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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霸想到这里,脸上不期然泛起一丝冷笑,笑意之寒,更令跪在地上的文丑丑,见之亦连连颤抖,皆因文丑丑从来都猜不透帮主在冷笑之后,会否突然吐出一个“死”字!以雄霸目下的江湖地位,足可一字定生死!
幸而,雄霸这次在冷笑之后只是沉声道∶“丑丑,除了上述,还有何事禀告?”
文丑丑诚惶诚恐的答∶“帮……主,没……什么了……”
“是吗?”雄霸冷眼朝文丑丑一瞄,问:
“丑丑,你今日看来说话吞吞吞吐吐似地,说!到底还有什么事未有向我禀告?”
文丑丑见雄霸对自己如此冷言质问,当下三魂不见七魄,和盘托出:
“帮主,属下不敢!属下不敢……瞒你!坦白说自从我们……天下会成功吞并无双城后,势力又突然急速增长,整个江湖,都以我们天下会马首是瞻,余下一些还未归顺我们天下的派系,亦已毫不碍事,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吞并无双之后,我们的徒众暴增逾倍,人多了,便开始难以一一管治,最后……更发觉不少天下徒众……三五成群组党,如此……下去,恐怕军心再难一致,会……
乱如散沙……”
文丑丑实情相告,道出自己对天下会的潜在隐忧,满以为雄霸会当场不悦,谁知雄霸听罢,却只是豪情一笑,道:
“说得好!丑丑,你说得好!”
“事实上,老夫也早知天下徒众愈来愈多,势力愈来愈大之时,一定会出现内患之忧。”
“什么?帮主早猜知天下会出现军心离散的内患?”
“嗯,而且,老夫也早已想出一个解决方法。”
“帮主,你……已想出解决之法?那……到底是什么方法”雄霸气定神闲,一字一字的答:
“老夫的解决方法便是,亲自甄选——
四大天王!”
雄霸要甄选取四大天王的事,很快便传遍天下,震惊武林!
当然!最震惊的还是天下会众!帮主雄霸素来喜欢独揽大权,以严历手段将所有徒众集中管冶,这次居然会将天下的徒众分为五大堂口,除了最人强马壮的一堂由雄霸亲自管理外,其余四个堂口,将拔给他将要甄选取的四大天王!
只是,天下会门下哪里会知,他们的帮主这次破例兵分五堂,虽不能再像从前一样集中于一人管治,其实暗地里,t管治是更为加强!
雄霸兵分五堂,其实是要五堂互制!他深信,届时无论任何一个天王心生离异,率众叛乱,其余三堂亦可助其剿灭叛众!甚至四大天王齐齐叛变,他自己拥有最人强马壮的一堂,亦绝对有实力可平息干戈。
当一个帮会愈来愈大的时候,分堂管理,是必然之路。
而甄选四大天王,对雄霸来说,亦非太困难之事,既然已决定分堂管制,雄霸很快公布谁是四大天王其中三人!
第一天王——乃是雄霸的第一大弟子秦霜,以后掌管天霜堂!
第二天王步惊云,掌管飞云堂,晋升飞云堂主!
第三天王聂风,掌管神风堂,赐衔神风堂主!
至于第四天王……
雄霸则仍未决定,不过已属意由能者居之!故在颁布三大天王谁属同时,雄霸亦公布,他会从其他天下会的少年徒众当中选出第四名天王!
而甄选的方法,便是于七日之后,由他亲自检阅所有十六岁以上的少年徒众,从中选出五名他认为气质不凡的门下,然后在半月之后,这五名少年将会接受严格考验!
考验就是,五人可选战雄霸座下三大弟子“风”“云”“霜”其中之一,若五名少年中任何一人能接风云霜五招以上,便有资格能成为雄霸的第四弟子,再由雄霸调教一年半载之后,正式成为第四天王!
故而,雄霸这次选这第四天王,其实是在选取合适的第四徒儿!
所有天下会的少年门下得悉此事,无不异常雀跃!自从帮主收取风云二人为徒后,已很久没有再收徒了,成为帮主第四弟子,亦即将可像风云霜般名动江湖,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因此,所有十六岁以上的少年门下,在这数日来都异常紧张,大家都忙着修饰自己,希望在帮主检阅之日,能给帮主留下极佳印象,届时便可飞黄腾达,富贵荣华一齐来!
只是,一众少年门下虽“整装以待”,天下会内,却有一个少年一点也不感到兴奋。
断浪。
他,根本便没奢望,雄霸会选他为第四天王!
若是雄霸会选第四弟子,早就在当年纳聂风为徒的时候,一并收纳了,何须等到今日?
想当初,断浪甫入天下会,也曾为雄霸一代帮主的尊贵风范,而暗暗立志他日也要同样名扬江湖,可是,多年来的洗马生涯,早已将他小小萌芽的雄心壮志消磨殆尽,如今,他已不再关心这些。
他关心的只有一个人。
聂风。
尤其是此刻的聂风!
因为,聂风此刻很不快乐。
即使他已知道自己被封为神风堂主,他,仍旧不快乐。
这一刻,断浪正与孔慈一起站在聂风身后不远,幽幽的看着他。
而聂风,却又站在一道沉重而巨大的门前。
那是雄霸唯一爱女“幽若”,所居的湖心小筑的巨门。
已经过了不少时日了!自从断浪与孔慈被救醒过来后,他俩犹无暇为自己所曾经历的的遭遇而细思,便已开始为聂风担心。
聂风回来天下之后,一直郁郁寡欢。
全因为幽若!
却原来,聂风本以为只要他取得死神之吻的解药回来救活幽若,雄霸便会遵守诺言,幽若从此便可自由,谁知他错了。
雄霸并没违背诺言,只是,幽若竟然不再需自由!
她每天都把自己困在湖心小筑的巨门之后,避不见人,甚至不见她曾一度直言最爱的
…聂风
聂风不明所以,
每天都伙同孔兹与断浪,一起乘船往湖心小筑看她,可是,幽若始终未有开门一见,面对门外聂风的百唤千呼,作出任何回应。
就像今天,任凭聂风在门外伫立终日,幽若还是无动于衷,那门,依旧纹风不动,门里门外,阻隔了一段男女知已之情。
快将日落西山,断浪眼见暮色淅浓,心中不忍见自己的好友再如此颓唐下去,更不忍见自己身畔的孔慈,在痴痴为聂风的颓唐而心痛,他终于打破沉默,劝道∶“风,算了,你来了整整一个多月了,幽若……若是想见你的话,她早便出来与你相见,又怎用你每日来此虚耗光阴?风,还是随我和孔慈一起走吧!”
一直看着巨门发呆的聂风闻言,方才缓缓回首,木然的瞥着断浪,沉吟道:
“我真不……明白,她既已回复自由,又为何自甘困于……湖心小筑?当初,她不也因为想得到自由而对付我的?她……最后为何又要放弃自己的理想?”
人情世事,向来都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聂风纵然不明,但身为旁观者的断浪却最是明白不过,他甚至更明白此刻一直默然望着聂风的孔慈,痴痴为他担忧的芳心,每人总有一些私事,断浪也不便也不需要识穿,他只是道:
“也许,幽若最后放弃了自己的自由理想,是因为她发觉了在这世上,有一些事情,或一个人,在她的心中甚至比自由更为珍贵,而她又是无奈的明白,这个对她异常珍贵的人,却是一个她一生也未必可以拥有的人……”
“既然不能拥有,那就……不如不见!”
势难料到,还只是十六岁的断浪,仿佛已能明白如此复杂的人心,他的武艺虽未能可比聂风,惟以其智慧,亦绝对不容小觑
。
聂风乍闻断浪此言,不由一怔,愣愣的道:
“不如……不见”孔慈但见聂风一片惘然,她终于异常痛惜的张口,道:
“但,幽若小姐……曾为救风少爷而牺牲,他俩……好歹也该再见一面,说清楚吧?”
“是的!孔慈你说得一点不错!也许这一个多月来,我一直避不见他,是我错了。”
“风大哥,也许我俩真的须再见一次……”
“说个清楚,明白!”
是幽若?是幽若的声音?
聂风听后当场精神一振!
同一时间,湖心小筑的巨门终于徐徐敞开。
孔慈与断浪并没跟聂风一起进入湖心小筑。
而湖心小筑之内,
若似乎还是不想再见聂风,虽然已让聂风进内,惟是,她却一直背向聂风,并没让他看她的脸。
是因为她真的不想再见聂风?
还是因为,此际她的脸犹有不想聂风发现的未干泪痕?为一个在她梦中出现了无数次的他,而流了千遍万遍的泪痕?
对于幽若的反常冷淡,聂风并不以为意,他只是异常关切问∶“剑舞!不!幽若,告诉我,为何醒过来后,你迄今都将自己关在湖心小筑?你不是一直很希望能出外闯闯的?”
幽若还是未有回首看他,仅是徐徐的答:
“我不出外,缘于,从今以后,已经不再需要了。”
“不再需要?”聂风一楞,问:
“幽若,你何以不再需要出外?”
“因为,我对这个世界,已……再无所求!”
骤听幽若此言极为心灰意冷,聂风略一皱眉:
“再……无所求?幽若,这……完全不像从前我所认识的你!那时候你很有理想,甚至为了自由的理想,千方百计也要摆脱你爹的制肘……”
幽若似乎并想聂风说下去,她蓦然打断他的话:
“可惜,我……已不再是从前的我了。”
“不,你怎会不再是从前的你?幽若,我……永不会忘记,你曾为我所弄的汤,只要能令你开心,我聂风会尽力为你办到。”
“很好。”幽若苦苦一笑,遽地吐出一个惊人的答案:
“那,若我要你娶我,你
愿意吗?”
娶她?这个问题,简直听得聂风目定口呆,一张俊脸也扭曲了七分。他料不到,幽若竟会语出惊人,他极为慎重的想了一想,终于支吾的答:
“我……可以……考虑……”
“你可以考虑?”幽若笑意更苦,道:
“风,你可知道你若考虑应承娶我,会很对不起一个人?”
“谁?”
“一个你最深爱的人——
梦姑娘!”
梦姑娘?聂风闻言当场咋舌,因为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与梦于无双城所曾造的一场春梦,他极度震惊的问幽若:
“幽……若,你……怎会知道……我与梦……的事?”
“很简单。”幽若一面答,终于一面回过头来,幽幽的凝视聂风那张正为重听“梦”这个名字而患得患失的脸,她道:
“还记得当日我为你吸出死神之吻的情景吗?那时候,你的死神之吻移往我的身上,我开始陷于错沉,而你,虽然死神之吻离体,但毒性仍令你有点神智混乱,不过在错沉之间,我犹听见你失常地呼唤着我的名字,我还可感到你曾紧紧的拥抱我,更曾听见你……喜欢我,风,你可知道,那时候我……多么开心?那时候我真的感到,若自己就这样死去,为救你而……死在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