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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正中劈着,借着滚动,可消除些许力道,才未如天痞般不省人事。
情况骤变,陈水水已满脸惊慌仓皇,无暇再替小高冲穴,急得快哭出来。“婆婆快完蛋了……”
小高一看状况,虽然只恢复了三成功力,也顾不了许多。
他弹跳起来,一块石子飞了出去,人也飞了过去。
韩七绝此时犹如猛兽,只知使用蛮力,对于任何奇袭,都不闪不避,后脑突遭袭击,他愤怒转身,道:“小子,你敢暗算师父?”
“我还想杀掉你呢!”
韩七绝哈哈狂笑道:“闪开!别妨碍我收拾敌人。”
一掌打来,劲风扫得小高滚跌十余丈远。
陈水水也差不多,一个照面就被击退。
韩七绝犹如天神降临般,眼睛都变成红的了,直逼倒地不起的天痞。
小高实在清不透,那神仙丹的威力竟然如此强劲,连伤三痞不说,竟然不怕任何掌劲,可见鬼王宝典实在是可怕的东西。
为今之计,还是撤退为妙,否则又如何制住韩七绝呢?
小高看到韩七绝的右大腿伤口又裂了开来,正不断渗出血来,他当下析下树枝,咬尖前头,勉强可用。
突然他飞扑了过来,专找韩七绝的大腿刺,这一刺足足入骨几寸深,痛得韩七绝大声咆哮,双掌疯狂落向小高背脊。
打得小高鲜血狂吐,他却仍喝道:“快走……学会神功再回来……”
陈水水泪流满睑,奋不顾身罩打韩七绝,却被一掌扫得倒弹出去。
“还不快走!”
小高又厉喝一声,使尽力气,想撕裂他的肌肤或挑断他的大腿骨,以拖延时间,让三痞他们有时间逃走。
地痞知道再斗下去,只会徒增牺牲,于是感激地向小高说道:“保重。”放下天痞让人痞背负。
自己则冲向疯狂的陈水水,干脆点晕她,扛着逃命去了。
此时倒地不起的方振远却爬了起来,冷喝着追杀四人,但那只不过是装模作样,以便待会儿好向韩七绝交代罢了。
小高眼看四人已走,支持力量陡失,一个松手,被打得趴在地上,几乎不醒人事。
韩七绝狂啸一声,仍想追杀四人,整个人如发狂的猛兽,看来叫人骇怕不已。
小高趴在地上,久久才翻动身躯。
他伤得很重,慢慢地爬了起来,道:“这魔头,搞来这许多旁门左道,想杀他可不容易……”
他找来树枝当拐杖,跌跌撞撞地往险地密林逃去,希望躲得了这一关。
不知逃了多久、多远,实在不行了,他才找了个隐蔽的洞穴休息,渐渐地,他已进入昏迷状态。
待他醒来时,天已大亮了,有个人站在眼前,那是他也很不愿意看到的方振远。
小高苦笑不已,终究还是没逃出魔掌。
“你如何找到我的?”
“地上有血迹,还有拐杖痕迹。”
小高担心的就是这些,但他实在没能力除掉它们。
“门主要你来的?”
“嗯。”
“他要杀了我?”
“不清楚,不过应该不会,他需要你的口诀。” 方振远的目中亦闪出贪婪的光芒。
小高灵机一动,道:“也许你带我走,我可以把秘密告訢你。”
方振远淡笑道:“我想过了,这方法虽然不错,但是另外有一样东西更吸引我。”
“所谓的神仙丹?”
“没错。”
“你不怕那药会有副作用?”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能在紧要关头发生作用。”
“你以为韩七绝会给你秘方?”
“只要假以时日……”
“恐怕到那时,你的利用价值早就消失了,他会很快宰了你。”
小高在做最后的努力,试图说服方振远,有用吗?
方振远耸耸肩道:“他需要有人让他使唤,我是他最好的人选,而且我会把他服侍得很好,总有一天,他会少不了我。”
“跟恶魔般的疯子在一起,你会感到安稳?”
“各取所需,没甚么好埋怨的。”
小高淡笑道:“韩七绝比我难对忖,要神仙丹比要口诀难上百倍,你练会了夺功大法,又何必服用此丹?”
方振远笑道:“不必再诱惑我,你的狡猾并不比韩七绝逊色,我何必找一个难以应付的人谈交易?何况我带你走,就是与他为敌,这种敌人谁能对付?”
小高无奈叹道:“看来我又要落入虎口了……”
“你该担心自己,回去之后如何对门主交代。”
说着他制住了小高的穴道,然后背负在身上掠往林间而去。
小高问道:“他还很生气?”
“右腿被挖出拳头大的洞,很少人会不生气吧?”
小高一听,头皮都发麻了,要是韩七绝真的对他报复的话,他不知道那将是甚么样的结果。
方振远如识途老马一般,专找偏僻小径钻。
小高只能在他口中问出陈水水等人已安全逃离,其他问题,方振远已不愿再多言,果然是老狐狸。
从白天赶路至黑夜,快到地头时,小高已被点晕。
待他醒来时,已在一座练功石穴之中。
此洞颇高,呈四方形,最里面的似是冰台之类,十分平滑,仍不断冒着冷烟,韩七绝正闭目打坐其上。
左侧首有炼丹铜炉,火正燃着,铜鼎里冒出浓烈的药香味。
小高被锁在炼丹鼎的后面墙,双脚上了镣铐,活像个重刑犯。
方振远静静地蹲在火炉旁,不时地加些柴火,使得火势得以延续。
小高看见韩七绝闭目养伤已甚久,该是受伤不轻,或者是那神仙丹起了副作用,他必须赶快治好?
若是如此,当时就不该叫三痞逃开,先跟他捉迷藏,待他药性耗尽,再来收拾他,岂不痛快?
“药……”
韩七绝有气无力地喊道,连眼睛都睁不开,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岁。
方振远闻言,立即由铜鼎里取出药汤,端去给他。
韩七绝破例将面罩剪了个洞,可以直接服药。
他服下汤药之后,立刻加紧运功,全身不停地轻微颤抖,突然听他喉际发出“呃”的一声,一口浓黑带红的水喷了出来。
小高已自此看出了端倪。
显然的,那红色神仙丹有着剧毒,服下它虽可功力大增,事后却必须解毒,看那黑色汤药进腹却成红色的出来,可见毒性之强烈。
如此重复了几次,每天皆熬炼,足足熬了七天七夜,韩七绝才喘了口大气,站起来行走,想是毒性已解。
刚能行动,他已想到小高,拐着受伤的右腿,逼了过来,冷冷地道:“都是你惹的好事,老夫服此剧毒药,竟连个抵命的人也没有,还差点废去一条右腿。”
小高经过七天疗养,气色虽已有进展,但他仍装出可怜相道:“我也被你打得快死了呢!”
韩七绝道:“你不惹我,我会打你?”
“可是,你真的打了……”
“活该,老夫还准备废了你呢。”
“我现在跟废了武功的人有何差别?”
韩七绝冷笑道:“我还留了一条路给你走,只要你说出三清宝箓的口诀,以弥补你所犯下的所有严重过错,我仍愿意收你为徒。”
“当真?”
“否则还容得你活到现在?”
“快拿纸笔来,我立刻写给你。”
“千万别再耍诈,否则你会死得很惨。”
韩七绝刚要叫方振远准备纸笔,方振远已双手呈了上来,真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体贴入微。
小高见状,不写是不行了,当下也认真起来了,他要想出一套大概行得通而又看不出破绽的口诀。
花了三天时间,他才编妥,笑道:“好了!这就是真的口诀,可是我不敢保证一定能练成神功,因为正本宝箓也是写着会走火入魔等字,你们还是小心点。”
韩七绝睑露喜色,将口诀抓了过去,照着字义随手比划,想将不通处串连起来。
经过许久的演练,仍是半信半疑,但又找不出破绽。
终于,他用到了方振远。
“你不也学过三清神功?练练看,效果就出来了。”
方振远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恭敬地接过口诀抄本,仔细研究,然后开始运气练功。
又过了三天。
小高已利用水月神功打通数处穴道,并把内伤疗好了许多,于是他开始在意韩七绝和方振远在搞甚么鬼。
方振远一直无法将口诀连贯得很好,威力自然无法显现,韩七绝等了三天还没结果,已是不耐烦了。
“如此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你准备试招。”
由不得方振远说个不字,他突然掠了过来,一掌即往方振远面斗罩去,方振远哪敢大意,立即引掌接下。
他不敢吸得太快,怕会走火入魔的。
“这样试不出效果。”
韩七绝陡地增强劲力,浩浩内力不断涌向方振远,他竟抵挡不了,让对方劲道奔窜全身。
不得已,只好使出夺功大法,并用新的口诀、心法、引带劲流奔窜。
不用还好,这一用,体内那道烈火劲流竟然反窜,外来劲道有若地虎斗天龙般奔撞起来。
这么一撞,劲流登时炸开,轰得方振远五脏皆伤,一口鲜血猛喷出去,整个人顿时软了下来。
韩七绝见状惊骇不已,内力改攻为疗,否则五脏移位,非死即残,方振远就会命丧当场了。
小高暗自叫苦,自已编得不够高明,没想到会引起这种现象,不是自身体验,他也不知毛病出在哪里。
调养三刻钟之后,方振远才自惊魂中清醒了不少,韩七绝让地服下伤药才撤出内劲,问道:“状况如何?”
“烈流反弹,引起分崩。”
韩七绝立即怒目瞪向小高:“你敢造假?”
“没有啊!我实话实说……”
“他反应怎会如此严重?”
“大概我记错了……”小高干笑道:“改良一下可能就好了……”
“等你改良?分明是骗人!”韩七绝一掌逼向小高的脑袋,痛得他哇哇大叫。
“说不说?不说叫你万针穿脑,变成白痴。”
“我真的没说谎……”
韩七绝冷笑,劲道更强,小高但觉有一根根的火针直穿脑门,全身神经都痛得缩成一团,想忍都忍不了,已泪流满脸,尖叫道:“放手……”
“快说!”
“我说,我说 甚么都说。”
“快说!”
“拿笔来,快放过我的脑袋。”
“不用笔,用嘴巴说。”
“太多,说不完……”
“说不完?”韩七绝冷笑,内力再逼。
小高全身触电般跳痛,死命叫道:“说说说,松手……”
韩七绝并未松手,他相信逼得更急,说出来的才是真实的东西,于是又加了劲道。
小高终于忍不住,劈哩拍拉将二三十句口诀一次念完,然后大叫:“说完了!松手啊!”
“这么短?”
“松手!”
小高已快神经错乱了。
韩七绝这才收起内力,还得意地敲敲小高的脑袋道:“不怕你不说,要是假的,拿你的双手来换。”
他走回冰台,揣摩着这几句口诀。
小高如经历了十八层地狱的刀山油锅回来,呆愣楞地坐在地上,汗水眼泪都要方振远帮他擦拭,还给了他一杯清水,他才清醒了不少。
方振远道:“早说不就没事了?”
“我哪知道他会对我用刑?”
“你也差点把我害惨了。”
小高也不知道该说些甚么,不再接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