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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然张口,想要大叫呼救。
可是就在她张口的那一瞬间,那人飞快地用一团布帛掩住了她的口鼻。那布帛上有极难闻的味道,她起初还想要挣扎着弄出些声音来,以警醒习研,可是却忽然觉得浑身酸软无力,脑子里也开始呈现混沌状态。
布帛上被下了药。
她知道此时自己绝不能昏过去,舌尖抵住牙齿,使出仅剩的力气,上下牙狠狠一磕,一股疼痛感直袭脑海,舌尖传来一股血腥味,她双目瞬间清明。
看到房间里不止一个人,居然还有另外三个!
几个人围过来,她听到有一人低声道:“居然还没有晕过去,这小娘子还真能撑。”
“不管了,得快些弄走。”
接着几人同时动手,将她嘴上死死绑上了布条,又缚住手脚,扛上她,便开门跃了出去。
她眼睁睁看到混沌不清的屋内习研生死不明地被丢在榻边。
而她,则被扛着在左躲右闪中离邓府越来越远。
神智越来越散乱,在闭上眼睛之前,她脑子里闪过的唯一的念头便是,她被绑架了。
第十五章 舍命一搏(6)
再醒过来时,她是在一辆摇摇晃晃的马车里,嘴和手脚依旧被死死缚着。她定了口气,四下打量着。
却见车内是密封的,没有帘子,只有在侧边木板上有几处缝隙,她挣扎着,试图坐起来,想着透过缝隙看一看现在究竟是在哪里。
但她刚动了两下,车帘外却传来冷冷的声音,“刘夫人,劝你别乱动。”
她立刻僵住,过了好一会儿,那人再没说话,她用后脑慢慢摩擦着车板,试图将绑在嘴上的布条磨得松开。
绑架这种事在现代时她不是没经历过,是以并不惧怕。但这里却是最为混乱的两汉交替时期,好人坏人各色枭雄更迭出现,她绝不能掉以轻心。
她一个小小女子,深居邓府,并不曾与人结仇。唯一一个与她牵扯最深的,便是刘秀。而方才那人直呼她为“刘夫人”,显然是知道她与刘秀的关系。
那么究竟是谁绑了她?
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更始帝刘玄。
与刘秀交恶的王郎已死,铜马军不可能知道有她这么一号人,那目前唯一的一个目标,便是对她和刘秀的羁绊知之甚深,且又因刘秀拒诏不返而对其恨之入骨的更始帝刘玄了。
刘玄,她躲了两年,果然还是被他捉住了。
车帘突然被撩开,探进来一张极为丑陋的脸,双目森冷,带着杀气。阴丽华记得再清楚不过的,就是这双眼睛。
“我劝刘夫人还是老实一些为好,要是再弄出一丁点的动静来,便有夫人好受的。”
阴丽华死死盯着他,唔唔了两声。
这人突然勾唇,阴恻恻地一笑,“夫人,这儿可是田郊野外,我们四个男人带着夫人这么一个美貌的小娘子,忍得可是不好受。夫人若是真体谅我们,便请继续吧。”
帘外立刻便传来几声猥琐的笑声。
阴丽华双目微眯了眯,看着这双阴冷的眼睛,知道这不仅仅只是恐吓。
那人见阴丽华不动了,才又慢慢退到了外面。
一直到了马车在田埂边上停下来,她仍是没有想到好的脱身办法来。
车帘再被掀开,仍旧是那人,他弯腰进来,原本就狭小的空间,立刻被堵得不见光亮。只剩那一双秃鹫一般阴鸷的双眼,带着阴森森的死亡气息。
阴丽华防备地盯着他,看他的手往她头上探去,她一惊,忙躲开,但他却一手提住了她的头发。头皮一阵刺痛,她不自觉地随着他的力道抬起头,以试图减轻疼痛。
那人手伸到她脑后,却是在打开布条的死结。
阴丽华嘴唇一得自由,立刻侧头狠狠咬住了那人手腕。
那人没料到阴丽华会张口便咬她,龇了龇牙,并未叫痛,而是狠狠甩手,一下子便将她甩开,头狠狠地撞到了木板上。
那人看了看已经被咬出血的手腕,伸出舌尖舔了舔腕上的鲜血,丑陋的脸,阴恻恻地笑得极为恐怖,“还是头会咬人的母兽。”
阴丽华甩了甩被撞得发胀的头,冷冷直视他,凝声问,“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抓我?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不理她,而是翻出一枚果子递到她嘴角,森然一个字,“吃。”
见得不到答案,她提出要求,“我要出恭。”
那人道:“我陪你去。”
她厉声叱责,“你是男子,如何能跟去。”
果子仍旧递到她嘴角,回答的只有一句话,“那夫人就忍着吧。”
马车日夜兼程地行了约十来日,她伺机而动,却始终没能成功脱逃。
这期间,她试图趁着方便的机会逃跑过两次,但总是还没能跑开多远便已被抓到。最后一次,那人一把扯开她的衣服,丢到一旁,看着只着雪白小衣的她,阴冷地说了一句,“再跑一次,我就扒光你的衣服。”
第十五章 舍命一搏(7)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见皇上。”
阴丽华蓦然瞪大了双眼,惊问:“刘玄他想干什么?”
“前面就是长安城了,夫人到了不就知道了。”
阴丽华死死掐住掌心,知道她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
一路上她已经细细地思索过了,刘秀这一次公然抗命是彻底与刘玄决裂了,刘玄被他骗了这两年,恼羞成怒之下自然是要想法子报复他的。但是刘秀如今人在邯郸,整个河北几乎都握在了他手上,刘玄动不了他。而刘黄则早已被李通藏了起来,刘玄动不了刘伯姬,便只能将目标转向她了。
只是他抓她来做什么呢?当人质威胁刘秀放下兵权回长安?还是以她为饵骗刘秀来再行杀招?
难道他不知道刘秀再娶的消息?他凭什么肯定她还能够左右得了刘秀?
还是说……这是他孤注一掷?若威胁不了刘秀,便将她杀了?
都有可能。
一直到马车进了长安城,她仍旧是没能想到逃跑的办法来。
又行了半日,马车停在一处破旧的院落里,那人进到车中,将她的外衣给她盖身上,便将她扛下了马车,往屋子里走。
阴丽华苦于手脚被缚,只能任由他扛进屋子里,重重扔到榻上。
“夫人就暂且先在此处安歇吧。”说完转身便走。
“等一下,”阴丽华叫住他,“我要见更始帝。”
那人一笑,“夫人急什么,皇上会来见你的。”
她忍下一口气,冷冷地道:“那你总要放开我的手脚,再勒下去我的手脚就要断了。”
那人看了看她被缚住的手脚,略想了想,便上前先给她解了脚上的布条,而后才解她手上的。
阴丽华抬眼打量他,脸上有两条极丑陋的疤痕,左眉骨处似乎曾被人生生刮掉一块肉一般,凹下去了一块,不见眉毛……再往上看,发不戴冠,发髻只用一根长长的碧玉簪子绾在头顶。
她垂下眼睫,心中略有计较,只是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
那人解了她手脚的布条,顺势将布条收起,起身时冷冷地道:“我劝夫人还是不要再想逃跑的办法了,你逃不掉的。”
阴丽华不理他,径自揉捏着手腕。等那人离开,将门自外面插上后,她扶着墙慢慢站起来,打量着这个屋子。
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榻和一床薄被,连窗户都是被堵死的。看来这人是个绑架的惯犯,心细如发,软硬不吃,她必须得小心再小心。
午饭时,那人送了饭进来,她坐在榻上一动不动。那人也不理她,只是将饭菜放下,便转身出去了。
她看着饭菜慢慢地回忆,在现代时她曾采访过一些被绑架者,她曾细细地了解过这些人的心理,再结合自己被绑时的反应,心里大概总结出来:先是惊惧,试图逃跑,而后强自镇定,仍是试图逃跑,最后若是时间长了,便一定会出现心理崩溃的状态,到了那时……很显然,门外那个是个绑架惯犯,对于被绑架者的心理应该是会了解个大概的,所以才会防得如此严密。
那么她该怎么做呢?
还需要再逃跑一次。
她站起身,慢慢地在屋子里摸索一遍,最后来到高高的后窗前。伸了伸手,够不到窗子,眼睛在屋子里搜寻着,终于在墙角看到一方低低的四角绣架。用力挪到窗子前,先用脚尖踩着一个角,试了试它的承重能力,发现它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堪重负后,另一只脚也踩了上去。
高低刚刚好。她用力推窗子,却推不动,再用力,仍旧纹丝不动。
“刘夫人,劝过你许多次了,不要动歪心思,没用的。”
阴冷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她僵了僵,回过看,看到仍旧面无表情的那张丑陋的脸。
她慢慢地下来,面无表情地越过他,“滚!”
那人不动,“夫人还是把饭吃了吧,否则饿坏了夫人,我不好交代。”
她猛地抓起托盘,狠狠往他身上砸过去,“我要你滚。”
那人侧身躲过,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看着地上的狼藉,她双手捧着头,颓然坐倒在榻上。
邓府怎么样了?他们知道她被人掳走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娘怎么样了?大哥和弟弟们怎么样了?刘玄会不会将她的消息传给刘秀?刘秀又会不会来救她?他真的会为了她放弃江山么?
不禁苦笑。最后一个问题,真是太傻了。
怎么可能呢?他拼了命几乎付出了一切,才有了今天的一切,又怎么可能为了她而放弃?她只听说过为了江山而丢掉美人的,却从来不曾听说过有为了美人而放弃江山的。
这世上只有一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温莎公爵。
就是因为少,所以才如此弥足珍贵。
又有饭菜送到眼前,她闭上双眼,看也不看。
“吃饭了才有力气逃走。”
她动了动嘴角,“既然逃不掉,那我吃来又有何用?”
那人不说话,收拾了地上的碎裂的陶碗,关门离去,复又从外面插死。
她忽然扑到门边狠狠地拍着,“开门!开门!我要出去!”
门外没有应她。
她重重地拍打着,不停地嘶叫着。
直到门外有了动静,她又厉声叫了一句,“再不开门我便撞墙而死。”说完,后退了两步,站在离土墙五步远处。
果然,门又找开,那人表情隐忍。
“夫人还这么有力气闹,看来果然是不饿。”
“放我出去!”
“夫人不是要撞墙么?那就撞吧。”那人嘴角似笑非笑,“这种墙,你纵是使出再多的力气,也死不了。受罪的还是夫人。”
她突然扑过去狠狠地打,“那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那人抬手擒住她的手腕,一甩手,将她摔进了屋子里,“夫人还是省省力气吧,闹是没有用的。”
说完便关上了门。
阴丽华伏在地上,慢慢揉了揉摔痛的手,看了看自己凌乱的衣服和披散的头发,微叹了口气。
下面该绝食了。
第十六章 穷途末路(1)
被囚禁的第四天,那人终于忍不住出现在她面前。
“夫人再不吃东西,只怕就熬不下去了。”
阴丽华蜷缩在榻上,连冷笑的力气也没有。只得虚弱地开口,“你们抓我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杀我么,我自己死,也为省了你们的力气……”
那人似乎是轻轻叹了口气,在她面前蹲下,声音也不似之前阴冷,“我若要杀夫人,夫人以为你还有机会用绝食来威胁我么?”
“那告诉我……你们抓我来究竟要做什么?”
“我只负责看着夫人。”
阴丽华不再说话。
那人端了一碗米粥递到她面前,看着她消瘦下去的脸,道:“夫人想知道什么,等陛下来了,问陛下便是。”
阴丽华心中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