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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不得只能在名分上委屈表妹一些了,但请表妹放心,我保证你除了在名分上
差她一点之外,其他样样都比她强,等到将来我袭了爵之后,我再上表为你请
封一个诰命夫人在身,到时候你便可以与她平起平坐了!”
“表哥的意思,是要让我与你作二房妾室吗?”孔琉玥终于忍不住冷笑起
来,先委屈她给他作二房,然后等他袭爵之后,再上表为她请封诰命夫人,他
倒是打得好算盘!
本来她之所以答应留下听尹淮安说话,除了觉得珊瑚的话有理,她的确是
该跟他有个了断以外,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在看到他的痛苦样之后,她内心
深处竟然会觉得难受。她知道那不是属于她的感觉,而是属于原来的孔琉玥残
留在身体里的本能反应,所以她才会答应留下来,想看看他到底会说些什么,
想看看前身为他付出性命,到底又值不值得。
却没想到,他竟会开口让她装病,好让永定侯府提出退婚,然后再与他作
妾,妄想坐享齐人之福,这种行为,简直已经称得上无耻了!
他难道就没有想过,她如果真被永定侯府退了婚,尹老太太与尹大太太只
会往死里恨她,她们会同意让她与他作二房?而就算她们同意了,她的名声也
因此毁得差不多了,朝廷又怎么会给一个声名狼藉的人封诰?最重要的是,这
就是他回报前身一腔痴情的方式吗?
孔琉玥问完,不待尹淮安回答,又冷笑着继续反问:“大表哥以为,我会
放着好好的一品诰命夫人不做,而委屈自己败坏名声,然后给你作二房妾室,
再等一个类似于镜中花水中月的封诰?大表哥,换作你处在我的立场,你会如
何选?还是,这便是你回报琉玥一腔真情的方式,你对得起她吗?”
孔琉玥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气愤,说到最后,她甚至已忘记现在她便是孔
琉玥,孔琉玥便是她,而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在为孔琉玥打抱不平了。
好在尹淮安被她说得节节后退,面红耳赤,并未留意到她话里的破绽。
孔琉玥将尹淮安说得哑口无言之后,犹不解气,深吸了一口气,又说道:
“大表哥既然当日选择了辜负琉玥,就该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再来后
悔,已经是晚了!大表哥既然已经有了大表嫂,就请好好对待大表嫂,不要辜
负了一个,再连第二个也辜负!”说完转过身,欲叫了珊瑚离开。
冷不防背后却传来尹淮安痛苦的声音:“可是我心里只有表妹你一个,注
定了只能辜负霍表姐啊!”声音渐渐近了,“我忘不了小时候我们一同吃一同
睡的情形,忘不了我教你写字时的情形,更忘不了我作画来你填词时的情形…
…我忘不了的过去太多了,你叫我怎么做到不辜负霍表姐?”
孔琉玥听在耳里,有些好气于他一副自己是受害者的无辜模样,但更多的
却是好笑,想不到柱国公府的这位世子爷,还挺有当琼瑶剧男主的天赋呢!
她扯唇嘲讽的笑了笑,正欲再说,远远的就听得珊瑚笑着说道:“书双姐
姐这是往哪里去呢?”
一个女声笑回道:“外面大老爷叫大爷,我这是去老太太屋里寻大爷呢。
”
第二十二回 众生(上)
孔琉玥乍然闻得不远处珊瑚和一个陌生的女声说话,脑中浮现过的第一反
应,便是躲起来,别让那个女声的主人瞧见了她,以免横生枝节。
但转念一想,她和尹淮安在这里说了这半日的话儿,就算珊瑚有火眼金睛
,只怕也不能完全保证就没人瞧见他们。若是真有人瞧见了,她再这么一躲,
岂非“此地无银三百两”,反而更让人有舌根可嚼了?倒不如大大方方示人的
好,事后若是真对出来了,也能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于是扬声问道:“珊瑚,你是跟谁在说话儿呢?”一面说,一面循声往珊
瑚所在的方向走去。
后面尹淮安早已听出了那个女声乃系自己房里书双的,见状只得亦跟了上
去。
就见珊瑚正与一个穿浅绿襦裙,打扮得较一般的大丫鬟华丽几分,长相也
极娇俏耐看的女子对面而站,想来后者便是方才珊瑚口中的‘书双姐姐’了。
瞧得孔琉玥过来,二人忙都欠身行礼,珊瑚脸上还有懊丧一闪而过,似是
在说孔琉玥不该出来的。
孔琉玥看在眼里,因忙回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那个大丫鬟书双与孔琉玥行过礼后,站起身来正要说话,不防就见尹淮安
跟在她身后走了过来,眼底攸地闪过一抹异色,脸上笑容倒是未变:“大爷原
来在这里,让奴婢好找。才大老爷打发人传话,说是要见大爷呢,所以奴婢找
了来,倒是没想到会扰了大爷和孔姑娘说话儿。”
尹淮安点点头,正要说话,孔琉玥已抢在他之前先说道:“既是大舅舅有
事传大表哥,琉玥就不多多耽误大表哥了,多谢大表哥对琉玥身体的关心,琉
玥还要去给老太太请安,就先行告退了,改日再特地登门拜侯大表哥和大表嫂
。”
三言两语便将刚才她与尹淮安私下说话的行径,定义在了表兄妹之间偶遇
后的普通嘘寒问暖之上,而且还将尹大奶奶霍氏一并囊括了进去。
孔琉玥说完,不待尹淮安有所反应,便欠身行了个礼,扶着珊瑚一径去了
。
一直到过了垂花门好一段距离后,珊瑚方压低了声音道:“姑娘方才缘何
要出来?奴婢一个人应付得来的。”
孔琉玥扫了一眼四周,见四下里都无人后,方同样压低了声音道:“你只
看得到你目力范围所能及的地方有没有人,你目力范围所不能及的地方呢?若
是真有其他人瞧见,我岂不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出来,
让书双也做个见证呢。”
不止如此,待会儿见了尹老太太及尹府其他女眷,她还要大大方方的把此
事说与她们知晓,也算是为事后若有人在她们面前下话儿先打支预防针罢!
珊瑚看起来还想再说,被孔琉玥一句“你别担心了,我自有主张。”堵了
回去,再一想到自家姑娘如今的确大有主意,也就释然了。
主仆两个继续往前走,孔琉玥因见四下里还没人,遂小声旁敲侧击问珊瑚
道:“才我见书双打扮得跟你们……都不大一样,这是什么缘故?”难道尹淮
安一个作儿子的身边的丫头,会比尹大太太身为当家主母且又是长辈身边的丫
头,譬如绿萼红蓼之流还体面?还是书双其实是及第居里,类似于红楼里贾宝
玉屋里袭人的另一个存在?
珊瑚见问,四下里扫了一圈,方略带几分酸意的说道:“大奶奶过门后,
她便已经过了明路了,她又是老太太给的,自然比大奶奶带来的还要体面,只
等将来生下一儿半女,便抬姨娘呢,如今也算是及第居半个主子了,当然打扮
得跟咱们都不一样了。”
果然被她猜中了!
孔琉玥禁不住暗自冷笑起来,尹淮安可真是好手段,享受着通房丫头鲜嫩
肉体的同时,竟还能哄得前身对他死心塌地,以前的孔琉玥可真是被猪油蒙了
心了,才会错把一腔真情交付与了他。早知道她刚才就该大骂他一顿,甚至给
他两个耳光的!
见自己话音刚落,孔琉玥已然变了颜色,珊瑚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自家
姑娘与大爷毕竟有旧,即使她现在绝口不提大爷,心里难保不会有疙瘩,自己
偏还在那里说什么‘及第居的主子’,简直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呢,因此
心下立刻涌满了懊恼与不安,觑了眼小心翼翼看孔琉玥。
不想孔琉玥的神色却很快又回复如常了,说道:“很久没像今儿个这样走
这么多路了,腿有些乏了。”也不知还有多久才能到慈恩堂?啧,房子大了就
是这点不好,一来一回都要花去她大半天时间,偏偏依照这个时代的规矩,作
晚辈的是必须要每天到长辈屋里晨昏定省的,看来以后她不愁时间难打发了。
珊瑚见她神色如常,方松了一口气,回道:“姑娘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到
了。”说着上前扶住她,继续往前走。
主仆两个又走了一程,又进了一道门,但见两边皆是抄手游廊,当中是穿
堂,立着一座粉墙,转过粉墙,是三间的小厅,之后才是五大间的正房,两边
又有游廊厢房,一干仆役婆子参差站了一院子。正房门外站了几个衣服鲜亮的
上等仆妇,都恭恭敬敬垂首分立两旁。
孔琉玥看在眼里,知道目的地终于到了,正想让珊瑚上前让门外的人进去
通报一声,就见几个妇女已经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行礼后笑道:“老太太一
直念叨着孔姑娘呢,让姑娘来了便直接进去,不必通报了。”
说话间已有人争着打起帘子,向里回到:“孔姑娘来了。”
孔琉玥含笑进得内堂,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屋子的莺莺燕燕,环肥燕瘦
,她虽分不清具体谁是谁,但仍大致将众人的脸都扫了一遍,方看向了上首罗
汉床上坐着的白发老母,亦即尹老太太,——这个她是无论如何不会认错的。
但见尹老太太上着宝蓝色五福捧寿袄,下系暗红色六幅裙,襟上缀着金三
事,一头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乱,珠环翠绕,看起来慈眉善目,富态安祥,
倒是与孔琉玥心目中的形象相差无几。
“琉玥见过老太太。”不着痕迹打量尹老太太的同时,孔琉玥已经对着她
盈盈拜了下去。
“搀起来,快搀起来!”早被尹老太太身边侍立着的丫鬟们争相搀了起来
,送到尹老太太的罗汉床前。
尹老太太便携了她的手,要将她往罗汉床上拉,一面拉,一面还心疼的说
道:“瞧这小手冷的,快暖和暖和。”说着已将自己的手炉塞到了她手里。
孔琉玥见那罗汉床上并无小几,知道这是个独座,又见下面众人包括她惟
一认得的尹大太太都站着,自然不敢坐下,奈何再三推辞也推辞不过,只得斜
签着身子,坐到了床前的脚踏上。
第二十三回 众生(中)
待得孔琉玥落座后,尹老太太便一边慈爱的摩挲着她的头手,一边关切的
问她道:“身体可是已经大好了?有没有按时吃饭?夜间睡得可好?想什么吃
的玩的,只管使人去你舅母嫂子们那里取去,若是她们那里没有,就使人来我
这里取。”
孔琉玥忙站起身来,恭敬而又不失亲热的一一回了,“多谢老太太关心,
琉玥已是大好了,一日三餐都有按时吃饭,夜间也睡得比以前好了。大舅母时
常使人送东西去安苑,安苑色色都是齐全的,什么都不缺。”
尹老太太方满意的点了点头,复又拉了她坐下,笑道:“先前便一直想瞧
你去的,偏生前儿我也病了,怕去瞧你反倒过了病气与你,因此一直没过去,
如今瞧见你大好了,我总算可以放心了。”
孔琉玥笑得有些羞赧:“都是琉玥身子骨不争气,累老太太为琉玥担心,
如今琉玥已是大好了,以后便可以好好承欢老太太膝下,好好孝顺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