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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八殿主项背上致命的伤痕乃是被姚天送的‘子母金环’所
击……”
麦无铭的口中也在喃喃地说着。
廖不一听了不由环眼一睁,说:“好呀!姚天送这老儿信口雌黄,颠倒是非,他愚弄了
我们,和尚,走!我们这就找他算账去!”
麦无铭随即开口说:“但不知姚天送他们耽在哪里?”
“就在山腰间的那座半山寺内。”
“那就不劳二位老人家的大驾。”麦无铭委婉地说:“且将这件事交给我们兄弟也就是
了。”
“这……”
“得安逸时且安逸,得偷闲处且偷闲。”无果大师喘出了一口气说:“二位,可以抽身
了,对这件事上天在冥冥中自有安排,它或许已是家务事,我出家人也袖手呢!”
“好,既然如此,那就偏劳娃儿了。”廖不一虽然听不懂无果大师的语中含意,但却是
信得过两造之功能。
于是说:“这两天不当之处,失礼之处,尚祈原谅。”
“好说呢,前辈请。”
麦无铭躬身摆手的说着。
“再见。”
“再见。”
待二起之人全行离去了之后,麦小云兄弟也双双地步下山巅,未几,他们抵达了半山寺。
转过照壁,迈进山门,一位知客僧人专司地迎了上来。
“施主上香?”
“不,我们找人。”
这次说话的乃是麦小云。
他已经是憋得够久了。
“施主欲找何人?”
“幽冥教主。”
一听到幽冥教主,那个寺僧的脸色顿时黯了下来。
他目光闪烁,他语调滞讷,说:“施主,小寺中并无……并无什么幽冥教主……”
麦小云剑眉一扬,声音一沉,说:“我们曾经来过,也曾经见过幽冥教中的人,说他们
的教址正安在宝刹之内。”
“唉!”知客僧人无可奈何地叹息一声,然后软下声音说:“如今他们全都出去了。”
“出去了?”
知客僧人神色一整说:“出家人不打诳语。”
麦小云不由暗暗一笑。
曾几何时,对方还曾经说:“小寺中并无什么幽冥教主。”而如今又说:“出家人不打
诳语。”
当然,他不会当面点破,更不会据理反质,因为对方仍可勉强的解释,那个人既然出去
了,不就也可以说寺中已经没有人了?麦小云温和地说:“那大师可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听说是去黄石山庄。”
不错,有其可能,对方必然乘隙去了黄石山庄。
“多谢大师。”麦小云双手一拱,然后转向麦无铭说:“二弟,走,快赶回去,我们虽
然收之桑榆,但不要失之东隅才好。”
“嗯。”
车不换辕,马不停蹄,为不教地狱门的惨事重演,他们兄弟又风驰电掣般地赶去了黄石
山庄。
既临谷口,极目远望,倾耳细听,场内聊无人影,屋舍也矗立如亘。
吐吐气,舒舒腿,放松心情跨了进去,但是,地面上却有凌乱的脚印,践踏的痕迹。
正当他们疑云再生的时候,门房内走出来一个人,那是周东豪,堂屋内也有人掠了出来,
那是姜致远。
“啊!麦少侠,你们回来了!”
姜致远和周东豪异口同声的说着。
“喔!二位。”麦小云略一睇视,说:“幽冥教的人回去了?”
“是的。”姜致远肃然地说:“走,我们进堂屋中再说。”
进了堂屋,里面十分清静,因为黄石山庄内的人用完午餐不久,所以大家都休息去了。
“麦少侠他们回来喽……”
大声嚷嚷的又是周东豪。
周东豪这一喊叫,未睡的人走了出来,已睡的人跳了起来,他们拥向前面,他们冲进堂
屋。
堂屋乃是大厅,乃是客堂。
彼此相聚了已有不少日子,因此无须招呼,无须客套,各人自管的找椅子坐下,当然,
麦小云首先说了他们的去处,他们的事故以及事故的终了。
接着,尊德硕、分主宾,这一边就由黄九公发言,他也将幽冥教来犯的情形和结果给细
述了一遍。
如今九九归一了,他们讨论着嗣后的动向。
沈如婉和姚凤婷个性相投,情感契默,是以戚戚然地说:“这么说起来,凤姨必定被她
父亲所扣留了。”
“这还有说么?”甄玉珍在一旁接口说:“要不然,凤姊她当也会前来知会我们一声
的。”
“那三叔和她的亲事又该如何呢?”
无人答话,无人应声,过了一会,沈如娴才缓缓地开口说:“我们仍当尽力而为。”
“可是……可是……”
麦小云说得十分艰辛,但他“可是”了两声,最后还是说不下去,当然他心有愤慨,却
也有顾忌。
“可是怎么样呢?”
知夫莫如妻,沈如娴深恶悉她夫婿生性刚毅,心中必定有难舒之情,难解之结。
但是,俗语说得好,“钟不打不响,话不点不明”,应该说的话还是该说,不然就会遭
别人误会,别人訾议,因此她委婉地动问着。
麦小云脸色一凝,说:“且不谈他们焚毁了地狱门,也不谈他们毒害了老菩萨,就论对
方目前的作为,幽冥教乃属一个邪恶组织,为苍生,为黎民,我们也必须要讨伐他们。”
沈如婉依旧休戚地说:“可是凤姨……”
“这几天来,凤姨既然没有返回黄石山庄,那就表示她心意有所改变,或者是立场。”
麦小云侃侃地说:“凤姨的婚事可不同甄姨和郭姑娘,因为并没有征同父母之命,虽然
与三叔情投意合,也只属于私订终身,作不了准。”
在这种情况之下,别人可不便插口,只有沈如婉,沈如婉抗声地说:“凤姨决不会是那
种人,她必定是遭到拘禁,或者是左右为难。”
甄玉珍再也忍不住,她声援了,说:“如婉之言,我也有同感。”
有人附和,气势大增,沈如婉就更执着地说:“江湖儿女,只要是两厢情愿,那亲事就
能作准,做父母的大致都不会反对。”
她只差没有说,你和大姊不就是如此,我与无铭也无不同。
“就算如此,那……”
“那也得要大义灭亲。”
这话是出自沈逸川之口。
他说得毅然,也说得湛然。
就如此,他们做成了决定。
来而不往非礼也。
第二天上午,黄石山庄内的侠义群,他们养足了精神,也浩浩荡荡地朝天都峰半山寺而
去。
到了半山寺,为避招摇和嚣张的口实,大伙儿遂驻顿在寺外广场之间。
进去知会的人还是麦小云和麦无铭,而出来迎接的也还是那一个知客僧人,知客僧人似
乎是千遍一律的又在说了。
“施主……”
麦小云笑了笑,他也照旧地说:“我们是来找人的。”
知客僧人这次自动地说:“找幽冥教主?”
人家既然那么说了,麦小云当然也变更了上次所说的话语,他说:“是的。”
知客僧人眼睛一闭,似乎是有所准备,口中淡淡地说:“他们不在。”
麦小云却刻意地问:“怎么?没有回来?”
“回来了,但又走了。”
看情形,听语声,广场上的侠义道们就陆续地围了过来,站在山门之外,挤在斗拱之下。
因为,他们都身怀上乘功力,麦小云和知客僧人的对话,全皆听得一清二楚。
这个举动,寺内僧众或有瞥见,但他们乃四大皆空的人,有的身如槁木,有的心如止水,
根本引不起好奇之念。
是以,仍然各念各的经,各做各的事。
“哦!”麦小云觉得有些意外,他两眼炯炯的盯住知客僧说:“那其余的人呢?”
知客僧缓缓的睁开双目说:“全都走了。”
不信之情,明显地印在麦小云的脸庞上。
他不由沉下声音,重复地说:“是么?”
“是的。”
知客僧人却一脸泰然,或许是他有所凭借,也或许是他心无所愧。
“这次他们去了哪里?”
知客僧光头轻摇说:“不知道,这次他们是分批出去的。”
“那我们得进去看看。”
麦小云的意思无非是进去查查,进去搜搜。
知客僧人哪会不知,但他好整以暇,由怀内摸出了一封信说:“可以,不过请施主先看
看这个再说。”
“幽冥教主交待你的?”
“应该不错。”
麦小云伸手接了过来,见信封右上写的是“交地狱门巡行特使”,中间贴着一红纸,红
纸上并排写着“麦小云、麦无铭台启。”左下方则是“内详”二字。
他顺手抽出了信笺,苍劲的字体如流云般洒落在纸上。
二位特使英鉴:或许是名教心盲,利令智昏,老朽年逾花甲,到老来竟然会意念不坚,
听取花言,以致湿手失足。
也或说人往高爬,水朝低流,凡胸怀志节的人均欲创番事业,留篇青史于垂老之年。
且不论各人看法如何,想法如何,但天性却是抹煞不了的,改变不了的,为人父母,总
是将儿女的婚姻,儿女的幸福放在第一要位,因此,老朽走了,因此,幽冥教解散了。
“湘西僵尸”,过于毒,是以我废去了他的功力,至于其余的人,只晓喻了一番,告诫
了一番,就各各遣回,谅彼也掀不起滔天大波。
最后,请转嘱沈逸川,切切善待吾女,这正是我心之所萦,命之所系,顺祝遂心如意姚
天送留笔麦小云略一浏览,就随手将书信递交后面的人,他继续地朝向知客僧人说:“那信
中所写的姑娘呢?”
“那位姑娘尚待在敝寺后间禅房之内。”
“她不在客房?”
麦小云只是随口的问着。
知客僧人却刻意地解释说:“因为幽冥教的人员众多,客房都被他们给占据了,是以她
遂居住在后面的禅房。”
“哦!那就请大师带我们进去吧!”
“好,施主请随贫僧来。”
就在这短短几句对话之间,各人大致也将那封信的内容过了目,大家遂跟着知客僧人沿
着回廊而行。
撇开了大雄宝殿,转入了右边的月洞边门,里面景色清幽怡人,花木扶疏,曲径通幽,
来几,知客僧停步在一间禅室的房门口。
他举手扣指,“笃笃”地敲了两声说:“姑娘,有人找你来了。”
“房门未锁,请进来吧!”
那是女声,一个口吻软弱的女声由禅房内传了出来。
听音知人,她,正是失踪数日的姚凤婷。
知客僧人轻轻地推开了房门,然后,回身凭掌,浅浅地做了一个问讯,说:“各位请吧,
贫僧告退。”
“多谢大师。”
麦小云抱拳回礼的答谢着。
禅房不大,但也不算太小,与姚凤婷较亲近的人全都挤了进去,如麦小云兄弟,如沈逸
川兄弟以及甄玉珍。
疏远的,或者辈份小职位低的人则落在后面,耽在屋外,如地狱门的城隍,如万里船带
的堂主香主,还有,那尚未谋过一面的“果煞神”兄妹他们。
“你们来了?”
姚凤婷抬眼睇了大伙儿一眼,显得有些憔悴,显得有些凋萎,话说得轻,也说得淡,随
即又垂下了螓首。
沈逸川看了感到有些心痛,但是,他是鲁男子一个,在这种场面之下,情况之下,他根
本无法说话,也说不出话来。
沈如婉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