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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都很忙,忙着让人去验看送来东西的好坏,忙着上账,忙着分类。不过,她还不是最忙的,最忙的是粱妈妈,有些事情她毕竟不好抛头露面,白书几个又还是姑娘家,也不好轻易抛头露面,于是事情大多落在了粱妈妈身上。
好在粱妈妈原便是个极能干的,倒也安排得井井有条,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过了两天,便是腊八,又要忙活往各家送腊八粥之事,照样一通忙碌,等到这些都忙完了,将自家做点心的事也安排给了大厨房的人后,孔琉玥总算可以暂时松一口气了,只等大厨房的点心做好,并已安排好的年礼一道送出去,差事便算是办好了。
就在孔琉玥以为自己可以暂时松一口气之时,过了几天,在开始送年礼的当天,却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因大厨房的人日夜赶工,总算赶在昨日将要送的点心都做了出来。于是孔琉玥便在是日一早,开始派送年礼。
又因事前是已将送礼的人手都安排妥当了的,故派送起来倒也快,只用了不到一上午的时间,已派送出去了一多半儿。
不想就在这时,偏巧一个小丫头子不小心,捧着点心盒子摔了一跤,——若是只跌坏了一盒点心也就罢了,偏巧点心跌坏了,却也同时暴露了里面的问题:本该精美可口的点心诸如芙蓉酥啊、玫瑰糕啊、明珠香芋饼啊等等,却一个个儿都做得跟面饼似的,既无卖相可言,且一看起来就知道粗劣至极,根本下不去口。
粱妈妈见机,忙去将剩下的点心都检查了一遍,发现几乎都是类似的情况,也就是说,这次的点心都被以次充好减了料!
那个捧点心盒子的小丫头子先就吓得浑身发抖,跪在地上磕头连连,“大夫人饶命,大夫人饶命,都怪奴婢笨手笨脚。。。。。。”
“行了!”孔琉玥皱眉打断她,命人先将她带了下去。
粱妈妈随即将不相干的人都撵退了,方白着脸小声说道:“这可怎么是好,如今已是腊月十五了,便是眼下再让厨房的人赶着做,那么多盒点心,只怕未必能赶在二十日之前做出来,更不用说还要一一派送出去了。。。。。。”依照约定俗成的规矩,年礼一般都要赶在二十日之前送出去,若是在二十日之后送出去,便显得有些心不诚了。
蓝琴在一旁道:“我这就去大厨房把一干人等都提过来,让她们最好老实交代是受了谁的指使,否则休怪夫人不客气!”夫人协理三夫人管家以来单独督办的第一件事,就出了这样的篓子,如不找出那指使之人,夫人以后在老太夫人和太夫人面前,又如何还能再说上话儿?又如何还能再服众?且也难见侯爷!
说着转身就要出去。
“回来!”却被孔琉玥给叫住了,皱眉说道:“眼下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赶紧派人去把送礼的人都给追回来了,不能叫他们发现了我们送出来的点心是次品,否则永定侯府的颜面就要丢光了!”
粱妈妈只迟疑了一瞬,便重重点头道:“夫人说得对,当务之急是把送礼的人都给追回来,不能毁了府里的名声!我这就去安排!”说着急急忙忙安排去了。
这里白书看着脸色微微有些发白的孔琉玥,迟疑着问道:“不知追回来之后,夫人又打算怎么办?要不即刻使人去把市面上相同的点心都买回来?”
话音刚落,珊瑚就道:“外头买的,只怕一眼就能看出来,未免有些不够诚意。”
璎珞道:“不够诚意,也总比没有心意的好罢?况大年下的,谁家不是收到一堆饼子果子的,哪里会去认真细瞧?吃都吃不过来,只怕大多随手赏了下人们,应当不会有问题罢?”
珊瑚反驳道:“话虽如此,咱们这样人家未必要吃,但那些送给下属官员家的,还有不宽裕的远亲家的,焉知不会拿了出来分食?到时候人家打开一看,却发现是外头店铺买的,万一正在跟亲戚朋友显摆,岂不尴尬至极,再因尴尬而生埋怨?到时候恩情也变作怨恨了!”
“可是。。。。。。”璎珞还待再说,却被孔琉玥摆手打断,“好了,都不要再说了,且去大厨房把一干人等都叫了来,我要问话儿!”虽然明知道自己已然掉进了别人挖的坑里,而这个别人不出意料,定是三夫人无疑,但问题既然已经出了,就要先把问题解决了才是,不然真丢了侯府的颜面,到时候她的罪名,就要由“监督不力”,上升到更高的层次,以后她也休想再得到老太夫人的信任,休想再服众了!
珊瑚和璎珞忙答应着去了。趁着这个空挡,孔琉玥揉了揉眉心,这才想起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来?往年都是送了点心的,今年若是不送,肯定说不过去,而且那些往年都收到了点心的人家也会因此而心里不痛快,就像珊瑚说的那样,宽裕一些的人家自然不会注意这些,可那些不宽裕的,就说不准了,到时候传来老太夫人耳朵里,就算心知她是被暗算了,她一样讨不了好去!
可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再要重做那么多点心,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三夫人这个坑可真是给她挖得好啊,难怪当初一再以言语相激,务必要她接下此事,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万幸那个小丫头子摔了一跤,将问题提前暴露了,不然,以后她就真是再难有翻身之日了!
粱妈妈安排好去追送年礼的人,很快回来了,见孔琉玥白着脸紧锁眉头坐在榻上,因上前解劝道:“夫人也不必太烦心,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相信我们这么多人,总会想出解决法子来的!再不济了,不还有厨房经手的人吗?就算这一次不能拔萝卜带出泥,将那幕后之人给揪出来,至少,也能让她损兵折将不是?不过,就是夫人以后在老太夫人面前,怕是。。。。。。”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意思却是大家都能想得到。
以粱妈妈的精明,自然也已看出了此事是她们掉进坑里了,不得不说三夫人这一招真是狠,直接就将她们逼到了几无还手之力,就算将那些次品点心都追了回来,就算也找出了相关责任人,夫人一样脱不了一个“督办不力”的罪名,自然府里人人都会以为,连这样小事都办不好,更遑论当家主事?更甚至会说,果然庶女就是庶女1哪里及得上高门嫡女的三夫人来得贤惠能干?
且不但府里的人会说夫人胜任不了永定侯府的当家主母,便是旁人也会如此想,到时候夫人就真只能空有一个永定侯夫人的头衔了!
“损兵折将?”孔琉玥闻言,苦笑起来,“只怕人家一早就许了好处出去,巴不得咱们将此事闹大呢!”
说得粱妈妈无言以对,片刻方满是懊悔的喃喃道:“早知道,我就该先打开点心盒子来瞧瞧的!”
这种事谁会想到?再者,谁又能想到三夫人竟有那样的胆子,为了不让她接手中馈,竟敢拿侯府的名声来开玩笑?孔琉玥摆摆手,“好端端的,谁会想着自家的点心有问题呢?”说着暗自思忖,将点心追回来以后,最迟明日,就得再次送出去,且侯府大张旗鼓的送年礼出府,就算没来得及送到人家家中,至少也会有人有所耳闻,到时候问起他们为什么会半道折回去,又该作何解释?倒是可以做出双皮奶和蛋挞来送出去,以新巧弥补这些不足,可眼下只剩短短一天一夜的时间了,根本就来不及啊!
孔琉玥只犹豫了片刻,有了决定,“白书,你和蓝琴立刻去小厨房,按之前的法子多多的做那双皮奶和蛋挞,越多越好,等待会儿珊瑚和璎珞回来后,我再让她们帮你们去,等我问完了话儿,我也过去帮你们,务必赶在明天之前,做出足够送礼的数量来!”
白书面露难色,“。。。。。。可是夫人,这么多人家,连上夫人,我们才五个人十只手,根本就来不及啊,而且也没有那么多现成的材料!”说着一咬牙,“三夫人真是太狠了,为了为难夫人,竟不惜侯府的名声!”
孔琉玥不由烦躁起来:“好了,现在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时间本就不多了,且先忙你的去罢!”
白书只得一脸沮丧的应了,跟蓝琴一块儿去了小厨房。
她们才离开不多一会儿,珊瑚和璎珞提了大厨房此次做点心的相关人员回来,一并还叫了林山家的和大厨房的管事妈妈秦显家的来。
做点心的一共有六个人,六人中又有一个小管事,唤作于婆子,此番的点心就是她领着其余五人做的。
这于婆子倒也干脆,粱妈妈不过只略问了几句话,她也只意思意思的喊了几声“冤枉”,便“噗通”跪下,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了,“。。。。。。回大夫人,此番的确是奴婢有意为之,因奴婢以前曾与她,”一指林山家的,“结过怨,奴婢一直怀恨在心,想找机会为自己讨回公道,可巧儿此番大夫人又指了她负责点心的事,奴婢心中就想着乘此番这个大好机会,给她点颜色瞧瞧,因此才悄悄对那些点心动了手脚,将来一旦对出来,奴婢虽然讨不了好,她也难逃一个‘监督不力’之罪。。。。。。奴婢也是一时糊涂,今儿个闻得点心已经送出去之后,已是后悔不来,可已经迟了,痛定思痛,正想来大夫人跟前儿叩头认罪的,没想到大夫人已使了跟前儿的姑娘来传人。。。。。。奴婢是真的知道错了,还请大夫人千万饶过这一次。。。。。。”
嘴上虽说得一派谦恭,面上也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眼里却并没有多少悔恨或是害怕,反倒有些有恃无恐。
孔琉玥看在眼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说来三夫人也真是高,表面上看这不过是一起奴才们之间明争暗斗的事导致的意外,却不但将她给坑了,还将一向对她采取不奉承也不远着态度的林山家的给拉了下水,顺手清除了一个不听话的人,的确是让人想不佩服都难!
她听见粱妈妈问林山家的,“林妈妈果真跟这于婆子结过怨?”
林山家的也非那等愚不可及之人,显然也已看出了这个局,虽然白了脸,倒也并不为自己过多争辩,只是淡淡答道:“三月的时候,她想为自家儿子求娶我家侄女儿,因她儿子不成器,而我那侄女儿又是自小养在我家的,跟我的亲女儿也无甚差别,我自是不同意,倒不想她竟怀恨至今!”
又听见粱妈妈问秦显家的,“身为大厨房的管事,素妈妈竟然连底下人做的点心都不检查一下的吗?须知兹事体大,一旦有个什么长短,你也休想脱得了干系!”
秦显家的闻言,毫不犹豫就跪下了,“奴婢的确犯了管教不严和监督不力之错,所以自请罚月钱半年,还请大夫人息怒!”竟是一派从容的样子,哪里像是她犯了错,反倒像是在说孔琉玥一旦办砸了差使,就想方设法脱尽量多的人下水,以减轻自己的责任。
“你。。。。。。”粱妈妈显然听出了这层意思,不由气得变了颜色,正待再说,孔琉玥却冷声发话了,“秦显家的,主子还没发话,你作奴才的就先自己罚了自己,这是哪门子的规矩?显见得是没把做主子的放在眼里,你好大的胆子!”
又看向于婆子,“你与林山家的结怨,是你们自己的私事,岂能因为你有不满,往小了说,是拿差使来开玩笑,往大了说,就是在拿侯府的名声来开玩笑,作下人的稍有不满,就敢这样,明儿大家都学你,一旦稍有不满,岂不都要挟到主子头上来了?我等会儿说不得要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