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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悌听了心下一紧,这几天都心不在焉的,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个消息,告诉赵如烟。
正巧这时候,门被叩响。
“公主,有人来访。是侍妾府的倾莲小主。”
“公主,倾莲姑娘来了,奴婢先告退了!”昔悌一听有人来访,立即松了口气退下了。
杨四郎的病,还是迟一些时候让公主知道的好。
现在公主被大王幽禁在这里,本就不开心了,若是再得知杨四郎的病,估计身心都支撑不住。
为了公主着想,她能瞒多久,是多久。
一个紫衣女人莲步跨入,头上是云髻层叠的花冠发,发髻上斜插着一支攒了粉红色珠子的凤细簪子,袅袅娜娜的走进如烟园。
此人正是倾莲。
耶律烈知道赵如烟一个人待在这里难免寂寞,为了避免她胡思乱想,或者再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来,他特别恩准倾莲,有空可以从侍妾府来王府里看她。
“倾莲参见公主!”倾莲见着赵如烟后,忙欠身行礼。
“你们都退下吧。”赵如烟纤手一拂。
屋内的众人,纷纷鱼贯而出。
赵如烟亲自下榻,扶起倾莲:“倾莲不必多礼,如今我被俘辽国,早已不是什么大宋的公主了。”
“公主的确不再是大宋的公主了,就快要成为北院王妃了。”倾莲既妒忌又羡慕的说。
“倾莲?”赵如烟未想到倾莲会是这种语气,一时间竟愣在那里。
倾莲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补救,掩嘴一笑:“公主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见公主脸色苍白,气色欠佳,难道是听说了杨四郎的事?”
“四郎,四郎他怎么了?”赵如烟面色一紧,心里立即担忧起来。
难道是杨勋出事了,耶律烈一直没有告诉她,怪不得刚才昔悌一直吞吞吐吐的!
“这……”倾莲垂眸,眼里不知望向何处。
她刚刚也就随口一说,没想到赵如烟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倾莲,四郎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吧?现在除了你,已经没有人能跟我说句实话了!”赵如烟抓住她的手,面色堪忧,诚恳的问道。
倾莲本也不想逆耶律烈的意,可见着赵如烟苍白如雪的憔悴容颜,心想:如果告诉了她杨四郎如今的病况,说不定她会情绪崩溃,就算身子勉强撑住了,也会对大王怀恨在心,总之对她有利无害。
“公主!我听说……”倾莲叹了口气,做出一副哀伤的表情:“杨四将军他重伤难愈,就要不久于人世了……”
“什么?杨勋?!”赵如烟心头一颤,只觉得酸涩的感觉如腾蔓一样从心底盘绕到喉咙间,她声音沙哑,嗫嚅了两声,竟是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耶律烈从外面回王府,本是打算直接去看赵如烟,却在走到一半的时候,折回了书房。
他冷着脸在书房里看书,目光虽在书本上,思绪却飘得老远。
一直盯着书,怔怔看了半响,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烦躁的放下手中书本,目光瞄过从萧太后那里拿来的一轴画卷。
伸手拿过,摊开来,画中女子绝美出尘,气质孤傲。
正是赵如烟,也是西夏新君要的人。
这个西夏新君李元昊,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就是那日在辽国,他陪同妹妹来跟耶律隆绪联姻,可惜被辽国拒绝。
当时耶律隆绪拒绝联姻,就是因为赵如烟,而如今李元昊领兵来犯,要的女人也是赵如烟。
赵如烟不愧是大宋第一美人,惹得天下这么多男人争抢她。
不过不管是辽国的皇帝耶律隆绪、西夏国国君李元昊,还是赵如烟喜欢的那个杨四郎,他耶律烈都没有放在眼里,因为赵如烟这个绝色美人,一定是属于他耶律烈的,再多的男人抢他都不怕。
正在兀自沉思,一道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
“大王,大王,不好了,大宋公主病了!”
耶律烈闻言,心中一紧,面色恼怒的看向来人:“病了还不快请宫中的御医过来瞧瞧?”
管事低声道:“公主不让大夫看病。”
“什么?!”耶律烈面色阴沉的厉害,她又在耍什么脾气,怎么拿自己的身体跟他赌气?
“大王,公主已经高烧了大半天了,我怕她会撑不下去……”管事面色含忧。
“撑不下去你偿命!”耶律烈焦躁的皱着眉毛,话音刚落,已经跨步出了房门。
如烟园里
赵如烟憔悴的躺在榻上,自从得知杨勋时日无多后,她已经绝望了。
此刻她手上拿着一把剪刀,执意不让府里的大夫给自己看病。
几名下人哭哭啼啼,不敢冒然行动,怕她会伤害到自己,只得哀求着她,她却别过脸去,置之不理。
“公主,昔悌求你,让大夫把把脉好么?”昔悌跪下来恳求。
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好像自从倾莲姑娘来了以后,公主就病了,而且执意不肯请大夫,又发了高烧,可把她担心坏了。
赵如烟冷声道:“我想睡觉,你们都下去吧。”
她实在没有精力应付这些人,说了几句话后,头又有些晕晕沉沉的。
实在感觉有些累,便闭上眼睛准备睡一会。
众人均是为难,跪在地上,手足无措的哭泣。
烟儿,烟儿……
梦中,熟悉的温柔声音在耳畔回荡。
赵如烟看见杨勋站在离自己不愿的悬崖瀑布边,忽然听到‘扑通’,一声,杨勋就这样跳下悬崖,被湍急水流的漩涡卷了进去!
“杨勋,杨勋——不要,不要!”赵如烟梦呓呢喃,眼角沁出一颗剔透晶莹的泪珠。
她双手在空中乱抓,欲要抓住杨勋坠落下去的手,可是怎么也抓不住。
忽然,手被一只大掌紧紧的握住。
她抬眸一看,竟是耶律烈。
他低低的笑,满眼戏虐。
他拉住她的手,不让她去救杨勋!
赵如烟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他却残忍的说道:“你不爱本王,本王要你付出代价!”
“耶律烈,我恨你,我恨你!”赵如烟大喊道,秀眉蹙紧几乎连在一起。
耶律烈深深的担忧浮上深邃的眉眼,他修长的指含着怜惜拂过她俏生生的脸蛋,目光沉痛道:“你当真如此恨我么?连在梦中也不忘记恨我?”
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无情的撕开一道鲜血淋淋的口子,疼痛难挡。
耶律烈喟然一叹,满腹惆怅:“烟儿,你不爱本王,可是本王爱你啊。”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幽幽的话语被一阵树叶沙沙声带走,飘渺虚无。
赵如烟恍然睁开眼睛,看到一脸担心的耶律烈,眼眸一缩,脱口而出道:“你,你滚开,滚开!”
她抽了出自己在他掌间的手,死死的拽住被子,惊恐的看着他,是他,是他不让自己去救杨勋的。
耶律烈剑眉蹙成好看的川字形,他心如刀绞。
一听到她有事,他就立即放下国事,亲自过来看她,她不领情反而如此排斥他,他心里像是掀起惊涛骇狼一般,胸口胀胀的,一股抑郁之气憋在胸口,难受之极。
他伸手指着她,气不成声:“你,你!”
男性的自尊深深的被打击到,他不该来看她的,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明明夜夜与他欢好,做梦里想着的却是另外一个男人。
“本王本想在我们成亲前,让你跟杨勋最后再见上一面的,既然你如此不领情,那就作罢!”耶律烈大手一挥,面色阴霾的往外走去。
赵如烟美眸一瞳,她怎会如此鲁莽呢,杨勋还在他手上啊,她的态度可是直接关系到杨勋的生死,她若是惹到他不高兴了,他去折磨杨勋怎么办?
想到这里,身体已经不受控制的往榻下翻,毕竟是发着高烧,一个不稳,就这样从床榻上滚了下来。
几个翻滚,额头撞到凳脚,头破血流。
耶律烈脚步一僵,回头,却看到倒地的赵如烟,额头上染开一朵鲜红的玫瑰花,触目惊心。
“烟儿!”
他已经疾步奔跑过去,一把托起她的头,关心之情溢于言表,眸中还有深深的焦虑和心痛。
“烟儿!”耶律烈的声音嘶哑,有些恼怒自己刚才的狠绝。
赵如烟鼻子一酸,她抓紧他的袖子,苍白的唇吐出几个字:“大王,不要为难杨勋!”说到最后,已是昏厥过去。
耶律烈惊慌失措的喊道:“来人,快来人——”
他静静的守候在榻前,就像一个称职的夫君。
赵如烟头上缠着一圈白色绷带,极其刺眼。
耶律烈温柔的,担忧的,盯着她的小脸。
俯下身,在她苍白的唇上轻轻一吻。
她的唇冰凉似水,他的心也跟着凉到极点。
冷,好冷好冷,高烧中的她,总是冷热交替,虽然喂过药,可是毕竟没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耶律烈褪下黑袍,钻进被窝中,用身体熨烫她,肌肤取暖。
他视她如宝,紧紧的抱在怀中,心中是满足的,毕竟现在的赵如烟很乖巧,任由他予取予求。
他总是忍不住去吻她的眉眼,她的俏鼻,以及她发白的唇。
生病中的赵如烟憔悴而又脆弱,没有一丝血色,一脸的病容。
可是在耶律烈眼中,她赛过西施,胜过貂蝉。
就是这样爱极了她,就是这样欣赏她。
也许是一眼定情吧,在雁门关的那个晚上,他永远不会忘记她清澈冷淡的眼神。
她救下他的命,不要求任何回报,并没有因为他是契丹人而嫌弃他。
也许,在那时,他便遗失了自己的心吧。
只是她是善良的女人,当初不忍心便救下了他的性命,谁会料到,多年后他领兵攻占了她的国家,杀害了她在乎的人。
爱恨情仇交织在一起,或许是因为这样,她才更恨他吧。
耶律烈抱着赵如烟纤细柳腰,回想起这些天来,她带给自己的畅快,欲念一生,倒是血脉喷张。
他面色微晒,俊颜逐惭痛苦起来。
温香软玉在怀,幽幽兰香鼻底缠绕。
耶律烈胸膛起伏的厉害,连呼吸也越来越粗噶。
灼热的呼吸喷薄在赵如烟的纤细优美的颈项上,他觉得自己浑身躁动起来。
怎么办?好想要!
他闭上眼睛,忍得极其痛苦。
忍无可忍,他终于不再隐忍。
跟她在一起,哪怕只是一个吻,一个拥抱,都能让他失控。
……
激情缠绵后,耶律烈抱着她满足的叹息,而赵如烟则是闭上眼眸,于她而言,刚才不过一场春梦。
“烟儿。”情欲过后的耶律烈,磁性的嗓音带着几分沙哑,十分好听。
他手指婆娑在她的细肩膀,“让我们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好么?”他一厢情愿的说道。
怀中的人儿没有反应,他不由得一怔,再次唤道:“烟儿?”
赵如烟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耶律烈剑眉一蹙,手指往她鼻底一探,只见她气息均匀,睡得极沉。
像是受到严重的打击,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沉睡中如睡莲一般的赵如烟。
他真是无法相信,她居然没有醒来。
那么刚才她的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