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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贝瞧向郝宝,见他没出言阻止,便占头道:“我说,事情是这样的:村中最近新
搬来一对母女,在村上开家裁缝店,爹在店里做了十几件衣服,阿宝也做了一件,原本
我跟阿宝以为爹时常去做衣服,是喜欢上了孙大娘,为了帮爹的忙,就主动告诉孙大娘,
爹爹正在追求她……”
郝幸问:“这事你爹知不知道?”
“本是不知,后来也知道了,并且打了一架。”郝贝道:“谁知道爹竟然是在迫孙
雪儿,所以准备教训我们,可是哥哥喜欢的也是雪儿,厮斗就此开始!”
他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郝幸已了然于胸,笑问道:“阿宝你竟敢和你爹挑战?”
郝宝凛然道:“为了维护我的初恋,我不惜牺牲一切。”
“你胆子倒也不小。”
郝宝道:“大姑你谈过恋爱,你应该了解被人横刀夺爱,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
郝幸笑道:“你忘了我还待字闺中?”
郝宝叹道:“大姑你竟是一位老姑娘,如此你当然不能了解我的心情了。”
郝幸感到歉意:“我试着去了解……”
郝贝插口道:“我一直搞不懂爹爹和阿宝为何要为孙雪儿大打出手?”
郝幸耸耸肩头:“我也搞不懂,也许一个是老糊涂,一个是小糊涂吧?”
郝宝瞄眼道:“大姑你没谈过恋爱,岂能说我糊涂?你不知道爱情的伟大!”
郝幸笑道:“好吧!我就尊重你的初恋,可是我听了老半天,只知道你爹喜欢孙雪
儿,你也喜欢她,但是孙雪儿到底喜欢谁,我却一点儿也察觉不出。”
郝宝大叫:“她当然喜欢我,她时常对我笑,而且我与她比较适合。”
郝幸道:“适合是你自己说的,人家生意人当然要笑脸迎人,我想知道你们单独在
一起说过情话没有?”
“这……”郝宝感到不好意思回答。
郝贝道:“他们认识才几天,来不及说情话……”
“才几天就想娶人家?我看连正常话都没说几句吧?”郝幸觉得想笑,这对父子竟
然连对方一句情话都没有说,就据为已有而大打出手。
郝宝叫道:“岂会没有?将来这些话都可以补说回来,先谈后说还不是一样?反正
我知道她是喜欢我。”
郝幸道:“我看她对你们俩,一个也不喜欢,是你们在自作多情。”
郝宝叫道:“大姑你不懂爱情,当年王宝钗抛绣球打中薛仁贵。他们俩事前也没说
过一句话,后来还不是爱得要死。”
郝幸道:“那跟你们不一样,你是剃头担子一头热。”
“有什么不一样?还不都是谈恋爱?”
郝幸笑了笑:“我觉得你和那老顽固都患了同样的毛病,谈恋爱谈昏了头。”
郝宝叫道:“我跟爹才不一样,他在追求第二春,我谈的是初恋,哪来一样?”
郝幸心知有理也说不清,遂道:“孙雪儿知道你在追她吗?”
郝贝竞也着急:“糟了,好像忘了告诉她。”
郝宝敲他一个响头,笑骂道:“是我在谈恋爱还是你在谈?急个什么劲?”
郝贝为之窘笑:“是你在谈……”搔着头,闪向一边。
郝幸笑道:“阿贝说的没错,你到底向她说了没有?”
郝宝正色道:“我现在正想告诉她。”
郝幸但觉好笑:“现在?你不嫌慢?我看你爹也是一头热,做了十几件衣服,跑了
二三十回,连一句话也没向她说。”
郝宝自得黔笑:“只要赶在老头前头,永远也不嫌慢。”
郝贝问道:“大姑,如此复杂感人的事情,你能处理?”
郝幸拍拍胸脯道:“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大姑你应该帮我的忙。”郝宝急道。
“不!”郝幸道:“谁的忙,我都不帮。”
宝贝兄弟两眉头一皱,她不帮忙,找她来干啥?
郝幸道:“我要把事情给调查清楚,然后让它自然发展。”
郝宝道:“我说了那么多,都无法打动你的心?真让人怀你的心隔了几层肉?是不
是人心?”
“当然是人心。”郝幸道:“唯有发此才能纠正你们的幻想,事情才能圆满解决。”
郝宝揶揄道:“就像你的人,一切都是圆的?”
郝幸不以为许,笑道:“有何不可,这正是你大姑的长处。”
郝宝无奈道:“万一雪儿不喜欢我,而喜欢我爹,我该怎么办?”
郝幸拍拍他肩头:“你务必面对现实。”
兄弟俩为之苦笑,要是真的搞个十八岁的娘,那该如何面对世人?面对年轻的娘?
郝幸说完便已准备上马。
郝贝急问:“大姑你要上哪儿?”
郝幸道:“我到村里问问孙雪儿。”
郝宝闻言,可焦心了,急道:“大姑你何必那么急?你远道而来,木到屋中喝口凉
茶再去?”
“不,我现在没心情喝茶,事情来了,我得马上查个清楚。
郝贝问道:“你知道路吗?要不要我带路?”
郝幸道:“你未免太小看大姑,这种小事根本难不倒我,放心,这件事我来处理最
为恰当,而且包准马到成功。”
郝宝叹道:“可是你又不帮我。”
郝幸道:“阿宝啊!你应该面对现实,不要气馁。”
“我哪有气馁,只是有你帮忙较能成功。”
“放心,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不是你的,谁帮忙也是无效。”
说着就要跨身上马,然而身躯过胖,跨起步来,似觉笨重。
郝宝连忙问道:“大姑要不要我帮忙?”
郝幸笑道:“我虽胖,手脚可还利落。”说完后腿一蹬,努力地已跃上马匹。
宝贝兄弟不禁为她暗捏一把冷汗,那匹马被她跨压,四肢为之一软,连晃三四步方
自稳住。
郝贝有感而发:“大姑的马一定很辛苦。”
郝幸非常满意,策动马匹便往村庄奔去。
郝宝嘲惹道:“不知那匹马会不会在半路上突然体力衰竭,不支而倒。”
郝贝正在耽心,突又见及马匹已然稳住脚步,不再感到吃力地奔驰,不禁笑道:
“我猜该不会才对,大姑实在幸运,不知哪儿找到这匹与她那么相配的宝马。”
郝宝也称赞匹配之妙,但想到孙雪儿,心头为之紧张:“希望大姑别乱搞才好。”
郝贝道:“你担心雪儿不喜欢你?”
郝宝本是有点担心,但被弟弟说及,他怎能承认而露于形色。立即硬声道:“我哪
用担心,雪儿喜欢的一定是我。”
“可是你跟爹的鼻子一模一样,都是最美的标准,我怕她一时分不清就……就看错
了。”
“鼻子也有老幼之分,她哪会分不清?何况除了鼻子,其他部位,我都更胜他一
筹。”
郝贝忙不迭地溜望哥哥,恭维道:“哥哥长得实在不错,也放心多了。”
“我自是没问题,但是大姑……我怕她愈帮愈忙。”
郝贝道:“不会吧!大姑只是去查明真相而已。”
“可是她仿佛不太尊重我的初恋。”
郝贝可搞不清何者为情恋,毕竟自己还得再两年才成年,这种麻烦事,他永远想不
通——阿宝为何要为爱牺牲性命?如果没了性命,爱情岂不是只能带进棺材里头?
他虽然这么想,却不敢将自己见解告诉阿宝。
何况阿宝正为他的初恋苦恼不已……
两人默然地坐在槐树下,张望着郝幸能快点带回好消息。
郝幸很快找到裁缝铺子。
孙大娘、雪儿全都在家,郝幸跨身下马就往小铺行去,一个身子就快塞满门口。
孙大娘乍见之下,不禁暗叹,如此身材的人,衣服可不容易缝制。
郝幸乍见孙大娘也是水桶身材,虽然自己更胜一筹,但总算是同类,不禁畅笑起来。
孙大娘也起身陪笑,打招呼:“这位夫人,还是姑娘,你想做衣裳么?”
“是姑娘。”
“哦,大姑娘,您来添新衣?”孙大娘已在衡量她的尺寸,隙得仔细,暗叹不已:
她所需的布料足足可抵上五位姑娘人家,实是庞大。
郝幸见她以小巫见大巫的眼光打量自己,便笑道:“孙大妹子,你看到我,一定感
到很欣慰对不对?”
孙大娘诧异道:“你认识我?”
孙雪儿也为她娘这话给引住,抬头淬见郝幸体型如此之大,竟然楞住了,右手针线
拉向半空中,竞也忘了放下来。
郝幸可爽言爽语:“我是郝运的姊妹,宝贝兄弟的大姑。”
“哦——”孙大娘见及她鼻子确与郝运长得一模一样,忙着招呼:“请坐,请坐!”
搬来一张因板凳,若郝幸坐上去,就如串糖葫芦,随时有被打通的可能。
郝幸也不在意,笑道:“如果你不介意,咱们就站着谈。”
孙大娘也想着了这问题,若她坐了下来,实也不方便,遂陪笑两声:“就随郝姑娘
意思。”
她暗想自己身材只是有点胖而已,和郝幸比起来自是美多了,心头为之欣慰不已,
她真希望郝运能够看到她与郝幸站在一起,那自己将会十分杰出。
这时郝幸也发现一直盯着自己发楞的雪儿,转头瞧向她:“你就是孙雪儿?”
孙雪儿登时清醒过来,她发觉自己失态,不禁红了脸,连忙说:“我是雪儿,郝大
姑您好……”
郝幸频频点头:“喂,果然长得眉清目秀,清新可人,是个美人胚!”
孙雪儿嫩脸更红:“郝大姑过奖了。”
郝幸爽朗一笑,随即转向孙大娘,道:“有件事,我想冒昧的与你谈谈。”
孙大娘闻言,双颊为之隐现红晕:“要谈什么?”心想必定和郝运有关,一股喜悦
已涌上心头。
郝幸暗道要糟了,她一定是误会了。
孙大娘看看雪儿,雪儿婿然一笑,她想让女儿知道也省得将来做更尴尬的解释,遂
转礁郝幸,道:“有啥话,你说吧!”
郝幸道:“还是咱们两人先谈谈较为妥当。”她示意先别让雪儿知道。
孙大娘笑道:“你直说无妨,我和雪儿一向无所不谈。”
“但是……孙大妹子,这件事非常特殊,我怕会让你为难。”
孙大娘稍带窘羞问道:“你想说郝运与我的事?”
“就是此事。”
“那,你就直说。”
“可能不太好。”
孙大娘虽然早有准备,但毕竟这是尴尬事,说多,实也让她窘羞非常,双颊变得红
通通,仿佛是十八待嫁姑娘:“没关系,雪儿并不反对。”
郝幸发觉她误会太深,连忙压低声音:“事情有了变化,而且阴错阳差。”
孙大娘闻言楞住了,也压低声音:“发生何事?”
“要在这里说吗?”
“事情那么严重?”
“嗯。”
孙大娘听及此言,不禁赶紧溜望雪儿,雪儿听不清她们所言,仍习惯地婿然笑着。
孙大娘心想还是支开她,免得老脸挂不住,遂道:“雪儿你把昨天缝好的衣服给人
送去好吗?”
雪儿冰雪聪明,自能明白母亲用意,道声:“是。”拿了衣服已离开,往街道行去。
郝幸道:“雪儿倒是挺乖巧。”
孙大娘可没心情再谈论其他事,急问道:“到底发生啥事?”
郝幸道:“我说话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我就直说喽!”
“无妨,你直说就是。”
虽是直说,郝幸仍不敢太直言,免得孙大娘承受不了打击,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