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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想等过些日子再想办法离开。
如今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尽管这个离开的理由有些牵强,可是她在他身边,再也呆不下去。
潘玉,其实我是相信你的,可是,我不想因为自己的过去,伤害了你。
你对我只不过是一种依恋,不是真正的爱情。
若有一天,真的深爱,那才最是痛苦。
李相宜紧紧的闭上了眼睛,泪水汹涌的滑落,其实他只是不习惯而已,她却在心痛。
爱上了吗,或许没有爱上,谁又有答案。
许久,夜风寂寂。
一块锦帕自黑暗中递来,刀光耀眼,秦霸立在她的身旁:“哭吧。”
“你怎么在这。”李相宜惊疑的看着他,忘了落泪。
“我一直跟在你们身后。”秦霸道:“小奴走了,留下了一封书信。”
秦霸自怀里掏出一封东西:“她让我交给你的。”
“你都知道了。”李相宜看着他。
“我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这里有人要对你不利。”秦霸道:“既然受了你的雇佣,我自然会保护你到底。”
“不必了。”李相宜道:“你去看着潘玉就可以。”
“他不需要我的保护。”秦霸道:“他的身边没有危险。”
“那些人真是冲我来的?”李相宜道。
“有些事,既然你不知道,还是不要知道的好。”秦霸道。
“你知道我的过去。”李相宜问。
秦霸看着她,没有言语,将头转向了远方,碧波涟涟的湖面,白衣男的船已经消失在了湖面,这个时候应该已经靠了岸吧,不知为何,李相宜突然觉得,十几年前的碧霞山庄惨案和自己想要探究的过往有关,可是她真的应该卷入那多年前的漩涡中吗。
她不知道前方还有多少未知的危险在等着她。
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再被动的任仇人找上门来,她要去找寻,把所有的迷团解开。
身世
这个时候,她突然再一次的想起,那道渺渺如仙的身影。舒葑窳鹳缳
李相宁,是不是你,不管是不是你,我都要探究,你为什么会吹奏那一曲《决世。》
打定了主意,李相宜的心绪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她跳下屋顶,秦霸跟在身后:“要去哪?”
“碧霞山庄。”李相宜看着渐渐泛白的天色湄。
“好。”秦霸紧跟在她身后。
李相宜踏上了岸边已经开始出来接送游客的小船:“碧霞山庄。”
“好的。”船夫一怔,看到秦霸递来的银子,什么也不问了,划着浆向远处荡去谯。
李相宜站在船头,看着渐渐远离的集镇,那里渐渐有了人来人往,可是唯独不见潘玉的身影,那个傻书生,去哪里寻她了,李相宜一个哆嗦,湖心吹来的风,真凉。
她看着岸边熟悉的景致渐渐的远离,视线里只剩下一片苍茫的湖水……
孤舟已在湖心。
李相宜转过身去,不再看街景,湖水微漾之中,湖光山色,化成一道迷离的醉影。
……
姐姐,我走了,离开了这里。
我没能完成任务,所以我不会回去向主子复命。
但是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多久。
可是,不管怎样,你要勇敢的活下去。
————小奴
……
站在船头,李相宜打开了小奴的书信,她甜美的笑脸仿佛还在眼前。
李相宜松手,信从指间滑落,飘向了碧水莹莹的湖心。
她看着它在水面上打卷,接着很快沉入了湖底。
小奴。那个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的女孩子,如果她们真的曾在一起,那么她也中了噬心毒吧,
一月之期。
每个月她都要服中解药。
真想看看。不服用解药会有怎样的下场。会不会痛苦得抓心抓肝死去。
李相宜的眸光变得冷凝。
是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
尤记得,当时初来,她只是一个快乐单纯的村姑,为了家里的柴米油盐忙于生计,可如今却变成了一个背负满身血腥的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天可以活下去。
她微微捂起胸口,那里传来隐约的涩痛。
不由得再一次扬唇,嘲弄,她离开潘玉是对的,再留下去对他不公平。
不知道那是一场怎样的阴谋,只知道到最后目的一定是潘玉。
李相宜已经猜出了故事的开头。
要改写故事的结局,只能靠自己。
碧霞山庄看起来很近,一路走下去却似乎很远,从天还未亮一直到天色白得耀眼,船还在湖中心打转,李相宜问船夫:“还要多久。”
“快了,就快了。”船夫笑盈盈的冲李相宜答道。
突然自怀中掏出了一样东西,猛的一下子将船底凿开。
湖水一下子的将小船吞没。
船夫沉入了水底:“下地狱去吧,很快。”
李相宜一惊,飞快的将身上的裙身撕裂,碍事的长裤也脱掉,早知道危机四伏,她不该如此的没有警惕。
李相宜咬牙,将其中的一块船板抓在手里,秦霸也落入了水中。
“会水吗?”李相宜沁心冰冷的问秦霸话:“如果不会就抓住它。”
秦霸却身形矫健飞奔向前,借着水面上的浮板:“上来。”
他紧紧的拽过了她,将她从水中拉起。
雪白的双腿暴露在空气里。
秦霸眸光一滞。
接下来脸上飞起可疑的红晕。
但现在不是拘小节的时候,他将李相宜紧紧的搂在了怀里:“木板太小,地方不够,你抓着我,我用内力将它驶到岸边去。”
身后的水波一层层的荡开,李相宜看到秦霸像开快艇一样的将木板在水面上移动。
她听到了他潺潺有力的心跳声:“你很累吗。”
李相宜尝试着集中精神,想要逼出自己的内力,可是体内静静的没有反应,难道只有在危险突然来临的时候才会爆发而出吗。
李相宜思量着,碧霞山庄已在眼前。
秦霸和她一起上了岸,身上湿淋淋的,难受得要紧。
四周一片空旷。
李相宜抬头看去,惊呆了,满目荒凉,四周全是荒坟。
整整齐齐的排列,足有一百来个。
秦霸擦去脸上的水滴,递给李相宜一块干净的裂帛:“擦干净吧。”
“这些,全是被杀的人吗?”饶是见惯了杀人的场面,李相宜还是止不住的颤抖,因为这漫天飞萧的落叶之中,掩盖的是那满心的苍凉。
犹如那个恶梦,白雪皑皑之中,满地血光。
她仿佛透过这些荒坟看到了在坟底哭泣的灵魂,叩问着为什么要遭残杀,看上面写着的一些生辰八字,有些不足百天。
……是谁杀了他,谁就葬了他……
李相宜脑中闪过一个柔厉的画面。
有人悄无声息的躺在地上。
有人在不远处看着,黑色的身影,绝美无双,蒙着面纱,绽放出荣光万丈的冷芒。
少女蹲在地面,持剑,飞沙走石之间已将尸体掩埋。
……
是谁杀了他们?这就是艳无双要追寻的真相吗。
“和你无关。”秦霸低沉道:“艳家被灭门的时候,你不过刚出世。”
“你怎会知道。”李相宜看着秦霸:“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秘密。”
“我什么也不知道,只不过昨日在街上多逗留了片刻,在茶楼听人所言。”秦霸道:“碧霞山庄的事情已经被说书的改编,据说是鬼魅所为,碧霞山庄所有人都欠那些鬼魅前世一百多条人命,所以正好拿来偿还。”
“荒谬。”不知为何,痛从心起。
人都已经死了,还要被这样的编排和糟贱。
李相宜站起身,再也听不下去:“别说了,我们走吧,上山的路在哪里?”
“这里荒废许久,已经没有路了。”秦霸皱眉道。
话音落后,他抽出长刀,砍掉面前的几丛树灌:“只能劈出一条路。”
两人顺着崎岖的山路向上,李相宜边走边看,四周碧树葱郁,不难看出曾经的繁华,但是朗朗的晴空之下,分明嗅到浓厚的血腥味,李相宜透过眼前的一切,仿佛可以看见许多年前那一个惨遭灭门的夜,大火熊熊的烧起,焚烧了所有的一切。
很快就到了碧霞山庄。
顺着长长的如通往天上的台阶望去,一座尘封了许久的断壁残垣出现在眼前。
巍峨如天宫的楼宇还在,可惜只剩满目荒凉。
结了厚厚的蜘蛛网,还有不知名的小动物在其中窜过,李相宜伸手,抚摸那曾经的辉煌,泪水无声的从眼角滑落,这一刻,她的心痛得彻底,是这座楼宇残存的古老唤醒了她心底的迷离,还是这所有的一切根本和她就有渊源。
秦霸站在身后,静静的看着她。
“如果我说我来过这里,你相信吗?”李相宜问秦霸。
“我信。”秦霸道。
“为什么?”李相宜问。
“因为你和碧霞山庄的庄主夫人,当年名倾天下的江南第一美人玉玲珑神情很像。”秦霸道。
“你见过她。”李相宜问。
“没有。”秦霸道:“我只看过她的画像。”
“你还知道什么?”李相宜又问。
“听说艳家不止一个女儿。”秦霸一语惊天。
“什么意思?”李相宜怔住,抚在石壁上的手收回,定定的看着他。
“也许,你就是艳家当年失踪的另一个女儿,听闻那一年,艳家正在摆百日宴,艳云天一直独来独往,并没有邀请其它宾客,只府中的家眷与下人摆席。”秦霸道:“一场大火过后,艳家的两个女儿都不见了。”
“你在胡说什么?”李相宜不相信。
“我也只是猜测,也许不是,因为你在动用内力的时候并没有火凤现身。”秦霸道。
“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知道这么多的事情。”李相宜道:“总觉得你还隐藏着另一个身份,可是你之前的一切又如此的真实,我所看到的听到的都告诉我,你只是一个单纯的恶霸而已。”
“江湖中人,总会有很多小道消息。”秦霸道:“你不必怀疑,我不会加害于你。”
“难道真像他们说的,你喜欢我吗?”李相宜嘲弄道:“如果你对我的过去了如指掌,你一定会很耻笑我这样的女人。”
“同是天涯沦落人,有何资格耻笑。”秦霸道。
“你们倒是挺快的,这么快就找来了。”白衣男站在废虚之上。
“找到你未来的娘子吗?”李相宜嘲弄的看着他。
“还没有,不过昨天晚上,我见到了很精彩的一幕,到底有多精彩,你们今晚亲历就知道了。”白衣男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这里还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山庄,就算是被烧成这样了,里面设置的机关都还完好无损,昨天差点没着了道。”
“机关?”秦霸沉凝片刻:“看来这里果真的玄机。”
“你也和我一样,怀疑这十几年来碧霞山庄内有人装神弄鬼?”白衣男从废墟上飞越下来,拍了拍秦霸的肩膀:“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我慕容风行走江湖这么久,见过形形色色的人,还从来没有见过鬼,若你不怕,咱俩今晚就一起抓鬼,看看鬼到底长什么样,哈哈。”
鬼魅
“鬼大概都长像我这样。舒葑窳鹳缳”李相宜自嘲一笑。
“如果长成你这样,倒也罢了,我且容它们多留几天,不过若长成他这样的,满脸萧杀,我可不会手下留情。”慕容风嘻笑道。
“你复姓慕容。”秦霸看向白衣男,若有所思。
“怎么,这个姓氏很奇怪吗。”慕容风道。
“艳无双。湄”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一道黑影自废墟上一闪而过。
李相宜清楚的看到,那个就是艳无双。
不知怎的,她心里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一直跟着她,就能找到想要的答案谯。
李相宜穿着秦霸不知哪弄来的