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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句话说出口,邓禹的脸上突然闪现出一股希望之光,他紧了紧握住她双臂的手,刚要说话,阴丽华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摇头,“不可能,仲华,我已经嫁给他了。”
邓禹终于慢慢放松了手,最后一点希望犹如平波无疾的风,在他从前总是极干净的眼眸中消散,只余下满目的悲凉。
“你可知道,我在长安时,每日每夜地想着你,想着你的一颦一笑,想着你看梅花时候的样子;夏天了,想着新野满山开遍了花,你可曾看到了;冬天了,我想着你怕不怕冷,是不是又踏着积雪去山上看梅花了。回来时,我想着,若再去你家提亲,你是不是就会答应嫁给我了。我想了无数个可能,却都没有想到你嫁给了别人……”抑或是,不敢想!
他忽然笑出声来,“是啊,是我糊涂了。当初你答应我的时候,就给自己留着余地呢。我那时应该问一问你,什么叫‘该发生的’,什么叫‘仍旧没有发生’,可是我当时只剩下满心的欢喜,居然什么都没有问。想来那个时候你已经心属于他了吧?”
她不说话,只是沉默着。
他点点头,“是我叫你为难了……”
她仍旧抿嘴不言。
“你果然还是残忍的,从一开始便是。”
他越过她,慢慢地离开。她忍不住回头,看到他单薄的背影,这样年轻的一个人,却显得那么的悲凉与凄伤。
心头酸痛,脸庞冰凉一片。
是她做错了。
邓穗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你总是一再地伤我哥哥的心。”
她茫然地笑,“是啊,是我做错了。”
邓穗看她这个样子,责怪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叹了口气,拿罗帕为她拭了拭脸颊,“算了,你们没有缘分。他对你用情再深也是没有用的,注定了你不属于他。也许他就是欠你的,就好像你为刘秀付出这么多一样。”
阴丽华眼睫动了动,摇头,“他不欠我的,是我亏欠了他的。”
邓穗笑着安慰她,“感情这种事情,没有谁亏欠了谁的。他为你付出是他的事情,你接不接受,是你的事情。”
阴丽华怔了一下,略带讶异地看着邓穗。她不是一直在抱怨她对邓禹太过绝情么?怎么突然这样开通了?
许是她怀疑的眼光太过明显,邓穗脸颊微晕,支吾了一声,“我……夫君刚刚跟我说的。”
第十三章 贤妻谋臣(7)
阴丽华了然,似邓穗这样直爽的性子,配邓奉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他们夫妻幸福,倒也真是令人羡慕了。
阴夫人见了邓禹后,再次与刘秀做出一番比较,仍旧觉得邓禹才是最适合的女婿人选,于是又再次给了阴丽华两天脸色看。
阴丽华虽无奈,却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她有她自己的底线,不想在这种事情上一扯再扯地牵扯不清。只是邓禹躲了阴丽华两天,她终究是心怀愧疚,数次托邓穗前去劝慰,但却仍是无果。她后来想想,感情这样的事情,还是要靠自己想通的,否则谁劝都没有用。
邓禹想不通,她可以等,等到他自己想通为止。
邓穗私下里极严肃地问过她,“弃我哥哥,而就刘秀,你可后悔过?”
后悔么?她没有想过,或者说她还没有时间来得及想后不后悔的事情。她所有的心思都在刘秀身上,为他开心难过,为他费尽心思,但却从来不曾想过后悔二字。
也许,这便是一个人的执念吧。
刘秀之于她,她之于邓禹。
弃邓禹?她没有弃。因为她的心从来不曾停留在邓禹身上过,所以也便不存在这个“弃”字了。
邓禹在躲了她两天后,主动过来找她。
“他如今人在何处?”
“河北。”
—文—“在做什么?为什么你会跟着家人回新野,而不是留在刘家?”
—人—“他作为更始皇帝的亲信,代行大司马之职,持节北上镇抚各州郡。亲眷不得以随行。”
—书—“是么?那也就是说他如今是位高权重了?”
—屋—“不,”她摇头,“正相反,他如今是忍辱负重,夹缝里求生存。”
邓禹眉峰稍动了一下,“以他的聪明才智怎会让自己落此地步?”
阴丽华微挑眉梢,“难道你不知道他兄长的事情?”
“刘?”
“诺,难道你不知道刘已被更始帝刘玄所杀?”
邓禹摇头,“我在长安一直未曾听到消息。”
“已死了有几个月了,这几个月,他每日都过得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一步,便会引起杀身之祸,处心积虑地谋划了许久才等来这么一个机会。”
邓禹修长的手指在长案上轻轻地敲击着,慢慢地道:“他们兄弟太过优秀,遭到更始帝的嫉恨,是可以想象得到的。”
她静静地看着他的眼睛,“木秀于林,而风必摧之,这是自古便存在的。所以现在他需要你的帮助。”
他表情不动,语带嘲讽,“他既木秀于林,又何需我的帮助?禹不过一介儒生,不懂得他们的那些为官之道。你怕是找错人了。”
阴丽华摇头,“旁人也许我不懂,但你邓仲华我也是看得出来的,你是个好的谋士。”
邓禹不为所动,只是淡笑,“你太看得起我了。”
“不,或许我的眼光你不相信,但是你的老同窗,他的眼光你总应该还是了解的。他说你有牧人御众之才,你便一定有。”
“你倒是相信他说的话。”
阴丽华摇头浅笑,“我是相信你邓仲华,你身有运筹帷幄之才,又兼有牧人御众之能,庙堂之上才是你得以施展才华之处,又何必非要埋没乡野?”稍顿,“你可还记得我曾与你说过的话?”
邓禹挑了挑眉梢,忆起在去长安之前,他们的那一次相见。想了想,明白过来她指的是那些话了。他自然还记得。
那时阴丽华问他,可愿意出仕为官?但他当时因为对新朝的帝王权臣极为失望,便有所迟疑。
还记得她当时又问了一句:如果你做的不是新朝江山的官,而是旁人的权臣谋士肱股之臣呢?
第十三章 贤妻谋臣(8)
当日的场景如今再现,却没想到,所有的事情竟都如她那日所言一般地发生了。难道她那时便已料到更始帝刘玄会建立政权?刘会死?刘秀便一定会另谋出路?
邓禹定定地望着她,眼神凌厉,“阴姬这话是什么意思?禹不懂。”
阴丽华浅笑,“古今凡成大事,都是以识为主,以才为辅,人谋居半,天意居半。我想我的意思你明白的。”
“你是想要我助刘秀成大事?”
“诺,”阴丽华毫不避讳,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明白,“说是你助刘秀,也可说是刘秀在助你。你与他之间,是相互成就,若他将来能够位至人君,那你便一定会是他的张良。只要他能上位,将来,封妻荫子,你必定会位极人臣。”
“封妻荫子?”邓禹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看着她,“你为了他,也可算得上是费尽心机了。他若位至人君,我便必为张良?狡兔死,走狗烹,”他连声冷笑,“我可不想做张良。”
阴丽华冷泠地看着他,“你与他同窗数年,他为人如何,你还会怀疑?”
“我不怀疑,只是为人友,又岂能与为人君一般看待?”
“我保你无疾而终。”
邓禹冷笑,“庙堂之事,岂容妇人议论?你又如何保得了我?”
她伸手从发髻上拔下一枚玉碧色玉簪,狠狠磕在长案上,只听啪的一声,玉碎簪断。她手托断簪,伸到他面前,字字千钧道:“我阴丽华在此立誓,若他日功成名就之时,刘秀真不容你活命,等你丧命之时,我绝不比你多活半刻,如有违背,便叫我命如这玉簪。”
邓禹被她的决绝震惊,瞬间心如死灰。
“他……真的就值得你为他做这么多?”
她抬起澄净的眼睛,墨黑如玉的眸子不躲不闪,与他对视:“值得。”
邓禹扭过头去,闭上眼睛不愿再她看,但嘴角的笑让人惨不忍睹。
“可是我不想入仕。”
“那名垂竹帛你愿意么?”邓禹回过头看着她,看她眉梢眼睫之上都带着咄咄逼人的明艳,一字一句,直逼人心魄,“尽寸尺之功,得名垂青史。所有男儿都梦寐以求的,只要你愿意,这些对你来说,不在话下。”
邓禹忽然一掌重重击在长案上,嚯地站了起来,“阴丽华!”
阴丽华不动,抬眼紧紧盯着他,“邓禹,男女之间的感情再重,它都重不过江山天下庙堂高权。你若真因为个人私情,而耽误了自己的似锦前程,那我也无话可说。”
邓禹居高临下看着她,点头,怒极反笑,“好好好,你果然是他的好妻子。若论韬略计谋,我邓禹哪里及得上你阴丽华?费尽心机为他谋出路、聚谋臣,你也算是机关算尽了。”
她森然回他几个字,“我心甘情愿。”
“好好好,”他点头,连道三声好,“你既如此说,那我也就告诉你,我会去找他,追随他,做他的张良。但是这不是为了你,名垂竹帛,亦是我梦寐以求之事,我所做的,与你无关。”
阴丽华淡淡地笑,“我也不认为这与我有关。”
邓禹拂袖而去,她紧抿的嘴角渐渐露出笑容,如释重负,明媚如花。若邓禹真能追随刘秀而去,这对她、对刘秀、对邓禹都算是再好不过的一件事了。
次日,邓禹辞别妹妹、妹夫,孤身一人,飘零而去。
她站在院子里,仰首北方的天空,轻轻叹息。
她在南阳为他谋得一肱股之臣,却不知他人在何处?如今过得可好?这样冷的天,衣服可暖?可能温饱?可有人为难于他?他的处境……是否安全?
第十四章 得失之间(1)
更始朝二年,春。申屠建、李松自长安迎更始帝刘玄迁都长安。
二月,更始帝自雒阳出发,迁都至长安。
不久后,申屠建以“三辅儿太黠”为由,格杀了王宪,一时间,三辅官员百姓一片恐慌,遂聚兵自保,与申屠建展开拉锯战。直至刘玄到了长安,才下诏大赦,除前新帝王莽之后人外,其余一律免其罪,三辅这才归于安定。
迁都之事尘埃落定后,李松与棘阳人赵萌建议刘玄论功封赏。
但众臣又因高祖曾有言,“非刘氏不得以封王”之事,争执不下。吵闹了几日,最终还是封了一堆的王侯。
刘玄纳赵萌女儿为夫人,日夜饮宴于后宫。
丈人赵萌擅权朝,胡作非为。郎官上书弹劾,却没想到此举惹得刘玄大怒,竟拔剑斩郎官于殿中。自此再无人敢再说赵萌半句不是。
赵萌把揽朝政,以至于众小人、厨子,都被滥授官爵。长安人将此事编成歌谣,“灶下炊烹忙,升为中郎将。烹煮烂羊胃,当了骑都尉。烹煮烂羊头,当了关内侯。”
阴丽华将帛书还给邓奉时,笑着道了一句,“看来这刘玄是真属意于当一个扶不起的阿斗了。”
邓奉不解,“这话是何意?”
阴丽华心情愉悦,“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说完转身离开,留邓奉对着帛书失笑,“还真是块烂泥……”
习研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扶着她,“我的姑娘,您别走这么快。慢慢走,当心着脚下……”
阴丽华无奈,“习研,你比我娘还紧张。”
更始二年正月初一那日,阴丽华被查出有孕,至今已有四个月。
得知她有孕的那一刻,所有人的表情很复杂。
刘秀在河北传来的消息极少,并且无一不是坏消息,这一次不要说阴夫人,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