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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子无形》版本
题记:有些经历和体验是永远不能说的,说出来就是罪了。借他人的故事,流自己的眼泪,之谓小说。
格言1:其实,人的一生都在买与卖,当你实在没有资源可供交换了,那就只有卖身了。
“三十岁之前,我一直努力做个君子;三十岁以后,我只想做个浪子。”说起汤浩然也曾是个成功人士,因为生意不顺手,他又成了穷光蛋。这下不单亲戚朋友看不起了,连许丽红也脸不是脸屁股不是屁股的。许丽红是他老婆,是第一受害者,所以她的愤怒是天经地义的。受不了唠叨,他只好出来。
汤浩然到南京与其说是找工作,不如说是寻找奇迹。这几天他应聘过好几个职位,他觉得自己能胜任的,可人家不是嫌他没有学历,就是嫌他年纪大,好象三十来岁的男人除了吃饭喘气之外,就没有别的用处了!唉,实在不行就拎泥桶吧,再找不到工作就没钱了。
他正思前想后拿不定主意,看到两个人对着墙壁指指划划的。以为是什么趣事,他也偷偷凑了过去。这是条小广告,写着“高薪诚聘”的话。所谓的“月收入两万元以上”还是很有诱惑的,他仿佛找到了发财的捷径,再也不想出力流汗了。至于男女公关、私人伴游是干什么的,他大概也能想象。
汤浩然试着呼了一下,三十秒不到手机便响了。一看是个陌生号码,他估计是招聘“公关”的事了。汤浩然心里慌慌的,他本想问问情况的,可喂了一声便不知说什么了。有人说做贼心虚,他还没做气先短了。有个女声问:“谁打我拷机啊?”见没有人答应,女声便凶了起来:“说话啊!”
这一吼汤浩然反而清醒了:“小姐,你们招的公关是干什么的?”他说话声音很小,好象这样就保住了尊严。女声立即答道:“就是做男妓!”答案是意料中之的,但没料到这么直白,他仿佛被狠狠抽了一巴掌:“那男妓做什么啊?”女声的回答斩钉截铁:“男妓就是为有钱的太太小姐提供性服务!”
汤浩然哦哦答应着,却不知道如何发问了。这个答案太震撼了,他好象已经沦落风尘了。虽然身边没有人,脸上也火辣辣的。或许他做不了这个,也丢不起这个人。女声不肯考虑他的感受,还在继续说明:“如果你有兴趣,明天上午九点到汉中门,然后再打刚才的拷机。”
汤浩然脑子一片空白,也不知有没有听清楚。过了好久他才缓过劲,他禁不住笑了起来。而且越笑声音越大,最后连眼泪都下来了。他悄悄擦了擦,可越擦越多,他只好任凭泪水纵横。他从没想到自己会沦落到这步田地!其实,人的一生都在买与卖,当你实在没有资源可供交换了,那就只有卖身了。
当然,汤浩然也不是天生下流,他走南闯北去过不少地方,但从来没有荒唐过。那时,只要同行混在一起,都会大谈自己的艳遇。而且争先恐后兴高彩烈,唾沫星飞得满脸都是,惟恐说少了被人小瞧,还一个劲要他也说。他们抵死也不相信他会正派,只断定他是假正经。
第二天一大早汤浩然便赶到了汉中门,看看时间还早,便在路边吃了一碗稀饭六个包子。路边有个工地,一大群民工正在施工。暮春的早上很凉,民工却个个光着膀子,满头满脸都是汗水和泥浆。本来汤浩然还有点犹豫,等他看清民工的惨状,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等到九点才呼了一下,回电倒是很快,不象政府官员,要千呼万唤才肯敷衍一下。女声让他到皇冠大酒店门口,然后再用公用电话联系。汤浩然不解地问:“为什么要用公用电话?”女声耐心解释:“我要弄清你的具体方位。”等他再打,回电的却变成了男声:“你穿什么衣服啊?身高大约多少?”
汤浩然描述道:“我身高一米八三,穿灰色西服,灰色衬衣,打条红领带,着黑色皮鞋。”男声夸道:“你还蛮注意形象嘛!看来还真是这块料。你等着啊,我马上派人下去面试。合不合格,十分钟以后告诉你。”根据回电速度,考官应该很快出现才对啊,可他等了许久也没人招呼。
后来从酒店出来的两个比较象,一个白白净净的,象个美貌的妇人。另一个稍次一点,但身强体壮,象个打手。或许是这个行业工作量大,所以猛男也可入选吧。那两人似乎是不经意扫了一眼,但还是给他捕捉到了,并且认为他们就是考官了。考官干吗要鬼鬼祟祟的?和小偷一个德行。
两人并没有走得太远,越过他就站下了,然后交头接耳几句,又回了酒店。目送着两人返回酒店,他估计所谓的面试结束了。因为吃不准到底是不是,他又在原地站了几分钟。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手机响了,男声郑重宣布了考核结果,好象是宣布建国一样,声音极其洪亮。
好多年没听到录取的话了,汤浩然竟然隐隐激动起来。好在他还算冷静,没有象范进中举那样发狂。不过,他还是有点紧张,连声音都抖抖的:“那我什么时候上班呢?”男声斩钉截铁回答:“明天吧。你先交六百块钱服装费,再申请一个银行卡就行了。”
汤浩然小心地问:“可我只有二百了,你看剩余的能不能上班后再付?”这不是他存心讨价还价,而是确实只剩这么多了。他总共带了四百块,坐车吃饭住宿已经花了一百多了。男声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勉强同意了:“那好吧,你就先交二百吧。”
汤浩然按照指定的账号,想也没想就存了进去,可交完就没下文了,再打电话也不接了。知道上当了,这把他气坏了。完了,只剩十块钱了,怎么办呢?连回家的路费都不够了。他铁下心要做男妓了,他不相信南京都是骗子。好在街头不缺这样的信息,没走几步他又找了个号码。
这回是同一个男人接待的,那男人首先问他是哪里人,还要他说几句方言,以证明他不是南京人。汤浩然讲了几天普通话,突然改口舌头一时不肯归位。那男人听了几句便开始交待:“你把手机拿在左手,右手拿份《扬子晚报》,然后在大厅坐下。不要和别人说话,也不要东张西望,一会儿有人下来面试。”
汤浩然象是听到了圣旨,赶紧去买份《扬子晚报》。怕误了大事,他还破例打了车,这一下用尽了全部财富。如果这个人再是骗子,他就要露宿街头了。看着车上细密的栅栏,竟象上了囚车一样。他盯着刷刷直跳的数字,心脏也跟着直蹦,就怕司机宰他。
走进大厅汤浩然顿时挺起了胸脯,实际上他的第一感受是自卑。看到有张沙发空着,他腰杆一挺坐了上去。这回更惨了,他坐了好长时间,也没见什么人走近。估计又被涮了,他绝望地离开了,正在这时手机响了,没想到又要交押金。他已经无钱可骗了,可以放心还价了:“能不能从工资中扣除啊?”
那男人犹豫一会儿说:“你真有诚意的话,这个可以协商。”汤浩然又问:“上班住在什么地方?”那男人说:“酒店啊,两人一个房间。”汤浩然说:“那多难为情啊!”那男人说:“怕难为情就不干喽。”汤浩然问:“能不能兼职?”那男人说:“可以的,但晚上七点至凌晨两点必须随叫随到。”
汤浩然又问:“如果自己找地方,能不能不住酒店?”那男人说:“可以啊,联系好了直接送到你住处。”汤浩然又问:“一天要做几次?”那男人回答:“三四次吧。”汤浩然说:“那我肯定受不了。”那男人笑着说:“我看你没问题。”汤浩然说:“我还以为一天做一次呢,这么频繁肯定不行。”
也许是想留住他吧,那男人很快妥协了:“跟你开玩笑的,正常一天一次,偶尔才做两次。”汤浩然这才松了一口气:“这还差不多。”他之所以干这一行,也是因为对自己性功能特别自信吧。他只有这点让许丽红满意了,这也是他们婚姻得以延续的原因。
汤浩然继续问:“做一次多少钱?”那男人回答:“不一定啦,这要看你功夫了。客人满意小费就多点。”汤浩然问:“那一般多少呢?”那男人回答:“一千多吧。”汤浩然问:“具体是怎么分成的?”那男人回答:“你拿六,我拿四。”汤浩然问:“都是什么人?如果年龄太大,那怎么办啊?”
那男人狠狠冲他一句:“你以为都是小姑娘啊?年轻小姐用得着找你吗?只要抛抛媚眼还不排成队啊!告诉你吧,都是一些老太太。做男妓还要挑肥拣瘦的,你以为你是皇帝选妃啊!”也许是怕吓着他,那男人又赶紧补充:“都是些三十多四十岁左右的妇女。”
该问的都清楚了,可汤浩然还是有点犹豫。平时看看黄片都觉得罪过,现在却要激情出演了。他还想考虑考虑的,那男人一个劲地催促,好象有客人等着似的。估计这回是真要做男妓了,汤浩然说不出的悲凉和无奈。这年头是死得穷不得啊!况且卖身也未必比受穷更屈辱。
格言2:其实,人生没有什么打不破的原则!当你真的被逼到了河边,那也只有下水了。
第二天汤浩然便去上班了。这是个极其豪华的酒店,想让他描述就勉为其难了。尽管他肚里有些词汇,可不是为这些场所预备的。他对星级更没有概念,只能从建筑物的高度来判断档次高低。没想到里面更加富丽堂皇,至于用什么材料他不知道,反正到处都亮光光的。
汤浩然连电梯都不会坐,他盯了面板许久,才敢伸手点了。看来识几个字确实有用,他轻轻按了两个数字,电梯便自动送到那儿了。汤浩然干什么都想走捷径,其实旁边有个楼梯,但他不想爬得满身臭汗。看到四面亮堂堂的,他又把头发理了理,比结婚时还用心。
这回吴老板没有躲着,汤浩然刚进去他就出来了。吴老板是个矮小的南方人,脸上全是肥肉,衬得头儿尖尖的。腹部出奇地饱涨,象个雄壮的蟋蟀。西装又肥又大,把屁股整个包了,这相当于蟋蟀的翅膀了。不过,风再大他也飞不起来,男人只要有钱自动就能上天。
从他生硬的普通话来猜,他大概是广东那边的。广东人说普通话比讲方言更难听,嘎嘎嘎的,象被驱赶的老鹅。老板现在都这样说话了,它已经成为衡量其是否有钱的重要标志。由此也产生了一大批骗子,操着洋腔八调的口音,到偏远地区骗财骗色,当地政府还拿这路货色当财神供呢!
吴老板显然认识他,看来所谓的面试他都参与了。这和小县城里那些干部不一样,当个屁大的官就支派这个支派哪个,自己却什么事不做,好象做事就小了架子。汤浩然对当官的一直没有好感,所以不放过任何打击官僚的机会。这大概也是酸葡萄心理吧,如果他在那个位置同样也会麻木不仁的。
吴老板首先让他把身份证压下。这又是一条铁律,现在各行各业都在履行警察的职能。汤浩然一下子紧张起来,他瞒岁数了,而且还说自己是大学文化。黑道的凶险他虽然没有经验,可想象中更加恐怖。别看吴老板一脸憨样,谁知道有没有血案在身。不过,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只好诚惶诚恐捧上。
吴老板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