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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缘是种很奇妙的东西,无论隔得多远,总是莫名的牵引着,希望雪冰凝的面孔已经在雪长生的记忆淡化掉,不要太在意这个丢尽雪家颜面的蠢女儿,他的关注多一分,她的危险便多一分。
“嘭……”
正想得入迷的时候,马车突然猛烈的刹住,整个车身都摇晃,夜映月一时坐不稳整个身子摔倒在马车上,忆霖连忙把她抱在怀中。
里里外外、详详细细的一番检查,确定她没有受伤后才放开,外面已经传来寻兰叫骂的声音:“赶投胎,赶得那么急。”
听听这话、这语气,夜映月和忆霖对视一眼笑了笑,丞相府的人就是嚣张,连丫头也不例外,似乎对方的来头也不小:“放肆,这是哪府上的丫头,这么没教养。”
夜映月侧耳一听,寻兰道:“比你们好点,撞了人,还敢骂人。同样的话还给你们,没教养,只会用四脚动物的目光看人。”
高手啊,夜映月鼓掌喝彩,没想寻兰这么有文化,骂人不带脏,四脚动物的目光,不就是狗眼看人低。
抬走起手,玉指挑开一点点帘子向外望,对面的马车驾座上,站着一名面形瘦长,目露精光的有些年纪的老妇,打扮虽然有些贵气,身上还是带着满满的奴性,应该是哪府上一些有点体面的奴才,狗仗人势,果然很有狗性。
想必是对方的文化水评比不够高,没有听出寻兰在含蓄的骂人,依然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夜映月突然想到一句话,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对着没有太多文化的人骂文化话,得有点耐性才行,听!
只见那老妇突然面色涨红,厉声道:“臭丫头,你骂是谁狗呢?”
寻兰也不甘示弱:“谁应谁是狗。”
噗,夜映月忍不住笑起来,忆霖突然伸手指帘子拉开一点,惊讶的道:“噫,这不是容嬷嬷,永宁公主的教养嬷嬷。这个老货怎么跑出来做什么?”
呃,夜映月表情一滞,忆霖调查过雪府的一切,记得这个老婆妈子一点也不奇怪,她是被忆霖那句“容嬷嬷”雷到,名人啊!竟然她在这个时空遇上了。
话说张牙舞爪的样子还真有点电视剧中容嬷嬷的德性,恶人中的次品,没有同类的感觉,因为向来她比较文明的骂人、杀人,那老婆子比较粗俗,简直是俗不可耐。
想那玉姬的死肯定少不了这个老婆子添没加醋的功劳,夜映月心中竟然不由的生出一丝丝的恨意,冷冷的道:“忆霖,给她洗洗嘴巴,让她记住自己的身份……狗奴才。”
忆霖收回目光,奇怪的看着她,眼眸中有些疑惑。
夜映月冷冷的道:“她骂我们没教养。”寻兰是她的丫头,骂她的丫头没教养,等于是骂她没教养。
话说到这份上,忆霖没有再犹豫,足下轻轻一点地,朝那老婆子扑过去,突然出现在老婆子的面前,不容分说的左右开弓,“啪啪……”一连刮那老婆不下二十个耳光,才跳回马车中,脸上没有了表情,对手太差劲,引不起兴趣。
夜映月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寒着声音道:“容嬷嬷。”果然看到她的脸色一变,没想到大街会有人认出她吧。
继续道:“你是永宁公主身边的老人,是永宁公主的的教养嬷嬷,又在雪府这么些年,竟然连这点规矩也不懂,这要是让别人知道会怎么看待永宁公主,跟嬷嬷一样的下三滥,骂街的沷妇,像狗一样乱吠乱咬人。嬷嬷的马车横冲直撞,这是要让老百姓都知道同,元帅府纵奴行凶霸道,你让元帅府如何有颜面在月城立足,雪元帅在三军之前立威,让太子妃情何以堪……”
那容嬷嬷被拍了十几个耳光,早就被打得傻掉,愣愣站在驾座上忘了反应,再听到这一番话面色已经绿,眼睛瞪得大大的,目光不时的瞟向身后的帘子,马车里面似乎有更重要的人物。
瞧到这一时幕,夜映月微微的勾起唇,忆霖早就笑趴在马车的地毯上,寻兰转过脸也偷偷的笑起来,她这一番话是把雪府上上下下全都骂一遍,若是马车里面的人是永宁公主,估计也被气得吐血连连。
马车外面的围观的人听着更觉得好笑,两辆马车都华贵无比,怕是来头都不小,忍俊不住也只敢偷偷的笑起来。
虽不知道那辆银白色的马车里面是什么人,但那声音明明还是很孩子气的,偏生带着一腔的教导语气,有板有眼的把一个已经年过半百的老妇教训得抬不起头。
悠然的侧卧在马车上,夜映月含笑咬一口点心,不紧不慢地说:“本夫人虽然已经离开元帅府多年,但是,容不得你这等贱奴,做出这等有半点,败坏雪府声誉的事情,不教训教训,你这个狗奴,是记不住身份的。”中间停顿,是一个无声的“的”字。
这一招最平常的激将法,换来忆霖无比崇拜的目光,殷勤的递过茶水,雪冷的香还是那么醇,夜映月还是那么的耐心,等待马车里面的人回应。
相逢只是一场意外,那就不要轻易的放过每一次意外,好好的利用意外。
意外总是比意料更让人惊喜!
“是凝儿么?”
大街上,温婉、大气的声音散开,如沐春风。
让夜映月感到有点意外,跟想象中恶毒的女人有点一样,听不出话中的尖刻,倒品出一味的高贵。
挑了挑眉稍,夜映月小脸上堆起甜甜的笑容,看来她得出去见见礼,会会这位让雪冰凝怕得要命,恨得咬牙切齿的永宁公主。
忆霖娴熟的整理好她的衣裙后,寻兰已经贴心的掀开帘子,恭敬的迎接她出去。
两辆马车占了一条道,四周都围满了人,只见白色那一辆,帘子轻轻的掀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小小的身影,众人眼前突然一亮,是天上的太阳丢到马车上?
瞬间出现的小小身影,散发着耀目的光芒,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慢慢适应后,虽然看不到她的容颜,却能看她比较天一太阳还灿烂的笑容。
马车上的小佳人,雪衣如云拥雪,墨发自然垂在身后,只在耳边挽起一个小髻,簪着一支顶端金丝缠着的宝珠发钗,干净利落。
见到对面气得发抖的老妇,那老妇正想开口说什么,马车内突然传轻叩的声音,连忙住口转身掀开帘子,里面端端正正的坐着一名年近四十的贵妇,经过一番精心的打扮、伪装后,硬是变成了温婉、贤淑的少妇,正闭目养神。
夜映月勾唇一笑,漫山遍野的曼佗花开,天真烂漫,盈盈施礼:“凝儿,见过母亲,母亲万福。”
起身的时候,见到永宁公主的眉头微微皱起,只闻她道:“已经是一品大员诰命夫人,为人处事还是这么鲁莽,早晚是要吃亏的。”
好个贤妻良母,夜映月眨眨无辜的大眼睛,瞟一眼那老妇,甜甜的笑道:“母亲教训的是,只是这老奴才实在是太嚣张,凝儿是一时间忍不住,怕有辱元帅府和母亲的声誉,出声让人教训,是女儿越规了。”没有像你那样,纵奴行恶。
永宁公主缓缓的睁开眼睛,眼眸中露出一丝震惊,温柔却疏离的道:“三年多不见,凝儿长成大姑娘,在丞相府里面过得可好?”
“谢母亲关心,凝儿过得很好。”让你失望了。
这个女人是雪飞舞的母亲,自小在宫廷的争斗中长大,那份精明跟她的女儿雪飞舞比起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简直是活成人精。
只见永宁公主温柔的笑了笑,说出的比刀还利:“恍惚间听到传闻,成亲当晚丞相大人便离开了,可有此事?”
听到此话,容嬷嬷也不禁有些得意,如此丢人的事情,看这贱丫头如何应对。
围观的众人,听了二人几句对话后,已经二人的身份,只是他们不敢相信眼前这仙子一样小佳人,会是那个笑死人第一蠢货。
成亲当晚被弃,丞相大人抛下她扬场而去,这个笑话都传遍水月皇朝,第一蠢女成亲当晚,夫君扬场而去。
真的是眼前的这个漂亮到精致的小女孩,她了内心怎么可能是那个蠢得无可救药的雪冰凝?
这玩笑开大了。
再有不久前,她与雪漫天的一战,让了十二子还在半个时辰内赢了,谣言早不攻而破,输掉的人都破口大骂传言太他妈的不可信。
夜映月无辜瞪大眼睛,不解的问:“母亲,唯情哥哥不走,留下来做什么。”嘿嘿,好有YY的问题。
这一招叫抛砖引玉,是一个陷阱,但还真有人掉进陷阱的,只见容嬷嬷抢着说:“当然是洞……”话到一半后面的话却说不出来。
夜映月心中一阵冷笑,怪老妇得意过头,以为她跟雪漫天画舫上一战,是作假的:“嬷嬷,是洞什么?”
甜甜的笑,甜甜的声音,可爱得让人移不开眼,让人好想把她抱入怀中同。
终于,有人忍不住告诉她:“丞相夫人,是洞房花烛。”
只有忆霖和寻兰,其实主子此时是十分的邪恶,只闻她道:“是洞房花烛吗?那不是大人们的事情吗?可是凝儿那时只有十岁,还是孩子,也行吗?”
回答是当然是否定的,一个问句,大街上众人恍然大悟。
丞相大人一个成年的男人,怎能跟一个孩子洞房花烛夜,当然只有选择离开。
只是这雪二小姐,不,丞相夫人是不是说得太直接了点,这男女间的事情……怎么能轻易说出口,有点口无遮拦。
果然永宁公主的面色一沉,厉声的喝道:“凝儿,你太胡闹,这些胡话也说得出口,成何体统?”
夜映月小嘴一嘟,一脸不乐意道:“是母亲先问起凝儿,凝儿不敢不答。”话翻译出来的意思是,你能问得出口,她当然敢回答。
故意继续道:“洞房花烛,不就是男人跟女人睡同一张床。”
当然是不止这些,只是不想让旁边的人知道,她懂得这些事情而已。
这么天真人的语气,完全一个不懂世事的孩子,童言无忌,龌龊、猥琐、下流的是他们这些深明世事,到处散播谣言的大人们。
果然众人一听,脸上都十分的不自然,人群中不断有人轻咳的声音传出,夜映月不由的勾唇笑起来,连她都觉得自己坏得很有前途。
永宁公主的嘴唇动两下,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见双肩微微的颤抖,估计是气的,半晌后才闻她道:“母亲这是提醒你,既然在丞相府过得好,就不要到处乱跑,给丞相大人惹麻烦。”
语气多温婉、平和,一副良家妇女的样子,累不累啊?
人家能装,她也能装。
只见夜映月微微的屈膝道:“母亲教训的是,凝儿会铭记于心。”转过脸吩咐道:“把马车赶到一边,把道让出来。”甜甜的笑着道:“母亲这是要上哪,如此匆忙。”
永宁公主目光有些怒气,又不好发作出来,按着猛起伏的胸口道:“你爹马上要回,母亲到相国寺还愿,感谢神的庇护,让你爹平安归来。”
夜映月点点头轻轻应一声,然后听她继续道:“记得接到你爹后,随你爹一起回到元帅府小住几日,你很久没有回府了。”到府内再慢慢收拾你这小丫头,连忙命车夫启程。
呃,夜映月眼眸中飞快的闪过一些东西,屈膝恭送:“是,母亲,请慢行!”
直到永宁公主的马车消失在拐角处,才回到马车内,懒洋洋的躺下后,唇边冷冷的笑着对忆霖道:“忆霖姐姐,跟着她,我在四月茶庄等你,小心点别让她发现。”
整个天下的地图都印在她的脑海,更别说是小小的月城,那不是去相国寺的方向,这个高傲的女人……她都打败雪漫天了,还敢如此的小看她。
忆霖应了一声“是”,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