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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陆子鹰惊道。
我漠然地看了看陆子鹰。奇怪的是,我自己反倒没什么感觉,似乎他们说着别的事,与我毫无关系。
柳仲低沉地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事?”
“因为我的确是来帮助你们的。”老头更近两步,忽然抬起手,掌心露出一个东西。
我失声道:“海珠……”
唐纤纤抢着说:“这瓶药是前几天被李晨妍偷去的!”
老头微微一笑,笑容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反正太奇怪了。“我就是因为跟踪那个小蛇女,才来到这座镇子的。但那个小蛇女并不是要害你们。”
“嗯,李晨妍是为了偷婴儿。”我说。
“也不全是。”老头轻声说。
“那你跟踪李晨妍,又是什么目的?”我接着问。
“不让她干坏事。就这么简单。”老头嘶声说。
我重新打量这个神秘的老头。他看起来矮小枯瘦,又是瞎子,究竟想做什么呢?从衣服上判断,他一定常年在外奔波,风餐露宿……或许,他是另一种猎人,是“蛇人猎手”的天敌,专门对付邪恶之徒,就像传说中的“道士”……
种种疑问无法得到回应,估计老头也不会详细解释。
我问:“老人家贵姓?”
“叫我‘老疯子’吧。”
(48)教训
“哈,这名字我喜欢!”陆子鹰笑道,“欢迎加入邪魅四人组,我们红叉4需要一个会计,你不但会算账,还会算命,是一位复合型人才,浪费了太可惜。”
老疯子却对陆子鹰说:“你们逃到这里,是老钱安排的吧。”
忽然提到钱叔,我们都怔住。
老疯子继续对陆子鹰说:“当年你爸爸救过老钱,作为回报,老钱这次冒险安排你们出逃……”
“你……你怎么知道?”陆子鹰终于收敛了邪性,不由得后退半步。
“你说过嘛,我不但会算账,还会算命。”老疯子嘿嘿冷笑。
柳仲走到老疯子面前,沉静地问:“是钱叔请你来的?”
“老钱听说这里大雪封路,你们被困在瓦蓝镇,打乱了计划。你们的环节很可能断掉,因为下一个联络人不可能空等一个星期,那样变数太多。只要一个环节断了,后面的所有链条将全部崩毁——这个道理,你们应该明白吧?”
“明白。”柳仲说。
“不!你们根本不明白!”老疯子突然吼道。
我们震骇地看着他。一直慢条斯理的老头,像是换了个人——我也终于知道,他为什么叫作“老疯子”。
柳仲谨慎地解释:“大叔,天要下雪,我们也没办法。长途车过不来,只能等一个星期。”
“多一分钟,就多一份危险。”老疯子嘶声说,“你们身处危险,本应该乖乖等待下一个机会,可你们却有闲情逸致,去看狗撵兔子!”
最后一句话既好笑又让人心中不安。
其实柳仲当初不想让我们去,却架不住我们的热情,而且明天长途车就会来,难免放松警惕。
柳仲诚恳地说:“是,我错了,不该带他们抛头露面。”
“听说你是他们的小头头?”老疯子转过脸。
陆子鹰接口说:“中毒是我们的名誉老大,因为他来得比较早,暂时由他领衔,我们打算重新选一个……”
唐纤纤低喝一声:“你闭嘴!”
我用胳膊撞了陆子鹰一下,用眼神警告。陆子鹰立刻安宁下来。
老疯子晃了晃手里的药瓶,继续说:“要是这东西没落到我手里,而被那个小蛇女带出去,带到她老板那里,你们知道后果吗?”
柳仲点点头。“知道。将是一场灾难。”
老疯子忽然抬起手臂,用干枯的手指狠狠在柳仲胸膛戳了一下。“遇到灾难的不光是你们,除了老钱和他女儿,还有其他人。你们这几个小东西,自私的以为,他们帮助你们是应该的,所以他们家人的性命就可以随意践塌!”
(49)潜藏
“不,老人家,我们绝对没有那样想过。”柳仲说。
“可你们是那样做的!”老疯子给了柳仲一拳,打得柳仲一个趔趄。
“对不起,我们错了。”柳仲诚意道歉。
“如果不是因为老钱,你们的死活跟我没有一毛钱关系。”老疯子恨恨地说。
我们除了低头认罪,没有抗辩资格。
老疯子把药瓶扔给柳仲。“拿着吧,以后更要谨慎!”
柳仲接住药瓶,返身交给我。我装进羽绒服的口袋。忍了好久,还是小声地问道:“老人家,你把那个李晨妍怎么处置了?”
“管好你自己就行。”冷冷地回了句。
我无语。
柳仲低声说:“老人家,我们还是想出去。”
“就留在这里,直到天亮。”老疯子断然说道。
唐纤纤说:“这里的环境不适合夏兰,你也知道,她的身体特殊。”
老疯子侧身,墨镜闪烁着,似乎在寻找我的踪影。我有意往前跨了半步。老疯子喃喃地说:“柳克凡的新娘会很悲惨。”
我的后背漫过一层寒意。
陆子鹰说:“老人家,别吓唬我们家夏兰。”
老疯子重重地“哼”了一下。“口口声声‘你们家’,你真能保护她吗?”
“要不……您来?”陆子鹰禀性难移,毛病又犯了。
老疯子居然笑了笑,大概是被陆子鹰气疯了。
静默一下,老疯子说:“就留在学校吧。一楼大厅的气味并不重,虽然会感到不舒服,也比外面好。”
“为什么?”我追问。
“因为那些细狗。”老疯子不耐烦地说,“你们在野外惹了大乱子,狗的主人到处搜寻你们,如果离开这里,你们的气味就能被狗嗅到,到时别想从树林出去。”
柳仲似有所悟:“那些狗不敢到学校附近寻找,因为这里的味道,它们也害怕。”
“算你聪明。”老疯子显得十分疲倦,“学校的气味掩护了你们,外面的人白白折腾一夜,等明天早晨松懈的时候,你们再离开。”
………………
这天夜里我们留宿在学校大厅。四个人挤在窗下的角落,老疯子蜷在另一边。遇到他,真是我们的幸运,我不时将目光投向角落,老疯子无声无息,不知睡着了没有。
忽然一阵感动,原本是无缘无故的人,一辈子不可能相遇,却因为一条奇特的纽带,让我们在路上邂逅。
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醒来,倾听外面的动静。远处隐约传来狗吠,在夜风中若隐若现。再次睡过去,梦里乱糟糟的,总是在担忧,既怕群狗追咬我们,又怕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又将道路封闭……
(50)离开学校
不知过了多久,身旁微微一动。我睁开眼睛看到柳仲起来,在窗口探望。
天已经亮了,微明的光线映在柳仲脸上,使他的面颊显得更英俊。接着陆子鹰、唐纤纤都站起来。我坐直身子,随意朝对面角落看去,老疯子却不在。
“老人家呢?”我问。
“在外面。”柳仲说。
我挤到窗前。老疯子站在大门外的石头上,静静望着树林。四周薄雾缭绕,细碎的雪花还在飘,地上没有多少积雪。我心头一喜——今天终于可以离开了。
老疯子伫立良久。我忽然明白:老疯子做的事,和柳仲以前一样,在守护。他虽然看不见,但他可以听、可以嗅探……
“没有危险,出来吧。”老疯子对我们说。
依次出了大门。我感觉舒服多了,呼吸着清冷空气,忍不住跑了半圈。
我们围站在老疯子身边,听他安排。
“我陪你们等到中午,送上车。你们去下一个地点,直接找联络人。”
“已经晚了一个星期,联络人会不会继续等我们?”唐纤纤问。
“还有,他还会不会信任我们?”柳仲看着老疯子。
“这些问题,老钱想到了,他会设法处理。”
老疯子微微弯着腰,手里拄着一根枯树枝。在清晨的微光中,我发现他更瘦了,身体几乎缩成一团。
“老人家,真的谢谢您。”柳仲说。
老疯子面无表情,皱缩的脸上挤作一团,似乎没听见。
我走近两步,低声问:“老人家,您真的会算命吗?”
老疯子却侧身面对着树林,仍然装作没听见。
陆子鹰凑过去,顽强地说道:“我一直不明白,什么是‘二龙争珠’?”
老疯了径直走开了,只给陆子鹰一个冷漠的背影。
唐纤纤喃喃地说:“真是怪癖老头。”随即一转脸,笑着问我,“夏兰,陆子鹰说的什么‘二龙争珠’?”
“我也不懂。”侧脸看了看唐纤纤。
“老头到底怎么对你讲的?”唐纤纤越发好奇。
“是玩的,没什么大讲究。”我笑一笑。
唐纤纤狐疑地打量我,不再说什么。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离开学校,沿着另一条路朝西北方向走,老疯子在前面引导。我们不回镇子,直接在路上拦住长途车,避开狗的追踪。
小路曲折难行,不时踩进雪泥中,艰难地拔出脚。四周是高大密集的树木,光线越来越暗,偶尔,一抹阳光穿过树枝投在我们脚边。侧耳倾听,仍然没有鸟叫,没有小动物。
终于出了树林,从一座土坡翻过去,绕过一条干涸的渠道,我们停下脚步。
眼前就是公路。长途汽车将从这里经过。
(51)追击
公路上偶尔驶过一辆车,卷起一溜尘烟。太阳在云层里若隐若现,空气变得闷热。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四个人站在一丛灌木后面,距离公路约20米。老疯子独自站在路旁,为我们守望。
中午1点20分,终于有辆大巴摇摇晃晃驶近了,车顶被行李包压得严严实实,车厢积满灰尘,仿佛刚从地洞开出来。
老疯子朝这边招招手,我们鱼贯而出,到了路边。
柳仲挥手,示意司机停车……
我忽然听到一阵声音,来自后面的荒原。唐纤纤随即皱起眉头。她也听到了。
老疯子低喊一声:“你们快去拦车!”
陆子鹰冲到公路上,伸开双臂用力摆动着,像只大鸟。司机踩住刹车,一脸很不高兴的神情,打开车门。
陆子鹰朝我们喊:“快过来!”
这时,荒原的喧嚣越来越近了——犬吠、越野车的咆哮。
弥漫天地的灰尘滚滚涌来,一大群细狗出现了,犬阵中夹杂着各种汽车,还有几辆哈雷摩托轰响着,犹如数道黑色魅影,瞬间劈开尘烟,在荒原里狂奔,冲向我们!
老疯子催促:“上车!”
柳仲喊:“老人家,跟我们一起走!”
“别管我,不然一个都走不了。”老疯子狠狠推了柳仲一下,提起行李箱扔给柳仲。
唐纤纤焦急万分,抓着柳仲的胳膊,往车上拉。
“老人家……”柳仲呼唤。
“滚你娘的!”老疯子破口大骂。
旋即转身,迎着追击者冲了过去。他躬着腰,移动速度飞快,脑后白发飘飘,手中举着一根枯树枝。
陆子鹰把我安顿在座位上,跑到车门前,协助唐纤纤将柳仲拽上来。
陆子鹰朝司机喊:“快开车,土匪来了!”
司机吓得面无人色,拼命踩着油门,大巴剧烈一颤,朝公路远方逃去。
我坐在车窗边,往荒原里眺望。有两条细狗冲上了公路,一边追击,一边狂吠着。老疯子侧身迎上,一棍将领头的细狗击倒,另一条细狗扑向老疯子,老疯子扭腰避过,跟着又是一棍……
三辆哈雷摩托朝老疯子撞去。老疯子舞动树枝,横扫过去,接着几个纵跃,将其中一个摩托骑手打到半空,一脚踢到公路下面……
大巴车越跑越远,公路上的一幕逐渐看不清了。
我只看到最后一个背影,老疯子手持树杆,挺着枯瘦的腰,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