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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蓝色的,上面绣了精致的花纹。
不是她所熟悉的。
不是潘玉的鞋。
她慢慢的抬头,看到同样色系的锦袍上镶了细密的金线,面前的男子,腿长腰阔。
一袭白色的狐裘沿着他胸口的径沿镶嵌,显得该男子身形伟岸无比。
李相宜看到他宝蓝色的腰带上绣了进谷时似鹰非鹰,似凤非凤的图案,还有一把镶嵌了红宝石的弯刀别在脸间,手上戴了黑色的护腕,也镶着一对火红的宝石。
他的指在黑色护腕的映衬下,苍劲有力。
不是潘玉的装扮与造型。
李相宜终于,将头抬起,昂首望向这个满头青丝毫无束缚,与衣袂迎风而舞,眼神幽沉,留了青色胡茬的男子。
下一秒,震惊。
一模一样的脸,与潘玉所差无异。
唯一不同的,是他的模样。
不是那个一袭月牙白的翩翩美公子。
只是长得一模一样,异族的男子而已。
李相宜看着他。
他亦看着她。
眸光一动,有温柔的火花在眼底跳跃。
他上前来。
李相宜一惊,后退了半步:“你是谁?”
“娘子。”他的声音低哑沉邃。
“不是的。”李相宜道:“你不是我相公。”
她一步步的后退:“你到底是谁?怎么会与我家相公长得如此相似,我家相公不是你这个样子的,他看上去比你温柔多了,你们休想骗我,你一定是易了容对不对,你会易容术,你们这样骗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李相宜说完,一步步的后退,转身就要离去。
“娘子。”潘玉的声音再次传来,接着是衣帛撕裂的声音。
李相宜看到,藏蓝色的碎片从她眼前飞落,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一声一声,在她身后站定:“你回过头来。”
他似在乞求,似在命令:“你回头看看,我是潘玉。”
“不是的,我家相公不是你这样的。”李相宜不肯回头,拨腿就跑——
身后一道有力的牵扯,潘玉紧紧的拽过了她,蓦的将她抱进了怀里:“是我,这身衣服还是你为我缝制的,难道你忘了吗?”
脸上是温柔的丝滑感,这是她买的唯一的一块绸缎,李相宜没有抬头,只看到,熟悉的月牙白,领上绣了盘云纹的图案。
凌发的发丝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干净的束起。
她抬头,是潘玉,所有的一切都恢复了原状,唯有青色胡茬还在。
她看着他:“你怎么会被他们抓来的,你刚才,怎么穿成那个样子,我都认不出来。”
她紧紧的抱着他:“相公,是她们逼你这样做的,对不对,她们是不是和我有仇怨,所以故意为了让我伤心,才让你穿成这个样子的。”
泪水一颗一颗的打落到潘玉肩头,他的眼,紧紧的闭起:“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又没有错做什么。”李相宜赶紧放开了他:“让我看看,有没有伤到哪?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娘子……”潘玉看着李相宜这个样子,心底蓦的一阵撕裂般的痛。
有泪盈盈润了眼眶,他再次紧紧的闭上眼,不敢看李相宜自欺欺人的模样。
“够了,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了,你还在装傻。”塔娜上前来,狠狠的将李相宜从潘玉的怀里拽离:“族长哥哥,你就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你是如何成为图洛一族的首领的,也省得她在这里继续作戏。”
李相宜全身力气早就在看到潘玉一身异族装扮的时候被抽干,被塔娜这样狠狠的一拽,再一摔,身子重重的跌倒在了地面,掌心传来钻心的疼,抬掌一看,是地上的石子碎片划破了手掌,有鲜血慢慢的沁出。
“娘子,你怎么了。”潘玉蹲下身去,赶紧的抓住她的手:“你受伤了。”
惊慌从眼中一闪而过,他冲屋内吼道:“巴斯慕,拿药来。”
“是。”被唤巴斯慕的年轻男子从屋内走了出来,递过来一个小瓷瓶。
潘玉急急将它打开,将白色的药粉往李相宜伤口处倒。
“你走开。”李相宜猛的推开了他,踉跄着站起了身:“她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真的是他们的族长,真的不是被他们强迫的,真的没有其它的原因吗?”
“娘子。”潘玉看着她,眸光中露出不忍,原本见到李相宜的欣喜全都黯淡了下去,变成了一丝丝的内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
“够了,我只问一句,你是,或不是。”
“我……”潘玉犹豫。
“塔洛图族长,你告诉她,你是。”巴斯慕站在一旁看着李相宜伤心欲绝的样子,和塔娜一样,对她充满了厌恶,图洛族的女孩子,很少流眼泪,她们是强者的象征,这云夏的女子,眼泪太不值钱了,以为掉几滴泪就可以打动族长了吗。
“是。”终于,潘玉闭了闭眼,又蓦的将眼睛睁开:“但是,我已经……”
啪!!!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重重的一记耳光,带着血腥。
李相宜受了伤的手掌,狠狠的向他扇去:“骗人。”
潘玉震惊。
下一秒,却释然。
这一巴掌,在他的预料之中。
李相宜上前一步,定定的看着他,含泪哽咽:“你骗人的,你为什么要和她们一起合伙来骗我,是不是她们喂你吃了什么毒药,还是你在这里惹了不该惹的桃花债,没关系的,不管是什么我都可以接受,你告诉我,是他们逼你的,你是潘玉,是那个什么也不会的文弱书生。”
“哼,真是可怜,看来你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见状,塔娜在一旁讥俏:“我们族长文武双全,六岁就会沉湖捕鱼,七岁就能上山摘桃,如今更是精通各族文化。”
“闭嘴。”李相宜狠狠道,与潘玉异口同声响起。
“巴斯慕,带塔娜下去。”潘玉看向红衣少女时,眸光不再温柔,变得冷冽。
“我不走,我为什么要离开,我要看着这个女人被你赶走。”塔娜赖在原地不动。
“塔娜,你别让族长为难。”巴斯慕似不敢动她,好言劝道。
“巴斯慕,你也不希望族长离开的吧,这个女人,她会把咱们的族长带走的,从此以后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他了,我不能让她的阴谋得逞,她是坏人,和十年前那个杀了我父,意图灭我图洛一族的坏女人是一伙的。”
“够了!”潘玉蓦的一声喝。
在场的人都一怔。
尤其是李相宜。
她从来没有见过潘玉发火的样子,两眼狠狠的瞪向塔娜,似要生吞活剥了她一样。
塔娜一怔,接着哭了:“塔洛图,你骂我,长这么大,你从来没有凶过我,虽然对我很冷淡,但我以为那不过是你的个性,咱们图洛的男人应当如此,但是你,为了这个异族的女子凶我,她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维护,她就是一个双手沾满了血腥的……啊!”
塔娜的话还未完,只看到弯刀出鞘,潘玉的刀光已划破了塔娜的脸颊,留下轻微伤痕。
一束长辫坠地。
塔娜难以置信的看着潘玉:“你为了她,想要杀我。”
“任何辱骂她的人,都得死。”潘玉道:“念在你我一同长大,你走吧。”
“族长,你疯了。”巴斯慕似很喜欢塔娜,见塔娜受伤,急了:“这弯刀是塔娜的父亲传给你的,你怎可用它伤前任族长的女儿。”
噬骨
“巴斯慕,别说了,他现在分明就是被这个妖女迷了眼,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的,只有我们杀了这个妖女,他才会回到我们身边。舒蝤鴵裻”塔娜咬牙切齿的看着李相宜:“你既然来了,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巴斯慕。”潘玉一声喝:“你带她下去,你敢违抗我的命令吗?”
“是。”巴斯慕最终还是强行拖着塔娜下去了。
吉坦莎在一旁轻轻的行了个礼:“族长,吉坦莎也下去了。”
“嗯。”潘玉淡淡道漩。
只有艳无双和他们两人在场了。
“屋内有茶水吗?”艳无双道。
“有。”潘玉道:“走了这么远的路,一定又渴又饿吧,我让他们做些好吃的,这山里的兔肉非常的美味,还有野蜂蜜茶,很多女孩子都喜欢喝。钺”
“走吧,站在这里只会让外人看笑话。”艳无双看了李相宜一眼,走进了屋。
“谁是自己人,谁是外人。”
李相宜低喃。
抬头望向了潘玉。
泪,凝在眼眶。
眼里迸射出冰冷的笑意。
她扬唇,嘲弄无比。
他的愧疚在她的满目寒意里无所遁形。
她唇角的笑慢慢的放大。
这一刻,终于相信,潘玉就是塔洛图。
这个她交付了身心,打算和他一生一世,至死不渝的男人……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讽刺的事情,她担心他的安危,不顾满身的伤,义无反顾的闯进了这个危险的地方,只为带他走,害怕他被人欺负,没想到,自作聪明的人是她,所有的担心受怕,所有的柔情牵挂,都化成了锥心刺骨的伤。
她觉得冷。
全身的血液如同被零下三十六度的冷空气凝结。
转身。
不知道要去哪。
或许,离开这个地方,就会好一些。
她的腿颤抖着,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一样,软软的就要瘫倒在地。
潘玉的手从身后扶来:“娘子。”
“放开。”她推开了他的手。
“娘子,你别这样,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骗你。”潘玉看着她单薄而削瘦的身影,掩映在轻纱水袖里的双手,有一道道轻微而细小的划痕:“你受伤了。”
“不关你的事。”她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温度。
“是谁伤了你。”潘玉着急道。
“不关你的事。”李相宜再一次冷凝道:“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各不相干。”
她忍着仿佛快要死去的痛楚,将眼紧紧的闭上。
泪,瞬如泉涌。
“我不是存心要瞒你的。”看着她娇弱的身影就要远去,潘玉心里突然腾升起一股无比酸涩的刺痛,他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吼道:“娘子,你原谅我。”
“如果换成是我,哪会听你这么多废话,直接一刀杀了你,一了百了。”艳无双从屋里走出。
看着潘玉悔痛不已的模样,冷道:“她不止手上有伤,身上也全是,为了救你,没命的在荆棘里穿行,你倒好,躲在这个地方,不顾她的担惊受怕,我早说过,天底下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她偏不信,才短短两个月就上了你的贼床。”
“娘子。”潘玉再也听不下去,飞越凌空,挡住了李相宜的去路。
她看着他,再一次的震惊:“你还会武功?”
说完嘲弄的笑了:“我差点忘了,那个红衣少女说过,你文武双全,文,我的确看到了,武,还是第一次见到,你的轻功真的很好,不在我之下。”
说完,她绕过了他,径直前行。
泪,滴落在了他脚边。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骗你,但是……”
他不要让她走,不能让她走。
他突的自身后紧紧的将她抱住,用力的回转过她的脸。
却看到,她,泪流满面。
仿佛决了堤的泪水打湿了整个脸庞。
她朦胧的泪眼在阳光里写满了伤心绝望。
看过精灵古怪,野蛮任性的她,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伤心欲绝的她。
他的心,蓦的痛了,似被利箭狠狠的刺了一下,又像被无数把刀割着。
痛得无法自以。
她的泪好像一滴滴的落在了他的心上,在那里灼烧出了一个又一个的伤。
看着他,责怪的话一句也没有了,只剩下冰冷的绝望:“我不怪你。”
他的心轰的一下,似有什么倒塌了,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