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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做的出来。
恰在此时子诺进来,一看这屋里的情景就皱起眉头,朝着铃兰大声的训斥道:“怎么回事,忆姝姑娘是皇后赐下的人,你怎么能让她跪着呢。皇后体恤我办差艰难才把她指派给我,办完这趟差事总要还回去的,你怎么能当成自己家的下人随意责骂。”
又向忆姝说:“忆姝姑娘快起来,夜深露重,青墨,你提盏灯笼送送忆姝姑娘。”忆姝巴不得这话,赶紧爬起来跟着青墨走了。
待二人走远铃兰方幽幽的说:“看上你的女人太多了,恕我抵挡不住了。”
“兰儿言重了,现在除了小静儿之外还有谁看上我这个糟老头子。”
“明知故问,刚才那位不就是。”铃兰把忆姝的事原原本本讲了一通。
“兰儿放心,除了小静儿之外,别的女人都碰不到我的身子。”子诺一本正经的说。
铃兰扑哧一笑:“说的你像江湖大侠一般。如果她给你下了药,霸王硬上弓怎么办?别忘了她可是会些医术的。”
子诺幽幽的说:“那夫人可要为我做主啊!”
铃兰:“……”
“不和你说了,我要去看看静儿!”
“我刚从她那儿回来的,已经睡熟了,大舅子送来的伤药不错,脖子上的清淤已经消了。”
“敏惔呢,你去看过他没有。真没想到关键时刻……”
“看过了,也睡了,大夫说了,没大毛病,郁结于心,开了几副疏散的药。”
“这孩子心事太重了,又不肯说出来,真让人担心。”
“嗯……”
“你说,怎么就偏巧遇上这种事,那吴强死了,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事情当时就已经说的清楚,按律他也是该斩的,会有什么事情?不过明日我会面见皇上亲口把事情说清楚,你就放心吧。”
“哥哥还送来十个家丁,都是可靠之人,不过,我想着孩子们还是少出门为好。”
“不必,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越是出了这等的事情,越是不能示弱,多让人跟着小心些就是。”
“你这次出门,也要加强戒备。”
“放心,”
“对了,你有没有觉得,英国公一家很热情,好像有些热情的过头。”
“怎么,兰儿不喜欢?”
“不是,你提出降等袭爵,九成以上的有爵人家都心中有气,你看陈尚书府里为了一个忠信伯还闹得不可开交,寿宴那天梦箬的大嫂恨不得吃了我。对比一下,就会觉得英国公夫人今日的表现太奇怪。要么是他们家精明绝顶,要么是另有所图。”
“我一个小小侍郎有什么让他们图的,英国公自开国以来传十代而不坠,自有他的道理的。”
88脱籍
第二日子诺上朝之后;铃兰用过了早饭;大丫头青墨端着白瓷漱盂小心翼翼的说:“夫人,那贱人骂了您一夜;嘴里不干不净的;奴婢都不好意思学。”
铃兰吐了口漱口水:“她是皇后的人,被我如此折辱;生气是难免的。”
“凭她是谁的人,一心想着做妾就是贱人,哼,早上也不消停;一会儿要姜汤;一会要鸡粥。”
“她病了?”如果忆姝真病了是不是子诺就可以不带她了。
“没有;许是昨晚沐浴凉着了。”青墨躲躲闪闪;抵不住铃兰询问的目光,只好硬着头皮说:“奴婢昨晚看不过,命小丫头们准备的洗澡水是凉的。”
铃兰倒抽了一口气,这种乍暖还寒的天气里,洗冷水澡可不是开玩笑的。
青墨看她沉下脸慌忙补了一句:“不过我保证她绝对没生病,都是装的,小丫头叶儿一直看着她呢,早饭整整吃了三碗鸡肉粥。”
铃兰微微叹了口气:“以后做这种事情之前请示一下,再自作主张,定要责罚。出去吧。”
再不舍,子诺也要如期启程,铃兰细细的打点行囊,亲手把他要带的衣服一件件叠好,子诺喜欢穿旧衣服,总说旧衣服柔软贴身,这件是虹哥儿满月时他新做的,这件是怀静儿的时候自己无事给他缝的,这件是在冀州庙会时二人买的,这件是去岁新年他硬给他添置的……
时光如流水,岁月催人老,转眼两人已经生活了这么多年,孩子都有了三个,当年成亲时的一句不喜欢他有别的女人,未想到他也守了这么多年,关起门来过日子的时候,铃兰会有恍如前世的感觉。
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在意忆姝,一个暖床的女人而已,能翻起什么大浪。不都说男人的心和□是分离的么,难道真让他长达一年的时间里当和尚?这么一想就觉得昨晚这醋吃的有些奇怪,但转念一想,当一年和尚又有什么,自己还不是要在家当尼姑,凭什么我操持家务给你带娃累死累活,还要忧心你的生理需求。此去任重道远,多想想皇差,也就忍过去了。
子诺这个人,委实不算善解人意,时常有典型的士大夫高人一等的可恨思维,颐指气使,自以为是,好为人师,常常恨得铃兰牙根痒痒,不过该有的责任意识和担当还是有的,女人找男人,也就是图个心安吧。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转眼自己都到了可以做奶奶的年纪,还想这些没用的干什么,他愿意怎么安置忆姝就怎么样吧,安哥儿也该说亲了,铃兰思路一转拐弯了。
丫鬟来报白露来了,铃兰忙叫她进来。白露是她来到这世界后第一个照顾她的人,那份情谊非他人可比,铃兰看见她心情也莫名好了许多,和她亲亲热热的话着家常。
白露已是五个孩子她娘,知味观的油水把她养胖了一圈,却不显得臃肿,说话时不忘挂着淡淡的笑容,益发像个老板娘。
“白露,永安对你咋样?”
“挺好的啊,夫人为何这么问。”
“听说他也纳了房妾室,你们一同从苦日子走过来的,不会生气么?”
白露理了理鬓发:“说不上气不气的,他要是敢在外面吃花酒养女人败家,我自然不能愿意,如今不过多个人替我伺候她,也算分忧了,他事先和我商量来着,我只说不能有孩子。”
“可是,那妾心里会怎么想,她没有孩子会安分么?万一起了歹心害桐哥儿几个怎么办?”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只好尽力防着罢了。”
“那这是给你分忧还是添堵呢,要我说,你也太由着他了,女人讲究从一而终,凭什么男人就可以三妻四妾,左搂右抱?”
白露诧异的看着铃兰:“夫人的话我没想过,以前老人们都说,上辈子福分不够才托生成女命,女人生来就是受苦的。男孩生出来顶门壮户,女娃生下来就是赔钱货,好的人家给口饭吃还要你干这干那,差一点的直接卖了。再大一些嫁了人,要殷勤伺候公婆,得小心体贴夫婿,妯娌小姑得赔笑周旋,一大家子人都比你高贵些,还得赶紧生孩子。生孩子时那个女人不是鬼门关上转一遭,那也得赶紧生,要不就被婆家骂占着窝不下蛋,直到生出男孩才罢,再往后就是养育孩子操持家务,等到千年的媳妇熬成婆,一辈子也就这么着了。”
“男人三妻四妾算什么,皇帝不也是后宫佳丽三千,日日做新郎,能纳妾是家里还过得去。乡下有那等腌臜汉子,自己没本事还日日打老婆,那日子才叫苦呢,不也得受着,只盼这辈子多积些福下辈子托生个男身。”
铃兰默默的听着,世间本就不平等,有钱财上的不平等,有地位上的不平等,也有男女天然的不平等。封建社会就是一个一元化为中心的不平等社会,以皇权男权为中心划圈子,把人分为三六九等,一级压榨一级,最穷苦低等的人还可以回家打老婆,他老婆呢,只能巴望着下辈子托生个好胎。托生,成为这个社会决定一切的关键。
又闲话了几句,白露嗫喏着说:“今天我来,其实是想求夫人给个恩典。”
“有什么事说出来就是。”
“我爹,”白露鼓起勇气:“他托人捎话来,说想给全家人脱籍,求夫人恩准,再问问要多少赎身银子。”
铃兰一怔,白露家的情况她是知道,世代是俞府的奴才,他们一房搬到京城后,老家的田地屋舍全靠他们家照料,在昌州过的就是主子生活。当年给白露脱籍的时候也想过她的家人,不过一是找不到合适的人手接班,二是白大叔自个儿也不愿意,并不愿离开俞家。如今,白大叔变成了白大爷,倒介意起自己的奴才身份了?
“我爹说,”白露小心翼翼的说:“以前的庄户人家,一年劳作到头打的粮食也就刚够交租税,还要服杂役和兵役,春要打更,夏收公田,秋修谷仓,连冬天都要下河拉纤,凡此种种,不堪纷扰。那些征税的官吏更是如狼似虎,他们每一进村就鸡飞狗跳,连小孩子都吓得不敢哭出来。这样的日子,还不如在俞家为奴为仆呢。”
“可是如今不一样了,税负统一折银,一切徭役俱无,公家若找人做事还给工钱。爹算了一下,税赋只占地里出息的三成,若是勤劳肯干,一年可以剩下不少。便想着,若是可能的话,也该立个门户。将来子孙或耕或读,不再低人一等。”白露越说声音越低,说到最后自己都脸红了。
看着她不安的样子,铃兰无端想起前世的自己,毕业前找了个民企先糊口,没想到走了狗屎运被一个更大的公司看中了,当时去和领导辞行的时候也是这么一副样子。既舍不得自己的利益,又觉得愧对领导这几个月给的饭吃。
当时领导是咋做的,大手一挥,放人祝福加多结算了一个月工钱。把她感动的哗哗的,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怪不得人家是领导,能把一个企业发展那么大,她到哪都是打工仔。人有私心不可怕,资本主义不就是充分的利用激发人的利己心理来达到利他的目的么。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只要手段光明就没有什么错的。其实新法的目的不就是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民安才能国富,现在有人积极响应迈出了第一步,不也是对新法的支持么?
没有自由权的奴仆,表面上看着好用便宜,但是铃兰这样的现代人总会觉得别扭,更何况,凡事都有两面,这些奴仆没有身份自由,干起事情来更加无所顾忌,主人只要不紧盯着,欺上瞒下,横行乡里,惹出事来的不在少数。贾府被抄家时的罪状,有几件是贾宝玉这种混迹女人堆里的人做出来的,不都是那些贾家世仆仗势欺人犯下的恶行,但他们都是贾家的人,贾家有责任对他们的行为担责,一个约束不力也是大罪。
铃兰微笑着安慰白露:“也没什么的,你爹爹为俞家辛劳了一辈子,也到了该享清福的年纪。还提什么赎身银子,等我和老爷知会一声就行,只是家中那些田地屋舍,还需找个妥当的人打理为好,不知白大叔看着谁好。”
白露扑通一声给铃兰跪了下去,头磕的咚咚响:“谢夫人大恩大德,我们这辈子就是结草衔环也报答不清。家里的老宋头老李头一家都很妥当,夫人若是不嫌弃,让我哥继续管着也成。反正我家人口多。”
“快起来,你让我再想想,你家若是真的还能管的话,我们签契书,按年给你哥结工钱。”
白露千恩万谢,又磕了几个头才起来,心里对铃兰感激涕零。
89离别前夜
+文】晚间子诺回来;进屋还未用饭就问:“这琴声是怎么回事?”
+人】铃兰眼皮都没抬:“弹了一下午了,要是换个欢快点的更好。”
+书】子诺大怒:“你也不管管!”
+屋】“我怎么管啊;她就是弹个琴而已,我能说什么?”
子诺瞪了她一眼掀帘出去了。铃兰无奈的一笑;忆姝姑娘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