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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事先约好的那般,所有人对他要娶杨漓漓的事缄口不言。而他居然把大部分的时间都花在北院里。子扬在都城,他连辅导宁儿练剑的事儿都省了,全部交给子扬,真的当起了清闲王爷。
天气没那么冷后,原卓景便像筱雅那般窝在她的宝座,各自看各自的书,没有言语一晃就是一天。有时候子扬会偷偷带宁儿过来玩耍,每当这时筱雅就显得特别起劲,很有精神头,不知厌倦的可以和宁儿玩上一天大灰狼追小绵羊的游戏。原卓景看着筱雅和宁儿捉弄的身影,总忍不住想,要是永远都这般吵闹的生活下去就好了。
皇上三天两头也会派人请原卓景过去闲谈,不过皇上每次看他都心不在焉的样子,渐渐的也少叫他过去。倒是督促他多到皇后淑珠那边走走,说皇后很关心小雅的状况。
风雪一过,大地归于静谧。皇上试探的问他对曾琴雅的态度。
“景,打算怎么安置曾琴雅?”原卓流和他坐在御花园里喝着小酒问他。其实这话问的也不对,曾琴雅是去是留,理应是她自己拿主意的。原卓景低颌想了很久,语气缓而重。
“如果她愿意留下,我会安置好一切。”
“如果她不愿意呢?你会让她离开?”原卓流长望着他追问。
“不会。”原卓景很坚定的回答。
“为什么?”原卓流饶有兴趣的笑起来,似乎这个回答早在他预料之内。
“没有为什么。进了原家的门,死亦是原家的鬼。”原卓景拂袖站了起来,表情有一丝决然。反正好的坏的早已背负了那么多那么深,他也不在乎多一条背弃曾经予她的承诺的罪证。他不敢想她离开之后的心情。只是当她真正离开,落寞开始,荒芜开始,心头空空如也,又能如何呢?是她的选择。
“臣弟还有事,先行离开了,望皇兄原谅。”说罢。未等原卓流答应,人已经走出了两步之外。原卓流噙着一丝温文的笑意,并未恼怒也不阻止他的离开。他惯于纵容他的弟弟。他们一向护短。所以终使他不肯定景对曾琴雅有没有爱,但他知道景已经把曾琴雅当自己人看待了。
曾琴雅离开王府,一定会过得更惨。曾将军府一定不会让她回去。她一旦流落街头,居心叵测的人不会让她活太久。
北院任何时候都充斥着怡然的气息。清晨寒风料峭,筱雅穿的像只粽子一样在院子里头蹦跳。活络四肢。她突发奇想要酿米酒,便真的一板一眼的捣鼓起来。筱雅早就过了看到雪就会兴奋不已的年纪,她只会惧怕寒冷,她今天很有精神头,心里特别想到外面走走。当原卓景推开北院的木门悠然的走来的时候,筱雅似盼望已久的从宝座里跳起来跑向前去迎他。
脸上的笑容幅度有点过了。原卓景看着她心中拉起了防备线。但心情很受用,便很高兴地任她拉扯着进去。
“你今天来的有点晚。”
“嗯,有点事。”
“还是闲不住吧。”筱雅如此笑话他。她一直在心里担心他会真的不理朝政之事当清闲王爷。如果现在就妥协下来,他的心中会有委屈,有不甘吗?会失落吗?不过这些她不问。她帮不上忙便也不去添乱。她也不是停留在他身边的人,实在没必要多问。
“不是,皇嫂这么紧张的时刻。我怎么也得过去看看。”原卓景接过她递过来的热茶,喝了一口。顿时压下了身体的冷意。
“也是,眼看就要生咯,真的好紧张好激动啊,希望皇后娘娘平安的生下个健康漂亮的宝宝。”筱雅双手合十快乐的虔诚的祈祷了一番,然后对原卓景谄媚的笑了笑。
“有什么事,说就是了。”原卓景没好气的对她说,她怎么到现在还是存着算计自己的心思。从她中毒昏迷的那天起,他完全放下了自己的姿态,迎合她的言行,认真地与她相处,她难道都看不到自己的变化?感受不到他的心情?她明明对谁都不忌惮恣意妄为,包括子扬,却独独对自己望而却步。每每看到她小心翼翼的原卓景就难免小心眼的叹气。
筱雅嘿笑着,不接他的话,兀自给他倒茶,待一盏茶的时间过去,筱雅才讨好的叫他。”原卓景,下午叫子扬带宁儿过来,我们一起去码头坐船看雪景,好不好?你答应过宁儿的哦。”
原卓景淡淡地瞄了她一眼,她正眼都不敢看自己,原卓景却还是觉得满足。不过,明明是她自己惦记着出去,却还敢把宁儿搬出来说话。
“我有答应过宁儿吗?”原卓景故意板起脸。
“嗳,当然有,前日宁儿才在这里玩耍,你亲口答应宁儿的,我们都听见的。”筱雅大大的激动了一下,指着冬雨他们当证人,可怕他会耍赖。
“是,我记得。”需要这么激动吗,原卓景对她真是又气又好笑。
听到原卓景承认,筱雅开心地颔了颔首。
“不过我怎么感觉不是宁儿想外出,而是你比较想外出才怂恿宁儿到我跟前来哀求,嗯?”原卓景挑眉看去,筱雅顿时心虚,她的确又像过湖亭那次一样教唆宁儿。
“天天呆在家,人家闷啊!”筱雅比着小指头,委屈地说。那模样别提多可怜多滑稽了,不过筱雅无心的一个家字,深深的触动了他的心。他感觉那一瞬间他的心被一弯清泉填满着,清心剔透,无忧无愁。不知觉间他已笑了,自心湖中荡漾而出。原卓景微笑的那一刻,筱雅也看呆了,就不用提冬雨了。
哇,真真确确,典雅的美男。还以为自己看他的冰山脸看习惯了,什么诱惑都动摇不了。谁料到,还是一笑致命。筱雅唰地红了脸低下头连忙撇过脸。喝口茶压压惊,结果却呛到了,咳了个半死。成了猪肝脸。
原卓景拼命忍着笑,伸手帮她顺背。以前筱雅偶然碰到他一根手指,他都介意了半天,现在倒好了,摸头发眉心。生病的时候搀扶,为她披衣,自然而然的帮她顺背。嘿。有眼的都看出筱雅在他的心中不生分。冬雨一颗心都纠结死了,王爷终于稀罕她的姐姐,可姐姐不是王妃不打紧,可为何要装做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难道难道姐姐一点都不动心?
修不来的福分啊,可怜可晖园里痴痴的呆呆的等候的人。晴羽寂寂的站在清风亭,凝望着可晖园的大门。日复一日的等日头,等黄昏,等月色,等她的王爷,姗姗归来。
戚息江边上人群自四面八方聚集而来。码头上更是海海漫漫,围得水泄不通。原卓景一群人低调地从东面走来。五个大人还拖着一个孩儿。孩儿牵着一个女人的手。在街道上看到很多人模样很兴奋,但是一直很乖巧听话的跟在女人身边。女人作妇人的打扮,不知情的还以为她便是那个惹人可爱的孩儿的母亲,而且她身边站着一位衣着简朴但面容英挺的男人,想来像极了一对夫妻。
子扬站在宁儿身边。近来子扬和宁儿处得怪好了,宁儿对子扬又敬又畏,异常喜欢黏在他的身边。看得出来子扬对付孩子很有一套。原卓景看了其实怪嫉妒子扬的,但筱雅也好笑竟然这也看得穿他的心思。她自己是巴不得个个人都对宁儿好,才不眼红。青瓷和冬雨跟在身后。他们都刻意打扮了一番,因此出现在热闹的码头也并未引起骚动。戚息江两边的山峰雪景,也就这两天还能看了,春风再吹,雪就飞散,云归兮。
青瓷包下大乌蓬,几人正打算上船,这时筱雅突然提起想吃弄巷里街头的汤口香饼。
“上回子扬介绍的美味小吃之一,难得出来一趟,不管怎么样还想尝尝。”筱雅馋嘴的说。子扬望着原卓景耸肩,的确有这么一回事。原卓景小心眼的妒忌了一下,迎来子扬的偷笑。
“那我们回去的时候,顺带到你说的汤口香饼店去这样可以吗?”原卓景对她有求必应的姿态。不过筱雅不依,她说她肚子饿,现在就想吃。原卓景还真第一回知道女人这么麻烦,摇摇头打算让青瓷去买给她。不过筱雅又不依。她要让冬雨去。
“冬雨上回已经替我跑了一次腿了,识路、利索。是吧,子扬。”
“是的。”子扬不容置疑的回答她。
“那就让她去吧。”原卓景听子扬这般信任的回答,便放冬雨去,并且阴沉督促她快去快回,免得饿坏你家主子。冬雨笑了笑,立马碎步的跑走。筱雅回望了一下,弄巷里街头离戚息江不过两条街,路程不远,冬雨应该很快回来的。但筱雅担心的不是冬雨回来快慢的问题。筱雅担心的是冬雨能不能顺利的把她的信交出去。
原卓景见冬雨离去后筱雅的心神有点不集中。关心地问她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了。
“啊,没有。”筱雅不自然地的回了他,她的确有点紧张,然后笑了笑说,“我忘了要冬雨给宁儿捎点零嘴。”
“我要吃冰糖葫芦,我要吃糖人。”宁儿听及高兴地抬头摇手大呼,惹得大家频频发笑。筱雅正经八百的说了一句她也想吃冰糖葫芦,结果三个男人瞬间无语。瞧筱雅和宁儿一样的孩子气、天真烂漫,子扬开怀的笑惨了。青瓷不用多说便自觉的去买冰糖葫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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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一百零五景致当前
不消一刻钟,青瓷和冬雨前后脚的回来。筱雅看到冬雨的影子便连忙迎了上去,不知情的还以为她真的那么馋嘴,冬雨把汤口香饼稳妥的交到她的手上,并给她捎了一个放心的眼色。筱雅的心顿时踏实下来。子扬和原卓景虽然站在两米开外,但筱雅和冬雨奇怪的眼色并没有逃过他们的眼睛。不过原卓景一向认为筱雅特别多奇怪的主意便未在意。这次她差走冬雨心神不宁的样子和上次的表现几乎无异,子扬隐隐觉得筱雅有什么事情隐瞒着他们,带着疑惑子扬回头探看。心想景哥脸上没有异色,他便皱了皱眉不再深思。
几人终于上了船,铺上小酒小菜,盘坐在一起,低头掬一抔清水,迎着江风看远处景色苍茫壮丽,竟也有几分孤寒和阔达。筱雅大方的分了香饼,朗朗地笑,一时话儿特别多,逗得大家连连发笑。
宁儿俯身靠着船沿玩水玩的不亦乐乎,搞得筱雅紧张兮兮的。
“婶娘,婶娘你看,好大的鱼。”宁儿看到大鱼惊喜的站了起来,筱雅连忙把他抱在身上,生怕他一个不小心掉到江里面去了。
“小心点啊,宁儿。”筱雅这回带着宁儿真是担惊又受怕啊。
“嘻嘻,知道,不是有婶娘在吗?”宁儿甜腻的抱着筱雅乱动,不大的乌蓬顿时摇晃起来,害得她花颜失色,惊叫着宁儿别动,别乱动啊。筱雅不熟水性,她坐在船边上会害怕。
“原卓景,你看你的侄儿,今日怎么这么顽皮,说也说不听了。”筱雅七手八脚把宁儿小身板捆在身边,不再让他乱动。抬首没好气的向着原卓景抱怨。宁儿还一口一个婶娘的叫她,听得亲昵但怪别扭的。跟宁儿解释嘛,小孩子又理解不来。
“母后还是母后,婶娘也是婶娘,干嘛只有婶娘要改叫雅姨,母后不……”宁儿义正言辞还未说完,筱雅一个箭步上前马上捂住了他的嘴巴,看着眼皮直跳的原卓景和子扬,笑得那个尴尬啊,便再也不敢向宁儿提改该称呼的事。但不直接跟宁儿提可以。对原卓景她就不可能不偶尔念叨一下。
原卓景每回对她用你的侄儿这个词都很有意见,脸摆的臭臭的。但今日原卓景不过是抿着嘴角微翘,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某人还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