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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琉玥上前给众家长辈都见了礼,庆王孔因着韩青瑶,还因着对她本人颇为欣赏的关系,拉着她说了好一会儿话才放开。
那些原本还想看她笑话儿的夫人、奶奶们见状,便都收了心里那几分轻视之心,也微笑着与她行礼问好起来,瞧着倒也一派其乐融融的样子,只除了坐在角落里的三夫人一张脸子臭臭的。
孔琉玥方才在过来正厅的路上,已经韩青瑶之口,知道三夫人方才吃瘪的事了,见她如此,也不在意,自顾落了座。谁曾想她不理三夫人,三夫人却要主动来生事,上前对着她就是一通含沙射影,说她不懂礼仪规矩的话。
所幸她还没开口,韩青瑶已连同庆王妃并韩老夫人狠狠给了三夫人一个没脸,她方悻悻的退回席上,消停了下来。
开席后不久,韩青瑶便故技重施,“不小心”将一盏汤洒在孔琉玥的衣袖上,然后带了她去她屋里换衣服。
在前往栖梧居的路上,孔琉玥已忍不住小声问韩青瑶道:“才一直没寻下机会问你,二叔的腿懒得得怎么样了?他可有按我的要求按时做复键?还有补钙,也一直在补罢?”
韩青瑶也压低了声音道:“放心罢,二叔和我一直都有按你的要求来,如今二叔的腿已比先前有知觉多了,不过这几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好像又没什么知觉了。”
孔琉玥笑道:“这是很正常的,说明上次的治疗已经起了作用,二叔的腿已经适应了新的状态,然后渐渐便有些不满足于现状,是在提醒二叔,该进行进一步的治疗了!”
韩青瑶闻言,方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我这两天心里都在为这事儿忐忑呢,如今听你这么一说,总算踏实了。”
两个人说着走着,不知不觉便抵达了栖梧居。
韩青瑶的丫头香如跟上次一样,早早便候在了书房外,一瞧得二人过来,便忙迎上来行了个礼,然后挑起了帘子。
就见韩远关早已候在屋里了,气色瞧着比上次又好了几分,也年轻了几分,孔琉玥不由笑道:“二叔今儿个气色倒好,真真应了那句俗话‘人逢喜事精神爽’。”
韩远关经过上次跟孔琉玥相处后,知道她不是那等扭扭捏捏之人,闻言便也笑道:“云哥儿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在我心里,便跟我自己的儿子是一样的,如今他成了家,我自然高兴!”
孔琉玥笑道:“那等到明年华姐姐……大嫂子再给您添个白白胖胖的小侄孙后,你岂不是要更高兴?”
说话间已取出金针,在韩青瑶为韩远关卷起了裤腿而露出的腿上,出手如电的飞快扎起针来。
这一次施针较之上一次,疼痛感更要重几分,只因韩远关的腿已有了几分知觉,远非常人所能忍受,然韩远关却跟上次一样,仍是一声不吭的忍了下来,哪怕因此而忍得额头上的汗直如雨下。
孔琉玥看在眼里,不由越发佩服起韩远关来,暗想若是后者的腿当年不出事,如今只怕也是大秦的一员猛将了罢?
她又将上次与韩青瑶说的那些注意事项重复了一遍,末了道:“明天过后,二叔便可以尝试着走路了,不过,一开始时间不宜过长,最多也不能超过一盏茶的时间,不然新长出来的骨骼承受不住那么大的压力,反而会适得其反。另外,我待会儿会开一张方子给瑶瑶,瑶瑶你让人按方子抓了药来后,再让人打五斤烈酒来,越烈越好,将抓来的药都泡进酒里,五六日后,待二叔每晚上泡了脚后就给二叔喝上一小杯,可以祛除二叔体内经年的老寒气,于恢复是极有益的。”
她说一句,韩青瑶便应一句,待她说完,又从头至尾重复了一遍,确定没错后,方点头道:“孔姐姐放心,我下去后就准备,晚间也会告诉二婶以后按时打发二叔吃的。”
孔琉玥点点头,“我们离开的时间不短了,只怕再不回去某些人就该动疑了。”
韩青瑶知道她口中的某些人指的是三夫人,想起方才她们临走前后者便在那里探头探脑,忙道:“是该回去了,还要剩一点时间来换衣服呢。”之前她们离开的借口便是换衣服,总得要装装样子罢?
因向韩远关道:“二叔,您回房后好生休息,我和孔姐姐就先出去了。”
韩远关点头道:“你们放心去罢,这里有香如伺候即可。”
孔琉玥闻言,便也没有再客气,与韩远关道了别,便同着韩青瑶飞快去到她屋里,换起衣服来。
韩青瑶早给她准备好了一件杏红革丝贡缎池娇对襟长褙子,领口和袖口都滚着雪白的银毫风毛,看起来十分讨喜。
换衣服时,孔琉玥脖子上的那些青紫印记便再没法子遮掩了,惹得韩青瑶好一阵子笑,却气得她直跺脚,暗自腹诽待晚间家去后,她也要给傅城恒的脖子上弄出一些这样的痕迹,看他明儿还怎么见人!
等二人再回到厅里时,前面的酒席还在继续,孔琉玥便趁势坐下,又用了一些酒菜,再跟着众人一道去新房,再次瞧过了新娘子之后,又看了一回戏,才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孔琉玥的马车到得伏威将军府的大门外,傅城恒早已侯在那里了,因不见三夫人的车,上车后便问孔琉玥道:“孙氏怎么不见?”
孔琉玥抿嘴笑道:“她呀,今儿个被瑶瑶好生捉弄了一通。”便将之前三夫人的车被引到西角门进去之事说了一遍,“……她从那里下的车,那也就只能从那里上车,自然只会出来得比我迟。”
隔着车帘命外面跟车的婆子,“吩咐大家稍等片刻,等三夫人的车子出来后再一块儿回去。”
傅城恒今儿个喝得不少,不免便有了几分醉意,因说道:“她是个什么东西,难道倒要我们等起她来?”就要吩咐人出发。
孔琉玥忙阻道:“她毕竟是跟着我们一块儿出来的,若是不一块儿回去,你让祖母心里怎么想?这会子时辰还不算晚,也不急在这一时……”
“你怎么换了件衣服?”彼时傅城恒方发现她换了件衣服,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便没好气,“我不是说了,叫你不要跟韩青瑶卿卿我我的吗?”
孔琉玥小小的翻了个白眼儿,她就是要跟瑶瑶卿卿我我怎么样?正要回嘴,忽然想起下午被韩青瑶取笑之事,因而没好气道:“你好意思说呢,要不是你给我脖子上弄出那些个痕迹,我也不会被瑶瑶笑了!”说着禁不住红了脸。
傅城恒闻言,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那些个痕迹是什么,不由低声笑了起来,凑到她身边道:“这才能说明我们两个感情好啊!”
“好你个头啊!”孔琉玥啐道,“害我被瑶瑶笑话儿了好一阵!我不管,我也要给你咬出几个痕迹来,看你明儿还怎么见人!”说着果真凑到他身上,低头在他脖子上狠狠吮吸了一口。
奈何傅城恒皮糙肉厚,她这一吸不但未能在他的脖子上留下痕迹,反倒吸出了他的火来,有些粗鲁的抬起她的下巴,便扣住她的后脑勺,重重的吮吻起她的红唇来。
好在傅城恒虽喝了不少酒,意识却还算清醒,不过又抱着她闹了一小会儿,便喘息着放开了她。
整好外面响起婆子的声音:“回侯爷、夫人,三夫人的车子出来了。”
傅城恒于是淡淡吩咐了一句:“出发!”马车便缓缓启动了起来。
等到回了府,夫妻妯娌几个照例要先到老太夫人屋里去请安。
老太夫人便问起韩家今儿个可热闹,都来了哪些客人,新娘子怎么样等话来,孔琉玥便笑着一一作答。
反观平常话多得不得了的三夫人,这会儿却安静沉默得像是空气一般,老太夫人见了,不免问道:“老三媳妇这是怎么了?敢是今儿个散淡得不痛快?”
老太夫人不问还好,一问便使得三夫人想起了白日里她在伏威将军府的遭遇,不由红了眼圈,委委屈屈的道:“原是我自己巴巴的要跟了大嫂凑热闹去的,便是有什么不痛快,也是我自找的,不干大嫂的事。”她这样说,就明摆着是在给孔琉玥上眼药了。
原来除过刚抵达伏威将军府因进门一事和在厅里因鲍鱼一事而受的气以外,三夫人今儿个还受了一桩气,那就是在她趁庆王妃去净房跟出去时,被伏威将军府的下人和庆王妃身边的嬷嬷狠狠挤兑了一回,让她不得不在冰凉的地上跪了好一会儿,膝盖这会子都还在痛。出了这样的事,三夫人不怪自己不请而去本身就不礼貌,不怪自己行事太张扬惹人不悦,却只怪傅城恒弄丢了傅旭恒的官位,怪孔琉玥之前不肯照顾她,因此早就打定主意,要在老太夫人面前给二人上眼药了。
三夫人故意说得委委屈屈的,就是想让老太夫人问自己怎么了,然后好一五一十将自己所受的委屈都哭诉一遍。
谁知道她话音刚落,傅城恒就冷冷说了一句:“你知道是你自找的,不干你大嫂的事便好!”
倒把三夫人噎得一口气喘不上来,差点儿就没背过去,却又不敢反驳傅城恒的话,只得满脸委屈的低垂下了头去,盼望着老太夫人见了,能出声为她做主。
老太夫人本来是要问她受了什么委屈的,听得傅城恒这么一说,倒是不好再问了,只能摆手命三人都散了。
如此一来,三夫人便是再有一肚子的委屈要向老太夫人哭诉,也只得不情不愿的离开了乐安居。
傅城恒与孔琉玥回到芜香院,因他还有一些事要与幕僚们商量,于是只换了一身衣服,便径自去了外书房。
孔琉玥一直将他送到院门外,方折回屋子,叫了白书等人来服侍自己换衣服、拆头发,珊瑚和璎珞忙也上前帮忙,一时间众人都忙个不住。
白书在伺候人上是一把好手,但要说手巧,就差蓝琴差得远了,不过卸个钗环,已弄得孔琉玥只觉头皮被扯得生疼,更遑论拆头发了,因忍不住捂着头道:“蓝琴哪里去了?还是叫她来给我拆罢,白书你扯得生疼!”
说得白书面露愧色,道:“蓝琴今儿个也不知是不是在屋外吹了风,回来时满脸煞白,浑身都打哆嗦,瞧着像是生病了的样子,我怕她过了病给夫人,所以让她早早歇下了。夫人要不委屈一下?”
孔琉玥闻得蓝琴病了,哪里还顾得上去管头发,忙问道:“那她病得严不严重,可已让梁妈妈请大夫来瞧过了?”
白书忙笑道:“我问过她,她只说自己睡一觉也就好了。我摸了摸她的额头,倒是不烫,估摸着应该不严重,因此没有回梁妈妈,打算等明儿起来后再瞧瞧,若是还不好了,再回了梁妈妈请大夫不迟。”
孔琉玥方松了一口气,道:“你也不必伺候了,让珊瑚、璎珞伺候即可,你下去照顾蓝琴罢,记得晚间若是瞧着不好,千万要去回梁妈妈,不要怕麻烦,不然若是小病拖成大病,可就麻烦了。”白书跟蓝琴同住一屋,故她有些一说。
她向来待几个陪嫁丫鬟都宽和,不然白书也不敢说她受委屈也不让蓝琴起来的话儿了,闻得她这么说,便笑着点头道:“夫人放心,我理会得的。”话虽如此,仍旧服侍孔琉玥卸了妆,又更衣梳洗后,方退了下去。
第二日,孔琉玥早起送罢傅城恒上朝后,想起蓝琴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又见白书没有上来,因使了璎珞去瞧。
璎珞答应着去了,不多一会儿便红着眼圈回来了,道:“蓝琴姐姐发烧了,这会子正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