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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丽华吃了一惊,转头看刘秀,这样的事情,他当年连提都没有同她提过!
冯异笑,“陛下英勇无敌,臣也不过是随陛下之剑锋所战罢了!若要说凶险,怕是当年昆阳城中的情况也是一样凶险吧!”
柳氏跟着他笑,“可不是,想想当年贵人便敢孤身一人闯入昆阳城,也真是当得起‘女中丈夫’这四个字了。”
阴丽华微骇,想想当年吓成那个样子,“女中丈夫”这四个字,她可是万万不敢当的!
刘秀指着她笑,“‘女中丈夫’便算了吧!她也就是个傻大胆的,一声不响跑去昆阳,几乎没有吓掉朕的半条命!”
冯异低眉笑,“贵人有勇有谋,且又心志高洁,确是令臣敬佩!”
冯异的样子,让阴丽华心头一动,再看刘秀一副笑眯眯只论家常的样子……她侧眼看向郭圣通。
抿成一条线的嘴唇和紧绷的面容。
一瞬间心下了然。
不知这位郭皇后又做了什么招惹刘秀的事了?
“娘,今日二哥哥和五弟弟欺负我,太子哥哥教训了他们,给我出气!”《诗经》念到一半,六岁的刘义王突然抿着嘴角,细声细气地向阴丽华报告。
建武六年以后,刘秀以攻蜀为由,逼隗嚣起兵伐蜀,隗嚣看出刘秀借刀杀人,便借口推脱。是以,刘秀肯定了隗嚣果然不能为己所用,名为伐蜀,实则平陇,不久,隗嚣果然起反,向公孙述称臣。
这一招借途伐虢,让刘秀顺理成章地开始攻打陇西。
只是这一打便是三年,一直到建武九年,穷途末路的隗嚣病困而死,其幼子隗纯称王,刘秀命来歙率领冯异等五位将军直逼天水讨伐隗纯。
唯一让阴丽华高兴的是,这几年他越来越少亲征了,留在宫里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
便如同他写给隗嚣信中所说一般:“吾年垂四十,在兵中十岁,已厌浮语虚辞。”
只是,不知不觉,都老了。
阴丽华神情略有些恍惚,轻轻摇着怀里刚满一岁的刘苍,哄着他睡觉,边漫不经心地答:“那你可有谢过太子哥哥?”
“自然是谢过了。”
“那他们为什么打你呀?”
刘义王垂下小脸,瘪了瘪小嘴,道:“五弟弟欺负弟弟,我便打了他,他和二哥哥两个打我一个……”
阴丽华的手僵了一下,将刘苍交给习研,摆过刘义王的小脸,摸了摸,“可打疼了?他们常欺负你么?”
刘义王的小脸上漾起大大的笑容,用力地摇头,“他们欺负我,我便告诉父皇,父皇便会教训他们!父皇最疼我了!”
阴丽华笑,整座南宫谁人不知,大公主是皇上的心头肉掌中宝,只恨不得能宠到天上去。
这时,阴兴牵着刘阳走进来。阴丽华伸手拉过刘阳,抹了抹他额头上的汗,“跑哪里去了,这样一身的汗?”
刘阳的小身子在她怀里拱了拱,略带着娇气道:“舅舅教阳儿练功夫!”
阴丽华好笑地瞧了阴兴一眼,他自己都还是个半吊子,教阳儿练功夫?
“我这两日眼皮总是跳,君陵,你近来可与家中有联系?”
阴兴从袖袋里摸了一封帛书出来,丢给她,“儿给你的。”
阴丽华摊开了看了看,面露喜色,惊喜地看着阴兴,“儿要成亲了?”
“不要高兴太早,”阴兴从另一只袖袋里又摸出一封帛书,“这是娘给你的。”
两封帛书各自看完,她语噎,“这……这岂不是为难我!哪家的姑娘?”
“家里的奴婢。”
第二十五章 旦夕祸福(7)
“叫什么名字?”
“枝兮。”
阴丽华皱了皱眉峰,“这个名字……我似是听过。”
阴兴狠狠瞪了她一眼,不理她。
身后的习研啊了一声,道:“姑娘忘了,当年姑娘追陛下至小长安,在一个村子里遇到的那个孩子,后来姑娘着湖绿将她送到了新野。”
阴丽华恍然,“枝兮?怎会这样巧?”
“儿已与娘闹翻了,如今是要请姐姐脱了枝兮的奴婢身份,再请皇上赐婚。”
“那娘也就彻底不认我这个女儿了。”
“那个奴婢已怀了身孕。”
入夜后,阴丽华将这件事讲给刘秀听,讨他的主意,最后,“这一次我若再忤逆了我娘的意思,只怕她就真不认我这个女儿了。”
刘秀揽着她低声问:“你是不帮你弟弟了?”
“不能!”她瞪他一眼,“既然儿喜欢,那便让他们成亲,再说,孩子都有了,若不成亲怎么办?”
刘秀微挑眉梢,“赐婚?”
她眯着眼睛笑,“那你要好好想一想如何下诏,得全了我娘的面子。”
过了好一会儿,刘秀才悠悠一叹:“岳母是真疼爱你。”
阴丽华伏到他胸前与他平视,“你不会记恨我娘吧?”
刘秀搂着她反问:“我为何要记恨岳母?”
“当年……”她顿了顿,“她那样对你……”
“当年我那样对你……她是你的亲娘,说再难听的话,也都不为过。”
她眉眼含笑,啄了一下他的唇,“陛下如此说,妾便放心了!”
紧紧箍着她,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她低呼一声,截住他的嘴唇,低声问:“你没有发现我近来越来越胖了么?”
他的手顺着曲线来回抚摸着,手劲渐渐加重,过了一会儿,才意乱情迷地嗯了一声,“是有一些……”
她恼羞成怒,制住他的手,张口在他肩上咬了一下,呼出的湿热气息加重了他的欲望,扣住她低头**她的唇,含糊地又道了一句:“便是要这样才好……”
她满意地放松身子,任他施为。
等他餍足,她黏在他身上,低声细气地道:“你带我回一趟新野吧?”
他把玩着她的头发,低哑着问:“想你娘了?”
“是啊,君陵成亲我都没有回去,如今连儿也要成亲了,十二年没有回去了,实在想回去看一看。”纵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十二年不回娘家,也是够不孝的了。
刘秀却突然笑了起来,想起那一日,在她家,她追着他,唤刘秀……局促而又赧然,却是让他怦然心动。
“你笑什么?”她捶他。
“诺,待你弟弟成亲,我便带着你和孩子们一起回新野看一看。”
阴丽华在他颊边啄了一下,缩在他怀里,满意地睡过去。
半夜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听到殿外有小黄门在轻声说着什么,之后习研便进了内殿,压低了声音叫:“陛下……”
刘秀立刻便睁开了眼睛,低声问:“何事?”
“阴侍郎在殿外求见。”
刘秀轻轻移开怀里的阴丽华,翻身下床。阴丽华迷蒙着低喃了一声,“怎么了?”
他拉过锦被为她盖好,又掖了掖,在她耳边低声道:“没事,你睡吧。”
她没有回答,翻身又睡了过去。
刘秀披衣出去见阴兴,过了许久才回来,带了一身冰凉的气息。
床上的阴丽华犹自睡得香甜,咬牙咽下那几乎已溢到了舌尖的叹息,回到床上,将她再次抱进怀里,微微用了些力气。
阴丽华半醒,感觉他身上冰凉,含糊地问了一句:“怎么这样冷?”说着将身子又向他偎了偎,想为他暖一暖冰冷的身子。
他紧抱着她,亲吻着她的额头。
第二十五章 旦夕祸福(8)
可是阴丽华这一睡过去,却是做了半夜极为混乱的梦,醒来也不知自己究竟都梦到了些什么。
总觉得将要有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
坐在她怀里的刘阳伸出两只小手扳过她的脸,皱着小小的眉头,“娘,阳儿在同娘说话!”
她回过神,揉了揉眼前的小胖脸,眯着眼睛笑,“阳儿怎么了?”
刘阳学着她,揉着她的脸,嘟着嘴问:“娘怎么了?”
她抵着儿子宽宽的前额,蹭了蹭,“娘没有事。”一边,习研抱着刘苍,义王和中礼也跟着乳母进来了,她拉着刘阳起身,“走吧!”
携儿带女地去长秋宫请安。
许美人已携刘英早到了,正安坐在一旁的席子上陪郭圣通说话。她带着三个孩子恭恭敬敬地揖了礼,又低眉跪坐到一旁的席子上。
“本宫尚未用过早膳,两位妹妹,陪本宫去用早膳吧!”
阴丽华只觉得今日的郭圣通有些怪,但却想不出来究竟怪在哪里,只是觉得她看向她的眼神中带了些复杂,似乎是有些话要说,可是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几个孩子都被长秋宫中的宫女们带了下去,阴丽华不动声色地坐在一旁,等着郭圣通自己倒出葫芦里的药。
“阴贵人……”郭圣通稍迟疑了一下,“你……还好么?”
难道我应该不好么?阴丽华压下心底的不安,放下木箸,低眉浅笑,“妾还好。”
郭圣通的眼神变得疑惑,似是有所了悟,又似是十分的不解,打量着她的时候眉峰微微地皱起。
过了许久,她才又放下木箸,拭了拭嘴角,看向阴丽华,眼睛里已没有之前的疑惑,眼底隐带了些恶意和快意。
“阴贵人家逢变故,本宫感怀神伤,阴贵人还是要节哀。”
阴丽华的心忽然重重跳了一下,面上的血色一点点地褪了下去,她睁着漆黑的眸子直直望向郭圣通,“妾不懂皇后娘娘的意思。”
郭圣通睁大了眼看她,面带刻意的不解,“你母亲和弟弟被盗匪劫杀了……”说着轻轻掩口,面上的不解变成了诧异,“怎么,阴贵人还不知道?”
阴丽华手中木箸啪嗒掉在了地上,她茫然看着郭圣通,又慢慢转头看一旁的许美人,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说了一句:“皇后娘娘说什么?妾听不懂。”
郭圣通抿了抿嘴角,抚了抚祥云暗花的云锦衣袖,露出一丝悠然浅笑,“想必是陛下有意瞒着贵人了,到底是陛下一片心意,不懂便罢了,有时不懂也是一种福气呢!”
她的声音忽近忽远,阴丽华只觉得头脑嗡嗡嗡地不停响着,重重地喘息着,手按在了汤碗里亦不知,挣扎着站起来,提起裙裾便往外跑。
刚跑了两步,却突然被闯进来的人一把抱住,在她耳边叫着:“丽华!丽华!”
她死命地挣扎着,口中呜呜地叫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丽华……丽华你冷静一些,冷静一些……”
她睚眦欲裂,抓住刘秀的衣襟,死命地摇着,要他给她一个说法。
他死死制住她的脸,强迫她与他目光相对,不停地说着:“你不要急,你不要急,我已叫阴兴连夜回新野了……”
她狠狠挣脱他,一片空白的脑子终于微微清醒了一些,牙齿打颤,“我娘……和我弟弟……他们怎么了?”
刘秀将她狠狠按进怀里,在她耳边低喃:“你还有我,还有我,丽华……”
阴丽华死命挣扎,狠狠推开他,厉声问:“我娘和我弟弟到底怎么了?!”
刘秀看着她,心疼不已。
“两日前,有贼匪闯入阴氏坞堡,你母亲和你弟弟阴……同遭不测!”
阴丽华双膝无力支撑,一头栽到了地上。
刘秀揽住她倒在地上,不顾一切地亲吻着她,“丽华,丽华,你不要急不要慌……你还有我,我们还有孩子……”
她全身发抖,眼神狂乱,不停地拍打着他,“不可能……君陵昨日还说儿要成亲了,我还收到了他们的信……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了……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
刘秀不停哄着她,“你就当我是在骗你,不要相信,不要相信了……”
“君陵……我要见君陵!你说的话我都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们!我要见君陵……我要见君陵!”
“阴兴已连夜回新野了,你不要急,等他回来我们便知道新野究竟发生何事了!”
她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