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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众人整整耗用一日一夜,方才将这些诡异的血红巨蚣统统杀光,惟不少村民,却在混乱中给巨蚣螯伤了!不消半盏茶时分便毒发身亡,药石无灵!可知那些巨蚣较诸一般寻常蜈蚣还要毒上许多倍!
这一役;村民们可谓伤亡惨重!更对那个爬出无数巨蚣的血红之池畏而远之,后来,又传说这池有夜叉出现,故村民索性唤其作——夜叉池!
可是,本来清流见底的池水,何以会一夜之间变为血池?更孕育出无数蜈蚣?村民们一直都不得而知!而这个谜语,也一直流传了数世数代,仍是无人能偈。然而数百年后的今天,冒险救了夜叉“玉三郎”的断浪,于其马槽屋内听罢玉三郎一段说话之后,终于开始明白,“夜叉池”究竟是什么一回事了!
他很吃惊!吃惊得不由又愣愣再问已气衰力坏的玉三郎:
“什么”“夜叉……池,原来并非什么被诅咒之池?而是一个……”
“万?药?之?池?”
万药之池?
断浪的马槽外风雪呼呼,吹得整个马槽籁籁震动。
然而马槽的震动,犹不及正在马槽小屋里的断浪之心更震!更动!谁会想到,所有人畏而远之的夜叉池竟是一个——药池!
“对!夜叉池……千真万确只是一个……万药之池!并非传说中通向地狱的血池!那只是……后来的人……穿凿附会罢了。”
眼见断浪如斯为“真相”震惊,玉三郎纵然伤重乏力,还是强鼓一口气,继续为他释疑:
“断……浪,其实……追源溯始,夜叉池最后沦为一个……血池,也全因我先祖……
‘药仙’而起……”
“药仙”你先祖曾是药仙?”断浪一阵讶然。
“嗯。”玉三郎微微一应,一双如夜叉般的可怕眼睛,仿佛在回忆着以前其先祖的故事,他又续说下去:
“断……浪,我不是曾……告诉你,我玉家世代是习医的?医与药……从不分开,所以……我先祖是药仙又何足为奇?而关于我先祖药仙的一生,也是数百年前……的事了……”
“当年……我先祖药仙医人半生,医遍……天南地北,愈人何止千万?药仙……称号亦因而得名!可是,医遍天下……奇难杂症,我先祖发觉,人之所以……得病,只因人的体质实在太荏弱,无论外表如何强的壮汉,仅是一场水落石出灾所引发的……瘟疫,已足教硬汉抱病……低头,更遑认……更为荏弱的妇孺……”
“当时神州大地正值……天灾连连,百疫横行,我先祖……眼见无数无辜妇孺……染病惨死,更起恻隐之心,他一面医,一面为一些已医无可医的……垂死孩子而……老泪纵横,最后差点连一双老目也哭盲了……”
“后来……天灾过后,我先祖……终于决定,为了减轻……人间疾苦,他要在自己仅余的有生……之年,造出——”“完人!”
“完人?”断浪听至这里一愕,追问:
“什么是……完人?”
玉三郎侃侃而答∶“完人的意思,就是……”
“完美人!”
他的目光似回到从前:
“我先祖……决心要炼成一种……唤作‘天药’的奇丹妙药!只要任何人服下……这种天药,身躯便会产生……异变,会变得更强,不仅。。神力无穷,更再不怕……疾病之逼,成为绝对无病无痛,一生强不可挡的……完人!”好一个完人的痴想!然而纵是痴想,不过断浪也为玉三郎先祖“药仙”对人间苍生的一番好意而感动,他追问:
“那,你先祖最后是否真的炼成天药,造出完人?”
玉三郎苦笑摇头:
“不……他几乎已炼成天药,但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只因为,冥冥之中,天地之间似也有……天地的自然法则,人,既是……天生较弱,便该顺应……自然天命,否则一旦违逆自然,反而会……自招恶果……”
“我先祖……穷尽下半生,终于以万种奇药炼成……自以为完美的……天药,后来更因不忍以其他人试药,而不惜以身试药,初期,他发觉自己身体,好像真的再无病无痛了,而且不谙……武学的他,一掌已可……夷平一座数丈高的小山丘,力量较一般武林高手……更强上不知多少倍。”
“他以为自己已真的炼成天药,成为完人,谁知在……数日之后,我先祖身体开始产生……异变,他的全身肌肤,都变得赤红如血,目光更如同……野兽,甚至……一颗心,亦愈来愈邪异,有一种……走火入魔,不能自控的可怕感觉……”
“我先祖……深深震惊,他逐渐明白,人根本不可能……违逆自然成为无病无痛、绝对强而有力的完人,完美的人,根本只是……一个奢想!若要一个人,无病无痛、力大无穷,那这个人已……根本不能再是‘人’,而是一头……凶兽!”
“我先祖固然后悔,自己的奢想,可是已……来不及补救,因其时……他服下天药产生异变之后,在短短数日之内,心态已愈来愈走火入魔,很想杀人,甚至连自己的妻儿亦想杀,最后,我先祖为怕已变得极强的自己……一旦入魔,便会贻害苍生,他……他不惜抱着另一炉正在炼制的天药,一同投入当时还未唤作夜叉池的……小池内,誓与天药共亡于池下”“啊?你先祖不自杀,与药同亡?他真的因此死了?”
玉三郎哀伤点头:
“是……的,他终于因此死了,只因他决不能让如此邪异的天药……再存于世,为要彻底毁灭他自身这头异兽与天药,他最后……惟有走上自毁之路……”
想不到一心想为苍生谋求幸福的一代药仙,最后竟因害怕自己反会贻害苍生而含恨池下,断浪听至这里,私下亦难禁一阵黯然,人,真的不能违逆自然,改变天命?
他又道:
“既然你先祖药仙与药同亡,事情岂非就此解决了?”
玉三郎又虚弱的摇头:
“不,事情犹未……圆满解决,只因亡的仅是我的先祖,与他一起沉向池下的天药,却……仍然存在,我先祖或许做梦也没想过,天药竟可……完全融于池水之中,将本来清澈的池水,染……为一池血水。”
“而这血水,更有一种……邪异之功,任何人或物误堕池内,都会给池水煎皮蚀骨,死无全尸,所以,数百年前的村民……已对这个池……相当害怕,有些人误堕进池中后……并不即时死去,反而拖着已被蚀至体无完肤的身躯上岸才死,模样极度骇人,遂令村民……误以为有夜叉恶性循环鬼在池内出没,久而久之,便将这血池叫作……夜叉池!”
原来夜叉池之名居然由此而来!断浪听罢总算明白个中因同。只是,他犹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
“夜叉池既然是一个足可将生灵煎皮蚀骨的药池,为何到了后来,却又传说投池的人,会变为夜叉?更可增强自己报仇雪恨?”
玉三郎苦苦一笑,徐徐答:
“那只是因为……”
“夜叉池的池水……虽煎皮蚀骨,惟……人若能有方法熬过这种……煎皮蚀骨之苦……
而不死的话,便真的可吸收融于池水内的天药药力,别忘记!当初我先祖药仙……炼成天药,是希望人能无病无痛,力量增强,天药既融在夜叉池内,池水更具备天药的……药性,可以令人的力量暴增……再暴增……”断浪总算理出一个头绪,他道:
“我总算明白了,难怪你当年为替你大哥玉飞惊报仇,不惜自投夜叉池沦为夜叉,以图增强自己实力雪恨!但,你怎能熬过夜叉池的蚀骨煎皮而不死?”
玉三郎道:
“关键……就在这里!自从我先祖与天药……同亡于池下之后,这数百年来,我们玉家后人,一直苦思……有什么方法可摄取池中天药的奇效,却又不用在池内……蚀骨而死,后来在百多年前,我们玉家……其中一位祖先,终于悟得一个可以投进夜叉池……而不死的方法。”
“什么方法?”
“这个方法就是……”玉三郎一语至此,脸色似乎极为凝重,他一字一字地答:
“蜈!”
“蚣!”
对了!断浪闻言登时记起,数百年前的夜叉池,不是曾有成千上万的血红巨蚣爬出?那些蜈蚣既然没被夜叉池水所蚀,岂非表示,蜈蚣并不怕池内之毒?
玉三郎叹道:
“数百年前,就在我先祖药仙……抱药投池之后的翌夜,夜叉池已沦为一池剧毒池水,池内所有的游鱼……已给蚀至死无全尸,但夜叉池之毒,却吸引了成千上万的寻常蜈蚣……
潜进池内,这些蜈蚣非但没被池水蚀骨,更吸收了池内之毒……产生异变,一夜之间……已变为遍体血红,体形亦暴增……逾倍,甚至连毒性……亦增强。”
“由此可见,天下万物相生相克,夜叉池……虽毒,却仍能以蜈蚣体内之毒……化解……”
断浪道:
“你的意思,是只要人能在投进池前吞吃蜈蚣,便不用惧怕夜叉池之毒,更能借池内天药之力增强自己?”
“是!”玉三郎直截了当的答:
“不过,吞吃蜈蚣虽能令人可在池内不死,却仍不能防止剧毒的池水令人……外观发生异变。正如我……自己,这些年来我……每日每夜皆毫不间断浸在池内,我的躯体早已变为血红,甚至……样子也扭曲变形了,终变至……这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
“但,你为何要浸在池内多年?要增强自己,真的需要如此冗长的岁月煎熬?”
玉三郎唏嘘点头:
“是……的,只因若人浸身在池内……一日一夜,虽亦能吸收天药神效,令功力暴增,兼且不用惧怕长久药力煎熬令外形变异,但这种暴增的功力……亦仅能维持一日一夜,而且太快……抽身而出,身心都会无法适应……这种力量暴增暴跌的变化,而有可能……走火入魔,心志步入邪道,唯有经年累月浸身池内,才能奠定……自己暴增的功力,更能令自己慢慢适应……功力暴增后的变化,而不致……步向邪恶……?”
原来夜叉池的传说所传非虚!池水真的可令人成为力量深不可测的夜叉!只是,断浪蓦然想起一个令他毛管直竖的问题,他不禁又问:
“既然……要长耽在夜叉池内增强功力,便须生吞蜈蚣,那……你迄今吃了多少条……
蜈蚣?”
“不多。”玉三郎面不改容的答:
“虽然一次若能生吞许多蜈蚣,功力暴增的倍数也……更高,但因我并不希望……在一夜之间增强自己,我要在十年八载之内……令自己功力稳步上扬,所以,我……仅是每日生吞……”
“一条!”
一条?断浪听毕当场色变!每日一条,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十年八载便是三千多条!眼前这个本是文弱的玉三郎,居然有胆吞下三千多条蜈蚣?
一想到那些活生生的蜈蚣在吞下之后,还未必会即时死去,还会在人的喉头心肺里不断爬动,断浪的身躯,便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冷汗如雨。
是什么原因会令文弱汉子如此“胆大生毛”,竟敢生吞如斯丑恶的蜈蚣?简直便是以蜈蚣作饭?是什么令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