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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的。”麦无铭昭示地说:“你非但是来自地狱门,而且又确切地指认在了,彼
此不熟,焉能如此?”
“不管你知道办好,不知道也罢,老夫今夜约你出来,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你就说吧!”
“晚间据下属具报,说你同行之人有一位姑娘?”
“不错。”
“那位姑娘名叫姚凤婷?”
“也不错。”
幽冥教主的身子似乎有些微的颤动,过了一会,他又开口说:“你是在哪里认识她的?
“告诉你又何妨?”麦无铭不屑地说:“就是在括苍山,括在山右的一个小镇里。”
幽冥教主听了仿佛怔了一怔,他说:“那你又如何认识她的?”
“哼!你倒健忘,她不是中了你的一记毒掌吗?”
“我的毒掌?”幽冥教主又是一怔,但他旋即又说:“哦!中我毒掌理难苟活,结果又
怎么样呢?”
“在下救了她。”
“你有解毒灵药?”
“没有。”
“那你必定以内功逼出地体内之毒了?”
“不错,正是如此。”
幽冥教主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又说;“你的功力精深,或许能够救她,但恐怕只是一
时,姚凤婷的体内必定余毒未净。”
麦无铭的心中不由泛起了朵朵疑云,因此地反问地说:“你为什么对这件事念念不忘,
殷殷垂询?”
“哦!我只是感到奇怪.凡中了本教主尸毒之掌,若没有独门解药,循例是难以获生。”
幽冥教主说得顺情合理,语气肯定。
麦无铭的疑念为之冰释了。
至于疗毒之事,由于地生性谦抑,不欲炫耀自己的功能。
是以只淡然地说:“也许是吧?尸毒掌歹毒万分,非独门解药就无法回天,但姚姑娘已
经分服了由毛延龄交出的解药,那该不止是一时,能够救她一世的了。”
“既然如此,你请回吧!本教主不为己甚,那‘秦岭三蛇’之仇,那‘长毛公子’之恨,
我们改日再结!”
“是吗?”麦无铭反客为主地说:“可是在下却不作如此想,因为的好毋仁,除恶务尽,
以故必须将你绳之以法,踩缉归案。”
“你?”幽冥教主轻蔑地说:“你有这个本事吗?”
“有没有待试过以后才会知道。”
本教主晓得你功力不弱,但那只是对付对付一些艺业中上之辈,在老夫面前,恐怕起不
了作用。”
“或许是的,奈何职责所在,也只有竭我所能,勉力而为。”
“好,那老夫就让你三招。”
幽冥教主真是自负得紧,狂傲得紧.
这不能怪他。
他只是听说麦小云兄弟身手不凡,却从未亲眼目睹过。
道听途说.难以为凭。
俗语所说“耳闻是虚,眼见是实。”不正是这个意思?
再说,看对方年纪不大,而自己已名重望极,他当然有所执着了。
麦无铭惯常地笑容又挂了上脸庞,他不作无谓的争执,身形晃动,右臂一提,只是随意
地比划了三下。
“三招已过,你也可以出手了。”
“哈!麦无铭,你也狂得可以啊!”
麦无铭不亢不卑,也不妄自菲薄,他含蓄地说:“夸奖了。”
就这佯,两个人一来一往地打了起来。
他们由慢而快,由快而再度慢了下来。
如今,幽冥教主自承他估计错误了,传说还是有其根据的。
他原以为“飞天玉龙”麦无铭虽然艺承“南僧”孤木大师,可是,对方出道不久,毕竟
年轻,毕竟识淡。
但彼此一经交接,不禁有些吃惊了。
无论麦无铭的功力、招式,在在都高出他想象之外。
如今,麦无铭也感到地估计偏差了。
“湘西僵尸”,武林魔头,当年地狱门几经酌商,派出了八九二段之主才把对方拘进了
森严宝殿。
但是,毛永寿走的是左道旁门,仗的是尸毒指掌。
现在呢?他非但摒弃了毒掌不用,而所施展的招式却十分正统,出手博大.气势磅礴!
凶杀殴斗总是令人嫌烦,令人惶悚的。
不止是人,天象亦复如此。
原本沉沉的夜幕不由变得更为黯然了。
原来昏昏的月色不由变得更为澹淡了。
星星的胆子最小,它们闪呀闪的,躲呀躲的,也已经不知隐藏到哪里去了?
幽冥教主收起了轻敌之心。
他如今已经把麦无铭刮目相看,重新衡量。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
麦无铭也在小心翼翼了。
他开始运起神功,挥出佛门禅学“菩提掌”。
她终于看见西面很远的屋顶上,有两个物体在滚动,在跳跃。
那两个物体一黑一白,果然像是狸猫在捉老鼠。
但姚凤婷的心中却确切地断定必是夜行人在一起同行,或者彼此追逐!
甄玉珍阑珊地说:“没有嘛!什么东西也没有呀!”
姚凤婷吐出了一口气,说:“珍妹,看,在那边!”
真有意思,他们二人相遇还不到一天,竟然称姐道妹了起来。
年岁相若嘛,意志相投嘛!
还在惺惺相惜嘛!
甄玉珍经对方这一指点,他也看见了,不由精神振奋地说:“嗯!凤姐,不错,那我们
追!”
两人就随后追了上去。
但是,由于彼此之间的距离相差了好一大段,并且,甄玉珍的功力不够,用程缓慢,是
以到这个时候才循踪赶来山坡之上。
“啊!是凤婷,她果然是姚凤婷!”
幽冥教主非但是失了声,而且还一个错愕失了神。
“凤姐,小心!”
麦无铭也同时怔了一怔,他唯恐姚凤婷有失。也同时地递出一掌,从旁支援上去。
可是,幽冥教主毕竞是武林巨擘、江湖魔头。
他一岔即凝,是潜意识的反应,是本能所使然,身形霍地朝后飘退三尺,也同时地脱过
了二人的攻击!
略一沉吟,略一思维,有道是“识财务者为俊杰。”
一个麦无铭已经没有必胜的把握,如今又来了一个功力不弱的姚凤婷。
是以,幽冥教主乘机地怀上退念了。
“以多为胜,岂是英雄?再见!”
话落身起,只见他双腿猛然一蹬,人即如火炮冲天,斜斜地向劳边的一处丛林之内掠去!
“哪里去?”
姚凤婷柳眉双竖,杏眼院睁,她樱口巾娇叱一声,纵身欲赶,但却为麦无铭横手给挡住
了。
“凤姐,穷寇莫追。”
“就是他,他就是幽冥教主啊!”
姚凤婷说得气息,说得认真。
麦无铭则淡然地说:“小弟知道。”
“那你怎么不让我追?”
姚凤婷显得有些不满,有些指责的味道。
麦无铭自与幽冥教主交过手之后,深悉对方的功力精湛异常。
凭姚凤婷所学,决不是人家的敌手。
但他口头上焉敢这么说,只笑了一笑,违心地、也有其可能地说:“黄山万幽冥教的窝
窠,如今更深夜沉,而我们又地形不熟,环境生硫。稍一不慎,就会中他们的圈套,他们的
埋伏,何不明天再来呢?”
“好吧!”
姚凤婷虽然仍旧有些悻悻,但麦无铭说的乃是至理,而她,又岂是一个不知进退的人,
为争一时之气去身犯险境。
这时候,甄玉珍也赶来了。
她一见到麦无铭就打起了招呼。
“喔!是麦少侠。”
“甄姑娘也来了。”
麦无铭也随口地回答着。
旋即,甄玉珍前姚风婷说:“姚姐,人呢?”
“人已经走了。”
“怎么?没有追上?”
“追是追上了,但又被兔脱了。”
“那你可知他们是什么人?”
“知道。”姚凤喀一脸不悦地说:“是幽冥教主。”
“啊!会是他!”甄玉珍惊讶地说:“另一个呢?”
姚凤婷横眸睨了麦无铭一眼,又呶呶嘴说:“另一个就是他。”
“哦!你们可曾交手?”
“铭弟与幽冥教主打过一场,我一到,对方立即溜了。”
“他赖债不还呀!”
甄玉珍说得含蓄、说得风趣、也说得谐谑。
麦无铭接口说:“因果报应,历历不爽,虽进过了一时,决逃不过一世,只要时候一到,
他就得伏法。”
姚凤婷嗤了一声说:“哼!说的好听!”
“怎么!”甄玉珍一听笑笑说:“麦少侠说的并无不对呀!”
“谁教他不让我追。”
“哦!那是麦少侠关心你这位姐姐呀!”甄玉珍眼睛一眨说:“万一你中了人家的诱敌
之计……”
“好,不说了。”姚凤婷也笑了起来,说:“铭弟,我又给你认了一位姐姐,就是她,
以后你也得叫她一声珍组。”
称兄道弟,姐妹也是一样,这在江湖中原是一时十分平常的事。
是以麦无铭就开口叫了一声“珍姐”。
甄玉珍的感觉却不一样。
她慎重其事,急急紧紧地由怀中摸出了一个二寸见圆的古制钱来,说:“铬弟,这枚制
钱虽不怎么值钱,但它代表我的一片心意,请你收下,算是一个见面之礼,小小的见面之
礼。”
麦无铭的脑海忽然闪烁了一下,一个概念又浮上他的心头,因此,就是不客气地以双手
接过了那枚制钱。
“谢谢珍姐。”
这声“珍姐”与上一声“珍姐”的语音显然大为不同。
上一声叫得随口,叫得保守。
这一次却叫得衷心,叫得亲切。
他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吗?
应该个是,他之所以做这样的改变,必定是有他的理由和原因,只是暂个为外人知道而
已。
再说“黑白双娇”姐妹在南行途中,看到了一桩奇事。
那是当她们走出“绩溪’城西门不久的时候,见有一大堆的人在打群架。
武林中,江湖上,打架闹事,凶杀殴斗,可以说是日有所闻,算不得什么奇事。
但是,这些人似乎有些不同。
两边的人各有十几二十个。
一方的确属于江湖中的人。
另一方呢?
他们却是以乞讨为生的叫化子!
为什么说一方是江湖人?
那是这些人穿的多是黑白紧身衣衫,而且,个个蕴有功夫!
至于靠乞讨为生的人更是一目了然,他们衣衫褴褛,他们手中握的乃是竹枝打狗棒。
可是,意外地,这几个乞丐也都懂得三招两式!
这当然是丐帮中的人了。
“黑白双娇”是出外人,在此地,她们姐妹当然是谁都不认识因此难分孰是孰非、谁正
谁邪了。
她们袖手作壁上观。
她们坐山看虎斗!
江湖人方面,其中有三四个人的功力十分高强.
而乞丐群中呢?
只有两个还差强人意。
于是,一边步步进逼,一边节节败退,胜败也就不言对知了。
人都是同情弱小的。
何况,败的一方又是靠人施舍济助的乞丐呢!
因此,沈如婉君不下去了。
他霍地踏上两步.骤然抽出宝剑.让过了败阵下来的地个中年乞丐,阻止了追击不休的
壮年汉子。
口中朗朗地说:“朋友,杀人不过头点地,既然你们赢了,也该适可而止,就此收兵。
岂可一而再地逼迫他人呢?”
这一岔歧,事出突然,乞丐们趁机而收势,江湖人方面也不得不暂时伸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