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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贝心中稍安:“我看这玩意不太好玩,我手心直冒冷汗,老是有抓不着的感觉。”
郝宝道:“那是你太紧张的关系,你现在放松心情,想着如果不小心滑落,还有哥
哥在后头帮你顶着,那样你就会放心多了。”
“我试着去做。”郝贝一心一意如此去想,果然心灵负担减轻不少,手指也扣得更
紧。
郝宝则连踩数次都踩不着崖壁,但觉奇怪,转头往下瞧,不禁苦笑不已,脚下是一
断层,往里边凹,足足有两丈上下高度,而横宽裂度竟然瞧不到边,想绕道都不行。
郝宝舔舔嘴唇,有了决定,轻声道:“阿贝你先抓稳,下面有个小凹,我准备悬空
荡进去,然后你再放手,我在凹处接你。”
两人布条不及七尺,郝宝根本无法在荡落两丈高的凹处再接人。必须两人同时悬空,
郝宝趁往里头荡去而郝贝松手往下掉,才有机会双脚着地,然后再揪紧布条防止郝贝滑
落,说要接人。全是郝宝在安抚郝贝所言。
郝贝心头已较能接受攀崖之事,遂也点头答应。
郝宝深深吸口气,暗中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说完全不怕,那是骗人,全身悬空在高
崖荡来荡去,那种滋味若非亲身体验,谁也没办法形容,胆小者,早就两脚发麻、发软,
甚至吓得昏死过去,而郝宝却要做出一连串无法误差的动作,实是玩命之徒。
他已定下心情,估计一下位置,然后说:“阿贝,待会儿叫你放手,你就要松手,
免得我荡进去又荡出来,你再松手,我们只好享受一下小乌飞行的滋味了。”
郝贝认真道:“你放心,我会小心应付。”
“那全看你啦!”
郝宝当真慢慢放开双手,让身躯悬空,然后闪扭腰力,身躯摆荡,往外飞,他的心
也是毛毛地,往内飞,又觉得实些,如此极端变化下,也把他整得满头大汗。
数度摆荡终于够远,郝宝猛一咬牙喝叫:“阿贝松手!”躯正好往凹处冲。
郝贝闻声立即松手,整个人如陨石般砸落,啸风掠向际,吓得他闭起眼睛,只希望
阿宝赶快把他接起来。
郝宝正庆幸自己估计不差之际,哪知人算不如天算,他了估计郝贝掉落速度比他快
得多,自己尚未落地,郝贝身形落至凹口下面并拖带郝宝往后倒退,郝贝已吓出叫声,
郝宝叫糟了,眼看背身被拖出悬崖外,就要往下坠,他奋不顾身出左掌扣向崖石,却仍
受不住力道往下掉,郝宝当机立断,脚突然往后倒勾,头部猛靠崖壁,来个悬空倒翻筋
斗,整个已落在空中之际,双手抓着灵邪宝刃往崖石一插。
刷刷刷地脆响,如撕破布,两人重重拖带宝刃,足足滑十余丈,才稳了下来。
郝宝整个人已快虚脱:“要命,真是要命。”
如果叫他在武功受制之下再玩一次,他可能会拒绝。
而郝贝早就吓得昏昏沉沉,差点昏倒,两眼始终不敢张开。
郝宝急道:“阿贝没事了,你有没有受伤?”
郝贝悠悠张开服睛,瞧及上头哥哥,叹声道:“阿宝,我们能不能选别条路走?”
郝宝干笑:“再忍耐些,马上就到了,而且上面有断层,要回去也不可能。”
郝贝叹声道:“这趟江湖不怎么好走,要是回家后,我不想再出来了。”
“我也是这么想。”郝宝安慰道:“所以现在你要更加小心,下了崖就可以回家
了。”
郝贝这才定定心情,再次提起勇气往下走。
郝宝很快超前阿贝,免得他时有滑落事情发生。
两人就此慢慢攀向崖底。”
而老太婆带着昙花、梁小福游完几处美景,时辰接近黄昏,想煮饭菜时,已发现橱
中干食全被搬光,不禁大怒:“这两个混帐,竟然这么快就逃了?”
梁小福闻言反而有点得意,大英雄果然不同凡响,武功被制,照逃不误。
老太婆立即向昙花、梁小福道:“你们附近找找看,老身四处找寻,若有消息,即
刻通知我。”
她马上飞掠疾追,第一个目标就是小舟,在情急而奔之下,她的轻功有若轻烟,一
吹送就已去得无影无踪。
昙花和梁小福则含带笑意,漫无目标地四处走走,最后仍走向那片荆棘,只见锄头
摆得方方正正,荆棘一棵也没少。
梁小福有点得意道:“花姊姊,你觉得大英雄他们逃得掉吗?”
昙花含带凄切道:“他们武功受制,想逃开老婆婆如此高强身手的追逐,并不容
易。”
“那我们呢?是不是要帮他?”
县花叹息:“我们能帮上忙吗?还好老婆婆是他们奶奶,被捉到,大概不会有多大
事情。”
梁小福道:“花姊姊你真相信老婆婆是大英雄他们的奶奶?我有点不相信。”
昙花一怔。
梁小福道:“老婆婆说不定是要瞒过我们,才如此说。”
县花叹道:“我们不懂这些,不要去谈它,还好老婆婆目前对我们都好,我们应该
感激她才对。”梁小福沉默不语。此时老太婆已从岸边追回,她自然找不着宝贝兄弟,
遂又找到荆棘园,眼看两把锄头摆得整整齐齐,已嗅道:“这两个小鬼胆子不小,连一
棵荆棘也没铲除就脱逃了?”
昙花及梁小福也表示未找及宝贝兄弟。
老太婆十分不解:“除了那岸口,环岛四周都是悬崖,他们如何脱逃?”
梁小福稍含得意:“其实大英雄任何事情都难不倒他,他还可以一吹气就把凉亭震
垮呢!”摸着斑痕光头,他仍非常怀念被剃头而被凉亭压顶一事。
老太婆若有所悟:“也许我低估两人了,他们可能攀崖而逃。”
她想到的是宝贝武功已恢复,所以才敢攀崖,却未曾想过两人武功尽失也敢玩命地
去攀高崖。
既然猜测有此可能,老太婆立即又赶向渡口,跳向小舟,她想宝贝若从悬崖脱逃,
仍须游向海中,只要自己时间不要差太多一样可以把两人逮回。
她运功操起小舟,竟如飞鱼般快捷,穿游海上,她想先绕岛一周,再确定追缉方向。
此时天色渐渐阴黯,海风啸刮更急,凭添几许凄凉,天边寒星闪烁,青光暗吐,寅
夜中,只见得黑青一片。
宝贝兄弟仍在孤军奋战,两人攀攀滑滑,也落攀八九十丈,再过二十余丈就可抵达
崖底。
两人仍小心翼翼,一寸寸往下滑,虽仍有惊险状况出现,但比起刚攀滑那一段,危
险度已减去甚多。
再攀滑约三刻钟,已剩十余丈,郝宝但觉危险已去,遂喜叫道:“逃难成功!”整
个人已倒弹射出,敢情是想回味先前断层那幕情境。
在上头的郝贝被他一荡小腹被拖得十分难受,急叫道:“阿宝,又遇上断层了?”
郝宝轻笑道:“没有,反正只差十来丈,一滑就落地,你想不想再玩?”
郝贝往下瞧,觉得地面结实多了,遂点头:“好啊!”竟也突然松手,直往下落。
郝宝未想及郝贝说松手就松手,他人在下面,又未荡出去,郝贝滑落,正好压在他
头上,郝宝挡不了他的冲势,哇哇急叫,双双往崖底落滚坠去。
郝贝不明究理,问道:“这次这么快就接住了?”
郝宝急叫:“拿是接住,是被你压住!”
话未说完,一块岩石凸出崖面,正好挡住郝宝背臀,撞击之下,两人已斜射地面,
唉唉尖叫立时传出,在空中连滚数滚,方自跌落地面,像摔蛤蟆摸一样,叭地一响,两
人已四脚朝天,大大方方躺在地上。
郝贝痛叫:“不好玩。”
郝宝也唉唉痛叫:“谁叫你砸得这么快?不过还好,总算逃过这魔鬼崖。”
两人往悬崖瞧去,笔直直通天门,不禁嘘气,自己竟然如此大胆,去攀这要命的峭
壁。
郝贝叹息:“哥,我们的人生,难道须要这么多灾多难吗?”
郝宝已坐起:“这问题以后再说,咱们还没逃开这鬼岛,随时有被逮回去的可能,
走吧!”
两人捡拾一下抛下来的干肉,绑在身上,匆匆往海中游去。
茫茫大海一片墨青,也不知游了多久,忽然发现远处有灯光照来,一点如豆,但在
此墨夜中已显得特别明亮。
宝贝兄弟欣喜万分,莫非是陆地到了?
两人挤命游去,灯光愈来愈大,也已瞧见此灯高高悬在岸边,很明显,陆地已现。
郝宝欣喜笑道:“我知道逃难一定会成功,咱们快上岸!”
两人挤老命地往陆地游去,及至踏上地面,两人已有脱力感觉,双双趴在地上,心
满意足地先享受自由滋味再说。
郝宝轻笑:“妈的,这老太婆把我们整惨了,哪天非得好好整她一顿。”
突然有声音传来:“是吗?”
这声音正是宝贝兄弟最不喜欢听的声音,两人笑容已僵,急目往前瞧去,那尊魔鬼
般地老夜叉怎会站在前面,还对着自己笑。
两人实在搞不清为何游了老半天,仍逃不出老太婆手掌心?
其实宝贝俩忽略了方向的重要性,尤其是在大海之中,没有指示方向的目标或仪器,
就如在雾中行走,以为自己走得甚远,其实却在原处打转,再加上此处潮水是往海岛涌
流,自然地把两人又带回此岛。
而老太婆在搜寻不着之后,不得不做最后打算,也就是希望潮水能将人送回,所以
她也点了一盏灯笼做指示,果然宝贝兄弟见着灯笼,双双又告自投罗网,所有的努力,
全是白费。
两人相对无言,整张脸快苦出汁来,瓜皮帽也不知去向,竖直的头发在海水失去附
着力时,又纷纷竖起,倒有一种怒发冲冠的不甘心。
老太婆冷冷一笑:“你们也够大胆,想逃出老身手掌心,是不是不想活了?”
宝贝兄弟心知此时想再脱逃,实比登天还难,赶忙收回心神,装出笑脸。
郝宝僵笑道:“老阿婆,我们不是想逃,我们只是出去游泳,随便玩玩罢了。”
郝贝也陪笑:“对,只是随便玩玩而已。”
老太婆冷笑:“随便玩玩,还要带那么多肉干绑在身上?”
宝贝俩为之一楞,这才想及腰际还缠着不少肉干,两人表情更窘困。
郝宝于笑道:“我们游泳很容易俄的,带点肉也是应该……”
老太婆冷笑:“你的一点点,就是老身一橱子的腊肉,一个月的伙食?”
郝宝处变不惊,笑道:“后来我觉得带得太多,所以又给您送回来……”
他和郝贝解下腰间肉块,想交给老太婆,一脸暖昧笑容。
老太婆笑在心里,嗔斥道:“给我提着,下次再敢逃,打断你们狗腿!还不给我回
去!”
宝贝兄弟俩暗自苦笑,急忙闪过老太婆,顺着石阶往回走。
老太婆在后压阵,见着两人狼狈模样,不禁暗自窃笑,猜不透两人心里头到底在想
些什么?也猜不出两人是从何处脱逃?
及至木屋,县花和梁小福已提灯倚门而望,瞧及宝贝兄弟返回,忧喜参半,忧者,
宝贝兄弟脱逃未能成功,喜者,又能见到两人,而且平安无事。
老太婆叫宝贝兄弟站在屋前,还替两人画了圆圈,冷道:“你们体力这么好,就陪
老身到天亮!”
宝贝兄弟干笑不已。
郝宝道:“要是你累了就先去睡,我们会自行发泄体力。”
“好,老身这就睡了。”
老太婆两眼一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