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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妈妈给我看到底用意何在?”,冷不防却瞥见纸张的右下角有个淡淡的印章
,许是因为年代久远了的缘故,印章已经很模糊,只能隐隐约约认出其间的一
个‘鹃’字。
火石电光中,孔琉玥忽然就明白过来这张纸是什么东西了,竟是当年尹鹃
托孤时,一并托于尹老太太和尹大老爷的财物单子!
只是,这样隐秘的单子,尹老太太母子既存了昧下这些财物的心,当年就
该早早销毁了才是,如何会任其留到今日?而且是任其落到了庶子庶媳手里?
再一点,尹三太太手里既然有这样的“宝贝”,只要将其往尹老太太面前
一亮,还有什么事是办不成的?又何至于因为想要分家的事,闹得上下皆不待
见却仍达不到目的?
最重要的是,尹三太太为何会巴巴将“宝贝”送到自己跟前儿来?她留着
做个底牌,将来用以为三房谋取最大化的利益岂不更好?还是她想通过她,拿
她当枪使,以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些想法念头都是一闪而过的,念头闪过的同时,她已语带纳罕的开了口
:“这算什么,既不是账,又不是礼物的,三舅母让妈妈给我看,到底用意何
在?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名堂来,还请妈妈与我解惑!”
任妈妈眼神微闪,神色却未变:“以姑娘的聪明伶俐,便是一时间没看出
个什么名堂来,多看上一会儿,自然也就明白了,还请姑娘再细看一回。”
她这是在等着自己点明这张东西是什么,想等着看自己惊喜交集说不定还
有悲愤的表情呢!孔琉玥暗自冷哼一声,越发肯定尹三太太是想拿自己当枪使
了,因装模作样又细看了一回,方仍一脸懵懂的问道:“我实实看不出个名堂
来,还请妈妈与我解惑,不然,我说不得只能拿了这单子,问梁妈妈去了,她
跟在老太太身边几十年,就没有什么是她不懂的!”
拿了单子去问梁妈妈,那岂不是等于直接告诉老太太,三房一直背着她在
弄鬼儿?到那时,不但三太太所谋之事要落空,三房的地位只怕会更一落千丈
,连如今都远远及不上!
思及此,任妈妈终于忍不住慌了。
第六十八回 旧账(下)
任妈妈脸上的镇定,终于在听完孔琉玥的话后,一下子消失不见了,取而
代之的是满满的紧张和慌乱。她急急说道:“孔姑娘,万万不可将此事告知与
梁妈妈,万万不可啊!”
顿了顿,又下定决心般低声说道,“实不相瞒孔姑娘,这张单子正是当年
姑太太临终之前,将姑娘您托付给老太太和大老爷时,一并托付与他们的财产
单子。一来您当日年纪小,二来也可能是有心人有意隐瞒,之前没见过,一时
想不到也是有的。”说完觑眼看孔琉玥,想看她在听完自己的话后,会有何反
应。
却见孔琉玥依然一脸的懵懂,“财物单子?这我倒是真没听说过,不知三
舅母却是从哪里得来的?又如何能确定这张单子果真是我母亲留下的?别是弄
错了罢?”
任妈妈看在眼里,想起当年姑太太去世时,孔姑娘不过才是六七岁大的孩
子,能知道什么?这些年又一直养在深闺,且因身子骨不好的原因,更是一应
俗事不管的,对银子财产这些迟钝一些,一时间想不到这张单子对于她来讲究
竟意味着什么也是有的。
说不得只能将话说得更明:“这张单子确是当年姑太太托孤时,一并留与
老太太和大老爷的,姑娘若是不信,且看这个……”说着靠上前半步,指着纸
张右下角那个印章道,“这可是当年姑太太亲手印下的印章,想必姑娘应该认
得罢?”
又觑了一眼孔琉玥,“当年姑太太将这张单子交给老太太和大老爷时,是
曾言明了其上的财物,一半用作姑娘出阁前在府里的吃穿用度及一应开销,另
一半则是留与姑娘……将来出阁时做嫁妆的。可是现在,老太太却只拿了一万
银子出来,便是再连上大太太后拿出的那五千两,依然连当年姑太太留下银子
的零头都不够,更不要说大太太在与姑娘置嫁妆时,是以次充好了的,三太太
这是心疼姑娘,在为姑娘不值啊!”
心疼她、为她不值是假,想借她之手对付大太太才是真罢?孔琉玥暗自冷
笑一声,面上却是终于有了几分悲愤和难以置信之色,“妈妈说的可都是真的
?”
白书在一旁亦是满脸的悲愤:“既有这一节,那为何府里的人还要说我们
是寄居在此,一草一木悉赖府里供给的?”
任妈妈一脸的同仇敌忾,“平常没人时,三太太跟老奴也是这么说的,说
姑娘明明是带了大笔财物而来的,不然府里指不定早就后手不继了,到头来却
反说姑娘一草一木悉赖府里,因此很是为姑娘不值。但只姑娘也知道,三太太
在老太太跟前儿素来说不上话,便是存了想为姑娘讨一个公道的心,也是心有
余而力不足,只能借这个机会,给姑娘提个醒儿,免得姑娘真吃了亏去,也算
是全了一场舅甥之情!”
孔琉玥一面暗忖这任妈妈可真是会说话,一面悲愤兼感激的说道:“请妈
妈回去告诉三舅母,就说多谢她费心提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说完又禁不
住想,尹三太太舍出这样的“宝贝”,下足这么大的本钱,不会只是想借她之
手对付尹大太太罢?这张单子的价值,可远远不止这一点!
果然又听得任妈妈道:“姑娘放心,老奴回去后一定一字不漏的回与三太
太。实不相瞒姑娘,三太太让老奴在这个时候送这张东西送过来,除了不忍眼
睁睁看着姑娘吃了哑巴亏,还要对那算计您的人感恩戴德以外,另外一点,”
说着忽然“噗通”一声跪下了,“就是希望姑娘能在日后,多照拂一下我们三
房!”
仅仅是这样?孔琉玥有些怀疑,转念一想,倒也说得通,眼看她就要嫁入
永定侯府了,姑且不论她嫁过去之后的情形会怎样,至少眼前在旁人看来,永
定侯傅城恒还是很看重她这个未来妻子的,兼之三房在尹府的处境也的确尴尬
,提前跟她打好关系,总是好处大于坏处的罢?
可是即便是这样,尹三太太所得到,也是小于她所付出的啊,她才不信以
她的精明,会做这样得不偿失的事!
于是先令白书搀了任妈妈起来,方故作疑惑又带着几分害羞道:“三舅舅
和三舅母可是堂堂柱国公府的三老爷三太太,不管是在府里还是在外面,谁见
了不敬着,哪里还用得着我照拂?……谁知道我过去后,又会是个什么情形呢
?”一脸对前路的迷惘和不确定。
任妈妈忙赔笑道:“侯爷对姑娘的看重,可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姑娘过
去后,还愁没有好日子过?至于说到请姑娘日后照顾我们三房之事,”声音越
压越低,“实不相瞒姑娘,三太太近日已经在使人去修葺规整她的陪嫁院子了
,打算等那边收拾好,便回了老太太,举家搬过去呢。”
这下孔琉玥是真的吃惊了,尹三太太竟然打算先斩后奏?可是,“老太太
那里会答应吗?还有大舅舅那里,会答应吗?”
任妈妈自得一笑,“我们太太说了,她自有法子让老太太和大老爷答应,
只是,势必会让老太太和大老爷心里……不高兴,以后只怕也别想再依靠府里
,因此才会求到姑娘名下,希望姑娘以后能多照拂一二!”
至此,孔琉玥总算是彻底明白了尹三太太的打算,想借她之手,对付尹老
太太婆媳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自然就是想借此事,向她示好了。
至于任妈妈说的‘我们太太自有法子让老太太和大老爷答应’,如果她没有猜错,尹三太太手里应该还有一张尹鹃留下的财物单子才是,只要她把单子往老太太面前一亮,不愁后者不答应三房分出去;当然,分出去的目的是能达到,却会让尹老太太对三房恨个彻底,所以三房要事先另找个更强而有力的靠山,这个靠山,非永定侯府莫属!
送走任妈妈之后,孔琉玥与白书对视一眼,都忍不住高兴的笑了起来。
如果是以前的孔琉玥,忽然得到这样一张已故嫡母留下的财产单子,多半会立刻去找尹老太太要个说法,正是因为她眼里揉不得一点沙子,所以之前才会在下人们口中落了个‘目无下尘’的名声。她或许不会在乎那些财物,但她一定会为自己讨个说法,这才是之前的孔琉玥,清高孤傲却又心思单纯的孔琉玥。
现在的孔琉玥当然不会这么做。
一来她从没见过尹娟,跟她谈不上有感情,兼之前身又非尹娟所生,她跟后者没有那种所谓“血浓于水”的、即便换了瓢子也不会丧失的母女天性,真正血浓于水的,反倒是尹老太太和尹娟,在她心里,尹老太太作为尹娟的母亲,与后者血缘关系最近的人,继承后者的遗产,本来就是名正言顺的事;
二来则是她心里清楚的知道,便是她真拿了单子去找尹老太太,只怕也要不到什么说法,反而极有可能让尹老太太和尹大太太婆媳越发厌弃她。如今的形式,固然是尹家需要她嫁入永定侯府,来为宫里的尹纳言和宫外的他们带来利益;但同样的,她也需要尹家这样一个娘家,在她嫁过去之后,做她的靠山与后盾,让她能在永定侯府早日站稳脚跟,然后过上在至少一定范围内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生活。所以,现在不止是尹家害怕得罪她,她也同样害怕得罪了他们!
不过,既然机会都送到她面前了,——前阵子她还在想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让尹老太太痛快且不生疑的将梁妈妈璎珞母女及珊瑚一家的卖身契都一次性给她,想不到这么快就有一个这么好的机会送上门来了,她当然要好好把握。
“去把珊瑚和蓝琴都叫来,我有几句话要问你们!”
吩咐完白书,瞧得她掀帘离去之后,孔琉玥低下头,再次认真仔细的看起那张任妈妈送来的单子。看完之后,她忍不住再次在心里叹道,怪道人常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呢,想她那个便宜爹不过一从四品知府尔,却攒下了这么多的家产,千百年来那些读书人拼了命的进学赶考乃至衍生出“范进中举”那样的闹剧来,也就不难理解了!
白书很快领着珊瑚蓝琴进来了,屈膝行礼后,白书先道:“姑娘,人齐了!”
孔琉玥点点头,吩咐她们在身侧的小杌子上坐了后,方低声说道:“你们三个是我屋里的主心骨,现在,我有一件事要与你们商量!”顿了一顿,“这件事,我暂时不想让第五个人知道!”言下之意,是让她们别告诉其他任何人!
三人见她满脸的肃然,忙都点头道:“姑娘放心, 我们理会得的。”
孔琉玥又点了点头,视线缓缓扫过珊瑚与蓝琴的同时,将方才之事简要说了一遍,末了低笑道:“我正愁寻不下合适的机会呢,想不到今儿个机会便自个儿送上门来!”
珊瑚蓝琴听完她的话,也是忍不住像先前的她与白书一样,都高兴的笑了起来,异口同声道:“太好了,有了这个机会,姑娘便可以不用装病了!”她们两个也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