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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刘秀转过身去,“你不能去雒阳,我准备将你送回新野。”
“你……说什么?”突然不明白他这句话里的意思,回新野?为什么要回新野?脑子突然就懵了,竟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明日我去找你大哥,你们一家都回新野去。”
这一句话听到了,听明白了。但却觉得,随着他的这句话,心里一下子便空了。所有千回百转的心思,全都不顶用了,有的只是不理解。看着他的眼睛,“你再说一遍。”
他咬了咬牙,一字一句道:“我会劝你大哥,带着你回新野。”
她死死掐着他的手臂,不可置信,“你知道送我回新野意味着什么吗?”
他声音发紧,干涩地回了两个字,“知道。”
“知道?原来是你早就打好了主意了!你什么时候打的这个主意?早上不是还好好的?你想干什么?”刘秀闭口不言,她突然发狠,捏拳狠狠砸到他身上,“你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想干什么?”
刘秀不动,生生挨着她一下一下的捶打,“你闹也没有用,我意已决。”
阴丽华尖锐地大叫:“你决定了什么?早上还好好的,晚上你说变脸就变脸。这就是你们男人的劣根性是么?才不过成亲三个月,你就……你这么欺负人,算什么。”说到最后,声音便带了些哭腔。
第十一章 韬光养晦(8)
习研和刘黄推门进来,看到他们这个样子,刘黄忙问:“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说吵就吵起来了?”
习研一看阴丽华落泪,当下便大急起来,瞪圆了双目,怒不可遏地道:“姑爷,我家姑娘待你这么好,你怎能欺负她。”
门一开,府中许多奴婢便都围了过来,刘秀冷冷扫了一眼门口处看热闹的奴婢,待她们都惧怕地缩了缩头,才又看了看伏在刘黄怀里失声痛哭的阴丽华,伸手将她扯到身边,对刘黄道:“天晚了,姐姐先回去吧,我们没事。”
刘黄瞪他,低叫:“文叔,你这是在胡闹什么?有事就好好说,这样吵闹,传出去多难看。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阴丽华带着哭腔,回手一指刘秀,“姐姐,他……他要休了我。”声音既委屈又凄婉,说不出的惹人心怜。
刘黄吓了一跳,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刘秀,“你……两个人成亲岂是随便闹着玩的?今日好了就如漆似胶,明日恼了就要休妻。你要做什么糊涂事?”
习研气得浑身发抖,一把搂过阴丽华,抹把眼泪,指着刘秀大叫:“太欺负人了。当了武信侯就了不得了么?姑娘长这么大,还没有谁给过她气受呢。凭什么在这里让你欺负。姑娘,咱们回去。”说着带着阴丽华就要走。
刘秀上前一步,将阴丽华一把扯了过来,制在身边,对刘黄冷冷地道:“这是我们两夫妻自己的事,姐姐管不了,还是先回去吧,不要闹得尽人皆知了。”
习研急得跳脚冲过去要抢阴丽华,一边叫着:“你敢欺负我家姑娘,还怕闹得尽人皆知么。”
刘秀双目微眯,强压火气,一把将习研甩开,“你一个小小奴婢,谁给你这么大胆子,居然敢如此跟本侯说话。”
习研脖子一梗,恶声恶气道:“我管你什么侯不侯的,我家姑娘就是不能给你欺负。若没有我家姑娘,你以为你能活……”
“住嘴!”
刘秀突然怒喝一声,惊了习研一跳,余下的话便也咽了回去。
刘黄这个时候也镇静了下来,扯了习研一下,“你就不要火上浇油了,无论如何,先让他们好好说一说,我们明日再问。”
“可是我家姑娘……”
话未说完,便被刘黄扯出了门去。
门被关上后,刘黄微带怒气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侯爷和夫人的屋子今晚谁都不许靠近,听到了没有。”
远远的有唱诺声传来,不多时,四下便寂静了下来。
刘秀灭了烛火,颓然坐到她身边。阴丽华泪眼未干,狠狠抽回自己的手,扭头不肯多看他。两人便在黑暗中僵持着,直到刘秀突然将她扯进怀里,摸索着抱紧,嘴唇便扎了下来。
阴丽华心中恼她,张口便咬在了他的胸口。刘秀闷哼一声,双手在她身上摸索着,扯开她的衣襟。但是黑暗之中,她这层层叠叠的衣服,却怎么都扯不落,她心中气他,自然不肯轻松就范,捏拳砸了他几下,但却绵绵软软使不出力道。手落在他的胸口,摸索到他的衣襟,手劲一变,用力撕扯着。摸到了他腰间的结带上,狠狠扯开,将他的衣服扯落了一半。
两人纠缠到一起,情动到不自禁时,她缠在他身上,在他耳边呻吟低泣,“刘秀,我恨死你了……”
“我宁愿你恨我,也不愿你跟我一起去冒险受罪……”
“你告诉我……你要……去哪里?”
刘秀停下动作,额头抵着她的,微微喘息着,黑暗中与她对视,“河北,等雒阳皇宫修葺完成,我便要想方设法离开,去往河北。”
阴丽华眼泪又落下来,死死缠着他不肯松手,“带上我……”
“不,我带不走你。”
抵死纠缠时,她一遍又一遍地在他耳边低泣,“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第十二章 生离死别(1)
次日一早,阴丽华带着习研回了阴家。
对于昨天晚上阴丽华和刘秀的那一番争吵,习研虽气,却也没敢告诉阴夫人,只是背着阴丽华偷偷向阴识告了刘秀的状。她心疼阴丽华,自然添油加醋说了许多刘秀的坏处,听得阴识眉峰越皱越紧。
“大公子,您说,哪里有才刚成亲三个月便要休妻的?况且姑娘全心全意地待他,又为他付出了这么多,他还这么待姑娘,实在太……大公子,您得替姑娘出口气啊。”
阴识思索了一下,道:“去把她叫来,我问问她。”
“诺。”
不多时,阴丽华进来,惨淡的面色,略带些浮肿。阴识本不太好看的脸色,便又暗了几分。
“到底怎么回事?他要休了你?”
阴丽华苦笑,“他想让你带着我们全家回新野。”
阴识动了动眉梢,眼神越发深沉起来,直指阴丽华的话外之意,“他想做什么?”
“他走,我也走。想要脱离刘玄的控制,唯一能保全我的方法就是……就是这个。”
阴兴突然开门闯进来,看到她,便开门见山地直问:“城中到处都在传,昨晚武信侯和夫人闹了一场,”他稍顿,又道,“他要休了你?”
阴丽华浅笑,“是啊,他要让我回新野。兴儿下午和大哥一起去刘府吧,去替姐姐出口气。”
阴兴冷冷瞪她一眼,“你倒还笑得出来!”
“要不然怎么办?哭?昨晚做戏时已经哭过了,一点用都没有。这回,他是铁了心要让我回娘家。”说着长长叹了一口气,伸手摸摸阴兴的头顶,“果然是靠谁都不如靠自己的娘家兄弟啊。”
阴兴差点一怒之下拂袖而去。
阴识轻轻敲击着长案,突然问:“他可有说要去何处?”
“河北。”
“河……北……”阴识闭目思索,半晌,突然睁开眼睛,感叹一句,“心机果然够深沉。”说罢转身离去。
阴丽华苦笑不已。
她和刘秀这场戏,目的便是要传遍整个宛城,最好能传到刘玄耳朵里,当然阴夫人是瞒不过了。
“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阴夫人倒是未曾动怒,只是语气却是极淡。
“娘,外头传的这些,做不得真。”
阴夫人仍旧淡淡道:“我知道做不得真。我问的是你这一大早的弄了这副样子回来,是怎么回事?”
阴丽华知道瞒不过,只得挑简单的解释了几句。
没想到阴夫人问的却是,“你们爱做戏便做戏去,我管不着。如今我只问你一句话,让你回新野的意思是不是休回来?”
阴丽华沉默,过了一时才答,“不是。”
“不是?那让你回新野做什么?要是留也是该留他们刘家。可既然是让你回了新野,那意思便是摆明了,将来不管他是死是活,你要嫁人,与他无干。”
阴丽华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皱眉急叫:“娘。”
“你也不用跟我急。我是个当娘的,可不管谁生谁死谁好谁坏,我只关心我女儿过得好不好。他可以说我这个做岳母的心眼坏,不理会你们的情深意切,硬生生要拆散你们,但我女儿已经往他这个火坑里跳过一次了,我绝不许她再跳第二次。”
担惊受怕的日子,她过着没什么,阴夫人却怎么可能不心疼?哪个当娘的都一样,都只盼望着女儿安稳幸福一生无虞。
“丽华,你生气,你怨我不近情理阻挠了你们,我不怪你,只等将来你也有了孩子,也便能理解为娘的一片心了。”
下午,阴识与阴兴大张旗鼓地去了刘府。阴丽华听跟去的奴仆说,倒也真是结结实实在刘家闹了一场,若非刘良拦住了,只怕刘秀还要挨阴识的打了。
第十二章 生离死别(2)
后来,几人进了里屋,由刘良劝解了许久,才出来。
只是如此一闹,刘秀与阴丽华反目之事,便彻底传遍了整个宛城,连刘伯姬都赶着回府去探情况了。
半日后,朱祜的夫人便也来了阴府,对她进行了一番劝导。她下足了工夫去哭,自然将许多的错处都推到了刘秀的头上。这场戏演到这里,所有人都上阵参与了,只是她的伤心难过,却不知该演给谁看?
入夜后,阴兴陪着她,回了刘府。
刘黄开的门,看到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捏了捏她的手,“我已经将奴婢都辞退了。”
“为什么?”
“等文叔成功脱身后,我便带着章儿和兴儿回舂陵去。”
阴丽华默然点头,“也好。”有刘章和刘兴两个孩子在,刘黄是不能留在宛城的,她必须要护好两个孩子才行。万一……刘秀若是有个万一,好歹刘家还能留下两根苗。
她叹了口气,往里面走去。
一路黑漆漆的也不见烛火,只有正堂亮着微弱的烛火,隐有几条人影晃动。她进去,看到冯异、铫期、王霸和祭遵几人都在,却独独不见刘秀。
几人看到阴丽华,也都站了起来,冯异迟疑了一下,道:“夫人,侯爷去了后面。”
阴丽华沉默着走向几人,却突然下跪,双手齐眉,向他们行了一个大礼。
几人同时惊了一跳,慌忙跃开,“夫人何故行此大礼,我们当不起。”冯异伸手虚扶她。
她直起上身,却仍旧跪在地上,“诸位有比侯爷大的,有比他小的,阴姬在此,便称诸位一声叔伯吧。”
冯异等人沉默不语,知道她是有话要说。
“大伯为人所害,侯爷虽伤心难过,但却不敢明于面上,一直忍辱负重,人前欢声笑语,人后暗自垂泪。所谓疾风知劲草,路遥知马力,诸位叔伯肯不顾人言,不顾朝中危险,与侯爷倾心相交,在他身处险境时,肯与他肝胆相照,待他如旧,阴姬感激涕零。只是我一妇道人家,于朝局时势也都不甚明白,只是猜想,侯爷此去雒阳,想必是要带上诸位叔伯的,阴姬无能,只恨身是妇人,不能帮他。便在此恳求诸位叔伯,在他身旁多多照顾他一二。”说着再次额头点地,“阴姬便将他托付给诸位叔伯了。”
她泪沾衣襟,说出来的话字字哽咽,句句肺腑,却听得面前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都说不出话来。
室内是死一般的寂静,冯异最先反应了过来,咳了一下,沉声道:“夫人这话严重了,侯爷为人如何,我们都是心里明白的。我们既然打定了主意追随侯爷,那便自然是不论如何都会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