发现空中另有人影闪动时,已被突然从洞口纵出的云梦襄,抢去白发婆婆刚刚脱手抛起的“天蜈睛珠”,来了个物归原主的了。
白发婆婆方气得怒哼一声,意欲有所动作。
乔大化已自发话叫道:“老婆婆请莫冲动,我来替你引介一下,这位就是名震八荒,位列“风流三剑”之一的“沧海巫山”云梦襄云大侠,另一位想是乔大化也久所闻名,今日尚称幸会的“玉面鬼谷”上官明上官大侠……”
白发老婆婆哼了一声,然后便悻悻然地,说道:“什么大侠?不过是两名乳臭未乾的黄口孺子!”
乔大化深知“沧海巫山”云梦襄与“玉面鬼谷”上官明,全是牙尖舌利,口角不饶人的厉害脚色,生恐那白发婆婆,多言取辱,遂赶紧答道:“云大侠,上官大侠,我来为你们引见一位罕世难见的大人物,这一位老婆婆,就是……”
云梦襄不等乔大化再往下讲,便目微微地一笑,摇手截断他的话头说道:“乔神君不必引介,我认得她的!”
乔大化闻言一怔,那个白发老婆婆更是意似不能相信地,讶声冷笑说道:“哼,你这黄口孺子,会认识我?……”
一语未毕,上官明已狂笑接口道:“常言道:“龙交龙,凤交凤,跳蚤只能交臭虫!”正因为我们是“黄口孺子”才认识你……”
白发婆婆道:“此话怎讲?”
上官明笑道:““黄口孺子”结交“黄毛丫头”,岂非天经地义?我云梦襄兄,既称和你素识,可能你们还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呢?只不过乔神君适才引介得对,你是个罕世人物,应该是有点与众不同,我要把那“黄毛丫头”,改成“白发丫头”才对!”
这番话儿,慢说把那个白发婆婆听得目中喷火,脸色铁青,就是连那云梦襄都觉得上官明实在是口角尖酸,太以缺德!白发老婆婆静待上官明把话说完,似乎是吸了一口长气,勉强地压抑住心头的怒火,目光狞视着云梦襄,厉声地说道:“说,你说认识我这个老婆子,那我是谁了?说!倘若说得不对之时,那你们两个人都难逃被我生嚼心肝五脏之苦!”
云梦襄不慌不忙,神态自若地,向对方看了一眼,扬眉笑道:“倘若说对了呢?”
这句话儿,把那个白发老婆婆问得怔了一怔,正待答话之际,那位八幡公主突在旁发话叫道:“老婆婆莫要上他的当,这“沧海巫山”云梦襄在武林中号称文通武达,学究天人,曾经沧海难为水,识得巫山百幻云,眼皮子着实广阔得很,可能他真晓得你的来历,老婆婆千万别作任何承诺!”
云梦襄听了,向八幡公主遥一抱拳,含笑说道:“多蒙公主谬奖,云某这厢谢过。”
白发婆婆的性情似甚刚愎,虽听八幡公主如此说法,仍向云梦襄沉声道:“你说,我不相信你认识我,只要你能说得对,我少时和你动手之时,而不用最拿手一种功力就是。”
云梦襄笑道:“老婆婆共有三大绝学,你打算不用那一种呢?”
白发婆婆吃了一惊道:“三大绝学?……”
云梦襄却是轩眉一笑,又接口说道:“老婆婆的“罗刹抓魂手”,“罗刹血印掌”和罕世独擅的“罗刹白发鞭”,在五十年前,便已威震八荒,难道称不起“三大绝学”吗……”
白发婆婆目光凝注云梦襄,满面都是惊奇神情,顿时变得哑了,默然不语。
云梦襄笑道:“老婆婆如今大概业已相信我所说的认识你之语,决非虚言了吧!”
白发老婆婆点头说道:“你既能叫出我五十年前的三桩绝学来,足见你眼皮于着实不浅,但我们已订赌约,你还是要说出我老婆子的名,才能算数。”
云梦襄道:“假如我所料不差,老人家应该是遁世几达一甲子“白头罗刹”何二娘!”
乔大化与八幡公主均把双眉一皱,那白发婆婆却点头怪笑道:“对,你说对了,我一定遵守诺言,少时和你过手之际,不施展“罗刹抓魂手”就是。”
云梦襄含笑道:“老婆婆不必如此,武林角斗,胜者为强,只要一相交手,便应各尽所能…………”
何二娘喝道:“云梦襄,你不必故作大方,我虽然并非正派人物,但也从来不曾对人失信,刚才我所说过的话儿,那是一定算数!”
语音至此略顿,双目中凶芒如电地看着云梦襄,又复说道:“但我有两件事儿,不大明白的,想要问你一问,随便你答覆也好,不答覆也好……”
云梦襄至此已不等对方把话说完,便自开口笑道:“我知道何老婆婆想问的是那两件事儿,准定从实奉告就是!”
“白头罗刹”何二娘方一扬眉。
云梦襄业已说道:“何老婆婆的第一项问题,大概是想问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