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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子莫顺了顺气瞅着淡定自如的凌溯感叹习武真好啊，拉着他奔了这么长一段路竟然小喘一下都没有。邵子莫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拍拍凌溯的肩膀意味深长道：“大哥有所不知，其实我与内子感情甚好，我俩二人都怀着一生觅得一心人，从此白首不相离，小弟我也就是好奇，看看便罢了，如果不跑，看见内子泪眼婆娑之态定会心软。既然小弟已答应大哥要去那什么楼见头牌怎么好意思食言。”
邵子莫倒是把责任推得干净，凌溯却有些沉默的看向邵子莫，语气异常平静的询问：“只要那一心人？不离不弃？”邵子莫被凌溯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那话里真真假假的，被这样真挚的瞅着心中生出了滋味，别扭的摸摸鼻子道：“自是。”凌溯听罢嘴角微杨，那笑容与一贯的爽朗笑容不同，掺杂着些许隐忍的温柔。
邵子莫被这气氛搞的有点尴尬，讪笑道：“大哥，小弟肚子饿了，咱快些去那什么什么地方，小弟还没在青楼吃过晚饭呢，嘿嘿。”凌溯轻笑一声，便领着邵子莫顺着街道走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路上的景致已经变得有些模糊，街道两边陆陆续续的点了灯，地上是形形色色被拉长了的影子。本是清净的街道，跟着前方宽阔的背影转了几个弯之后便有些嘈杂了，白色的烛火被红色吞噬，抬眼望去，整条街都泛着暧昧的烛光，各楼门前各种迎客的莺燕软语，叫的骨头都跟着酥了。
凌溯带着邵子莫转了个弯，一幢华丽的楼阁赫然立于眼前，三层朱漆色的楼阁在整条街都显得那么突兀，名家果然不同凡响，邵子莫咋舌的看着眼前硕大的“红袖招”三个大字，心中无限感慨，顺便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这么高级的娱乐会所，吃啊喝啊调戏美人啊，这些都是需要钱啊，钱呢？邵子莫摸摸干巴巴的口袋哀叹，钱都给小桃子换国卷去了，现在自己是身无分文啊！吃喝玩乐都没底气了。
邵子莫一脸哀怨的跟着凌溯，前脚刚塌过门槛，一阵雅致的温香在鼻尖萦绕，虽为青楼，这番雅致便注定将这红袖招抬出来了个档次，这的老板真是个会赚钱的聪明人啊。
“两位公子楼上请。”前来安排的是一名体态婀娜的女子，姿色平平，气质却端庄大方，让人心情舒畅，邵子莫再一次暗暗的佩服这里的老板。
凌溯抬手拿出一枚银泊放于那位女子手中，礼貌道：“听闻近日有皇都花魁光临贵楼，我兄弟二人闻名而来，劳烦姑娘行个方便，给我二人留个好位子。”
女子接过银泊巧笑嫣然但却不失庄重道：“二位公子有心了，请随我上座。”
邵子莫看着凌溯一系列熟练的贿赂不禁摇头感叹，没看出来啊没看出来，这位大将军还是个如此风流人物，真是低估了。
二人随着那女子来到二楼一处隔间，邵子莫看着被精致屏风隔着的双人坐席再次感叹，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雅间吧，这桌子，这椅子，这屏风，只能用一个字形容，精！桌子椅子上浮雕十分精致，两人一落座鼻尖便被一丝隐隐香气环绕，香味恰到好处的沁人心脾，那女子安排好便退了出去准备吃食和茶水，邵子莫看看悠然自得的凌溯小声问道：“大哥常来？”
凌溯转头看看邵子莫，笑得有些深意：“不长，我一年才来一趟梵城，这红袖招还从未进来过。”
邵子莫不可置信的挑眉：“大哥哄人的吧，从未来过还打点的这么得心应手？”
凌溯显得十分愉悦轻笑出声：“这些东西看看便学会了，凯旋皇都时这些是免不了的应酬，看的多了便也学会了，一通百通。”
邵子莫莫名其妙的看着笑得让人浑身不自在的凌溯腹诽，我的问题很搞笑，怎么笑得那么诡异？邵子莫适时岔开话题道：“大哥，这桌子椅子是什么制材？怎么如此之香？”
凌溯道：“这是上好的铁树木，这香味来自玉兰花，这桌子椅子中间都是镂空的，花盛时节便将新鲜花朵插｜于镂空的缝隙中，一张百花盘绕的桌椅煞是新奇雅致，花败季节，便将提前置好的干花塞与镂空缝隙中，香味便清雅幽远。”
邵子莫听得出奇“这还真是奇思妙想呢，不过，萧国十分钟爱白玉兰啊。”
凌溯温笑道：“白玉兰乃萧国之国花，此花清新素雅，婀娜中不失傲气，特别是皇室，十分钟爱此花。”
邵子莫想到清欢满园子里的玉兰，确实，与他气质相符，花败的季节，玉兰的叶子却长得格外殷实，清欢总是看着满地落黄的花瓣出神，原来，他是在想家。
想到清欢，那张深入于心的面容，都让心口隐隐作痛，邵子莫看向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突然间失去了性质。凌溯看向突然沉默的邵子莫，却看到她眼中的如丝般一闪而逝的情伤，微微蹙眉出声道：“贤弟可是想到了故人？”
邵子莫闻言回过神，轻笑道：“突然想到一位朋友而已。”
气氛有些莫名的凝重，此时正好吃食被端了上来，看着陆陆续续上桌的美味佳肴，再低落的心情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邵子莫盯着五花八门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菜肴猛咽口水，处于礼貌，邵子莫几次手伸到筷子都被理智拉了回来。凌溯看着一脸孩子气的邵子莫，压下心中的疑虑，柔声道：“贤弟不必客气，吃吧。”
邵子莫摸摸鼻子，抄起筷子风卷残云起来，虽然吃相奇差，一旁的凌溯却看的煞是开怀，目光始终捕获着邵子莫的细枝末节，嘴角挂着的油渍似乎比桌上的菜肴更加诱人，想到此，凌溯不由的一愣，慌忙移开视线，端起桌上的热茶细细品了起来。
第15章 空瓷
邵子莫大快朵颐一番身心颇感舒畅，摸摸圆滚滚的肚子，慵懒的斜靠在椅背间：“好饱啊好饱啊！”邵子莫一脸满足的笑着。
凌溯看看桌上各自剩了一半的餐盘不禁失笑，这人吃东西都这么有原则，只吃自己一边的，不由的起了戏谑之心，嘴角轻扬道：“这满桌的半个空盘子好似天上掉下来的半玄月是的，贤弟吃的真是······真是诗意啊。”
邵子莫笑眯眯的摆摆手，舌尖尚回味着美味懒懒道：“过奖，过奖。”
回了话仿佛才发现这话里好像有些不对，邵子莫蹙眉回想，吃了个半玄月？不由的脸上一红，哇靠！吃太饱脑子都不转了，吃半玄月，这不说我是天狗嘛！邵子莫瞥了看好戏的凌溯一眼，但是，再回想也不对啊，这个世界也有天狗的传说？但也不好直接询问，一口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邵子莫磨磨牙，默默瞪了旁边那人一眼便不再理他了。
哼！本姑娘不跟你一般计较，这次就算你请客给你的补偿吧，邵子莫扭头看看一桌的美味，自顾自的笑着小声道：“口舌与实物，赚了！”
凌溯是习武之人，自是将那些话尽数听了个清楚，抿着茶水的嘴角扬的更加愉悦。
突地楼下一阵骚动，不时传来周围客人的惊叹声。邵子莫好奇的探身望去，只见一名娉婷女子迎着楼梯缓步而上，一眼之下便只有惊叹之余，女子长得十分精致，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姿，吹弹可破的凝脂玉肌，鹅蛋似的脸庞，润泽朱唇说不出的诱人魅惑，小巧却挺直的鼻梁，特别是那双眼，犹如陨石般让人不可自拔的深陷，点点星光闪烁着顾盼流连似的神采，远山眉黛。
别说是男人，就连邵子莫这样的女子都看的痴了，这个女子魅惑却遥不可及。邵子莫眼中闪着兴奋的金光惊叹道：“真的是太美了！”凌溯好笑的看看一脸痴迷的邵子莫，将杯中环绕的茶叶轻轻吹开轻抿。
邵子莫回头看到如此淡然的凌溯挑眉疑惑道：“大哥不觉得美么？”凌溯不以为意的笑笑：“美色见得多了便不足为奇了。”邵子莫顿时尴尬的摸摸鼻子不服气的轻哼了声。
凌溯定眼看向邵子莫道：“如果自你懂事开始便不停的有各色美女在你眼前进进出出，今日还会对美丽这个词汇有所期待？”
邵子莫一愣，眨眨眼看着凌溯，脱口道：“估计会跟听到吃饭似的习以为常。”凌溯闻言轻笑出声：“所以，楼下的那位花魁，再美，与我也不过是每日必见的碗筷一般。”
邵子莫心中不由的好奇，这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究竟生活在怎样的环境里，不过这也是人家的私事，倒是不好问。
言语间那花魁已经走到了二人所在的楼层，这个位置真的是个观景的绝佳地段，不远不近，将美女一颦一笑举手投足尽收眼底。
邵子莫理理外袍，端端的坐好，等着名角儿上节目。台前那女子微微施礼后便道：“各位公子，小女子青瓷，承蒙各位公子赏脸，青瓷这厢便先吹奏一曲与大家助助兴。”
这位青瓷姑娘声色轻柔委婉，听到耳边与人一般令人迷醉。
一旁的凌溯却突然搁下茶杯，拉向邵子莫的衣袖道：“我们走吧。”
邵子莫闻言疑惑的看去，却见凌溯蹙着眉，表情有些严肃。邵子莫顿了顿便起了声，凌溯在桌上留了一张银箔依然拉着邵子莫的衣袖快步下了楼。
二人出了红袖招，凌溯便松开了手中的布料，默然的走在邵子莫身侧，表情严肃的似在思考着什么，渐渐的竟有些激动。邵子莫探身小声询问：“大哥，你······你还好吧？”
凌溯置若罔闻，沉思了片刻却自嘲的展了笑颜，眼中却有些歉意道：“扫了贤弟的性质，等哪日闲了定会再带贤弟来此。”
“呃，没什么扫兴不扫兴的，大哥没事就好。”邵子莫还以为自己很走运的碰到狗血恋情了呢，当时看到凌溯的表情，以为台上那位青瓷姑娘与他有一段不了情，不过，干嘛见了人家就跑，肯定有内情，八卦的因子在邵子莫的体内越来越活跃，思来想去便小心的看向凌溯问道：“呃，大哥刚才······怎么突然就······”
凌溯倒是一脸坦然的答道：“那位青瓷姑娘是我一位挚友的红颜知己，看到她便想到几年不见的故人怕是来了梵城，一时有些激动，出了门才想到，那人若果真到了一定会差人送信前来，真真是情急之下鲁莽了。”
邵子莫了然的点点头，不由的摇头轻叹：“大哥那位挚友与青瓷姑娘如影随形，感情如此怎的还舍得将青瓷姑娘依然置身于烟柳之地。”
凌溯无奈叹息：“流水无情落花有意，从来都是青瓷姑娘追着他的步伐，青瓷青瓷，青如玉，明如镜，声如磬，冠压群芳，心却是空的。”
邵子莫闻言也跟着轻轻一叹，世间之情哪有可怜之说，从来都是你情我愿，执着的爱着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真傻。
二人相随渐渐走出了花街，白天拥挤的道路现在倒是显得宽阔了不少，三三两两的行着些路人，凌溯自知关于青瓷的一番话语勾起了邵子莫的同情心，便不时找着有趣的话题。邵子莫被凌溯感染，将刚才的多愁善感渐渐淡忘了，邵子莫笑眯眯的听着趣事，看着凌溯爽朗愉悦的笑脸，不禁暗想，凌溯就像一位大哥哥，在他身边说不上的安心踏实，总是阳光明媚，任何阴霾的情绪在他的照耀下都变得光明了，这个人，与他诚心相交真真不错。
谈笑间两人已走到邵子莫所下榻的客栈，邵子莫拱手行礼道：“多谢大哥想送，今日小弟玩的甚是开心，时候不早了，大哥也快些回去休息吧。”
凌溯扬着笑颜指指头上的牌匾道：“我也住在这里。”
“啊？这么巧！”邵子莫眨眨眼。
凌溯蓦地拉住邵子莫的衣袖进了客栈，邵子莫被拽着前行，莫名看着被攥紧的衣袖，不由得想到，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