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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平候连忙笑道:“那时我性命交关,只想在贵姊妹手中逃过活命,如何还敢存那种非非之想,花姑娘把我说得太好了……”
花珍却摇摇头道:“不然!那时李大侠已经自行解开了穴道,具有这等身手,绝不会怕我们伤害,而且这两三年来,我们阅人多矣,有许多该死的男子,利刀加到脖子上,他们的眼睛还是不老实……”
李平候怕她越扯越多,连忙道:“花小姐!当年在百花庄上是怎么一回事?”
花珍脸色微变道:“这件事是我一生中最耻辱的,幸好向老爷子援手于前,那位隐谷的奇侠锄奸于后,否则不仅是我们六姊妹无以身冤,还不知有多少女孩子要遭受蹂躏呢,这件事由向老爷子告诉你吧,我看看他去……”
说完,站起身来走了。
李平候望着她阿娜的背影,眉头紧皱,又呆呆地发起怔来,其实这也难怪他要着急!
因为那张字柬上给他留下了很多的难题!
“余追随汝后,考察汝之所为。途中散金,颇称吾心,燕来楼上纵敌,则殊为失策,斯女之歹毒,实为人间之最,本当代汝除之,然吾此生立誓,绝不杀及笄之少女,虽因此饱受困顿险阻,亦未尝终悔也!
尔我渊源至切,渐近揭晓之日,北上发黑旋风之墓,晤黑煞神龙后,当知其半,余事仍待尔自行摸索也。
黑旋风实已身死。此人虽具侠誉,然有一事实背大义,吾不得已而杀之,且假斯人之名亲身于世,自有深意,汝见黑煞神龙后,亦可知梗概,唯黑煞神龙亦狡诈之徒,其言不可全信,尔我之间事,亦不可令之知闻。
二十年前偶经百花庄,遇一淫魔靳好疾,斯人虽不知名于江湖,然其武功之高,实属罕有。
吾幸仗宝刀决其首,然大意未断后患,致为浣花六女,觅得其武功秘笈,遗患人间!
所慰者,此六女本性尚良善,所行之事,亦无背乎天道,尚望妥为开导,使其改过向善,则功德至上。
吾历劫情海,饱受摧折,故极力为汝觅一佳妇,庶几不蹈吾之前辙,然放眼斯世,可堪为汝匹者难求!
袁白萍心如蛇蝎,吾当约束之,庄咏芬心地尚佳,惟气质太庸,无以臻上乘之境,去之正为汝庆!
他如陶珊、包娇娇之类,皆等而下之者。
王红玉差可入选,然已为人妇,汝自不屑取!
浣花六女必欲从一而终,倘能俱为汝妇,此六女各为人间绝色,藏蕤自守,俱为白璧无暇之身。
汝若有意,纳之可也,否则亦妥为应付,设一念之不及,翻脸成仇,为害人间至钜,慎之!慎之!
汝行道江湖未久,情牵孽缠,已不可胜数,长此以往,则不可收拾矣!今后宜其检点,虽流水之无意,然落花之有情,此为无法避免之事,为汝计不如纳六女为妇,有此六雌为守,红粉虽多,谅不敢再对汝垂青矣!
汝虽冠李姓,李圣扬实非汝父,此人阴毒如蛇蝎,余为之蒙蔽多年,始觉而除之!
汝为天下仇我尚自可说,为父仇则属荒谬矣,盼今后莫作此言,否则反为亲者疼而仇者快也,切记!
吾一生行事,善恶殊难定论,然善不蔽恶,天道自有处之,日来隐疾突有萌发之势,恐亦难久于人世,然未了之事尚多,不得已假此余生之日,速为之一一解决,撒手人寰时,倘能恩仇了了,则此生无憾矣!
然余所念者为汝,吾以有事必须东返,无法随汝北行,盼汝自行珍重,宝刀为汝性命之所寄,万不可离身,今日河边之事,颇为余忧,故小作谑,以为诫也,今后万不可如此粗心!
北行可邀六女为偕,彼等功力不弱,拳掌之技,尤称精绝,汝今日虽能自行解穴,亦属一时之巧合,切不可以此为恃,茫茫尘世,武功高于汝我者,大有人在,汝日后必有所遇,尚望善为应付!
吾仗易容之术,可遍行世间而无所忌,汝则必须仗已之力,克服难关,故特为汝提示,勿逞血气之勇……”
这一封长信没有具名,李平候却知道他是谁,然而又说不出是谁,只得还是把他当作黑旋风!
从这里面,他可以看出黑旋风对自己好像是万分的关切,处处都在替自己打算,可是偏又言词闪烁,不肯说出他与自己的关系,这个人真是奇怪极了,而且他在信中叫自己并娶六女为妇,这也是个难题目。
第一:人家不一定肯嫁给自己!
第二:就是人家答应了,自己却不一定愿意娶她们,虽然她们都很美,可是一下子娶六个老婆,实在没有这么好的胃口,不过黑旋风的信上提醒他的地方,倒是不能大意,假如她们有所表示的话,自己必须慎重应付!
黑旋风把她们说得很了不起,在水中交手时,他也领略过了,举手之下,就被点中了穴道。
这六个女孩子的功夫的确是不容轻视,假若她们的性情一变,转而为害人间的话,那后果的确是很严重的,何况她们的性情已经很偏激了……
呆呆地想了很久,花珍花珠已经扶着向飞出来了。
同时花璎花珥花铛也把酒席排好了。
一张桌子刚好坐八个人。
花珠傍着向飞。
花珍却靠着李平候坐下,热气腾腾的酒菜勾起了他们的食欲!
酒过数巡,向飞才说出当年的经过。
二十年前,向飞的年纪还轻,不过二十才出头,他以一套神偷妙技行侠人间,创下了无影神偷的赫赫盛名!
有一天,他途经勾漏山,在穷山僻谷中,发现了一所大宅院,题名百花庄,建筑得很是富丽堂皇!
他的贼性又犯了,心想在这种地方,有着这么宏伟的建筑,主人一定不是什么好路道。
也许是个坐地分赃的大盗,也许是潜稳的绿林巨寇,再不然至少也是个告老林泉的贪官污吏。
这种人都是他下手的对象,所以他偷偷地潜入了宅子里,还没有动手,却发现了一件异事!
那宅子里没有一个男人,进进出出,都是些女子,年轻而美丽的女人,最老的也不过二十几岁!
他在惊疑之下,几乎以为自己是偷进了山精鬼怪的洞府,他伏在屋顶上还没有转过念头,却已被人踢了下来!
踢他的人倒是个男人,不过这男的武功很高,掩到他的身后,居然毫无声息,那一脚还点中了他的穴道。
那男人将他擒住之后,并没有杀他,还笑着问他的来意,他自然只好照实说了,只是没有报出自己的名号。
谁知那男人听完之后,居然哈哈大笑道:“你见到这一大群国色天香的漂亮女人,居然只想偷几两银子走路,我靳好疾倒是不相信!”
他才知道这男子叫靳好疾,看他在这庄子里的身份,便知道他是此间的主人,可是向飞一生不好女色,对于靳好疾的话自然不肯承认,急忙抗声答辩道:“阁下不要随便侮辱人……”
靳好疾不等他说完,就抢着道:“你不必强辨了,我不信世中真有见色不乱的鲁男子,我现在也不跟你多说,看看你是否真有那份德性。”
说着解开他的穴道,把他带到屋子里,很客气地招待他,一连住了两天,靳好疾自己并不见他的面!
一切的饮食起居,都是由那些美丽的女子侍奉他,甚至于沐浴如厕,那些女人也跟着他!
向飞自然不肯由人摆布,可是靳好疾却十分促狭,他在向飞的身上不知弄了什么手脚,虽然不限制他的行动,却使他的武功劲力都无法施展,而那些女子却都有几斤蛮力,弄得他乖乖地听人指使。
在这两天中,他享尽了艳福,也受了折磨,那些美女对他百般挑逗,同时同眠,同浴同游!
可是向飞始终不受诱惑,直到第三天,靳好疾才同他见面。
这次的态度不同了,很客气地朝他一拱道:“费兄!(那是向飞杜撰的姓名,叫做费千里)经过两天的考验,证明阁下真是个不折不扣的鲁男子,柳下惠坐怀不乱,我一直以为是古人造谣,费兄较之柳下惠犹有过之,我们倒要好好地交一交!”
说着在他肩上一拍,向飞立刻觉得自己的武功又恢复了,心中对于这靳好疾的武功十分心折。
于是也拱拱手道:“靳庄主!你这手功夫可真是举世罕见,但不知……”
靳好疾笑着道:“在下武功手法得自家传,不过功力却是仗着这些女孩子练成的,这句话你也许听不懂……”
向飞一怔道:“在下的确是不懂,庄主能说得详细一点吗?”
靳好疾笑着道:“在下的名字是根据古书而起的,孟子齐宣王篇有两句:‘寡人有疾!寡人好色’费兄从此便可知端的!”
向飞连忙道:“在下居此二日,已知庄主是个绝顶风流人物,不过庄主只有一人,全庄这么多的女人……”
靳好疾大笑道:“这些女子都是留作驱使操役的,在下虽然好色,非人间绝色不取,而且还要取得其时,她们在十几年前都已用过了,现在只堪作操佣之选……”
向飞一惊道:“十几年前?她们才多大?”
靳好疾笑道:“最大的不过八九岁吧!”
向飞更惊道:“八九岁!那不是……”
靳好疾笑着道:“八九岁是最好的时间,蕊珠初凝,元气不杂,这些道理你是不懂的,我也无法对你解释明白,费兄若有兴趣,不妨在这儿多居留几天,慢慢地自然会懂的,兄弟还有几种手法,可以试试你这个柳下惠究有多少定力……”
这一天就在糊里糊涂中过去了,向飞为了好奇,留在百花庄没有离开,当天晚上,仍是由那些美女前来伴宿!
向飞虽然一无所动,但是却利用机会,向那些女子问东问西,终于也得知了靳好疾的秘密。
这人原来是个万恶不赦的淫魔,他把一些美艳的女孩子从小就掳了来,培养了到了八九岁时,才开始辣手摧花!
他利用一种特袭的媚药,给那些小女孩服下后,居然能触动她们的情欲,然后再加以摧残!
被他摧残过的女孩子,多半奄奄一息,勉强保留住性命,就被他留在庄中供作操役,死掉的便丢弃在庄后。
他说这是一种采补之法,他那一身奇妙莫测的武功,便是利用这个方法练成的,向飞是个血性汉子,对于这件令人发指的事,自是无法坐视,可是他知道自己的武功与对方相差太多,只有用别的方法去对付他了!
靳好疾有一间密室,重重深锁,里面藏着的就是那种无恶不作的媚药。
向飞既然无法除去这个恶魔,只好在别的地方打主意。
第二天他不动声色,与靳好疾欢谈如故,却施展他妙手空空的绝技,偷取了他密室的钥匙!
当天晚上,他趁靳好疾又去蹂躏一个女孩子的时候,潜入密室,在里面放起一把火……
利用靳好疾赶去救火的时候,他又来到靳好疾的卧室,把他取出备用的那一瓶媚药也加以澈底毁灭!
那天晚上的待宰羔羊正是花珍,她已经服下了媚药,性子已乱,看见向飞进去,不顾一切在扑了上来!
向飞没有办法,只好把她按住在地上,用烛火在她的腿上烧着,终于使她清醒了过来了!
向飞把那瓶媚药也带走了,为了怕靳好疾找他算账,匆匆地离开了百花庄,最后连中原都不敢留,一直逃到开外来躲了这么多年!
底下的故事是由花珍补充了。
靳好疾自从被向飞火焚密室后,的确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